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转过来,这人就贴上来,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一套丝滑小连招,打得人措手不及。 简昭阳看着他餍足地笑。 余林深略感无语。 目睹这一幕的女生面红耳赤。 余林深忙眼神示意女生先行离开。 女生走远,余林深才反问:“我哪儿吹牛了?” “难道不是吗?”简昭阳自顾自从后面环抱住人,将脸埋进对方的颈窝,上瘾似的深深吸了一口气。 感受到对方难以抑制的颤抖,简昭阳才继续说:“床上敏感成那样,一碰就抖的人,还敢说自己忍耐度高?” “放开我。”余林深挣扎。 “别动,让我充个电。”简昭阳抱得更紧,“一天没碰你了,我好想你。” 本该是一句情话,余林深却听得不爽,手背上的高温也似乎转移到了心尖。 他心头燃起一阵难耐的恼火。 这人还以为自己是敏感? 这人根本就没发现自己那是恐惧? 而公司员工只是不喝奶茶,这人都能推理出关乎咖-啡因?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本来就不该被……唔!” 余林深的“碰”字尚未出口,抬手推开身后人时,手背不小心刮上了对方粗糙的外套。 本就脆弱的伤口被撒盐一般火烧火燎。 简昭阳这才注意到伤口,捏住余林深的手腕,神情一凛,“你受伤了?什么时候?” “放开我。”余林深挣扎。 “所以刚才那个女生才……”简昭阳想明白了,“是她烫到的?” “这不重要。” “那还有什么是重要的?”简昭阳蹙眉,发现不对,“你为什么突然跟我发脾气?” “你问我为什么突然发脾气?”余林深抬眼看过去,眼眶不自知地微微发红,“你刚才问我什么才重要,我就告诉你什么重要。重要的是我什么时候烫到的!” “……” “我是在你关心别人能不能摄入咖-啡因的时候烫到的。” 第一次看到眼前人露出这样的表情,简昭阳笨拙地不知如何反应。 “你……”简昭阳声音艰涩,“你哭了吗?” 他几乎从来没有在情-事以外的场合,看到余林深如此失态过。 而对面的余林深,过往经历的所有委屈涌上心头,喘息之间,才意识到自己鼻腔酸涩。 但余林深还是逞强道: “我没哭。” 余林深慌乱地把情绪憋回去,心底责怪自己—— 被烫到而已,有什么好激动的。 丢人。 “你听到我跟那男生说的话了?对不起,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却没注意到你。”简昭阳回神,牵住爱人的手解释,“但是,我不是关心他,事情是这样的……” 余林深暗自调整呼吸,平复心情。 简昭阳继续说:“前段时间公司总有谣言说我会跑路,舆论环境很差。所以那段时间我额外观察很多核心员工的喜好,想抓小细节笼络人心。 “你看,事实证明我的方法是有效的。所以我不是关心他,我更没有不关心你!” 简昭阳说的多好。 简昭阳就是这样一个逻辑严密、思维清晰的聪明人。 所以要简昭阳付诸观察,是需要代价的。 只有具备价值的人,才配得到简昭阳的关注。 是故,有价值的员工不喝奶茶,简昭阳都能分析出是咖-啡因过敏。 而最初就把身体价值全部奉上的爱人余林深,简昭阳没必要费心关注。 所以,接触时的颤抖和生理性的眼泪,就全当做敏感。 简昭阳没必要去细想,那到底是不是出自恐惧。 余林深冷静下来。 眼眶也不热了,手背也不疼了。 简昭阳见他表情松弛,舒了一口气,见人还板着脸,知道是不高兴,想了个法子哄: “对了,明天是一周年纪念日,我虽然买了礼物,但你可以提出额外想要的。给你买多少东西我都不嫌多。” 听到“一周年”三个字,余林深终于抬眼,直视对方。 再开口时,他的声音冷静得像是在商务谈判—— “我们什么时候离婚?” “什么?离婚?” 像是从未料到这个词会出现,简昭阳表情茫然,似乎无法理解。 余林深沉默地看过来。 那眼神令简昭阳如坠冰窖—— “离婚?你说要跟我离婚?就因为刚才的事吗?” “从来不是因为任何事,简昭阳。”余林深直呼其名,神色漠然,“因为我们最开始就约定好了。我提醒过你,你还是忘了。” “最开始?” “对啊,约定过的。”余林深帮他回忆,“结婚一年,然后离婚。”
