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太咧嘴笑:“管他是谁,那小郎君生得好标志,看起来也不差呢!你们谁家小姐还没嫁人,考虑这个也不错的,就是面相看起来冷了些,不怕克妻的都可以去试试!” 话落,因张太太最后一句玩笑话众人又笑了起来。 白延霜盯着孟庭许顿了顿,眸光微闪,有些意外。恍惚见到了从前在杭州的他,也如今日这般光彩照人意气风发。 情不自禁地捏紧了手心。 少年时的孟庭许虽病着,内心却有股傲气劲儿。自信,神采飞扬。 他害怕那股劲儿,害怕这样的孟庭许。 久违了,这熟悉的感觉。 白延霜还以为孟庭许从此以后心灰意懒一蹶不振,以为他会自暴自弃失去生的希望。可现在他这般模样,倒有了想活下去的冲劲。 有趣。 他越发兴奋,心跳猛地加快,情绪忽地高涨。 没错,他要的就是这样的孟庭许,这样才有意思。原本想利用孟幼芝要挟孟庭许,看来现在用不用她都可以了。 又想,说不定加上孟幼芝会有更有趣。 冷青松站在门后偷偷看着孟庭许,见他一身西装革履,整个人容光焕发,出落得更加成熟稳重,想自己以前怎么没发觉,他的好不止容貌这一点。 越想越忍不住想要占有,顿时急红了眼睛。怕自己会忍不住冲出去找他,转头摔门就离开了。 张彪走来问:“少爷,要不要派人跟着冷青松?” 白延霜的眼神落在孟庭许身上,根本没看身后,平淡地嗯了声:“不用,沉不住气的东西,为个男人就这样。”边往楼下走边嘱咐道:“叫林石海去园子等着,晚上找好时机再出现。” 张彪听完吩咐又马不停蹄地去办。 此时,秦淮川在人群中一眼就看见了远处的郭豪,瞄了眼梁羽声和吴从水后径直走了上去。 程少云刚想站出来与他说话,不料心下一怔,急忙闭嘴了。
第四十五章 狗熊 秦淮川似笑非笑, 瞥眼朝正在下楼的白延霜看了眼,偏头往孟庭许肩上一靠,贴在他耳旁沉声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让我严查他了。” 孟庭许下意识往旁边躲了躲:“说话就说话, 别贴这么近,这么多人看着呢。” 秦淮川在他后背轻轻一拍:“瞧着前面那个虎背熊腰的男人没?” 孟庭许抬眼:“嗯。” “那就是郭豪。” 原来那就是郭豪, 冷世诚形容得确实没错, 外形看着是挺像只豹子的。 秦淮川忽地一笑, 问:“是不是像头狗熊?” 岂料他问出这么一句话来, 又见郭豪身宽体胖, 头大, 眼睛小,耳朵宽肥, 鼻端裸露。这么一联想,确实像极了。 “狗熊看着老实, 我瞧着他却精明, 更像条蛇。人心不足蛇吞象,这才贴合他。” “经你一说, 我瞧着也像了。”说着,秦淮川又往他身上靠了靠,“那我呢?我像什么?” 像狼。 本想这么说的。 广州的豺狼虎豹,可不是就说说而已。但一想,这四个都不是什么好的比喻,便不肯出声了。 郭豪迎了上前,手里举着香槟, 望着秦淮川立即变了脸色, 笑起来:“哟!稀客临门,原来是秦大监督啊。你也是来参加白老板开业典礼的?” 秦淮川淡淡瞟了眼, 玩味地说:“来这不都是参加开业典礼的吗?难不成只有你郭老板是来吃流水席的?” 郭豪脸上一滞,笑容僵住,又笑了一笑:“嗐,哪儿的话。像监督这样的大忙人能来一趟,就是白老板的荣幸,也是我的荣幸。来,我先敬你一杯,以表我的心意。” 秦淮川推辞道:“酒我便不喝了,自从上回车祸后就不善酒力,而且今天这种场合,喝醉了也不好。” 他故意提起上回的车祸让郭豪难堪,而郭豪也是面色僵硬,笑得越来越不自然。 众人谈起他和张广平车祸一事,眼神时不时偷偷地朝秦淮川看来。 郭豪皱起眉叹了一声:“都怪我那小舅子糊涂!人嘛,年轻,沉不住气。干些蠢事,大白日的就喝醉了,一不小心就撞倒了监督。我已经教训过了,如今还关在监狱里呢,是该让他好好反省反省,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你大人有大量,莫不会跟一个小孩儿生气吧?” 秦淮川讥笑一声:“怎么会?” 孟庭许在一旁默默听着,想那郭豪还叫张广平小孩儿,一时想笑。再瞧那副小人的嘴脸,竟越看越恶心。 人面兽心,那张嘴像河里的清道夫似的撅着,可恶至极。哪里像什么狗熊蛇精,简直就是条臭鱼烂虾。感觉他一说话,四周的空气都变得浑浊了。 要不是秦淮川命大,张广平就得手了。 如此,连一眼都不想看他。 正想着时,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惊喜又激动的叫喊:“庭许——” 孟庭许回身。 白延霜喜出望外地走了上来,一把捏住孟庭许的臂膀,道:“真的是你!我没看错,真的是你!庭许,你怎么会在广州?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真是缘分啊!” 后头的世家子弟一瞧,皆有些惊讶。 那个男人居然和白延霜认识。 孟庭许一凛,表情严肃。秦淮川见状,走到二人中间将其分开。 