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姜式勉为其难把手给了他。 牧楚为露出心满意足的笑。 见马屁拍响了,贵妇人赶紧趁热打铁,道:“下周的音乐会不知道姜先生肯不肯赏脸?” 姜式下意识捏紧了牧楚为的指尖,反应过来才渐渐松了力道,他愣愣地低头盯着自己的手,震惊于身体无意识的条件反射。 牧楚为不负他从细微动作表现出来的依赖,直接开口替他推掉邀请:“留点姜姜的时间给我吧。” 他半开玩笑的请求没人能拒绝,于是吃瘪的夫妻俩只好客套一番,放弃了拉拢。 牧楚为牵着姜式离开,对他说:“只要你不愿意,就可以直接说‘不‘。” “对任何人?”姜式问。 “对任何人。”牧楚为眼神坚定,望着天边黑云压境,握紧了姜式的手,“这就是我不择手段爬到今天这个位置的目的,姜姜,没有人再敢轻视你了。” 姜式发现了,他这辈子收到的善意都没这一个下午多。 挺讽刺的,他想。 牧楚为:“我们去吃你校门口宵夜街上的泡面吧?” 姜式想都没想:“不。” 现学现用,感觉还挺不错。 —— tbc
第109章 又是一个下雨的夜。 秋季的雨比起夏季小了许多,凉意却在风里渐渐散开来。 牧楚为撑着伞,雨滴落在伞顶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牵着姜式,散漫地走在雨中的街道上。 “我好喜欢下雨啊姜姜。”牧楚为深深吸了一口湿润的空气,肩臂舒展,雨水打湿了他小半边肩膀,但他依然乐在其中。 “你不用风里来雨里去地送外卖你当然喜欢。”曾做过外卖骑手的姜式对于资本家闲得慌的爱好嗤之以鼻,又或许只是单纯地想怼牧楚为一句。 姜式拿余光往旁边瞄了一眼,雨水仿佛虚化了整座城市,街景变得模糊,牧楚为的侧脸越来越清晰。 虽然答应了给机会,但姜式还是看这家伙不顺眼。 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但牧楚为却笑着摇摇头:“下雨总会让我想起那个雨天,你在天台上主动吻……” “闭嘴!”姜式恶狠狠打断。 牧楚为听话不再继续往下说,而是抿唇笑了起来,像是在回味那个夜晚,也像是在期待着姜式的回应。 “我后来又去了一次天台。”姜式声音很低很低,与雨声融在一起。 可牧楚为还是听见了,他笑笑:“我也去了。” 这令姜式有些惊讶:“你什么时候去的?” “订婚宴的前一天。”牧楚为轻描淡写地开口,半垂着眸子,眼神淡然,“我怕第二天出什么意外,再也回不来了,总不能带着遗憾上路吧。” 鞋底踩上的水洼溅起水花,湿了裤脚。 姜式咬着唇,不讲话。 “你呢?”牧楚为问他。 “订婚宴第二天去的。”姜式开口,听上去气鼓鼓的,像在赌气,“给你上坟。” 原来两人都曾独自去过那里,踏上同一处台阶。 时空隔得那么近,心境却离得那么远。 一个是为了彻底放下,重获新生;一个是为了捡起来,面对死亡。 上坟? 牧楚为闻言愣了一下,随后释然地笑了:“那我就真的没有遗憾了……” 风将雨幕倾斜过来。 “老子有!!!” 姜式突然爆发,猝不及防,牧楚为都吓了一跳。 “姜姜?”牧楚为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开口。 姜式还没褪去红肿的眼眶又红了,他猛地一把揪住牧楚为的衣领,吼得撕心裂肺:“你他妈的把老子蒙在鼓里!像个傻逼一样流了那么多眼泪!!你还没给老子道歉呢,凭什么敢不痛不痒地说出再也回不来了这种屁话,你怎么敢没有遗憾……” 他的声音随着风雨越飘越远。 死死拽住牧楚为衣领的手也渐渐脱力,空剩一把随风飘摇的雨伞。 牧楚为拿稳了伞,遮住姜式被雨打湿的后背。 他第一次觉得,姜姜的后背是那么单薄。 “幸好我活下来了。”他说。 就是啊,怎么可能不遗憾呢? 他连一句道歉都还没给。 如果他的姜姜带着一身伤,稀里糊涂成了别人的Omega,他敢瞑目吗? 牧楚为轻轻覆上姜式冰凉的手,想给他捂热:“瞧我说了什么蠢话,若不遗憾,又是靠什么强撑着从病床上重新站起来的呢?” 姜式死咬着唇,瞪着他不讲话。 “我那时候就想啊。”牧楚为松开他的手,缓缓将人拢入怀里,轻抚他的头发,“要是就这么残了,我家姜姜该嫌弃我了。” “现在也嫌弃!” “好好好。”牧楚为带着无可奈何的笑意哄着怀里的人,“我做的不好,姜姜教教我好不好?” 姜式埋着脑袋没答话。 “嗯?”牧楚为还等着呢。 等来姜式一句怒吼:“别他妈想走捷径!” 风变大了。 牧楚为握紧了手中的雨伞,姜姜闹脾气了,怎么办,这下他好像更喜欢雨天了。 —— tbc