第8章 一年前。 余家。 余林深独自站在玄关边,面对厅内并排坐着的余老余太。 看着两位于自己有恩的养父母,他却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距离他十八岁成年搬出家中,已经过去整整七年。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七年后第一次被父母叫回家,竟会听到对方这样的要求—— “你们要我和简氏联姻?” 提出要求的余老神情淡漠,像上司对下属派发命令般理所当然。 身边的余太尚有良知,不安地揪着衣角,急切解释:“你看,简氏那个孩子,我们打听过了,长得很好看!和你很般配!还有,人也很聪明实干!前途无量啊!” “说了一堆对我的好处,你们目的是为我好吗?”余林深心里却明镜似的,“你们怎么不说,在这个时候嫁入豪门,能为你们带来的好处?” 余太噎住,低下头不再说话。 余林深转眼看向余老,揭穿二人的真实意图,“出版社现在危亡之际,只要我嫁入豪门,你们就能靠这层关系获得经济支援,对吧?” “那怎么了?”余老毫无愧疚之意,“就像你妈说的,那孩子本身人就很好,嫁给他你也不亏!顺便还能帮家里解决燃眉之急,何乐而不为呢?” “我不亏?请问,我本人为什么要有结婚的念头?”余林深牵起嘴角补充,“作为一个有病的人。” 一个“病”字,针一样扎在两位父母的脸上。 连余老也难得露出不自在的神情。 “而你们作为父母,清楚知道我接触恐惧的病情,甚至作为我患病的原因,还要求我和别人结婚?” 面对责问,余太啜泣一声,逃避似的闭上眼,不忍细听。 余老却恼羞成怒地大喊:“所以呢?你要记仇一辈子吗?就因为那点小矛盾,我们对你的养育之恩就不作数了吗?” 小矛盾。 养育之恩。 这双标的用词,听得余林深只觉可笑。 与余老思想的天堑,让他懒得尝试开口反驳。 好在,恰恰是所谓“养育之恩”的提醒,让余林深有了新的想法: 这二人对联姻有多急切,联姻的价值就有多高。 如此高价的筹码,余林深没理由免费送给对方。 沉默片刻,余林深平静开口:“给我一个晚上,我考虑一下。” 好好考虑怎样的交易才配得上这档价码。 “好好好!你慢慢想,不急……”余太连忙说。 懒得听余老的回复,余林深径直走出家门,头也不回。 深思熟虑,斟酌一夜。 次日,余林深同意了养父母的计划,他答应和简氏联姻。 但是有条件。 第一,由于接触恐惧症的病情,余林深只能答应最多结婚一年。 一年,是他预测自己忍耐的上限。 第二,这次联姻,当作对养育之恩的回报。 一年期满,双方办理书面手续,解除领养关系,恩断义绝。 余家父母得到孩子的联姻许可,喜出望外。 断绝关系也无所谓,余老屁颠屁颠地将余林深的资料投递给了简氏。 只是,这俩夫妻高估了自家的身份地位,压根没想过—— 简氏根本瞧不上他们家。 那份简历犹如石沉大海。 没有得到任何回音。 …… 为了“恩断义绝”的果,余林深决定实现“豪门联姻”的因。 调查了简氏继承人简昭阳,打听过对方的喜好后,余林深计划在其常出现的场所蹲点。 周五夜晚,19:30. 会员制高级酒吧,Flamingo。 余林深穿了件显幼态的套头衫,本想伪装成大学生。 结果因为表情太懵懂,要不是他出示身份证和邀请函作证,差点就被门口安保当作未成年拦下来。 成功混入酒吧后,他在吧台边找好位置。 余林深点了杯清酒,坐在高脚椅上,等着目标出现。 目标,简昭阳。 这位即将毕业的海归大学生,最近这段时间都在国内活动。 调查显示,到了周末,简昭阳会约富家朋友聚会。 其中,周五晚八点在Flamingo饮酒,是行程固定的第一步。 只不过,这流程也并非雷打不动。 比如这天到了八点,简昭阳就没有出现。 看来,今天算是例外。 下周五再来蹲守吧。 没等到目标,余林深也不失望。 仰头将那杯清酒一饮而尽,他起身准备离开。 却被身边紧贴着站着的人吓了一跳! “你……”余林深往后一躲,跌坐回椅子上。 挡路的是个胖子,穿着夏威夷风的花衬衫,领口大敞,露出里头纯金的大粗链子和底下肥硕的胸膛。 “新来的小孩?之前没见过。”胖子伸手,将余林深圈在吧台前,身体贴近,“长这么漂亮,来这儿钓富婆?有没有考虑过跟男人试试?” 身后就是吧台,余林深退无可退,他不想被碰到,又不想主动伸手去推。 他只能旋转高脚椅,面向吧台,避免那胖子浓重香水混杂狐臭的气味喷到自己脸上。 但那胖子穷追不舍,两手按在椅面的边缘一甩,将余林深转了回来。 “害羞什么?跟男人做也是一样的!”胖子嬉笑看着余林深,两手做了个猥琐的手势,“跟哥哥试试?保证你会爽的。” 余林深感觉恶心,正调整姿势准备恰好踢到对方的要害…… 眼角余光就瞥见了一行刚进酒吧大门的年轻人。 相比肥头大耳的大叔,那些英姿勃发的大学生堪称赏心悦目。 为首的那位,正是简昭阳。 也许是酒吧灯光氛围衬托。 也许是被欺负导致心跳加速的吊桥效应。 一瞬间,余林深看着简昭阳的侧脸,心想: 如果结婚对象是这个人,似乎也不错。 既然目标简昭阳出现,他没必要拖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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