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与点了点头:“是。” “这么冷,还是别带出来的好,万一冻着了就麻烦了。”妇人不赞同的道。 容与也没解释什么,笑着点头应了一声。麻利的装好白菜称重之后,这才递给妇人。 妇人接过白菜付了钱,临走之前又说了一遍:“你要是忙可以让家里老人帮忙看着点儿,这么大小孩儿就是吃睡,不难带的。你把他带出来,万一感冒了,孩子这么小,很麻烦的。” 容与也不嫌妇人多管闲事,笑着表示知道了。 见容与答应,热心大妈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一直忙到半晌午,容与才有功夫歇一会儿。拿出早已经凉了的鸡蛋,又往水杯里倒了些热水,把冷鸡蛋放进热水里稍微烫了下,吃了个水煮蛋,又喝了两口热水。 稍微歇了一会儿,容与再次把容岁解下来放进泡沫箱里。早上砍出来的白菜剩的不多了,得再砍一些。 容与这边儿正为自己和容岁努力生活的时候,严之畔找人已经找翻了天了。 他动用了一切渠道,都没有找到容与。这么长的时间,没有容与的一点信息,这让严之畔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这段时间,谢炎的主要工作就是找容与,原以为借助宋局长的帮助,很快就能查到容与的信息,但事情远没有他相信中的简单。 容与不管是行程,还是交易,都没有任何记录。 迟迟完不成任务的谢炎也有些急了。这日,谢炎突然收到了一个消息,让他精神一震,来不及多想,忙去了严之畔的办公室。 严氏集团二十六楼总裁办公室,严之畔正坐在老板椅上出神的看着那扇巨大的落地窗。 容与已经走了大半年了,这期间,从最初以为容与背叛了他而产生的愤怒,到察觉异常的忐忑和知道真相时的不安、懊悔、急切。 再到现在的后悔至极。 以前容与在的时候,他一直以为自己只是把容与当成情爱伴侣,且随时可以更换的那种而已。 其实一开始他就感受到了容与对他的感情不一样,不是那种以利益为主出发的情感。所以才会答应跟容与在一起。不然想爬上他床的人那么多,他为什么独独选择了并不算特别出彩的容与呢? 因为他的潜意识告诉了他,容与跟他在一起别无所图。 也正是如此,在潜移默化中,他对容与的感情悄然变化。 他感受到了容与对他真挚而纯粹的感情,他因容与对他的爱而在不自觉中爱上了容与。 所以当他以为自己受到欺骗,以为自己的爱错付他人时愤怒甚至是羞怒,这才失去理智而做出了不可挽回的事。 他把容与赶走了。 容与对他死了心,不再爱他了,所以消失的无影无踪。 如今他幡然悔悟,容与却不给他机会赎罪...... 他因容与的爱而爱上容与,如今容与的爱收回了,但他的爱却收不回,也不愿收回...... 谢炎敲门进来的时候,严之畔是背对着他的,所以看不见严之畔神色的。 谢炎没有多说废话,直接道:“严总,有人查到了容先生的消息!” 严之畔一震,忙转过身来,“他在哪儿?!”说着,起身就要往外走。 谢炎忙跟上去:“不过不是容先生现在的位置。” 这话一出,严之畔立时便顿住了,紧蹙着眉头转过头:“还没有查到他在哪儿?” 谢炎一凛,听出了严之畔语气中的责怪,低头道:“抱歉总裁,暂时还没有查到。” 严之畔原本期待的神色顿时沉了下来。 不等严之畔怪罪,谢炎忙道:“不过有人查到了容先生的消息,他在七月十四号的时候去过医院。” 七月十四号...... 谢炎和严之畔都知道这个时间代表着什么。 容与就是在这天消失的。 严之畔下颌紧绷:“喃凮去医院!”说完,抬脚大步朝外走。谢炎连忙跟上。 坐在车里,看着快速倒退的街景,严之畔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容与为什么会去医院?他怎么了......他的离开是不是跟去了医院有关...... 严之畔胡思乱想着,恨不得立刻飞到医院。 好在医院并不是特别远,半个小时左右的车程就到了。 停下车,谢炎就引着严之畔快速往里走。门口有个穿着一件军绿色夹克衫的男人迎了上来,“你好严总,我叫宋俊宁,是宋毅的侄子。”宋毅就是宋局长。 严之畔伸出手,快速跟他握了一下:“你好,严之畔。” 宋俊宁点了点头,“我在这所医院查到了点儿容先生的记录,所以叫您过来看看。我们进去吧。” 严之畔应了一声,三人也没耽误,快速往里走。 宋俊宁显然是有了解过的,所以进了医院,并没有让人帮忙带路,而是自己带着严之畔两人径直朝产科走了过去。 严之畔看了眼挂在墙上挂着‘产科’的两个大字,疑惑一闪而过,不明白宋俊宁带他来这儿做什么。 来不及多想,宋俊宁率先推开了一个办公室的门,严之畔大步跟着走了进去。 里面坐着一个医生和护士,正是容与晕倒后被送来给他看诊的医生护士。 严之畔看到医生胸牌上挂着的科室,心里那股不安愈发浓烈,让他莫名有种焦虑的感觉。 他深呼了口气,一边平复着情绪,一边跟医生护士打招呼。宋俊宁给他们简单介绍了下之后,就离开了。 毕竟这是人家的私事,他不好在旁边听。 严之畔和医生相继落座后,严之畔压下迫不及待的心,克制的问道:“医生,容与当初是生了什么病?为什么会来医院?他的身体没有问题吧?” “你是......”医生并未直接回答严之畔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是病人的什么人?” “我......”严之畔顿了下,“他是我的爱人。” “哦~”医生恍然,既然是爱人,那就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了,“他的身体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是身子太过虚弱了,有些营养不良和贫血。那天来医院是受到刺激社身体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严之畔心里一痛,放在腿上的手紧紧的掐着掌心,他深呼了口气,缓和心头的刺痛。 “还有就是,按理来说四个月了已经过了危险期,但他自身营养都不够,所以孩子的发育的有些缓慢,不过问题不大,只要后期营养跟得上,也能养的回来。”医生一边看着当时的看诊单,一边对严之畔说道。 听到医生的话,严之畔一瞬间有些茫然,他甚至感觉听不懂医生的话,“什......什么四个月?什么......孩子?谁的......孩子......” 医生诧异:“他怀孕了啊?你不知道吗?”
