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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一层防心，总比什么事都不在意要好。 近期社会还是很动荡，很乱。 因为陈慕青那个案子，许多人都加强了保镖，身边跟着的人也开始地方，生怕哪一天遭遇同样的事。 这一阶段，某款专用的减震防撞车销量大大增高，老百姓不清楚怎么回事，还以为不景气，这些人只能往下选择座驾，不敢再大肆挥霍。怕被人抓了把柄。 实际上只有他们自己圈子的人知道，买防撞的军工级别车只是为了避免变成倒霉蛋，有难难逃。 在这个家中，打电话都已经不太安全。 褚淮山所有事情都发现。甚至没让对方发送语音条。 恍惚中看见书桌下面的柜子，想起小人儿就是在这儿蹲了整整一下午，等他回家，褚淮山眉眼柔和几分，鬼使神差拉开了柜子。 这地方空间不算大，但逢恩很瘦，当身子蜷缩起来，在这里藏着也不成问题，而且没人能看到。 他感慨小逢恩是个聪明的小朋友，竟然知道把自己藏的隐蔽一些，不让任何人找到。 两条腿在其中伸直弯曲，褚淮山又觉得这地方实在是太窄了，真难为逢恩，他是怎么劝说一下午的？难道不知道累，不知道拥挤？ 秘书发来信息，说他的安排已经接收到，明天就去查一查家中保姆的详细资料。 同时，秘书又告诉他另一件事——陈慕青醒了，身体状态无法评价，但精神状态特别不好。听说是影响到了生殖系统，生不了孩子，她婆家提出离婚，不想再让其丈夫被牵连。 褚淮山叹了一口气，世态炎凉，他无法评论别人家事。 陈慕青在职场上确实是个要强的女性。如果不掺杂任何宋志华相关的情感，可能单从个人能力来讲，她真是一位非常卓越的女性工作者。 褚淮山对陈慕青的所有看法，碍于宋志华这层关系，都会下意识避免接触，也不会客观评论其为人处世如何。 陈慕青确实想和他亲近，他看得出来。 人都有慕强心理，能认识一两个真正靠得住的关系网，这件事本身比发财更值得炫耀。 褚淮山和秘书和此事毫不相关，安慰的话也没必要去讲。 正打算回房找逢恩休息，他的拖鞋好像踩到什么东西。 逢恩很少会把自己的玩意儿扔到桌子底下，而且这个地方也不是存放玩具的空间，小人儿不至于乱放。 褚淮山觉得那东西体积不大，形状倒很特别， 弯腰从桌下捡起，看见上面一闪一闪的蓝色灯光，一瞬间，他眸中射出寒光，汗毛一根根竖了起来。 那是一种许多年没有出现过的颤栗。 褚淮山烫手山芋，小巧的零件扔到桌上，给庞廷敬拍了张照片，问他：你看这是什么。 如他所料，果然两秒钟后庞廷敬的电话没有打过来，只发了短短几个字。 ——窃听器？！什么地方，用不用我过去一趟？ 老庞负责的是安全部门，平日掌控多项机密，其中一项主要职责就是抓取泄露机密的那些人。 他们隐藏的太好，有些甚至几十年才会露出一点马脚。 然而万万没想到，这种几十年没见过的东西。竟然突然间出现在了褚淮山家中。 一瞬间两人都警铃大作，意识到这上林湖一定出现了不属于他们方的人，正在潜伏着，不定期窃取情报。 心中的怀疑扩充的无数倍，变成具象化的东西。 没有找到确切证据，上林湖就是一个未知的洞穴。人与猛兽混居在这里，上人皮之下有一张丑陋的脸正藏起咬牙，表现出温柔炙热的伪善。 褚淮山再一次看下架子上方的照相机。 逢恩藏在柜子里，他所看见的东西一定包含某种不可见人的过程。 褚淮山没有猜透这个孩子到底想说什么。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两三年的人，他也不会贸然怀疑对方有另一层隐藏身份。 望着桌子上一下下闪动的机器，他迅速在脑海中过了一遍，都在这个房间里说过的话，以及每次开会时的内容。 眨眼之间，汗流浃背。 如果上林湖真的不安全，有太多泄露出去的秘密，那这几年岂不是那个人就隐藏在身边，随时张开血盆大口，嗷嗷待哺？ 而她听到的，传输出去的东西——究竟又有多少？ 不敢再想，越想越后背发凉，满头冷汗。 褚淮山没有打草惊蛇，将窃听器放进保险柜内，柜子重新恢复成原样。 回卧室途中，他顺着2楼护栏朝下望。保姆还在收拾那张桌子，看上去在清理什么污渍，小铲刀一下下刮着表面，弯着腰卖力干活，仍未露马脚。 2楼的灯关闭着，褚淮山隐藏在黑暗之中，目光始终追随楼下那道胖胖的身影。 足足十来分钟，保姆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这对一个盗取机密的人显然是一个不太可能的事。据他所知，庞廷敬抓住的那些间谍，哪个都是千里眼顺风耳，隔着一扇门好像都能听见里面的动静，不可能像保姆这样什么都不知道，对楼上动静一无所察。 除非她是装的，是故意演戏。 所有的谜团在今夜重新拧成一个疙瘩，褚淮山搬到上林湖原本只是想拒绝那些上门求见的人，不想为人利用，但事实证明，上林湖可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多了。 至少，这么大的宅邸几千平米，而他却只找到了一个窃听器。 谁又能保证。 那是唯一，不是之一？