孟庭许心里忍不住想,这才叫蛇精。想起那天晚上的白延霜和现在眼前的白延霜,不由感叹他演戏演得比影院的演员还要好。 跟换了个人似的。 白延霜急忙介绍起自己来:“想必您就是海关总署的监督秦家大少爷吧?幸会幸会,我叫白延霜,是庭许的青梅竹马。没曾想邀请您来典礼,还碰上了庭许,真是太巧了。”说着,将名片递给秦淮川。“要是知道你们认识,我就直接联系庭许了。” 秦淮川故作震惊,道:“原来你和我的副官是好友,早知道这样的话,一开始白老板送请帖的时候我就应了约,免得你们错过故人相逢。弄不好我就成了罪人了,也不至于我总是拒接。” 看众一听,又是一番议论。 “原来请他是三顾茅庐请来的,怪不得!我就说秦淮川不会这么随意答应出席什么开业典礼。” “我觉得更奇怪的是他什么时候有新的副官了?我还想着托人找关系把我刚留学回来的表弟塞进去呢,看来是没机会咯。” “关键是人家的副官和白延霜还是青梅竹马的好友!这下子,他不用攀附关系都很亲了。指不定往后查验他的货会放水,送个人情什么的。” “不一定,秦淮川眼里进不得沙子,白延霜凭什么就想享受特权?” 不一会儿,白延霜和秦淮川就在众人的目光中来到了公司门口。 经理拿来几把剪刀,一一分发给股东和白延霜。 白延霜拿着剪刀看向孟庭许,说:“庭许,你来帮我剪吧。” 孟庭许看着他的手,回想那晚的场景,心里狠狠一抽,根本不理睬他。 秦淮川提笑,看他对待别人的态度很是冷淡,独自暗爽。 白延霜面色尴尬,顿了一顿:“庭许,你还在生我的气吗?都怪我不好,我要是能劝住家里的长辈,也不叫你和幼芝流落在外。”说完,轻叹一声。“好在现在我们又重逢了,我还有好多话想问你,等会去园子听戏,定要坐一起听才好。” 孟庭许盯了眼秦淮川。 秦淮川立即道:“我没什么意见,你们好友重逢,肯定有许多话要讲。” 白延霜附和道:“是呀是呀。” 如此,孟庭许便不再说什么了。 典礼结束,涌动的人群便逐渐分成两拨。一边是想在秦淮川面前谋求差事混个眼熟的,另一边是未婚的大户小姐们吵着要约秦淮川吃饭的。 挤来挤去,人越来越多。 各位小姐刚走到秦淮川面前,见他冷冰冰的表情又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左右再瞧,便要去寻孟庭许。 这个看起来比秦淮川应该温柔一些。 片刻,她们就将孟庭许围起来。 孟庭许很少被这样围观,一时无措,赶紧朝秦淮川投去求救的眼神。结果一看,他正与一位身材高挑的美人说着话。细细打量一会儿,发觉那女子看起来很是眼熟。 反复在脑海中想了想,好像是在春节后的某次晚上看见过。就在东兴大街前的歌舞厅,那个站在秦淮川身旁的女人。 不禁烦闷起来。 当时还有说有笑的,现在一看,笑得比那时还欢快了。 程少云将一杯红酒递给他:“许久没见到监督出门了,自从上回出事后就没怎么见到你,近来身体如何?好些了没?” 秦淮川双眼微眯,顺着人群看向女人堆里的孟庭许,心不在焉地嗯了声。 那些女人在做什么? 居然对他动手动脚的,还拉他的手。 秦淮川不满地啧了声。 程少云继续道:“那个时候本想去府上看看你的,又听说你闭门谢客不见人,只好在家等着消息了。听见你恢复健康,我真心的为你感到高兴。” 早知有这么多女人围着他,就不应该叫他打扮得这么好看。秦淮川想着,一句程少云的话都没听进去。 程少云柳叶眉一挑,眼含深情地望着秦淮川:“要是你有空,我想约你——” 咻地,秦淮川将她推开,从人堆里挤了出去。 “庭许!”他伸过手将孟庭许拉倒身前。“庄晚还在园子等我们,我们先去吧。” 听见秦淮川声音的一瞬,恍惚看见了救命稻草,孟庭许一边对着各位小姐道歉一边跟着秦淮川往外头走。 到了汽车旁,白延霜也跟了出来。 “监督要是不介意的话,不如我们一道去吧?” 秦淮川看了眼孟庭许,孟庭许默声,猜出他不想和白延霜一起,便说:“我这人不习惯与旁人同坐,白老板还是叫手下的人接送罢。” 白延霜耸耸肩,看向孟庭许:“庭许,那待会儿见。” 孟庭许没说话。 范文生刚把车开走,白延霜就叫听差的过来:“工厂里头的那批货暂时先别卸了,等这阵子风声过了再运出去。记住,走陆路,别走水路。” 听差的点头:“是,老板。” 原本是直接去园子的,结果中途秦淮川又让范文生把车开去了和平饭店,说先吃了午饭再到园子。 他哪里管什么开业庆贺听什么戏,无非就是看白延霜对着孟庭许惺惺作态。鸠占鹊巢,也不知一个劲儿的得意什么? 迟早逮着他的错,把人枪毙了才舒服。 秦淮川脑子里只想着孟庭许饿不饿,就怕他身体不舒服会晕了过去。 要把人好好地喂饱才罢休。 吃完饭,又说要去茶间休息会。到了茶间包房,这里只有自己和秦淮川,孟庭许紧绷的神经一下子就松懈下来,坐在禅蒲上品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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