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了挑眉,他有些奇怪,问:“怎么了?” “没。”沈殊甯张口,眼神落在地面。喉咙有些发紧,让他不敢抬高音量,每一个字几乎是挤着从喉咙里出来:“你继续换吧。” 陆亭安“噢”了声,没再说什么,转过身继续套上衣服。 沈殊甯背对着他,明明没敢再看,藏在发梢下的耳朵依旧红得出奇。 走出小区,温和的阳光照射在身上,添了层恰到好处的暖意,很是舒服。 陆亭安手插裤兜,突然来了兴致,惬意一笑,说:“走路去吧,突然想散会儿步。” “好。”沈殊甯说。 脸上笑意更深,陆亭安眯眼看着太阳,说:“怎么不问我去哪。” “噢。”沈殊甯浅浅笑了笑,问:“我们去哪?” 陆亭安满意了,配合地回答:“去看看我儿子。” “儿子?” 听到这个词的一瞬间,沈殊甯下意识蹙起眉梢,心跳都停了一拍。他偏头看向陆亭安的脸,笑意盈盈,眉眼弯弯。 松出口气,他闭了闭眼缓过心神,再睁眼时,他无奈地叹口气,“什么时候认了个儿子?你儿子,是......什么东西?” 陆亭安笑,觉得沈殊甯实在懂他。胳膊枕在脑后,他说:“在你前几天出差的时候,是一只猫。” 果然,只是一只猫。 心脏处的无形压迫力量彻底消散,沈殊甯点头,没再说什么。 到医院的时候,小黑正躺在床上呼呼睡着大叫,腿上的伤口处缠着绷带,看不出恢复情况,但身上干干净净,毛发也被理得整齐。 伸出根手指隔着笼子戳了戳黑软的脸蛋,陆亭安笑了笑:“再过几天就能跟我回家了。” 沈殊甯在一边默默看着,只评价一句:“很黑。” “哈哈。”陆亭安被沈殊甯逗笑,手上动作不停,他说:“不然怎么叫小黑呢?” 又是被戳,又是一声笑,睡得再沉也该醒过来了,小黑猫睁开一双硬币大小的眸子,大概是认出陆亭安,直起身子,舔了舔下巴处细长的手指,“喵”了一声。 手上湿腻的感觉有些舒服,陆亭安任它舔着,说:“既然是我儿子,该改名了。” “它有名字?”沈殊甯问。 “嗯哼。”陆亭安一笑,勾起嘴角,丝毫不心虚:“它叫沈小黑,不过,以后得叫陆小黑了。” “沈小黑?”沈殊甯一怔,看向陆亭安,他问,“为什么姓沈?” “因为......”陆亭安拉长语调,轻手掰过小黑的下颚,让整张冷厉又不失几分可爱的脸对着沈殊甯,两指覆在眉上往下压,手动地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半开玩笑地说:“不觉得它和你很像吗?” “......” 走出宠物医院的时候,天边只剩半轮太阳了,留些余晖洒在身上,镀上一层金黄色的光。 “去吃饭?”陆亭安问。 “好。”沈殊甯说。 虽是说好了“去吃饭”,但陆亭安完全是漫无目的地乱晃,在大街上不紧不慢地走着,穿过一条狭长的小吃街,目不斜视。完全没有是在觅食的感觉。 沈殊甯也不说什么,只是默默跟着。 路过一处商场外时,远远的就听见乐器轰鸣声,陆亭安来了些兴趣,随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过去。 并没有找多久,很快就在商场北门外看到了热闹的舞台和拥挤的人群。 两人个子高,透过密密麻麻的黑乎乎的后脑勺能看到舞台上充满激情的表演,五六个女团打扮的女生正在跟随音乐舞动身体,热情洋溢。 人有些多,从后面挤不进去,陆亭安放弃了人挤人的想法,正想要离开,就听沈殊甯说:“想看的话,东侧面可以过去。” 陆亭安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在他们过来的图中,是有一条狭窄小道的,挤在两栋楼房之间,当时他并不知道里面通往何处,现在经沈殊甯一点,一副完整的地形图迅速在脑内形成。 “你想看吗?”他问。 “看你。”沈殊甯说。 陆亭安笑了笑。 其实这种表演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平日里也完全不会起兴趣,但今天大概是太悠闲了,他想悠闲到底。 “那走吧。”他说,率先抬腿往一边走去。 几分钟后,两人成功抵达了距离舞台极近的左侧前方,虽然也有一些人,但不再对视野产生影响,能够清晰地看到舞台上方。 刚才那支舞蹈已经结束了,穿着一身西装的男主持人上了台,对着话筒响亮又熟练地念台词。 陆亭安默默看着台上,忽然说:“好久没在这个角度看表演了。” 沈殊甯移向目光看他,没说话,陆亭安已经自己继续了;“高中的时候,有什么表演,学生会得有人在下面盯着,每次都是我接这个任务。” 意料之外的,沈殊甯说:“嗯,我知道。” “你知道?”陆亭安有些惊讶,笑了笑,他开玩笑地道:“小沈总怎么什么都知道?你是万事通吗?” 不等沈殊甯回答,他继续说:“不过,我记得我是转学后才加入的学生会吧。” 沈殊甯偏头看向他,说:“你忘了吗?高一开学的时候,有一场新生汇演,你也在下面。” “噢,你说这个。”陆亭安悟了过来,扬起唇角,他说:“那个时候我只是被那些学生会的拉过去顶个班,还没加入进去。” 不过,说起这个,他倒是想起一件事。 “当时,我记得中途有个学生从下面掉下来了。”抱起胳膊,他笑着说,“好在我反应快,又离得近,冲过去抱住了他,才没受什么伤,也算是无私奉献一回。” 