第110章 深夜的庄园厨房,空荡荡的,锅子与锅铲都能碰撞出回声来。 姜式脑袋顶着干净毛巾,垂到肩头,看起来像一只气鼓鼓的垂耳白兔:“这就是你说的学会炒菜了?” 他看着忙里忙外的牧楚为和锅里黑糊糊的菜,根本搞不懂他在忙什么。 肚子饿得咕噜叫,姜式越来越不耐烦。 “会了,但还算不上厨艺精湛。”牧楚为谦虚道。 “你还真委婉啊。”姜式盯着那惨不忍睹的菜,评价道。 “是不太美观。”牧楚为歪着头点评自己的作品,但还心存一丝侥幸,“尝尝?” 他舀了一小勺,吹了吹,喂到姜式嘴边。 “不要。”姜式面无表情地拒绝。 “就一口。”牧楚为软磨硬泡,硬是要让姜式亲口尝尝他的手艺才肯罢休。 姜式嫌弃地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牧楚为:“怎么样?” 姜式毫不意外:“不怎么样。” 牧楚为眼底溢出几分遗憾:“我尽力了,姜姜。” 姜式指了指盘子里死不瞑目的菜:“对它们说吧。” 他转身,打算去冰箱里找点现成的东西填饱肚子。 谁知牧楚为竟然厚颜无耻地提出:“要不你做吧?” “想得美。”姜式懒得搭理他。 “我想吃你做的菜了,姜姜。”牧楚为低垂着眼,温声开口。 姜式依旧我行我素:“别装可怜,这招不好使了。” “没装。” “把你自己做的玩意儿吃了。”姜式摸出一瓶牛奶,喝了一大口,冰得他脑袋疼,“别浪费。” 牧楚为十分听话地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咀嚼,不好吃,但他面上没什么表情:“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都吃腻了。” 他习惯了,反正都食之无味。 “所以我在这儿就要给你当厨子?”姜式没好气。 “我们家姜姜亲手做的菜,秦勉能吃到,就连姓何的王八蛋都能吃到……”牧楚为半垂着眼,拿筷子挑了挑盘子里的菜,“而我,只能吃这些垃圾。” “你自找的。”姜式说。 “是啊。”牧楚为扯出一抹苦笑,“可我好嫉妒。” 他眼神轻飘飘地落回姜式身上。 “等等。”姜式突然回过味儿来,“你怎么会知道何翌?” 牧楚为没说是谁告密,只说:“情敌当然要查个清楚。” 姜式不屑地扯了扯嘴角:“他算个屁的情敌。” 牧楚为颇为宽容地表示:“我的姜姜那么好,我又不在,有人追再正常不过了,所以如果只是情敌,我也就原谅他了。” 牧楚为声音很轻,眼底竟还真有几分真诚。 姜式隐隐察觉到不对劲。 “你做了什么?” “给了他一点小教训。”牧楚为语气平淡,没有太大起伏,轻言细语地说,“他怎么敢,说那种话伤你?” 那可是他豁出命去都舍不得说一句重话的宝贝。 怎么敢啊…… 听着他不咸不淡的抱怨,姜式没当回事。 等他转过头去看时,吓了一跳:“你的手……” 牧楚为自己都没察觉,他说话间手指已经贴上了烧烫的炉架,他满不在乎地笑笑:“没事。” 拿开手,轻易扯掉一块皮肉,没流血,周围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水泡。 姜式看着毛骨悚然。 “吓着你了。”牧楚为带着歉意一笑,低下头,翻动手掌,看着原本修长干净的手指变得狰狞丑陋。 一旦事关姜式,他总会失控。 牧总觉得多少有些丢人,默默藏起了那只烫伤的手。 “本来就不怎么正常,现在更疯了。”姜式评价。 “姜姜……”牧楚为一副可怜相。 “让开!”姜式不耐烦地一脚踹开他,捞起袖子,“牛奶喝不饱,我煮面吃,别挡着我。” “那我……” “赏你一点,别他妈得寸进尺!” 牧楚为不说话了,笑眯眯地守在他身边,像只馋坏了的猫。 上楼,走进卧房。 姜式突然发现,房间里的天鹅绒沙发换成了猫爬架。 躲躲正趴在大床的枕头上等他。 它懒懒爬起来,在姜式脚边拱来拱去。 “乖。”姜式抱起小猫,这些日子,小猫胖了些,也长大许多,软乎乎趴在姜式怀里打哈欠。 眼前这一幕放松又温馨,牧楚为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姜式的小酒窝:“终于见到了。” 他感慨。 姜式挑了挑眉,抱着猫转身爬进了被窝里。 牧楚为也跟着上了床。 猝不及防的,被姜式一脚踹了下去! “接着睡你的沙发去。” “沙发搬走了呀。”牧楚为一脸无辜。 姜式才不吃他这套:“打地铺!” —— tbc
第111章 牧楚为深居简出,那些带着目的的邀请函便统统冲着姜式来了。 又是问候,又是礼物,姜式的喜好被圈子里的人当成课题来研究,仿佛谁能得到他的青睐大驾光临一次,谁就离牧楚为这个大金主又近了一步。 姜式不喜欢,这些东西他甚至懒得多看一眼。 “哇!”秦勉从小小的礼盒里拎出一条钻石吊坠,双眼发亮,“老大你也太有排面了吧?” 窝在姜式怀里的躲躲一看见这亮晶晶的小玩意就扑了过去,又有新玩具啦。 “小势利眼。”姜式笑它。 “跟着老大过好日子。”秦勉嘿嘿笑。 “我?”姜式把吊坠从躲躲的魔爪底下解救出来,放回盒子里,“我不过是他们眼里的垫脚石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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