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终于恢复了平静的语气,姜式放松下来。 “只要这条线他死咬着不松口,那我跟严颂争的那些产业都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牧楚为满不在乎地扯了扯嘴角,“所以我越来越觉得没意思了。” 姜式立刻反对:“怎么会没意思!” “可我觉得,最近的这一小段日子,”牧楚为侧过脸,目光悠远而坚定地落到姜式脸上,浅浅一笑,“好像才是我真正想要的。” 姜式惊讶:“你想把公司拱手让给姓严的?!” “如果我说是,你会很失望吗?”牧楚为歪过头,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 “当然!”姜式愤愤不平,“你挖了那么多坑,不给他一脚踹下去,现在反手就要把坑填上,那不是让他小人得志一辈子嘛!” “可我回去接管公司,就会变得很忙。”牧楚为抿着唇,“而且以后势必会卷入更多纷争,我不想把你也牵扯进来。” “不是你说的么?”姜式望着他的眼睛,“我早就是共犯了啊。” 牧楚为轻叹着笑笑,不说话。 姜式多少有点不甘心,嘟囔着抱怨:“他拿打火机烧我睫毛的事就这么算了啊?我还以为你会替我讨回来。” 牧楚为挑起眉梢:“原来姜姜对我这么寄予厚望哦?” “算了,随便你,别拿这个当借口拖欠我工资就行。”姜式丧着脸翘起二郎腿,“我只是觉得你每次让严颂吃瘪的样子,都挺帅的。” 牧楚为一愣:“真的?” 姜式若无其事地耸耸肩,再偷偷斜眼瞄他。 被牧楚为逮了个正着,四目相对,牧楚为终于笑逐颜开:“小崽子越来越会拿捏我了嘛~” —— tbc
第69章 令人生厌的周一早晨。 严颂抬眼看着落地窗外阴沉沉的天空,有些压抑。 零乱的脚步声纷纷从他门口经过,听上去人还不少。 严颂叫来助理,不悦地问话:“怎么回事?” 助理有些为难,支支吾吾说:“……开会。” “我什么时候通知开会了?”严颂质问。 “轮不到你通知。”牧楚为旁若无人地闯进来,走路带风,下巴轻轻一昂,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命令老板椅上的人,“准备好你的工作总结就行,别让我失望。” “我说呢。”严颂皮笑肉不笑,“这么大动干戈,原来是哥休假回来啦。” 牧楚为稍稍俯身,两手撑在他曾经的办公桌上,压迫感十足,沉声开口:“叫牧总。” 严颂稳稳坐在老板椅上,一动不动:“老爷子虽然叫你回来,但我们还是各司其职,不是你独揽大权的时代了,哥。” 严颂刻意又叫了一次。 牧楚为神秘地勾唇一笑:“马上就是了。” 严颂看着他眼底笃定的笑意,迟疑了半秒,还是扬起头与他对视:“说大话谁不会,但……” 话音未落,电话响起。 放狠话被打断的严颂犹豫了一下,余光瞥向牧楚为。 “怎么不接?”牧楚为挑眉,挑衅意味十足。 严颂压着火看了一眼来电号码,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接了起来:“有什么事等会儿再……什么?!” 牧楚为一言不发,像是一头蛰伏在暗处等待猎物上钩的猛兽。 “什么叫——”严颂几乎要焦头烂额,突然意识到牧楚为还在他眼前,仅剩不多的理智让他捂紧了嘴唇,压低声音质问,“你给我解释解释,什么叫地桩打不进去!” “见了鬼了……这地方邪门得很……” 电话那头断断续续有颤抖的哭腔传出来。 严颂顿时感觉一股寒意从后脊爬上来,令他窒息。 而牧楚为已经拿起桌上的文件,稀松平常地翻看起来,翻页的响动刺耳,一下一下碾在严颂紧绷的神经上。 他简直像是料事如神般地早已预料到这一通电话的内容,甚至是时间。 严颂如梦初醒!但为时已晚。 牧楚为垂眼翻看着文件,目不斜视地悠悠开口:“看来工作报告要变成书面检讨了?” 严颂面如死灰,只剩一双充血的眸子死死瞪着牧楚为:“卑鄙小人……” “期待你在会议上的精彩解释,”牧楚为突然‘啪‘的一声合上文件夹,眼神一凛,“现在,滚出我的办公室。” 空气在沉默中凝结。 严颂一时竟起了鱼死网破的心思。 只听倚着门框的姜式清咳两声,笑着冲他晃了晃手:“不送~” 严颂不得不收把心思收起来。 灰头土脸地让出位置。 “姜姜,来。”牧楚为拍了拍老板椅,要姜式坐。 姜式才不客气,大步流星走过去,挤开严颂,一屁股坐上去,脚尖一点地,老板椅呼啦呼啦转了好几圈。 牧楚为望着他,眼神从狠戾变成无奈,最后笑出声来:“悠着点。” “好吧。”姜式停下来,稳重地十指交错支着下巴,一本正经道,“小严,倒杯茶。” “你、做、梦。”严颂从牙缝里狠狠挤出三个字,依旧昂首挺胸,似乎这样就能挽回一点脸面,不至于看起来太狼狈。 “没本事,徒有野心,你该不会天真地以为,老爷子还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吧?”