说完这一句,久没听到回应,他偏头,沈殊甯正垂眼看着地面,一副失神的样子。 他一愣,继而笑得张扬又自信,“怎么了,在想怎么夸奖我的勇敢吗?” 沈殊甯眼睫动了动,移向目光看他,漆黑的眸子里翻滚着陆亭安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好半晌,他听见低沉的声音传进耳朵里: “你不知道吗?”沈殊甯说。 “那个人是我。” 作者有话说: 到这里,小陆和沈总的过去就差不多交待完了。(就是不知道我的叙述方式能不能让大家捋清两个人的过去。) 事实上,因为这篇文字数不够的原因(大概十万字左右),很多榜上不了,并且写得越多,越觉得自己没有将心里的故事准确而美好的描写出来,一度感到挫败和迷茫。 但是很多宝宝在评论区鼓励我,让我开心的同时也诚惶诚恐,实在觉得自己配不上那么高的评价,也怕自己接下来写的内容辜负大家的期待。 但是,走到这里,我能做的也只是尽我所能将小陆和沈总的故事叙述好。 接下来我也会继续努力。 () 再次真心感谢每一位喜欢这篇文的小伙伴。
第20章 我们注定会产生交集 陆亭安微微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你说那个从舞台上摔下来的人是你?” “嗯,是我。”沈殊甯点头,说。 愣愣地眨了眨眼,陆亭安看着沈殊甯漆黑的眼眸,思绪渐渐飘散开来。 那是高一刚入学不久,按照阳林一中的惯例是有一场新生汇演的,表演由各班各学生自由报名,但并不是每个学生都能进去观看,毕竟空间有限,每个班只能出席十个人。 班上的同学都踊跃参加,但他对这汇演毫无兴趣,既没准备节目,也没申请入场观看。 对当时活力四射的他来说,篮球才是他的心头好。本是想趁着汇演时间的小短假好好打打球,路过表演现场,被一个认识但不太熟秽的学生会学长叫住,说:“我突然拉肚子,你帮我顶一下!”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人已经将脖子上的工作牌塞到他手里,留下一句“你就跟其他学生会的一起在下面站着就行”后就一溜烟没了影。 于是只得走了进去,站在几个同样脖子上挂着红色工作牌的学生旁边,百无聊赖地看向舞台上的表演。 当时表演的是什么,他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他没看几分钟,就乏味的收回了视线,身边的男生大概也正无聊,又见他眼生,开始和他搭话。 男生之间的交流欲总是来得莫名其妙,两人越聊越起劲,之后他就没再放注意力在台上。 忘了是过了多久,他忽地听见男生停了话茬,愕然盯着台面倒吸一口冷气,同时间的观众席很不寻常地异常安静下来,接着,响起一个女生惶恐慌张的尖叫声,他蓦地意识到什么,迅猛地扭过头,看清舞台边缘即将下坠的身影时,大脑还未来得及发出指令,他已经冲了过去。 舞台其实并不太高,还不到两米,只是任何人以毫无防备的姿态从上面坠落下来,毫无疑问都会受一场不小的伤。 陆亭安自诩根正苗红,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别人面临危险而隔岸观火的事情。 冲过去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双腿还没站稳,他已经极力伸长双手,恰好接住掉落下来的人,有些重,加上惯性的作用,他连带着胳膊上抱住的人重重砸在了地面上。 那人受没受伤他不知道,反正他这一摔手臂是差点折了,险些痛失双手。 他吃痛躺在地面上,男生撑着地面从他身上起身,老师和领导来得很快,将两人团团围住,还有许多围观的学生,关心的,议论的,一派嘈杂,一片混乱。 后来,他不知道自己被谁扶起,又是被谁带到了校医院,隔着密密麻麻的人群,他从始至终没见到自己救下来的人的脸。 再后来,他右手挂上绷带,请了好几天假,回学校才听说,他救下的那个人没什么大碍,学校领导却要大张旗鼓表彰他。 于是,他第一次作为荣誉代表站在红旗下发表了讲话。 当然,也是唯一一次。 据蔡诞后来所说,当时他英勇救人的视频在一中乃至其他中学都广泛传播,以至于让他大名远扬,成为了一段时期内的一中红人。 走在路上,会有完全陌生的人朝他打招呼,扭扭捏捏着向前搭话的女生一天就能遇见好几个,社交平台账号的添加人数数量直线上升。 如此种种,饶是生来属于开朗派传人的他,最终也不胜其烦。 “我以为,你知道那个人是我。” 清冷的嗓音在耳边响起,陆亭安回神,眼睛看向沈殊甯。 说实在的,原本救人只是下意识的举动,是道德和教养让他无法袖手旁观。只是,知道那个人是沈殊甯以后,他发自内心的庆幸。 扬起嘴角,陆亭安笑得张扬:“那我还得感谢当时的自己了。” 沈殊甯一怔,顿了顿,他说:“当时,听说你受了伤,想去看看你,但你一直没来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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