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许暮星果断干脆,“我换座位,搬寝室,就是不想看见你,你觉得我还想理你吗?” 谁愿意十年如一日被一个人可怜。 身边的影子慢了一拍。 许暮星没有回头看,到校后拿上饭卡去食堂,接着再去教室,自习前的吵嚷打闹重新回拢耳边,既熟悉又有一点陌生。 “许暮星,外面有人找,”同学提醒。 凌霜雪站在教室后门朝他打招呼,挥着手让他出去。 许暮星离开座位,他被女生找不是头一次,班里人见怪不怪,但凌霜雪是校花,人漂亮成绩又好不免惹人多关注。 两人在教室外讲话。 凌霜雪大大方方拿出自己做的烘焙:“我做的蛋挞,蛋挞皮和蛋液都是我下午买的新鲜食材,我手艺不错的,带来给你尝尝。” “谢谢,不用了。”许暮星拒绝得干脆。 凌霜雪没有气馁:“你别拒绝这么快啊,又没有其他意思,上次你和顾临舟帮我们抓变...啊不,阿姨,当作是谢谢你们啦,可以分着吃。” “抱歉,那你送给其他人吧。” 许暮星再次拒绝,假女友事件后凌霜雪坦言喜欢的是他,可他对人没有一点意思,就不能给人留有幻想。 凌霜雪小小失望了下。 几个听墙角的男生跟着扼腕惋惜,好事落不到自己身上就算了,还要看着校花遭拒,其痛难当,捶胸顿足嘴里发出一阵啊啊啊。 段秋鸣给了他每人一记爆栗子:“都啊什么啊?” “我为校花哀嚎,”男生朝外努努嘴。 段秋鸣把他们轰散了,朝外看去,自己经历过亲身打击,现在对校花已经做到了心如止水,只感慨某个回到寝室的人倒头就睡,可见两人还没和好。 看到段秋鸣在,凌霜雪直接走进教室,将东西放在他桌上,直言:“许暮星不肯收,只好给你和宁储了。” 段秋鸣道:“什么?” 凌霜雪:“蛋挞。” “算我有口福,尽管是你送人失败后我们才捡的便宜,不过还是谢了,”段秋鸣将双手放在包装盒上,做好了拆开的姿势,对着刚进教室的宁储大声数数,“三、二....” “卧槽!有吃的!”宁储心有灵犀,话落人已经蹿了过来,“老秋你不厚道啊隔这么远就开始数,我怎么抢得过你!” “我没私藏就不错了。” “行行行,赶紧分。” “两个吃货,”凌霜雪出了教室,朝许暮星无奈笑笑,“那我回自己教室了啊。” 许暮星点头,正要进去,凌霜雪又急忙拉住他:“等下等下,我还有件事忘了和你说了。”因为被拒心情一失落差点忘记。 许暮星道:“什么事?” 凌霜雪说:“就是上次找你们麻烦的林涛,他最近和我们班那个陈晓斌走得挺近,总聚在一起嘀嘀咕咕,有次我听见他们说什么正好吵架、要找机会揍人之类的话,没指名道姓是你,但我听着总觉得像,你自己注意点。” “我知道了,谢谢。” “有什么好谢的,就是一提醒,你老说谢谢太客气了,上次好不容易觉得和你拉近了点距离,我现在又在千里之外了是吧?” 凌霜雪佯装生气。 “没有,也是朋友,”许暮星笑了下。 “这还差不多,那加个微信?”凌霜雪笑眯眯掏出手机。 “......”还是没死心。 凌霜雪的提醒他有放在心上,林涛性格阴,爱抓住时机报复,所以他也注意了几天,但是生活如常,不是上课做卷子就是下课接着复习,没人给他递小纸条约架,就连席亦城都没怎么缠着他。 上午最后一节课,他眯了会儿。 新寝室还是不大习惯,原来段秋鸣他们爱闹,但没人打呼噜,而新寝的邱建打呼如吹哨,其他人早已麻木,他还不大适应。 耳边响起打铃。 许暮星动了动,等班里人陆续走完了,他脸颊依旧还埋在臂弯里。 教室的前后门开着,时不时刮进风,昨晚的一场小雨使得气温又降了一两度,说不上多冷,只是风里有种潮湿的凉。 周围安静后,他睡沉了。 顾临舟轻声合上书,拿了自己的外套正要给许暮星披上,结果被人拦了,席亦城也还没走,虎视眈眈盯着他,手里同样拿着校服外套,嘴型无声说着两个字:我来。 然,席亦城的衣服还没盖上,顾临舟也不退让抓住了他校服。 两人一来一回,演绎了一场无声哑剧。 此时一个存在感渺小的人悄悄从他们身旁经过,等两人回头,许暮星身上已经盖了校服,薛沅正坐在许暮星身边,注意到两道视线,抬头一咧嘴,笑得灿烂。 顾临舟:“......” 席亦城:“......” 这一觉,许暮星睡了将近有一个小时,醒来便有一双近距离含笑的眼睛看着他。 “?” “你醒了啊?” 原来是薛沅。 “嗯,”鼻音里还有一丝刚醒的倦意,伸手进课桌肚拿手机查看邮件,这两天他联系了林律拟了起诉状。 有东西推到眼下,他微微抬眸,是三个重叠在一起的饭盒。 薛沅笑得腼腆,又有些害羞说:“这周我做家教,赚的钱都充了饭卡,你今天没去食堂我就帮你打了饭,想请你吃饭。” “谢了,但是我吃不了这么多,”和薛沅也熟了,许暮星也不再推拒,只是一口气吃三盒得撑着。 薛沅小小地瘪了下嘴,手指头戳了下第二个和第三个饭盒:“这两个不是我的,中间的是顾临舟帮你打的饭,压在最下面的是宁储送来的。” 