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被廖远这些实在又掏心窝的话,感动到红了眼。 手里的两张银行卡,很轻,很薄。 压在心上的重量,又实,又沉。 沉的宋时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剩下颤抖的手指在卡片两侧捏紧。 他抛弃了时家肮脏的所有,全换来廖远赤城的全部。 眼泪本身没有重量,被人杂糅了太多情感,就有了重量。 太沉,太密,眼眶撑不住,吧嗒一声砸下来。 砸在宋时自己的手背上。 也砸在廖远的心上,砸出一个血淋淋的坑。 “宋老师!……” 廖远想要打散宋老师的情绪,想要说些安慰宋老师的话。 这些全部被骤然而起的宋老师用唇堵回了胸腔。 他不需要廖远的安慰,更不需要廖远的同情。 他只需要一个吻,一个扎扎实实告诉他,廖远永远永远都属于他的一个吻! 皮与肉的亲密接触,廖远读懂了宋老师的心。 伸出手臂紧密攀附,用最滚烫的行动诉说自己已决的意。 窗外的日头高高升起,明晃晃的挂在天空的正当中。 把明媚的光线洒进玻璃窗,照在相拥亲吻的廖远和宋时身上。 暖洋洋的,透着希望。 将阴暗的过去驱散,把未来的道路照亮。 那条道路上充满光,将两个携手相伴的影子不断拉长。
第63章 出发 每年宋时祖母——宋慧兰的生日都是在老宅过,时间也多在中午。 老宅在平郊,离宁山有六百多公里。 周六一早过去时间太赶,所以宋时和廖远前一天就开着车出发去平郊。 而且因为老宅附近是一大片的别墅区,没有办法订酒店,他俩只能今晚上就住在老宅里。 为这,廖远特意换了身板正的衣服,皮鞋、西裤、衬衣,就连右耳上的旧耳钉都被他洗的锃明瓦亮。 他不在衣服是不是名牌上较劲,就按照自己的风格,捯饬出个精神头。 毕竟是跟时氏集团比,纠结这些除了自找麻烦外,得不到其他任何的好处。 廖远面对即将要到来的、可能这辈子就碰上这一回的场合,心情放松的很开。 但坐在副驾驶的宋老师脸色却阴沉的像是去吃另一种席。 廖远听着手机里导航的声音拐进了最近的一个服务区。 “宋老师,我早上没吃饱,咱再去垫巴点儿。” 一听廖远饿了,宋时也顾不上阴不阴沉的,心思立马都放在了廖远身上。 “行,吃完饭人容易犯困,咱一会吃完了先别着急出发,清醒清醒再走。” 宋时先点了两份套餐,等餐好的过程又去超市买了点水和面包,全部堆到廖远跟前,正好看到廖远打了个打哈欠。 “剩下的路我来开,你坐副驾驶上睡会。” 廖远眨掉了眼里的水雾,拿起桌上的面包一口咬掉大半。 “我来就行,你心情不好,再一走神。咱在高速路上,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宋时下意识就要否认,但想想他这一路上的脸色确实不太好,想解释的话又憋了回去。 恰好,他们的套餐好了,宋时和廖远一起端过来。 考虑到还有好几个小时的车要开,上厕所不方便,宋时就没点汤类的套餐,只是简单的来了两份炒菜盖饭。 廖远是真饿了,抄起勺子连塞嘴里好几口,囫囵嚼嚼就咽下去,才觉得空着的肚子有了点儿实诚的东西。 他这边半盘子的菜和饭都吃进去了,宋老师那边才刚开始。 廖远想了想,把勺子换成筷子,扒饭的速度肉眼可见的慢下来。 宋时抿了口水,视线顺着瓶身落在坐在他对面的廖远上—— 用筷子夹起点米塞嘴里,然后看看他盘子里的进度,再次夹的米就比上一次少了一半。 宋时放下手里的矿泉水瓶,嘴角一勾:“怎么这么吃?” 廖远啊了声,舔了舔嘴角:“我提前练练,别到吃饭的时候,你们还没动筷子我就给吃完了。” 宋时不在意:“吃完了正好,直接结束,省的所有人皮笑肉不笑的在那干聊。” 说完,他笑着将廖远手中的筷子换成了勺子。 “好好吃饭,但也别太急了,吃太急胃受不了。” 廖远瞧着宋老师再提去过寿这事没像刚才那么排斥,也不继续耍宝,正经开始吃饭。 两盘盖饭量也多不到哪儿去,一个成年男人吃一盘撑死八分饱。 但也够了,吃太多,再去开车,再加上一成不变的高速风景,很容易注意力不集中,犯困。 休息好再上路,就是宋时把住了方向盘。 “睡吧,按照之前的情况,今天下午老宅就会开始‘热闹’,你不一定能休息好。” “那宋老师真是小瞧我廖远,我到哪儿……啊!……” 廖远说着说着打了个哈欠,上下眼皮不自觉的合上,没过几秒工夫就睡沉过去。 宋时将导航声音关上,纯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向平郊驶去。 *** 时氏集团传到时言手中,已经是第三代。 第一代的掌控人就是宋时的祖父和祖母。 宋时的祖父时老爷子很早就去世了。 是宋时的祖母宋慧兰靠铁血手腕一手替丈夫和儿子撑起时氏,在那样一个风雨飘摇的年代。 所以宋慧兰在时家小辈心中的地位异常尊贵。 