秦段没应。 落地窗前投下两道影子,说话声音越来越清晰。 萧越有点着急了:“你别弄了…松开……” “停,快停下!” 秦段拧起眉,鼻尖充斥着甘甜的橘子味,这种时候叫他停下? 萧越扶着墙的手指收回,手肘向后一顶,秦段早有预料,一把勒住他的手。 身前的Alpha挣扎得越来越剧烈,秦段不满地将牙尖送得更深,参天蔽日的大树一棵棵拔地而起,在腺体上盛开。 萧越踉跄了一下。 秦段捞住他,信息素飘散在空气中,标记暂时停止了。 Alpha的牙尖抵住脆弱的腺体,嗓音发哑:“别动。” “很快了……”舌尖舔掉混着两人信息素的血珠。 滚烫的呼气吹过,萧越被舔得脊背发抖。 Alpha标记的时候都是这一副死样子?技术烂就算了,偏偏还骚得要命。 强势的木质香稍微收敛,身后人的话语对他来说不像商量反而更像命令,临时标记按着他的头让他接受身后Alpha的命令。 “……”他低骂了一句,电光火石间挣开Alpha的牵制,长腿横扫过去。 力道重重地砸在格挡的小臂上,手臂一震,秦段痛得眉头皱起。 再睁眼,萧越已经站在阳台边缘,和他拉开了相当远的一段距离。 舌尖舔掉唇上沾着的血迹,他逐渐冷静下来,知道完成剩下的标记已经不可能了。 萧越看了他一眼,手掌往栏杆上一撑,身子越出阳台,悬在空中—— 秦段瞳孔收缩,疾步飞奔过去:“萧——” 指尖擦过一片衣角,抓了个空。 在空中极速下坠的人熟练地摸到一块凸起的墙砖,手臂发力整个人挂在上面。 低头看了看,此时离地面不过一尺距离,他松开手。 夜风掠过睫毛,下坠的人影稳稳地落在草地上。 秦段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肌肉全部松懈下来。 严丝合缝的落地窗发出吱嘎一声锐响,阳台边上的人踏上护栏底座,半个身子向外探出。 秦母惊讶出声:“儿子你在干什么?” 人影早早隐没在建筑物的阴影中,他看不见萧越了。 收回视线,秦段从高出一阶的栏板上跳下来,收敛身上的信息素,垂眼叫了声:“妈。” 醇厚的香气混在空气里,仔细分辨,能嗅到这其中交织着另一种清甜的味道,两股气味纠缠暧昧,风一吹,散了大半。 秦母显然闻到了他身上似有若无的信息素,在暗处拧了秦段的胳膊一把,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你今天怎么回事?没喷阻隔剂?” 这样浓烈的信息素溢出放在秦段身上是很奇怪的,他一向懂得控制信息素的收放,即便运动过后,身上的信息素也几乎闻不到。 秦段喉结滚了滚,收紧的五指张开,低声道歉:“抱歉妈,我——” 秦母等着他说出个所以然来。 “我,”吐出一口气,随便扯了个理由,“我易感期快到了,一时没控制住……” 秦母拧起的眉头松开,抬手拍了拍他的肩。 “既然这样,今天就早点回去。” 两人说这两句话不过一分钟的功夫,萧起言等在一边倒没觉得有什么。 秦母扯着他给长身玉立的高个Alpha打招呼。 秦段注视着眼前人,弯起嘴角:“起言哥生日快乐,健康平安。” 树木高大,遮得阳台散下一片片树影,光线昏暗不比室内。 萧起言扯出一抹亲和的笑,和他握了握手:“谢谢,小段也是,健康平安。” “你和你妈妈送的礼物我很喜欢。” 秦段用一种委婉的方式复述了一遍萧越的话,当他说出开过光的发财树和招财的名家墨迹时,秦父秦母啼笑皆非。 就算萧起言私底下真喜欢这类玩意儿,他们也不可能送这些东西,不说别的,假设要是送了,这不相当于在寿星生日当天下寿星的面子,说寿星爱财么? 非常不合适。 所以无论是开过光的发财树还是招财的名家墨迹都见鬼去吧。 萧起言对秦段的印象还不错,在他眼里,秦段就是一个出挑省心的别人家的孩子,他俩上一次见还是秦段祖父过七十大寿,算算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一高一矮的人影往宴会厅内走去,秦母挽着自己儿子的手臂,一边向明亮的灯光处去一边絮絮叨叨地说话。 萧起言神色冷淡地往阳台下瞟,夜色漆黑,隐隐能看出空旷草地原本的颜色。 回忆起方才落地窗拉开,站在阳台边缘的Alpha身子回探。 当时秦母挡了秦段半边身子,出于Alpha的敏锐直觉,他依旧准确地捕捉到…… 萧起言眼底显现出迟疑。 他看到—— 秦段收回的视线里混杂着一丝欲求不满。 信息素被夜风吹得散了七魂八魄,空气中弥漫着纯正的青草树木、大自然的味道。 视线掠过乌漆嘛黑的建筑物侧面。 他记得萧越小时候好动,经常在这里爬上爬下。
