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方自以为擅长的领域里实现碾压,还是配角对主角的碾压,才足够畅快。 他的演技他自己清楚,要不过关,他哪儿能长到这么大,当然了,他没打算跟谭钰选一部戏,还没那么想不开地要跟厌烦的人天天见面。 他们俩出生时就被人为调换了,这个层面来说谭钰一样是无辜的,但他没办法用平常心看待对方。 根本做不到。 不过他没想着要戳穿彼此的身份,自然用不着太过打扰谭家,他要报复的主要是季家父母,林欣彤是始作俑者,是一切的根源,季博平是后来的加害者,一个都跑不了。 至于当演员针对谭钰么,当然是因为他对林欣彤有执念。 对方什么都知道。 他要让他的好母亲清楚地明白,即便没有那么好的成长环境,他一样很出色,远比在谭家那个蜜罐子里长大的谭钰更优秀。 季林两人的亲生儿子才是像生父那样没多大本事的草包,环境再好也照样长歪。 所谓的不蒸馒头争口气,这口气出了,让做了错事的人用余生去赎罪,他就甘心了。 又缓了缓他才起床,这会儿是真吃了两颗糖,早起没吃东西他血糖有点低。 说起来自从跟梁焕云同居,他俩都没在这里吃过饭,想到这儿他就去厨房里溜达一圈,果然,从冰箱到橱柜,除了酒水饮料,那是空空如也。 他笑了声,说不上来是自嘲还是什么,还指望梁大佬那样的人会自己做饭? 想什么呢。 路上他在经过的便利店买了早餐,随意凑合几口就放下了,没什么胃口。 到公司后投入工作他就没心思胡想八想了,中午本来是要休息会儿的,结果一个意料之外的电话打了进来。 是他的渣滓前任邓高瞻。 他靠在扶手椅里,左边转转右边转转,任由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一直响,直到第三通电话时他才卡着自动挂断的节点接了起来。 他没拿起手机,挺沉的,费劲儿,直接点了免提,语气闲适道:“邓总裁可是个大忙人,今天怎么这么有耐心地给我这个小角色打电话了?” “……故意不接是吧?” “是啊,邓总要不乐意就直 接挂了吧?反正我挺忙的,没时间跟你废话。” “……你怎么回事儿?” 季央看向手机屏幕,“什么怎么回事儿?我这么跟你说话怎么了?有问题?” “你以前不会这么跟我说话。” “你也说了那是以前,以前我不过是配合而已,现在的我才是真的我,你不习惯?接受不了?要么忍着,要么——滚。” “季央!” “我怎么了?” “你别觉得自己开了家公司就多厉害,做出成绩来才是真本事,我看你也就这点儿花架子,要不了多久就原形毕露了!” 季央满不在乎地笑了声,透着倨傲和冷厉,“我是真有本事,还是装的有本事,你往后看着呗,看看自己的识人不清有多离谱。” 等了几秒,他只听到那边粗重的呼吸声,显然气得不轻,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了。 也是,他以前多乖巧多听话啊,一句反驳的话都不会说,更别说揶揄讽刺了。 他没放过对方主动打电话的机会,继续道:“你是真的闲,不用去哄着谭家的小霸王了?那性格那脾气,啧啧,不好伺候吧。” “他再不好相处也比你强!” 闻言,季央的眼神冷沉得好像结了冰渣子,“强在出身和家世吗?” 回应他的只有沉默和突然挂断的电话。 看着屏幕暗下去,他又转了个方向望向落地窗外,心情不算好,但也不那么坏。 把邓高瞻噎得说不出话还是头一次,对方今天不想承认拜高踩低不要紧,走着瞧,他要让求财求势的人一个子儿、一点好处都落不着,还倒贴。 邓高瞻这边,挂断电话后脸色铁青。 他本来只是听人说季央弄了个公司搞AI相关的产品,打电话就是看热闹的,他根本不信平庸怯懦的季央能做出什么成绩。 但他没想到对方的态度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电话那头的好像是个陌生人。 冰冷,凌厉,高傲,锋芒毕露,不留情面,还会怼人,这对他来说都是以前没感受到的,真要说起来……这性格挺带劲儿,比原来没棱角的怂包软蛋有意思多了。 走着看?那就走着看,他倒要看看被自己丢掉的草包能翻起什么浪花。 季央一天工作下来,身心俱疲,回家途中去吃了顿简餐,味同嚼蜡,没滋没味的,要不是还要熬几年,他都懒得动嘴巴。 陪着季央一块儿吃晚餐的司机李哲看着自个儿的雇主,想起来了家里五六岁的小闺女,这食量还没小孩子大。 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提醒道:“再吃点儿,你这营养也跟不上。” 季央面无表情地吃掉最后一口鱼肉,“差不多就行了。” 季央说完就站起身往外走,李哲知道这是不想在吃什么吃多少的问题上多说。 上了车之后他转了话题,道:“我家囡囡最近喜欢上了画画,给家里墙上都画了不少,不过她高兴嘛,随她去吧。话说回来,跟着你几年了,也没见你喜欢什么东西,你现在要是有时间,工作之外也可以放松下嘛。” 季央仰靠在后座闭着眼养神,知道李哲是在为他考虑,但这份情他领不动。 