第30章 家里头发现窃听器，是件挺大的事。 倘若是一般家庭，这件事大概率会被判成民事纠纷。然而褚淮山身在要位，他这个身份涉及到太多不能公开的事，因此这个事情就变得极其严肃，必须要不透风处理才行。 第二天一大早吃了饭，褚淮山在书房办公，保姆怕逢恩耽误他的事，就把这孩子带出去买菜。 逢恩小脑袋瓜里没记性，昨天发现保姆不对，今天人家一笑又觉得是好人，穿上衣服跟人出去。 两人前脚走，后脚庞廷敬来上林湖，还带了一只安全部门的工作者，全方位地毯式搜索窃听器。 上林湖整个被翻了一个遍，逢恩一无所知。跟着保姆坐地铁来到批发市场，买了蔬菜肉蛋，还有不少有机物，跟一些做菜用的调料，保姆一看才九点多，没急着回去。 这个批发市场，是那些住家保姆最喜欢逛的地方。 东西便宜实惠，而且又能符合雇主标准。买家里需要的东西剩下一些零钱，他们还能买些特色小吃，在这地方聊上十几二十分钟的天。 今天也是同样。 买完了需要带回去的东西，保姆就在一家面铺买了一个玫瑰豆沙包给逢恩：“他家包子可好吃了，慢点吃，特别烫，刚出锅的呢。” 逢恩一直是保姆在照顾，昨天她虽然反常到不像正常人，可今天又恢复原样。 逢恩记性不好，人家稍微友爱一点，就把昨天的事儿全忘了。 他本来就是如此。除了褚淮山说过的话能记得时间长一些，其他人根本不在意，也懒得他们说什么，不愿意动脑筋思考。 保姆跟另一个认识的老乡坐在椅子上聊天，五分钟功夫又围过来几个，凑了两桌麻将。 桌上点了一些吃的，保姆给逢恩倒了一杯热开水，不让他和那些香精饮料：“恩恩呐，你在这儿吃包子，喝水等阿姨，待会我就带你回去喏，我跟她们聊聊天。” 逢恩手里有吃的，就点点头。 批发市场上面盖着很大的一层黑色遮阳布，附近有不少卖鱼的店铺，空气中泛着腥味。 他抱着自己的小包子坐在一边吃，小口小口咬外面的皮。 半天瞧见里头有红彤彤的馅儿，又感到疑惑，发现是甜的，不是咸的。 逢恩不喜欢吃太甜的东西，拿舌头尖儿勾出来一点豆沙馅，嘴里抿了抿，意外发现还不错。 想了想，打开自己的小天才拍张照片，发给褚淮山，想让他也看看。 老庞带的人把周围都搜索一个遍，跟褚淮山说：“估计这个人是有备而来，其他地方都没有，只有书房有一个。” “卧室呢。”褚淮山在家中大部分时间，除了在书房就是在卧室。那里又是他和逢恩经常在的地方，就更危险。 “卧室初步排查没有。”庞廷敬把褚淮山拉到一边，“我听说你这上林湖可是一座阿房宫，为了金屋藏娇用的。怎么没见到小人儿？” “你是想见，还是想给我拐走？”男人都一个臭德行，褚淮山不用想也知道老庞打什么花花主意，“我劝你打消这念头，那孩子认主，跟谁走也不会跟你走。” 老庞哈哈大笑：“行啊，咱俩玩这么多年，我还头一回见你这么自私自利，这么护着一个人。怎么，那小孩当真是个极品？” 褚淮山不愿分享家事，“上林湖如今已经不安全。我打算找个机会把那孩子弄出去，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让他待一段，到时候再把他接回来，省的被有些人利用。” “听你这意思是已经有怀疑对象了。” 褚淮山笑而不语。 八字没一撇的事又没有证据，他想要找到幕后黑手，只能多做打算。 老庞拿着缴获的窃听器带队回去，研究这设备的来源以及型号。 接收到逢恩的信息，他看一眼小人发过来的豆沙包照片。 原本有一丝担心，怕保姆问东问西。又一想，逢恩在这家中是唯一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根本没有威胁，问也白问，就放了心。 小天才上的头像一闪一闪。 逢恩点开褚淮山三个字，那头发过来一个语音条，问他：“宝宝在吃什么，好不好吃？” 他点了点头，丝毫没察觉对方看不见，还在那边吃，边很乖的等待回信。 过了几分钟，褚淮山仿佛能看见逢恩冲他点头的样子，又问：“几点回来呢？中午想吃什么？阿姨都带你买的什么菜？” 保姆买了乱七八糟几十样的菜，逢恩跟在后面对市场左看右看，根本没留意到底买了些什么。 褚淮山一问，他转头看一看保姆的兜子，笨兮兮地打拼音。 褚淮山看见逢恩正在输入，对他的答案很是期待。 结果足足20多秒，逢恩这个小笨蛋只打了三个拼音音节，cai。 Cai，菜。 褚淮山忽然笑了起来。这个孩子总能给他带来多多少少的惊喜，每一次都是这样，让他说不出的意外，童真又好玩。 保姆那桌人叽叽喳喳说个没完，都在聊自己以雇主家的八卦绯闻。 别看是替人做事，他们的圈子也分三六九等。有不少人还看不起那些乡下来的保姆和菲佣，觉得他们都是外来佬，根本不会好好为主人献出忠心。 逢恩头一次被带出去，几个保姆见这孩子长得好看，乖巧，眼睛一个劲往他身上乱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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