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困……看你做。”昏昏欲睡,搂着腰的手又收了收。 于浊仅拿过飞饼,“站着睡不舒服,听话。” “浊仅……不困。”半睡半醒地埋首颈侧。 于浊仅也就随他了,不过制作时动作放得很轻。 等做好香芋派,二十分钟过去了,准备叫醒人时,姜劣在他耳侧笑:“想吃。” 于浊仅后转,“醒了?头晕吗?” 姜劣吻他侧脸,“醒了,不晕。” “那放手,吃甜点 ” 姜劣笑:“好。” 吃完之后,两人到后院草坪坐着,姜劣去看花,于浊仅手机振动,是公司对明天的训练计划,需要他们汇报一下近期状况。 风和日丽,光线暖和,于浊仅平躺在草坪上,抬着双手回复,一段话要打完时姜劣从两手间钻上来压着,双手搂着脖子埋首颈侧。 于浊仅发送信息,然后把手机放在一旁回搂他,右手抚他的后脑勺,“又困了?” “嗯……我压着你,你累不累?” 于浊仅宠溺地笑,“有一点,所以只能这样抱五分钟。” “嗯。”姜劣蹭了蹭他的颈侧。 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于浊仅轻拍他的后背,看着湛蓝的天空柔笑。 ----
第104章 番外三:朦胧 其实分手后,在姜劣被姜家接回去治疗的那段时间,于浊仅出于担心一直在找他的踪迹。 但姜劣不留一丝痕迹,一如姜劣被姜启正关在地下室折磨多年才被发现一样。 其实,他很早就知道姜计铭不是姜劣的亲生父亲,第一次目睹姜劣被姜计铭打的那天,他寄出去的白兰花,上面的血迹就是姜计铭和姜劣的。 他拜托了医疗机构的朋友帮忙验证一下,最后表明,姜劣和姜计铭没有血缘关系。 那时候于浊仅还不知道姜启正的存在,只当姜计铭收养了姜劣。 即使没有任何线索,于浊仅还是寻找姜劣,最后却收到一封邮件,里面是一张纸,上面有手写的字。 于浊仅手里攥着信纸,跨进他未曾想过的宁静。 奈率汀小镇,柏油小径边的葱茏绿意张扬生命底色,深绿藤蔓爬上的斑驳石墙模糊了时间的真相,藤蔓间倒挂的月季惊艳了整个春天,不远处清澈见底的小河贯穿整个村庄,石桥下的潺潺流水洗尽铅华。 于浊仅走在其中,脑海放空,被攥得生了褶皱的信纸早已不知不觉间舒展。 这里装了喧嚣尘世所没有的一切。 除了姜劣。 于浊仅脚步趋快,白衬衫衣摆掠过一方夏景,浅灰帕拉丁低帮帆布鞋停在目的地木门前,推开,与在外面看到的低矮狭窄不同,眼前开阔的庭院像个牧场,尽头的边际线下仍不见房屋。 庭院里开满浅紫色夕雾花,簇簇花序朦胧而又可爱,迈开步子,仿佛置身于柔柔的薄雾之中。 于浊仅沿着弯弯绕绕的小径路过这些花儿,小径断在庭院正中央,有一棵古树,绿叶稀少而花繁,秋千绳牢系在枝干上,垂下一个秋千椅,秋千椅旁边放了几盆米白色的勿忘我,椅子上面摊开着一本贴满索引标签的法语书籍,夏风拂过,索引书页簌簌翻动后合上,是那本书架上的《存在与虚无》。 身后有脚步声,他来了。 从夕雾花中向他走来的姜劣,明明没有再添任何雕饰,却带着类似浅紫色的高贵。 以前分明也常凝望他的,但此刻,于浊仅觉得他的头发竟薄而黑了许多。 是他,又不是他。 姜劣停在他面前,平静无波的纯黑色眸子像一口深潭,没有一丝光彩,于是看不出半分情绪。 于浊仅觉得有一股凉意穿心而过,张口欲言,却找不到呼吸。 “还准备走吗?”清冽而舒爽的音调,还是那个姜劣,出口的话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于浊仅喉间吁着一口气,“为什么是我?” 姜劣上前一步,于浊仅乱了阵脚般后退一步。 姜劣止步,柔笑:“怕我了?” “为什么要让我变坏?为什么选择了我?为什么是我?!”说到最后近乎不可抑制地低吼出来。 姜劣看了一眼他紧攥的信纸,漆黑的眸子动了动,“宝贝,我不会让你杀人。” 于浊仅在那声宝贝中镇定下来,眼中的温柔早已破碎,“是啊,但你利用了沈烛伊和姜计铭,你编码了一切,又让我成为解码者,环环相扣,疏而不漏。” “其实你早就恨不得她消失,不是吗?” 于浊仅眼中有一抹错愕溜逃,“这并不是你利用她的……” 于浊仅意识到了什么,不可置信地看着姜劣。 他是为了自己? 哪怕不是,只是想到这种一厢情愿的归因,心下得悸动和愤怒就能够达到平衡。看来是自己真的太过于喜欢他了,喜欢到可以容忍他的罪恶。 神经系统中的警戒封条像阳光下的薄雾般被揭开,热气从湛蓝的对流气流中升起来,他能看到每一朵浅紫花,感受到每朵花间的细微气流。 姜劣就那么淡淡地朝他笑,一如最初让他倾心的笑,只是时下环境豁然,光照遍野。 狂野的猛兽从心头踏过,余下一捽兵荒马乱的烟尘。于浊仅狠狠盯了姜劣半晌,上前拽着他的黑色亚麻衬衫衣领,张口就咬在他的脖子上。 