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亲属结论也够了,能证明常一是否是齐家人。” 顾泽远淡淡嗯了一声,翻开扉页,直接看最后一行结果。
第23章 狗血(3) 常一报名见的是岳校长,然后被转交给岳老师带走。 岳老师看上去二十来岁,娃娃脸,笑起来有点眯眯眼,看见常一第一句就是:“你就是顾叔有丝分裂出来的儿子?” 常一:…… 他觉得岳老师有点不靠谱,可人家是岳校长的亲侄子,常一跟在他后头去教室,听见岳大班主任说:“你这么高,坐在最后一排没问题吧?” 常一点头。 岳宁回头看向他,卡哇伊脸上写满不赞同:“你答应别人要说话知道么?不能点头摇头,我又看不见你,怎么知道你点头摇头?” 常一乖乖点头,又马上说:“好。” 岳宁脸色变得飞快,又眯眯眼笑:“那好,我带你去教室,中午你跟着我去职工餐厅吃饭。” 常一忙说:“我就在学生餐厅吃饭吧?” 岳宁满不在乎:“我叔都怕我,有我罩着你,你怕啥?” 常一跪服。 他跟在岳宁后面到教室,这会里面人都到齐了,因为是开学第一天,小矮子们打打闹闹的,一副熊孩子做派。 岳宁走到讲台上眯眯眼危险眯起,用戒尺“啪”桌子:“安静!常一你坐后面去。” 这一句话,所有目光朝他看来。常一一路别扭的往后钻,他刚刚坐下,一个小孩就举胳膊问:“老师,这人是谁?” 岳宁答:“你们同学。” 同学们哗啦一片,交头接耳:“他长得有点急。” “是妈妈说的智力残疾儿童么?” “难道是巨人的孩子?” “会不会打王者农药?” 常一:…… 他上学前就预料到会这样,这么一把年纪来念书实在太诡异,可常一愿意听从顾老师的安排,不是因为听话,而是想试试。 他想试试上学到底什么感觉。 常一难得做了全校最高的学生,他努力消除自己的存在感,默默拿出纸笔本子,驼着背打算听课。 岳宁眼角瞟他,挑眉没说什么。 等熊孩子一轮好奇完了,他又敲桌子:“宝宝们别看了,要看看我,下面我为大家介绍一下学校的规章制度,畅想一下我们拿流动红旗的未来。” 岳宁的嗓门非常称职,随随便便就讲满45分钟:“从今天起就要上课,我虽然不任课,但经常会来教室看看,要是被我抓到上课不认真放学后小心点。” 威胁完,他看常一一眼才离开。 常一听进心里去了,接下来语文课紧张的不敢动。 任课老师对他还挺热情,常一听课也认真。其实他比起上过早教补习的同学们基础不好,不过好在大人小孩智商差异摆在那里,而且又认真刻苦,不至于被甩开。 下课就尴尬了。 常一金鸡独立,一个人傲然在熊孩子里面,整个人就是大写的尴尬。常一不擅长跟别人搭讪,连小孩子也不行,他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跟小学生说话,好像跟他们扮家家很奇怪,不扮也奇怪。 倒是他前桌小正太转过身,把手机递到他面前:“会不会玩农药,我黄金段位,英雄皮肤全有,要不要一起开黑?” 常一对这些用词茫然,但这小孩说的很溜,目光也不像他小时候那么傻兮兮的,常一知道这孩子可以沟通,慢吞吞回答:“不好意思,我不会,家里也不让玩游戏。” 小正太听这话就嗤一声,目光牛逼了:“你连农药都不会?你多大了?” 常一:“……18。” “十八岁也读小学?你以前干嘛去了?你怎么说话这么慢?你是不是结巴?” 小孩连珠炮似的,常一头疼的厉害,但依旧耐心回答:“我以前没念过书,我是从山里跑出来的,说话慢是因为我不太会说普通话,说家乡话怕你听不懂。” 小正太大乐。 他觉得这常一挺稀奇,连忙回头跟同桌宣传:“原来他不是巨人孩子,他连普通话都不会说,好low啊!” 瞬间,吵吵闹闹的小孩都看过来。 常一脸色僵住,他不喜欢成为众人的焦点,尤其是一群小孩子,他们的目光都不会掩饰,觉得常一奇怪就是奇怪。 常一感觉自己待不下去。 熬到中午,岳宁来找他一起吃饭。 教师餐厅安静些,岳宁又自带清空周围人群体质,两人坐下后四周空阔的很。常一反正就是埋头吃饭,倒是岳宁若有所思看着他一会,突然说:“被欺负了?” 常一犹豫一下:“没有。” 岳宁眯眯眼笑:“什么没有?你以为我不知道啊小孩子们的世界啊,天真就是掩饰暴行的最佳借口,看过美国片么?那里面主角还被扔垃圾桶呢。” 常一抬头看岳宁一眼,又低头吃饭。 岳宁嘿嘿笑,给常一夹了块牛肉:“我知道你的情况,你肯定没有大规模接触过外界,但我们要慢慢来,小学生已经是最容易的接触对象了,你要试着融进去,甚至可以当班长!” 常一咽下并不喜欢吃的牛肉:“嗯。” 小学下课早,常一下午三四点便放学,不过按照学校的规定他们必须排队数萝卜头离开学校。大个子常一又一次成为全校的瞩目点,他干脆低头装心不在焉。 出门后,常一知道没人再看自己,可还是不敢抬脑袋。他继续低着头往前走,突然感觉有片阴影笼罩自己。 