牧楚为一针见血地戳破他最后一丝骄傲,而后诚恳建议道,“端茶倒水的功夫还是练一练吧,以后你在金家也就只能干这个了。” “姓牧的,你只不过是金家的一条狗,嚣张不了多久了。”严颂不堪其辱,丢下最后一句狠话,落荒而逃。 “别听他的。”姜式指尖勾住牧楚为的领带,往下一拽,在他耳边悄声说,“你可以一直嚣张下去,只要不打狂犬疫苗。” “好啊。”牧楚为顺势将他抱起来,压在办公桌上,横臂一扫,粗暴地把严颂留下的办公用品统统掀翻在地,眯起眼威胁,“那就别怪我咬人了~” 姜式笑骂他疯狗,食指抵住他凑近的唇:“等等!你还要开会。” 牧楚为在他指尖舔了舔:“谁叫我天生菩萨心肠,多给严先生一点准备时间吧。” “真不要脸。”姜式指尖一缩,被牧楚为及时叼住,含回去,他干脆顶住那颗在他后颈标记过数次的尖牙,反过来威胁,“还咬不咬人啦?” “咬。”牧楚为想都没想。 接下来他身体力行地向姜式展示了什么叫狂犬。 不听话,咬人还疼。 —— tbc
第70章 “怎么回事你……” 办公室门被粗暴推开。 人还没出现,兴师问罪的声音已经劈头盖脸冲了进来。 来人正是牧楚为的宝贝弟弟,金家唯一的小少爷——金予乘。 “怎么是你!”他震惊。 属于严颂的办公室里,严颂不在,甚至牧楚为也不在。 满地狼藉。 只有懒懒仰躺在老板椅里,双腿交叠着随意搭在办公桌上,穿着一双干净白袜,鞋子都不明去处,还衣衫不整的姜式。 “你以为我想啊?”姜式百无聊赖地晃了晃脚,翻了个白眼,“你哥把老子鞋拎走了!” 姓牧的趁他穿衣服的时候顺走了他的鞋,很欠揍地留给他一句“不许乱跑,等我一起吃饭~”就扬长而去。 这他妈还怎么跑! 姜式正窝在办公室里赌气,金予乘就送上门来给他解闷了。 “严颂呢?”金予乘问。 姜式随手往会议室方向一指:“你要闯进去么?” “我的事轮不到你问。”金予乘说完转身就要走。 姜式却叫住他,问:“这玩意你还要么?” 弯腰从地上捡起一个摔破的相框,姜式抖了抖碎玻璃,露出严颂和金予乘恩爱相拥的照片,再重新放回办公桌上。 “你不要。”姜式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保洁来收拾垃圾的时候就一起收了。” 金予乘黑着脸走过来:“你才是垃圾,我哥是不敢选孟卿,才拿你将就一下,你不会真拿自己当个东西了吧?” “哦。”姜式满不在乎地一扯嘴角,似笑非笑。 “哦?”金予乘没能激怒姜式,有些迟疑,伸手去拿相框,“你就这点词汇量?果然……嘶!” 刹那间—— 姜式抬腿踩住他的手,玻璃瞬间见了血。 “反正我也说不过你,浪费口舌干嘛?”姜式看了一眼小少爷细皮嫩肉被轻易割破的手,再看一眼他龇牙咧嘴的脸,挑着眉梢问,“再给我展示一下你的词汇量?” “姜式你他……”金予乘破口大骂。 姜式顿时又加重几分力道,狠狠碾了碾:“嗯?” “嫂子!”金予乘疼得口不择言,额头冷汗直冒,嘴唇发白,死死咬紧牙关,“我错了……行了吧!” “行。”姜式满意抬起腿,翘起搭在另一条腿上,撩起眼皮子瞥了一眼染血的相框,“拿走吧。” 金予乘的眼神由厌恶变为阴毒:“姜式,你等着。” “他等着什么?”牧楚为的声音突然响起。 “哥你看看他干的好事……疼死啦……”金予乘把受伤的手举到哥哥眼前,语气仿佛受尽了委屈。 又告状,姜式看了就烦。 “是啊,快看吧,再晚点就愈合了。”姜式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依旧翘着腿坐在那里。 牧楚为两手一摊,问弟弟:“你觉得我能拿他怎么样?” 金予乘顿时被噎住。 牧楚为:“行了,你家那位在等你呢,带回去吧。” 金予乘再开口,看起来更委屈了:“哥,你非要把他逼上绝路吗?” “我?”牧楚为一脸无辜,“我难道没有提醒过你,那块地我不会拿?” 金予乘愣住:“可……” “小乘,你不相信哥哥,相信谁呢?”牧楚为眼神有意无意地往门口严颂的方向飘过去,充满不屑。 对啊,姜式回想起来,牧楚为掏心掏肺地对他弟弟说过实话,但金予乘没信。 是牧楚为良心未泯吗? 姜式想想都觉得不可能,唯一的可能性,只能是牧楚为连弟弟不会信这一点都算到了。 金予乘哑口无言,半晌,才请求哥哥:“给我们留一点回旋的余地好不好?” “你们?小乘你错了,你一直都有余地。”牧楚为温柔又包容地拍拍弟弟的肩膀,凑近他耳边,“你只是选错了棋子。” 金予乘捂着滴血的手,睁大眼睛盯着哥哥看了许久,眼神复杂,姜式看不懂,只等他走后,没好气地问:“我的鞋呢?” “喏。”牧楚为弯腰放在他跟前,无奈摇头,“你呀,你说你总惹他干嘛?” 姜式:“他惹我的!” “好好好,姜姜想吃什么?”牧楚为多贼啊,当然不会硬生生往枪口撞,立刻转移话题,巧妙避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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