第24章 对手 甜腻柑橘香气萦绕牙尖久久不散,窗外光线被四面八方的阻碍切割成碎玻璃,星星点点滑过秦段的脸颊,他乌黑发亮的眼底倒映出窗外的景象。 城市的夜景极其繁华,人多车多,世界上万物都在入夜的一瞬间变得喧闹起来,连蝉鸣也穿过车流在耳侧纠缠不休。 他突然用力磨犬牙,试图用这种方式表达对将那股缠人信息素的抗拒,期望能将它弄走。 灯光自他手上飘去,在昏暗的车厢内照出清晰的痕迹。 他虎口上散着凌乱不一的抓痕。 秦母愣了下。 “怎么弄的?” 少年气的眉眼沉静,秦段望着窗外,全程飘忽,显然没听到身旁人在说话。 “段段?” “嗯?”猛然回过神,“怎么了妈。” 秦母有点好笑:“想什么呢?这么认真。” “手怎么弄的?” 虎口处三道抓痕长短不一,最长的一道红肿起皮,肿起的皮肤中间有一条长长的红线,顶上渗出的血迹已经干了,形成一小片红血块粘在皮肤上。 秦段怔了片刻,树影绰绰的阳台角落重现,萧越挣扎着推开他,修剪整齐的指甲在虎口挠出血痕,没等他反应过来,长腿直袭门面,将他逼得连连后退。 再往后,他跳了下去。 想到这,口腔里残留的柑橘香气仍然时不时跳出来寻找存在感,秦段额角一抽,捏了捏鼻梁,眉眼间浮现出疲惫。 任谁差点被强制发、情都不会好受。 “没事,猫抓的。”他轻声说。 “猫?”秦母困惑,“萧家养了猫吗?” 秦段撇撇嘴,忽然觉得把萧越比作猫有点好笑。 笑了下:“应该是家养的。” 家政拿着两个高脚杯走过,萧起言视线掠过透明高脚杯,杯子里残留的酒液经过一夜放置,在内侧留下一圈斑驳的痕迹。 他脚步一顿。 “哪里收拾出来的?” 家政恭恭敬敬叫了他一声:“在阳台上放着。” “阳台?” “角落里。” 萧起言又看了一眼透明酒杯,阳光在酒杯上折射出亮伊v索光,照得杯口与嘴唇接触的地方酒渍明显。 摆摆手:“收走。” “是。” 从萧家回来,秦母和忙碌到深夜才回家的秦父提了一嘴宴会上的事。 第二天餐桌上,秦段免不了被他一顿唠叨。 “多大人了连信息素都控制不好,”秦父冷哼一声,“这要是被萧家那个老狐狸知道了指不定哪天就阴阳怪气我教子无方。” 咽下嘴里的包子,秦段揉揉额角:“爸,事发突然......” 秦母乐呵呵地笑了两声:“行了行了,哪儿那么严重,你就是太看重脸面了。” “再说咱儿子也没影响到其他人,易感期快来了还知道躲阳台。” 秦段眼皮一跳。 秦韵微端起豆浆喝了口,语气散漫。 “要是他说你教子无方,你回他‘啊对对对,我教子无方,我惹不起你’。” “哈——”秦段利用剧烈咳嗽压下未完的笑声。 秦父两只眼睛一边瞪一个逆子:“......” 秦段下午回的学校,车顺着学校大道开进宿舍楼下的停车场,提着一袋家里阿姨硬塞给他的水果,不紧不慢迈步上楼。 一推开门,噼里啪啦的游戏音效灌入耳膜。 他拎着水果,经过坐在书桌前的人往他后颈瞟了一眼。 萧越低着头,衣领掀起下翻,露出后颈的一截皮肤。 原本平整皮肤赫然多了一道残缺的咬痕,萧越皮肤白,咬痕在他身上极其显眼,甚至有些狰狞。 澄澈的视线蓦然偏移,秦段睫毛下压,喉结随着说话一块滚动:“你——” 萧越沉浸在游戏里,目光认真,手上动作飞快,眨眼间收割了一片人头。 身侧罩下片影子,光线挡得结结实实,他手上不停,一边点操作键一边抬头。 微凉的指腹在后颈擦过,激得他鸡皮疙瘩起了一背。 张开的嘴猛然闭上,快速运动的指尖也顿住了。 秦段见他把注意力放过来了,很快收回手。 声音里带着困惑:“怎么还没好?” 临时标记的牙印一般停留两个小时,离两人分开已经过了差不多一天,萧越脖子上的牙印却没消失。 “我不知道。”他也发蒙,抬手摸了摸脖子,指尖接触到红肿的地方,那里涌起针扎似的刺痛。 这痛突然让他感到有点别扭。 喉结滚了下:“你……太用力了?” 水果接触到桌面发出轻响,秦段拉开椅子坐下,听到这话,眉头下意识拧起,表情古怪地看向他。 无论咬得多凶多狠,Alpha临时标记的痕迹最多停留两三个小时就会被Omega的恢复激素抹去。 即便Alpha的信息素在Omega体内留下了,后颈上也不会再有牙印。 这就是为什么有些Alpha一直追求对自己的伴侣打下完全标记,就是因为他们想要自己的牙印永久性留在伴侣身上,以此向周围人彰显他们的主权。 萧越摸了摸鼻尖,一瞬间也想到这个,他瞟了眼游戏界面,上面出现失败字眼。 用力? 昨天他挣扎得那么厉害难道不仅仅因为落地窗外有人? 想到萧越跃下阳台前看向他的那一眼。 暮色黑沉,深棕色的眼里隐约透出烦躁,再仔细瞧,里边流淌着不经意的火气。 他没见萧越为什么事生过气。 秦段思索了一会儿。 “你。” 这话有些别扭,做了两秒的心理建设,伸手指指自己的后颈硬着头皮说:“感觉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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