宁储送的,代表了谁不言而喻。 “你想吃哪个?”薛沅紧张问,眼里有期待中奖的希冀。 不作多想,许暮星正要拿起最上面的,一只手横亘过来先一步抢走了饭盒。 张延嘴里嚼着口香糖,吊儿郎当笑得贱兮兮:“就赚了点钱你就开始请客吃饭,我也带你去食堂N次,你怎么不清我吃啊。” 薛沅伸手去抢,没抢到,气得脸都红了:“还给我!晚上我再请你去食堂。” “不行,就现在,”张延刚从实验楼抽烟回来,无聊得,一无聊人就犯欠。 薛沅据理力争:“可这是我买给许暮星的!” “他还有两份呢,与其浪费不如我帮他吃。” “那你干嘛抢我的!” “谁让你摆在最上面。” “张延,你少闹腾他,”许暮星冷声阻止。 “行,”张延拖着调子,将饭盒递给薛沅,对方还没接到他又收回了手,玩了个虚晃一枪,薛沅不像宁储他们会闹,尴尬地捏着衣服下摆,眼圈泛起了一圈红。 许暮星正准备教训张延,顾临舟坐在了他座位外侧,挡了去路,道:“我还在排队。” “什么排队?” “饭盒。” “吃饭等下,我先...” “你先别急,”顾临舟打断道,“人已经在道歉了,你先顾着自己把饭吃了。 ” 许暮星再看时,薛沅回了自己座位,低着头,张延坐在薛沅前座,面上满是焦躁,上下摸着口袋掏出了一根棒棒糖,离上课还早,教室人不多,说什么话都听得清。 “你别红眼睛啊,跟兔子似的我看着怪堵的,”张延不大会哄人,只能想到什么说什么,好声好气解释,“周末不是我陪你找的家教,你说赚了钱第一个请我吃饭,我这不是惦记呢嘛。” “啊?”薛沅想起来了,他也很老实,“我当时随口说的。” “......” “那还是给你吃吧,”他忍痛将饭盒推过去。 “别反悔,我可真吃了啊?”张延从盒盖里取出勺子。 薛沅艰难点头:“其实,还是想留给许暮星吃。” “.......” 见不得这么拉扯,许暮星直截了当帮他们做决定,自己拿起了顾临舟的盒饭,薛沅看过来,抿了下唇,扭回头眼神幽怨地盯张延。 张延拿勺子的手停在半空中,这饭他到底还能不能吃? 顾临舟失笑:“他们还挺有趣。” “还行,”许暮星也笑了笑,视线接触桌上另一个饭盒,笑容收敛。 * 哔哔—— 下午有体育课,老段吹着哨子让全班前往操场集合,因为下午席亦城翘课人不在,许暮星挑最近的后门出,哪想刚跨出一步,对方出现在眼前。 “星儿。” “借过。” 席亦城先瞟了眼自己桌上的饭盒,因为盒子透明,能看到里面已经空了,心里一喜。 许暮星道:“我没吃你的饭。” “你倒了?”席亦城问。 一旁,宁储不好意思挠挠头,还没开口先打了个饱嗝:“咯.....” 席亦城:“......” 宁储赶紧声明:“我这次真不是嘴馋吃的,中午的饭搁到晚上兴许要变味儿,所以才替你清理了,我还帮你洗了饭盒呢。” 另一个摸着肚皮也凑了过来,非张延莫属:“我都没想到薛沅的饭盒看着小,饭填得实,妈的撑死我了到现在都没消化,早知道我吃一半就行了,诶,你们有健胃消食片没有?” 宁储摊手:“没有,谁年纪轻轻就带药啊。” “靠,又不是那种药。” “那种药啥药?你怎么哪儿哪儿都虚。” “我擦,你今天特别皮痒是不是?” 张延撸起袖子,两个人穿梭在人流中打闹。 段秋鸣与席亦城一并往外走,问道:“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席亦城沉着脸,盯着早越过他走在前面的许暮星。 星儿又和顾临舟在一起。 眼睛盯得要出血。 “喂,亦城,和你说话呢?”段秋鸣拿手肘轻轻撞了下,“你下午干什么去了?” “没什么,”席亦城道。 操场上,全帮按早操队形歪歪扭扭站了两列,老段几声口哨让大家安静下来:“先活动活动胫骨,压压腿,把手脚都活动开了然后绕着操场跑三圈。” “三圈啊,老段你行行好,一圈行不行?”有男生抗议。 段老师负手而立,气沉丹田:“不行。” 男生哀怨长叹。 段老师又指了段秋鸣出列:“还是你带头,但你至少五圈打底。” “知道知道,”段秋鸣习惯了被拉练,五圈是小意思,等大家差不多活动完了手脚,他一扬手领头开跑。 跑操对许暮星来说算不上吃力,他体能中等,不算特别好但也不差,一会儿,身边多了两个人,左手席亦城,右手顾临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总觉得这两人在暗暗较劲。 他加速朝前,果断把他们都甩了。 正要再超两名男生,那俩人不知聊了什么互相推搡了一把,一人朝他撞过来,他让了让,从后方看有那么点踉跄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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