第十二章 他没哭,只是眼泪忍不住 ‘他怀孕了’这四个字如同一根手臂粗的木棍狠狠的打在了严之畔的头上,他瞬间就懵了,紧接着,一股从胸口蔓延起来的窒息席卷了全身。 他浑身不自觉的轻颤着,气息急促,语气不稳:“他......他怀孕了?” 站在旁边的谢炎也非常惊讶,等他回神,悄悄看了一眼严之畔,然后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接下来的话,就不是他该听的了。 “是啊,你不是他的爱人吗?”医生惊讶不已:“你不知道?” “七月份他来的时候都四个月了,这会儿......”医生算了下时间,“都出生了吧?” 严之畔脸色惨白,眼神飘忽,身子轻颤,看起来情绪非常不对劲儿。 医生还要说什么,旁边的护士小声提醒了下他,指了指看诊单的最后。医生顺着看下去,这才想起来:“哎呀不好意思,我说错了话。你的爱人当时让我帮他预约了人工流产,我给忘记了......”医生有些汗颜,人家都说了打胎,他还问孩子出生了吗。 严之畔只觉得有个刀子正在用力往他心口的位置捅,一刀,两刀......血流不止,却不肯停手。 他颤抖着声音重复:“流产......”是了,那个时候他极尽羞辱的将容与赶走,他恶劣至极的威胁容与若是再看见他,就找人搞死他...... 容与怎么可能还会留下他的孩子...... 他跟容与的孩子......没了......严之畔体会到了什么叫锥心刻骨的疼。 “病人一开始也不知道自己怀孕,后来知道了检查结果倒是没有特别大的反应,挂完盐水后原本都出院了,不知道怎么又回来,问能不能打掉。不过当时手术较多,我就帮他预约了三天之后的手术。”医生再次看了一眼看诊单,继续对严之畔道。 见医生说完,护士补充道:“我知道,他在医院门口接了个电话,刚好我从那儿过,听到好像是他的工作出了什么问题吧。挂了电话就又回医院了。” 工作......应该是他接到了被开除的电话。正是这通电话,把容与对他最后一点感情消磨殆尽了......所以他才毫不犹豫的打掉了他们的孩子...... “不过后面没有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别的医院做了......”医生嘀咕了两声,可惜严之畔并没有听到。 医生和护士的话宛如死神的镰刀,刀刀都在割他的肉,让他痛不欲生又不得解脱。他的喉咙口紧致,干涩又疼痛,如同吞了把刀子,说不出任何话来。 严之畔在这一刻升起了无尽的颓唐,他终于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也终于知道什么叫悔之晚矣。 他失去了容与,更失去了他和容与的孩子...... 严之畔再也忍不住,以手掩面。医生和护士察觉了他情绪不对劲,不明情况,对视了一眼后,起身离开,将空间留给严之畔。 站在门口的谢炎见他们出来,微微颔首,对他们表示致谢和致歉。 不知过了多久,站在门口的谢炎腿都站酸了,诊室的门终于打开了。严之畔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什么都没说,但谢炎根本不用去体会,只有肉眼,就能看出严之畔的情绪有多糟糕。 他的双眼布满了红丝,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悲痛。原本工整的领带领口散乱开来,身上那件黑色大衣不知怎么弄的,被压的皱巴巴的,手上的真皮手套也只剩下一只被他握在手里,另一只不知去向。 他明明没有特别的狼狈,但只要是个人,只要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他的颓废、萎靡和已经崩溃的情绪。 谢炎莫名有点儿心慌,自严之畔继任严氏总裁之前他就跟着严之畔,这么多年过去,何曾见过严之畔这样?心里的震颤让他赶紧迎了上去,想要扶住严之畔。 但严之畔却把他推开了,“回去吧。”严之畔疲惫的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声音沙哑的厉害。“别管我。” 说完,不顾谢炎担忧的眼神,自顾自走了。 谢炎站在身后不敢再追,只能任由严之畔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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