这感觉是熟悉的,常一惊喜抬头,看见他的顾老师微笑着。 常一悄悄笑了。 顾老师摸摸他的脑袋:“回家?” 常一使劲点头,想起岳宁的话,又马上大声说:“好,回家。” 顾老师龙颜大悦。 顾老师今天没带司机,常一刚坐上副驾驶位,就听到顾老师说:“常一,上次的鉴定结果出来了。” 常一啊一声,攥紧手中的包紧张的看向顾老师:“怎、怎么样啊?” 顾老师昂头示意:“鉴定报告我扔在前面了,你可以看看。” “我看看?”常一紧张的很,虽然他不识字,但当初跟赵可卿的报告他可是看了好多遍。 一般最后都写着,支持某某某是某某某生物学母亲,或者排除某某是某某生物学母亲。所以他只要认识支持或者排除就行了。 支持这两个字化成灰他都认识。 常一深吸一口气翻开最后一页,嘴巴跟着读:“排除……”
第24章 狗血(4) “排除……”常一憋着笑,小开心的把报告的给顾老师看:“老师你看,这后面写的什么?” 顾老师瞟一眼,他见常一居然不伤心,挑眉:“上面写的排除生物上亲缘关系,这次没给你找到亲人,你不怪我?” 常一一本正经:“我怪你干嘛呀,我怎么会怪你?”爽都来不及好吗? 跟齐楠没有关系,简直不要太愉快。 常一心情飞扬,他到停车场使劲把报告塞进垃圾桶,然后拍拍手,翘着尾巴牵顾老师。 胡助理等他们一走,就把常一塞进垃圾桶的假报告掏出来,连同真的那份一起烧成灰烬。 点火时,他手有点抖。 胡助理跟了顾先生十年,忠诚程度不在话下,这还是他第一次做亏心事。但常一居然真是齐家人,如果这个消息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他只能祈祷,菩萨上帝一定要保佑,今天的事绝不泄露。 胡助理抹了抹汗,心里再次祈祷着。 再泄露,就不是当年顾齐两家两条人命那么简单了。 那边,常一不知道顾老师心事,他今天上课内容轻松,作业基本没有,搞定后便飞快跑到顾老师面前,乖乖的拉人家撒娇:“老师,你待会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顾老师好笑:“什么事?” 常一故作神秘:“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顾老师挑眉。常一平时要求不多,小家伙非常吝啬请求,大概是从小没被疼宠,他的性格其实偏坚强有主意,甚至有点孤僻。 按照他的养法,这要是哪家小乖乖,早就变得娇气的不得了。 顾老师想想,猜测常一要求大概跟七夕情人节有关,要不然也不用这么神秘。 不过,究竟是什么礼物? 晚上,顾老师洗完澡出浴室,常一清清爽爽盘腿坐在床上等他,顾老师挑眉期待着,走过去抱住常一。 小可爱脸红,突然拿起床上的遥控器献给顾老师:“老师,你帮我找个校园片看吧,我想学习怎么跟同学搞好关系。” 顾老师:…… 常一:? 常一是真喜欢看电视,他觉得自己能学到不少东西。可顾老师不乐意了,他捏常一鼻子一下:“小样。” 常一莫名其妙。 顾老师七夕礼物暂时落空,他拿起遥控器随便按着,其实他压根不看电视的,只能随便选个青春片陪常一看:“在学校不愉快?” 常一眼神灰暗下来:“我一个人太奇怪了,这么大年龄……” 顾老师睨他一眼:“电视上还有报道爷孙一起高考的,父子一起高考的,你觉得奇怪么?” 常一想一想,摇头。 顾老师选好片子播放,看向常一:“那就对了,等他们习惯你就不会奇怪。我还见过88岁拿本科毕业证的,你会取笑人家吗?” 常一赶忙摇头。 顾老师好笑的摸摸他脑袋:“还有一点你要记住,你一个人能打全班。” 常一乐了,他想想班上那些小萝卜头们,确实能打全班。 武力值爆表。 经过顾老师开导,常一突然发现念书这事其实很简单,不可怕。 顾老师眸色柔柔的,贴近他耳边:“常一,如果我能陪你一辈子,我一定会把你时时刻刻留在身边,可我还希望你活得更自由,聪明,你懂么?” 常一甜滋滋点头。 顾老师闷笑两声,常一觉得耳朵痒痒的,他甜甜的后躲,又突然皱眉问:“对了,赵可卿怎么这两天没联系我,她不该气疯了么?” 顾老师笑笑没回答,亲他一口。 第二天,常一再次回到学校,这次他给小萝卜头们带了两袋子零食,虽然看着效果不明显,可对着他交头接耳的少了。 就是前桌不满意。 常一安安静静听着英文课,前面小正太突然回头警告:“不准再给小丽吃巧克力,情人节了!” 常一:…… 因为常一不回话的态度,小正太一天都气呼呼的,招呼全班人不理老实人常一,欺负常一。 常一埋头写作业。 正式开学后家庭作业就复杂些了,尤其是认字的阶段就得靠死记硬背,这是要刻进骨髓里的教育。 关键还有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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