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头发吹干,孟砚辞把吹风机收好,想放回原位却突然被池野一把搂住了腰。 他站在床边,池野坐在床上。 上一次这种情形,还是在他喝醉了酒被捡回家的那个晚上。 只不过位置调换了过来,他那时候因为醉酒一点都记不得。 而今他虽然也喝醉了酒,但好在这次他终于幸运地、真真切切地得以记住今晚发生的一切。 池野把脸埋在他怀里,依旧一句话都没说,但身体上的依赖骗不了人。 睡觉时,孟砚辞不用再像以前那样费尽心机,这次池野会主动凑过来。× 两人就这么贴住彼此,安安静静、简简单单地睡觉,在寒冷的冬夜里过渡着体温,任由窗外大雨凌厉,雷打风吹。 接下来的日子里,池野利用一切可以抓住的时间,陪池岳礼做他想做的事。 已经到了一切治疗都没有意义的时候了。 池野就推着轮椅,带池岳礼去母亲的墓前,去他们初遇的地方,去他们求婚的地方,以及度蜜月的地方。 池岳礼已经56岁,隔了30年的再度到访。 度蜜月的地方在十分遥远的国度,他的身体已经经不起任何折腾了。 他们每个人心里都清楚,这注定是一场有去无回的旅行。 但是池岳礼想去。 池野就和池鸢一起带他去了。 好消息是,撑到了下飞机。 下飞机后,他们一刻也不敢耽误,直奔海边。 黎明破晓时分,一家三口在沙滩上吹着海风。 甚至还没来得及看到日出。 父亲就睡着了。 由于时差,池野那边是傍晚。 孟砚辞这边则已经是凌晨一点。 他正在书房熬夜处理工作,突然接到了池野的电话。 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接通后。 “喂?”他试探地开口。 电话那头迟迟没有声音。 末了,终于传来池野压抑的哽咽:“孟砚辞……” “我没有爸爸了……” * 遵循池岳礼的遗嘱,一切从简,故而没有举办葬礼 火化后,池野和池鸢就在国外将他的骨灰进行了海葬。 父亲去世后,池野在这个世界上的依靠又少了一个,从此以后他就只有姐姐……和孟砚辞了。 所以回国后他最想做的事,就是立刻见到孟砚辞。 孟砚辞说,他会来接他。 可到了机场,等待他的只有一条微信。 [抱歉,临时有事,车安排好了。] 虽然有些失落,但池野想着,孟砚辞工作这么忙,也情有可原。 直到手机屏幕上弹出来一条新闻。 孟砚辞和裴家的小少爷有订婚意向,日前秘密约会中。 池野盯着新闻稿中的关键字眼,反复看了三遍才敢相信自己没有眼花。 孟砚辞……怎么会? 虽说他和孟砚辞仍是离婚状态,也从来没有开诚布公地讨论过现在的关系性质,这种情况下孟砚辞和别人订婚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 怎么可能? 他们这段日子以来每天都会发微信,上飞机前还打过电话,怎么可能突然就要和别人订婚了? 一个电话打过去,孟砚辞没接。 听到忙音的那一刻,心中的不安感骤然放大。 池野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明明之前面对韩修的诋毁,他都能在不了解事实的情况下相信孟砚辞。 可如今,在接二连三的人生重压之下,他现在变得容易患得患失,变得越来越没有安全感。 而且,他的标记已经越来越淡,现在到了只需要打两支缓释剂就能挺过FQ期的程度。 为了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池野决定亲自去找孟砚辞,当面问清楚。 可真到了孟氏集团公司楼下,他又退缩了。 他不知道自己在孟砚辞那里还有多少砝码。 他不知道孟砚辞还会不会像以前那样坚定不移地选择他。 最终,池野还是走了。 等孟砚辞深夜回到家,他以为池野已经睡下了。 可不料,刚一打开灯,他就看见池野抱着红酒坐在地上。 脸蛋已经酣红一片。 他放下公文包,走过去,在池野面前蹲下。 “怎么一个人喝酒。” 说着,他伸出手去,想捏一捏池野的脸颊肉,却被一下子躲开。 池野努力睁开醉醺醺的眼睛,想用力,却已经使不出来劲,手指就只能软绵绵地抓着孟砚辞的衬衫衣领。 唇齿更是模糊不清:“那个Omega……有我帅吗?有我白吗?” “还是说……”池野吸了吸鼻子,很是委屈,“他比我会上床?” 闻言,孟砚辞小小地愣了一下。 “可是……那是因为,我毕竟是Alpha……我没有那方面的经验呀……”酸涩的情绪上涌,堵得池野心口一阵顿痛。 “当初……是你强制标记我的……现在、现在我都已经喜欢上你了……你不能不要我……” 孟砚辞喉咙一紧,他下意识地收紧了手指,心跳陡然加速。 正当他想要开口解释时,就见池野突然耍起小性子,抓着他的衣领破口大骂。 “孟砚辞!你这个渣男,他妈的……离婚才几个月你就又找个老婆。” 池野红着眼,愤恨地瞪着他:“你以为,你和别人订了婚,就能完全摆脱掉我吗?” “你身体里还有我的痕迹,你标记不了第二个人。” 他想着,不管怎么说,标记具有唯一性。 在标记还没有完全淡化的情况下,Enigma不能标记别人。 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饶是他都表现出这般愤恨和难过交加的狼狈样子了,孟砚辞的脸上也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孟砚辞握住他的手腕,大拇指指腹安抚性地一下下地摩挲着他的腕骨,沉声解释着:“相亲的事是真的,但我没去。” “我不会和别人订婚,不会和别人结婚,更不会标记除了你之外的人。” 池野正哭着,闻言一下子顿住了,哭声戛然而止,导致他控制不住地抽泣了几下。 他呆呆地看着孟砚辞,似乎是在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孟砚辞接着说道—— “另外。” “你刚才说……你喜欢我。” * * —— 冬至好呀! 接下来都是甜甜甜了! 一直喊着要看甜的几个宝宝我可记住你们了 哼哼<(`^′)> ,千万不要嫌腻哇!
