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暮星看了眼,那是他送的,道:“忘了。” “又忘?最近没睡好?怎么总忘事,”只一两次没喊吃饭,席亦城不会在意,脱下的护腕放在桌上,他更关心礼物的事,“以后别给我买东西,我不缺。” “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缺,但你缺心眼儿。” 席亦城轻笑起来:“是,我缺心眼儿,我缺心眼儿你就管。” “以后有管你的,轮不到我。” “你不管谁管?” “凌霜雪啊,”打篮球的男生三三两两围坐过来,张延见缝插话,一屁股坐在他们对面。 宁储也坐下,将其中一份饭推到席亦城面前,爱八卦不分性别,饭没动呢就唠上了:“刚才在篮球场送水的是不是她,我今天跑得眼晕,人都重影了,看着像又看着不像。” “是她,刚开始打她就来了,”马浚伟很确定,但不知道生日上起哄那事儿,“什么管不管的,难道席亦城和她好上了?” “还没,但是我席哥一出马,绝对手到擒来,纯粹就是想不想的问题,”段秋鸣坐在席亦城左手边,为着人帮他替跑那事儿,马屁拍得特别起劲儿,抬手搭在席亦城肩膀上,“你说是不是?” 席亦城扬了下唇角,没说什么。 许暮星看不懂他笑里的意思,是赞同还是把这事儿一笑而过了,桌底下脚尖踢了踢席亦城的球鞋。 “怎么了?”席亦城把两条鱼夹给他,又将洋葱炒蛋里的洋葱挑拣到自己碗里。 许暮星:“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对凌霜雪能不能管他这事儿发表点意见。 接着,席亦城说了。 他说:“你爱吃鱼也不能老吃鱼,老吃鱼还不会吃鱼,天底下就你许暮星爱这么犯蠢,上个星期卡了鱼刺校医都搞不定直接送你进急诊你忘了?” “卡鱼刺也就算了,刺儿多又细,不能全怪你,但你连鸡骨头都卡就过分了。” “哈哈哈哈....”张延大笑。 宁储正啃着鸭腿,一半含嘴里一半吐在嘴外,他说不出话来,只喉咙里咕噜咕噜冒出笑声,其他人也跟着笑。 呵,许暮星踹了一脚席亦城的小腿肚。 这厮可真会说话。 “都笑什么,是要找死还是找我单挑?”席亦城一正色,几个男生噤声,他还说,“我说这些不是嘲笑你,是告诉你吃东西要细嚼慢咽。” 可他想听的不是这些,也吃不下了,油炸的小黄鱼全部还给席亦城:“鱼也有话想对你说。” 席亦城:“什么?” 许暮星:“我干了你随意。” “噗——”宁储再没憋住,一根鸭骨头从嘴里飞出去掉进了张延汤碗里,笑得肚子发抖。 许暮星收拾了餐盘走人。 离晚自习开始还有十分钟,他叫了两名同学帮他一起去门卫搬复习资料,因为册子多,白天找了快递同城邮寄,现在得自己搬上楼。 许暮星指了下席亦城位置:“放他桌上。” “啊?这不是你自己要复习的啊?”同学吃了一惊。 “给席亦城的。” 同学表情精彩,搁下资料顺手翻了翻,除了高三还有高二高一的,简直不要太狠。 “哟,许暮星,你是要帮席亦城恶补啊?”蔺冉经过,抱着上星期班主任自己出的重点难点练习卷发放,看这么一大摞也不由得咋舌,开玩笑道,“你现在和席亦城关系这么恶劣了吗,下这么狠的手他知道吗?” 许暮星:“来了就知道了。” 蔺冉抱紧双肩抖着嘶了声:“和学霸做朋友有一点肯定一视同仁,对你好让你刷题,恨你也可以让你刷题。” 同学:“哈哈,正解。” 席亦城踩着打铃声回来,要不是桌上有张练习卷龙飞凤舞得写着自己名字,差点以为走错了位置:“谁的东西,挡我桌子了,拿走。” 所有人齐刷刷看向他。 除了许暮星,头也没回说:“我,给你准备的,作为班级学习委员有义务监督你的学习,笔记背全了,大题不懂的可以看答案解析,但别想着抄,没做完之前别和我说话。” 席亦城有点蒙:“什么?你再说一遍?” 许暮星不打算重复。 此时老班袁华也拿着保温杯进了教室,见席亦城鹤立鸡群站着气不打一处来:“席亦城,我说你能不能不当刺头儿,站着上自习很有成就感是吗?你桌上都摆着什么?现在不爱睡觉了,想来学校看小说了是吧?” 席亦城缓缓坐下,表情冷峻,老班的训话没听进去,许暮星方才说的倒还在脑子里转悠,看向前座劲瘦笔挺的背影。 不做完不能说话。 他妈认真的? “席亦城,说你呢,什么态度!”老班冲下讲台准备接着训,一看那叠资料,最上面一本封面大写的《真题汇编详解》,骂人的话吞回了肚子里。 宁储扭头看着,亲眼见老班眼里冒出奇异的光。 “咳,你这...”话锋一转,“好好,挺好,终于知道上进了,我就说人没有生来脑子就笨的,只有不爱学不肯学的,在学习上你只要肯勤奋下功夫,就一定有收获。” 老班态度缓和不少,知道这样的刺头儿一旦肯学了就得顺毛捋,不然得起反作用,于是绞尽脑汁又夸了两句。 夸得席亦城脸都黑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7-21 23:59:09~2023-07-23 12:54: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夜游Daydream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章 正要今晚袁华轮值。 