半晌,他开口道:“忙完了一个人静坐发呆就挺好的,最多再看个电影,没别的了。” 他提不起其他的兴致。 李哲扫了眼后座半隐在阴影中的季央,无声地叹了口气,这说到底还是喜欢……不,不如说是习惯了独处。 想到对方最近新结识的那位大老板,他虽然不知道中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但能这么快同居,大概处得还行?反正不会比住在季家处境更差了。 跟季央相处时间长了,季家的事儿他多少知道些,这孩子不容易。 只希望一切都好吧。 季央累得很,靠在这儿却睡不着。 说到爱好,他没什么特别的爱好,钢琴、高尔夫那些都不算,全是季博平强制要求他学习的,他自己真喜欢的……收藏机械表算一个,表针转动的声音很有节奏,恒定不变的,听着总能让他得到一丝平静和安定感。 还有甜食和泡热水澡他也喜欢。 想到这儿他冷凝的神情稍稍松缓了些,回去泡个澡就早些睡吧,谢天谢地,梁焕云没想着做,那折腾的,肯定极其耗费体力精力。 他进门已经是九点多了,看到灯都开着就知道梁焕云比他早回。 走进卧室,他视线一扫就看到了站在外面露台上的人,只一个背影,峻拔又冷厉。 他缓步走近,想着跟对方打声招呼就去泡澡,但靠近后就直接看清了人家大佬在干嘛,他不由得皱起了眉。 抽烟。 刚才离得远没看清楚。 他顿住脚步,可为时已晚,梁焕云已经察觉到了他的靠近。 他站在门边,没再往前,状似镇定地打了招呼,“今天挺早,你先洗?或者我先去泡个澡。” 梁焕云随意把夹着烟的手搭在栏杆上,偏了偏头示意了下,“确实还早,不着急,过来抱。” 不要。 季央一点儿不想过去,他对烟虽然不像酒那么排斥,但真不到能淡然接受的程度。 这么一想,他真的毛病挺多。 他靠在门框上给自己找了支撑,无辜地眨了眨眼,“外面冷,我就不过去了,你要不洗,我就先去泡个澡,等会儿床上再抱抱。” 冷? 梁焕云微扬起眉眼,抬脚往隔着几米远的季央那儿走,六月初的天还能说冷?扯谎都没给说圆,然而,对方接下来的一句“别过来”让他更更更奇怪了。 不让过去? 话不说清楚,他就偏要过去。
第七章 季央靠着门框,看着一步步走近的梁焕云,心情复杂。 大佬身上平时没有烟味儿,应该挺注意社交礼仪的,八成也没烟瘾,这挺好,而且刚才夹着烟站那里的姿势,别说,确实有范儿。 好看的。 但他真的不喜欢烟味,偏偏嗅觉还对烟酒味很敏感,不想闻都没办法。 梁焕云在季央跟前半步远的位置站定,抬手按在另一边的墙上,疑惑道:“为什么现在不能抱抱?还让我别靠近你,季央,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季央移开视线,略有些局促。 他没直接回答,呼吸都不敢用力,好一会儿才把视线转回来,小声又快速道:“我破毛病一大堆,对同居人来说很麻烦,要不我们……” “你想都别想。” 梁焕云打断了季央的后半截子话,眼神里带上了些许烦躁,“我跟你定协议就是为了抱着你睡觉,不同居这协议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平心而论我对你的要求不多吧。” 季央一囧,郑重地点了点头。 他抿了抿唇,道:“梁总作为金主是万里无一,打着灯笼都难找,确实是我自己的问题,换了别人肯定不会遇到这样的情况。” 梁焕云皱起眉,略收了收自己的烦躁,盯着季央的眼睛道:“没别人,我身边就只有你,有问题我们说问题,以后别说不同居一类的话。” “……嗯。” 季央顿了顿,视线往下看着梁焕云另一只手里还燃着的烟,道:“不是不能现在抱,但是……梁总可以把烟掐了吗?” 梁焕云恍然,看季央不敢呼吸都快把白皙的脸颊憋红了,利落地后退了几步把还剩一半的烟按灭在了烟灰缸里。 他没再靠近季央,转身靠在栏杆上,看着猛得松了口气大口呼吸的人,无奈地笑道:“不喜欢就直说,俩人生活在一块儿有摩擦很正常,你不说我上哪儿去知道。” 季央缓过呼吸,还不小心呛了下。 平复下来后他抚了抚胸口,倦乏地倚着门框,唇边牵起的弧度里带着苦涩,“没有诉说的习惯吧。” 从小到大他刻在骨子里的就是隐忍和沉默。 不能哭,更不能闹腾,那样季博平会生气,林欣彤会难过,如今想想……他还真是傻啊。 梁焕云抱起手臂,他算是看出来了,跟家里有关吧。 季博平那玩意儿确实不是东西,只从把亲生儿子送到别人床上这点就能看出来,现在他不过是领会得更切实了一点。 就不是所有父母都能称之为父母。 他心里跟着有些堵得慌,道:“我这儿不是季家,有话直说不用忍着,我还是那句话,你越自在越好,你这会儿紧绷绷的那会儿再闹个我不知道的小别扭,这样处着太累了。” 季央没从梁焕云脸上看到一丝不耐烦的情绪,对方没觉得他麻烦,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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