第48章 谈恋爱吧,我们 “你刚才说……” “你喜欢我。” “……”池野瞬间哑火,本就因为醉酒而红扑扑的脸,这下变得更红了。 他吸了吸鼻子,梗着脖子嘟哝道:“对啊,我就是说了,怎么了。” “被、被我喜欢,是你的荣幸!” “你也不打听打听,外面有多少Omega上赶着撩我。” “甚至……还有Alpha……” 池野耷拉着脑袋,羞耻得通过摆弄手指来缓解尴尬。 突然,嘴角一热。 孟砚辞低下头,吻了下他的唇。 一触即分。 池野倏然抬起头,一下子睁大了双眼。 孟砚辞摸了摸他的脑袋。 “嗯,能被你喜欢,荣幸之至。” 闻言,池野快速地眨了眨眼睛。 孟砚辞能不能不要这么一脸淡然地说着这么吓人的话啊! 他都不会紧张、不会害羞的吗! 为什么,为什么每次都是他涨红了脸? 出师未捷气势就先落败了。 “本来打算至少要在你清醒的时候,好好跟你说一次。”孟砚辞继续说道。 “但是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没有安全感。” “所以我就只好现在就告诉你……” “池野,”孟砚辞看着他醉得有些迷离的眼睛,声音很轻,但十分认真,“我喜欢你。” “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孟砚辞喜欢的人都有且只有一个。” “那就是池野。” 池野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印象里,孟砚辞很少喊他的名字。 池……野…… 很普通很常见的两个字被孟砚辞说出来却像是在舌尖转了个弯似的,牵动肺腑。 听着这副低沉磁性的嗓音不紧不慢地陈述着有多喜欢自己,他一时间连害羞都忘记了。 待反应过来后,池野立刻抱住自己的膝盖,把脸埋进了臂弯里。 末了,闷声闷气地放话道:“可是我现在喝醉了,要是我醒来后忘记了怎么办。” “到时候你可不能赖账。” 孟砚辞忍笑,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等你醒来后,你想听多少遍都可以。” “不过……”心中突然升起一股玩味的念头,他凑到池野的耳畔,很近很近地对他说,“真正喝醉酒的人,只会说自己没醉。” “……”池野捂住脸,十分羞恼地反驳过去,“可是我就是醉了啊。” 孟砚辞没有再继续逗他,而是将他搂进了自己怀里。 “除了刚才那句‘我喜欢你’之外,我还欠你一句对不起。” “婚约的事……是我趁虚而入,强求来的。”他垂下眼眸,掌心自上而下地轻抚着池野的脊背,以示安抚,“强制标记你,害你不得不和我纠缠在一起,也是我自私自利。” “对不起。” 想到刚结婚时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池野不由得僵硬了一瞬。 对孟砚辞的心疼和在意是真的,现在的喜欢和依赖,也是真的。 但曾经对他的讨厌,害怕和抗拒更是真的。 哪怕此刻喝醉了酒,脑子不甚清醒,池野也还是清楚地知道自己心里还没有完全过了那个坎。 被编造出来的婚约欺骗,被强制标记后,即便他已经不受控制地喜欢上了孟砚辞,他也还是会别扭。 他无法顺畅地说出,“我也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他能给孟砚辞的回应,就是此刻沉默地回拥住他。 慢慢来,池野对自己说。 总能有彻底接受自己的一天。 接受自己不争气地喜欢上了孟砚辞的这件事实。 * 池野变得成熟了很多。 他把俱乐部交给别人打理,自己则进了家族企业。 从小就对学习不务正业,长大后更是没上过一天班的他,对公司业务自然是一窍不通。 他就从最普通的专员做起,拿一个月到手5000块的工资,一个部门一个部门地轮换。 除了公司内部的新人培训课,他还在外面报了班。 以前,父亲和姐姐为他撑起了可以放纵的自由。 可以不用应对职场上形形色色的人,可以不用学着虚与委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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