于是利用了半节自习课再次发表高考前激励式演讲,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时时刻刻都要有悬梁刺股的紧迫感。 没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造次。 全年级都知道袁华最啰嗦最狠,动不动就爱罚人抄题五十遍起步,或者请到办公室说教盯人盯题,搞不好还能喜提家长到校一日游。 教室里,袁华滔滔不绝。 就连垫底学渣段秋鸣都坐得板正,他爸天天在学校游,老班一告状随时能过来抽他,还是带上体育器材的那种。 静坐了三四分钟,他屁股就开始歪了,趁着老班转身的功夫东张西望,盯着前面张延的背影看了会儿。 等不到对方有其他小动作后又去瞅席亦城,顿时嘴巴张成了O型。 席亦城低头握着笔,笔端一直在动,手边压的是一套卷子,偶尔略微抬头,在打开的练习簿上唰唰写着什么,不难猜是在打草稿。 这家伙真的开始做题了? 段秋鸣暗道一声乖乖。 说好半节课就是半节课,袁华不看表都能掐准时间,老神在在拧开手里茶杯道:“行了,都自己看书吧,有不懂的下课来问我,或者请教一下其他同学,我还是那句话,学习是为自己学的,不是为别人。” 说着,人已经下了讲台。 袁华特意从经过席亦城身边,停留了一会儿检查之前下发的卷子,错的都已经订正,甚是欣慰地点点头。 随后从教室后门走了出去,他在门口驻足,确认自己走和不走教室还是一个样儿才慢慢离开。 七八分钟后。 “走了走了,老班真的走了,”坐窗口的同学小声打报告。 细小的说话声陆续响起。 袁华冷不丁杀了个回马枪,从教室后门冲进来:“我就知道你们没有自觉性,我一走就开始说话,看见墙上的高考倒计时了吗!啊!现在争分夺秒都要把心思用在复习上面。” 班里再次鸦雀无声。 “聊天什么时候不能聊,下课不能聊吗,回了宿舍不能聊吗?张延、段秋鸣!”袁华直接点名,“我听你们俩刚才声音最大,最会来事儿,我不要求你们能拿尖子生当榜样,但至少看看席亦城,成天的混一起,他都开始用功了你们还没点觉悟?” “老师,我刚不是闲聊,”段秋鸣还想垂死挣扎一下,拿手戳了下同桌,“我刚是向陈思思请教问题呢,是不是陈思思?” 张延点头如捣蒜:“我也是我也是。” 袁华:“也是什么也是!” “老师,”席亦城突然抬起头。 袁华敛气,尽量和蔼:“你说。” 席亦城倾斜肩膀,懒懒地抵向课桌挨着的墙壁,语气不可谓不嫌弃:“你一惊一乍,进进出出,吵到我做题了。” “......” 全班倒吸一口气,肉眼可见,袁华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胸膛起伏好几下才把脸上明晃晃写着的“之前的夸奖都喂了狗了!”压下去。 段秋明悄悄为他竖大拇指,真TM勇! 许暮星也无奈摇头,顶撞袁华也就算了,还当众顶撞。 扔下一句“下课来我办公室”后,袁华铁青着脸走出教室。 剩下半节自习再没有人说话,张延拿课本做挡箭牌看起了小说,段秋鸣倒是想学,奈何三分钟热度,背会儿书偷摸玩会儿手机,掐着时间等下课。 铃声一响。 席亦城第一个站起来。 宁储想为顶撞的事调侃两句,就见席亦城绕过课桌,将手里的卷子交给了许暮星,得,他插不上话了,自觉闪避。 许暮星瞥过卷子,一秒收回视线,垂下眼帘做自己的题。 席亦城在宁储位置坐下,道:“物理的卷子,你看看,不说满分,但及格是绰绰有余,基础的东西我都懂,没必要给我增加这么多作业量。” 许暮星不鸟他不回应。 桌面被咚咚叩了两下,席亦城夺过他手里的笔:“说话。” 他拿出耳机,耳机也被夺,丹凤眸正视席亦城,提醒道:“班主任让你去他办公室。” “去他的办公室,我现在在和你说作业问题。” “我是为了你好。”明明是掺了私心,但这话说出来许暮星一点儿不心虚,论脸皮厚度,他不比席亦城差。 席亦城偏了下头说:“走,一起去上个厕所。” 许暮星断然拒绝:“不去,没心情和你打架,除非你单方面挨揍我可以考虑下。” “呵,你想得挺美,走了,”席亦城拉开椅子,“换个地方和你谈谈心。” 了解席亦城脾气硬,不聊几句估计一节课都能杵他面前,许暮星起身,两人朝教室外走,几个同学纷纷让道,张延要上来凑热闹,被席亦城的目光逼退。 一进厕所,提裤子的提裤子,走人的走人。 席亦城关上门,双手撑墙。 许暮星斜睨把他困在中间的手臂,席亦城个子高,但他也不矮,差三厘米也能赶一米八了,这么对视奇奇怪怪,冷声道:“把手给我放下去。” 席亦城放下一条胳膊,手抄兜。 “你是不是忘了六班被劝退学的朱勤曾经在这间厕所的墙壁上撒过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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