所有的渴望都混在里面,有多少爱就有多少恨。然后舌尖触到一些咸甜,新鲜的温热的血的味道,姜劣的味道。 姜劣闷哼了一身,手还没碰上他的臂膀于浊仅就已经微隔开,用一副你特么找死的表情瞪着他,嘴唇染得一遍殷红。 于浊仅舔舔唇,“味道不错。” 怒意混着某种情愫。 姜劣的手虚圈着他,像是等他气消,不料休闲窄领带被扯下,“转过去。”命令得有恃无恐。 姜劣嘴角浅笑,转过身去,手腕被领带后绑。 行云流水做完这一切的于浊仅拿起秋千椅上的书放到地上,继续朝姜劣说,“坐上去。” 姜劣坐定,仰着脸看他,明明处于劣势,神情却是手握胜券的得势。 于浊仅被他看得有种难以言明的滋味,一些忐忑,一些惶恐,于是扯下自己本就松垮的同款窄领带,把他的眼也蒙上了。 姜劣嘴角挑起一个弧度:“这是强抢民男吗?” “闭嘴。” 于浊仅往他下处去扯到膝窝处,几声细琐后地上又划过一块被甩开的黑影,而后跨坐了上去。 姜劣清楚感知到搂着脖子的人在耳边渐深的低喘,声线低颤。 “其实你并不怪我。”姜劣偏脸蹭了蹭他的侧脸。 低吼,很凶,“不是……别动!” “可是我看到你手里拿着的信纸了,吾爱。” 宠溺的“吾爱”让于浊仅失了分寸,本进退两难竟顺畅送了进去。 两人都被迫喘了声。 于浊仅搂紧他的脖子放松自己,姜劣在这时贴上他的脸。 话语轻柔又强势,带着未知的憧憬,“我们这样,不是很好吗?想象一下,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宾坐满朋,红烛摇曳,而主人公不再是别人,而是我们。” 颈侧有湿润,下一秒便是被封唇。 姜劣回应他近乎咬噬的吻,唇齿相依,越吻越深,到最后竟早已无意识交融。 夏候鸟疾速振翅而来,侧身躲过两条被甩出的领带,尖锐的眼直逼两个姿势新奇的人类而去,却在下一秒被几声啊叫惊吓,绕道飞远了。 地上的人影起伏得很高。 姜劣宠溺着:“我对你,热烈思念,一往情深。” 随之而来的是嗯声,于浊仅无力趴在他的怀里。 姜劣没有留情,破开深处柔软,在最里间留下烙印。 姜劣不停轻啄他的脸,间隙念着:“我现在是个危险的兽/我一伸手,你便/成为未知的漆黑……” 于浊仅涣散的眼神有了焦距,松开了一直攥着的信纸,信纸随风飘在浅紫夕雾花上方,应着姜劣还在的柔声:“……成为飓风/摇曳着塔/并渗石成金……掩着面的我的新娘。” 于浊仅将手掌贴到他的心脏部,再次交付,也让对方再次为自己所拥有。 多年后,于浊仅不经意间看到了姜劣书房里的建造策划书,才知道这里曾是荒原,在遇见自己之后,他特意种下满园的夕雾。 他说那不是牢笼。 在那里,夜晚馥郁的花香能够漫上穹庐,能够勾下一轮弯月作最温柔的告白。 他造了一园梦幻,只为见证他们的痴缠。 ----
第105章 番外四:落花 大一开学那天,于浊仅拖着行李走进光幻影视大学,校园里响起了《落花》。 这首于一周前发布的新歌,再次冲到热歌Top10榜首,把审慎公司新男团Future足足霸榜一个暑假的强势地位挤占下去。 所有人都在好奇“圭臬”到底是谁。 于浊仅露出浅浅的笑,即使最终他已经以Future的队长出道,但审慎公司仍为他保留“圭臬”这一神秘身份。他可以继续以“圭臬”之名作词。 于浊仅走到怒放的樱花树下,分明没到季节,可光幻影视大学的樱花就像勺芋的夕雾一样盛久不衰。 “想什么呢?”熟悉的清新味扑来,耳廓是姜劣轻柔的声音。 于浊仅放下行李,转身搂住他。 姜劣回搂,蹭他耳廓:“怎么了?” “没什么,觉得歌好听。” “好,那就这样抱着,把歌听完。”姜劣柔笑说:“我的浊仅,写的歌真好听。” 于浊仅嗯了声,歌声还在继续,可能姜劣也猜到了,这是关于他们的歌。 《落花》 作词:圭臬 作曲:纵则 寒霜殆尽/名为我的花已开 在存在的动摇的末梢 凝视天空/遇上凶恶鸟 耐着凛冬弥留/冷冰冰的笑容 谁说花会爱人 花开花落不过一抹意味 活着只有一次/为谁也无法去死 是谁在寻找我/呼唤我 我落向你/你走向我 忽隐忽现的相遇/都成为花 飞曳/旋舞/飘落飘落飘落 飞曳/旋舞/飘落飘落飘落 随风而至/触摸你的温柔 你收藏我冬日里的孤寂 悠悠的时光/遇上悠悠的你 刻骨铭心的绽放后/早已习惯你的存在 谁浸染了谁的梦境 花开花落不只一抹意味 甘愿飘落/成为某人的存在 我落向你/你走向我 恰到好处的相遇/都成为花 飞曳/旋舞/飘落飘落飘落 飞曳/旋舞/飘落飘落飘落 狂风尽情肆意 让花落/让花落在心上 我对于你/你对于我 成为一种难以忘怀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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