每一次宋慧兰过寿,小辈们就会聚在老宅大操大办。 更何况是十八大寿,自然要办的更隆重。 这些事,头天晚上宋时都跟廖远说了。 对幼年时期庇护过他的老人,宋时心里还是很尊敬的。 在车从高速下来,拐进了别墅区后,廖远就醒过来。 在周围不断闪过的青葱灌木植被和在灌木丛中不断冒出的尖顶中。 廖远一眼就看到个不一样的—— 粉刷成火红颜色的尖顶格外的喜庆,雪白的墙壁上缀满红色的缎带。 “那就是你奶奶住的地方?” 虽然十多年没有回过这里,但宋时依然轻车熟路的将车拐进了正确的路上。 “是,如果我没猜错,人应该都到齐了。” “不是明天下午才开始吗?”廖远直了直靠在椅背上的腰板,“怎么今天就到了?” 宋时冷哼一声:“任何人都做不到视金钱如粪土,更何况是天天守着金山的这帮人。” 廖远一下就明白了,没再说什么。 反正他这趟来,就是陪着宋老师跟老人过个生日。 面对不属于他的东西,廖远向来姿态摆的很正。 宋时刚停下车,一个穿着黑马甲、白衬衣制服,有些上年纪的老人含着泪就迎过来。 “小少爷,您回来了?!” 廖远被这声喊的雷了下,脑子里忍不住想起宁宁之前听小说时候反复出现过的一句话—— “我已经好几年没有看到少爷像这样笑过了。” 比起廖远的不自在,宋时神情依旧,眉眼比刚刚稍带些柔和。 “冯叔,这是我爱人,廖远。” 冯高点点头,张嘴就要叫:“廖少……” “哎哎哎!”廖远头皮发麻的连忙叫住,“叔,叫我廖远就成,小远也行,你叫少爷的,我真受不了。” “行行行,小远。”冯高笑眯了眼,“快进去吧,老夫人知道您俩要过来,高兴的昨儿一晚上没怎么合眼!” 宋时和廖远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物跟着冯高一起往屋里走。 礼物自然也不是什么名牌轻奢,就是最简单、最普通的东西。 有王丽珍酱的牛肉和炖的猪蹄,装进真空的包装里。 有于文珍藏的压箱底的老茶,包进漂漂亮亮的盒子里。 还有他和宋老师去逛商场买的按摩仪……不值千金万贯,却是实打实的心意。 廖远和宋时一踏进屋里,就被在场所有人行了个注目礼。 同样的皮鞋、西裤和衬衣,任谁都能瞧出来这两人的亲密关系。 这衣服是宋时和廖远一起选的,他就是故意的在所有人面前捅破这层窗户纸。 瞧了眼宋时后,在场所有人的视线就不着痕迹落到廖远身上打量。 同样的衣服,穿在宋时身上是清隽君子,但穿在廖远身上是狂放不羁。 面对所有人的打量,不管好还是坏,廖远坦然的任他们看,只是一声儿招呼都不打。 直到宋时带着他走到被冯高扶着站起的老人面前,廖远才恭恭敬敬喊了声。 “奶奶好,我是宋老师的爱人,廖远。”
第64章 酸 廖远这一声“奶奶”叫的不卑不亢,还透着股子小辈对老辈的亲昵,一下子叫到了宋慧兰的心坎里。 虽然宋慧兰上了年纪,但看人的眼神依然锐利。 她藏在老花镜的后一双眼睛,大刺刺的上下一打量,对于小孙子带回来的人还挺满意。 小伙子很精神,模样也好看,腰是窄的,腿是长的,人是野的。 宋慧兰总算明白当初小孙子在老宅外跪了一天一夜,求她帮忙离开时家要去找的人,真是没看走眼。 宋慧兰笑着拍了拍自己的手臂,廖远心领神会把右手上拎着的东西全部移到左手上。 然后他伸出右手,挽住宋慧兰的手臂,搀扶着她往椅子那边走去。 宋时见状,将廖远左手上拎着的东西全部拿过来,陪着廖远和祖母一起走过去坐下。 剩下的人以时言为首,隐隐的围了过来。 宋慧兰瞅着小孙子手上的大包小提溜,笑呵呵的问了嘴。 “这些都是给我的?” 要论自来熟的热乎劲儿,谁都比不上常年游走市井的廖老板。 廖远笑着应下:“宋老师说您要过八十大寿,这在我老家那可是个大喜事儿!我们就给你准备了点儿寿礼,也不是啥值钱的东西,但是我和宋老师、还有我爸妈对您的一番心意。” 廖远这话说的很漂亮,也很坦荡。 宋慧兰眉眼弯着的弧度彻底消不下去。 “给我看看都带啥好东西了?” 时言怕小弟和他的对象当着大家伙的面丢人,出声挡了句。 “祖母,我们也带了寿礼过来,要不就让小弟的和我们的明天一起打开。” 到时候他把自己的那部分分出点儿匀给小弟就行。 时言的好心让宋时瞬间阴下脸,一双黝黑的瞳孔冷冷地盯着自以为是的时言。 廖远没把时言的话往心里去,只是瞧着宋老师脸色不对,伸手抚了抚宋老师绷直如弦的腰背。 “宋老师,没事儿,啥时候看都一样,我没觉得有啥。” 宋时这才收回钉在时言身上的视线,将廖远的手握在手心里摩挲着,低低嗯了下。 宋慧兰默不作声的将廖远给他小孙子顺毛的举动看在眼里,扶下眼镜,朝着“好心办坏事”的大孙子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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