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头,沈潋初抱着自己的大号爆米花缩在一角,用另一只手捂住眼睛,露出一条缝隙去看大屏幕,明明很害怕。 菜,但爱玩,说的就是沈潋初。 直到电影里那人拿着电锯砍向怪物的时候,江隅终于还是微微侧身,轻声道:“别怕,假的。” 沈潋初抬头,对上他的眼睛。 那双眼睛本该是冷漠的,在这种情境下,却莫名有种安全感。 江隅清楚地看见对方眨眨眼睛,睫毛像是黑色的蝴蝶,眼型也很完美,瞳孔像是落满碎星的寒泉。 “我能牵着你的手吗?江学长。” 喉结滚动,江隅没说话,只是转回头,看着像是拒绝的意思。 牵手未免太过亲近了。 沈潋初挑眉,继续蒙住眼睛去看电影,那把电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所到之处一片哀嚎,终于杀干净了,耳畔全是逐渐粗重的呼吸声,混杂着心跳和紧张的配乐,主角朝前走,忽然,昏暗的楼道转角冒出一张没有眼睛的脸。 黑洞洞的。 沈潋初吓得闭上眼睛,感受到有人牵住自己的手,他用手掌握住了自己的前掌,这么冷的一个人,掌心竟然是温暖的,他悄悄去看。 江隅仍旧端坐着,目视前方,黑暗中,他像是一尊无情无欲的石像。 他的手掌很大,几乎能整个将沈潋初的手握住,皮肤苍白,能看见皮肤下起伏的青筋,这是一双拿手术刀的手。 一直到电影结束,江隅才把手收回来。 回到学校,他们本该在分叉口分别,博士生和本科生的宿舍不在一块,但是因为学校绿化很好,一到深夜就有点阴森森的。 沈潋初抱着自己的大桶爆米花,站在路灯下踌躇:“江学长送送我吧。” “嗯” 影子亲密地靠在一块,两个人却隔着分明的距离。 “今天那个电影不恐怖吗?” “还好。” “其实我胆子很大的,今天是因为……”沈潋初没编出来借口。 江隅看他一眼,点头。 酷哥形象受损。 宿舍楼下,等着一个人。 沈潋初认出来是国民好室友叶柏,于是他跟江隅挥挥手告别,小跑过去。 江隅停在那,看见沈潋初和室友站的很近,室友将爆米花接过来,然后低头听沈潋初手舞足蹈地说着什么,态度很温柔,也很亲近。 他站了一会,然后转身离开。 好消息:潋潋上榜了,坏消息:我要一边复习一边码字T~T,谢谢父老乡亲们对我的重视,(跳一段抓分舞) 分来!分来!分来! 突然感觉小叶走的是男二上位路线,放长线钓大鱼哈哈哈哈哈
第29章 情歌 一连几天,江隅下楼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在转角处微顿,可是那个路灯下没有人影。 路灯孤零零地立在黑暗里,洒下一地惨白。 江隅只是垂下眼睛,然后回宿舍。 他仔细地剖析过自己的心理活动,客观而冷静地将自己分割出来,然后一点一点地分析,得出的结论是,他确实有点期待沈潋初的到来,期待与沈潋初相处。 但是他又清楚地明白,沈潋初只是在进行一场赌约。 不过是拿他玩笑罢了。 他想了一会,拿出自己的书,将满腔的情绪放到一边。 而此时,闲不住的沈潋初又跑出去蹦迪。 一个称职的花花公子,每天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无所事事,花钱,蹦迪,喝酒,搞男人……啊不是,谈恋爱。 灯光迷离,音乐炸耳,DJ沈潋初重出江湖,灰色宽松短袖,黑色工装裤,双链银饰由白皙的胸口垂下,他站在光源处,修长白皙的手指在按键上飞舞,明明是极其嘈杂疯狂的环境,他却像是下凡的天使一般,每一根发丝都在发光。 沈潋初戴着耳机蹦得欢快,一个个摄像头都对准了他,而他天生就是为镜头而生的。 张扬而肆意。 有胆大的人靠近,沈潋初将男的踢下去,然后揽过那个女孩的肩膀,沈潋初身材高挑,女孩几乎整个人被圈进他的怀里。 富含节奏感的DJ Turn it up 将整个场子炸起来,女孩的耳边是男生清朗又带着磁性的哼唱。 心动了。 帅哥这是打的碟吗?这是打的我的心房! 女孩抬头,正好撞见少年垂眸,眼尾上挑,瞳孔漆黑,凉薄之中又带着笑意,一点小痣媚气横生,若教解语应倾国,任是无情也动人。 又冷又蛊。 几首歌之后沈潋初就跑了,单手撑地跳下台子,银饰反射灯光,有些刺眼,淹没进人群中,这就是羊进了狼群,沈潋初出来的时候衣服都乱了,脸侧还有几个口红印。 明玉就站在门口等他,视线略过他的脸侧,又收回来。 进门的时候刚好有人开了瓶香槟——这种场合开香槟,有钱没地花。 明玉下意识挡了一下,还是有酒水撒到沈潋初身上。 小胖把酒瓶丢给其他人就跑,最终被沈潋初压在沙发角落制裁。 “明玉我的刀呢?”沈潋初单手制住小胖,然后伸手。 明玉微顿,将口袋里那柄大概二十厘米的纯银青龙偃月刀拿出来,银光反射在沈潋初狰狞的脸上,显得十分吓人。 小胖吓出猪叫:“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沈潋初这才勉强放过他,撩一撩自己的头发,将自己的宝刀扔回去。 玩嗨了,有人提出让明玉唱首歌助兴。 “来吧来吧,你不是歌手来着,今天考验考验你的水平。”张散喝醉了,摊在沙发上使唤,也有不少人附和。 本来来蹦迪喝酒,唱歌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他们的态度,就好像明玉是个卖艺的,唱个小曲要讨顾客欢心。 虽然在他们看来大差不差,明玉不就是沈二少养的一个玩意儿?在私下里还不知道是以何种姿态唱歌卖艺。 明玉只是静静地坐在沈潋初旁边,并不作声。 “叫你呢,让你唱是你的福气,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张散属实是醉得脑袋不清醒了,若他没醉,肯定能察觉到此时气氛的不对劲,附和他的人早就没了声音,整个包厢里,都有些安静。 沈潋初只是端着自己的酒杯,垂眸看着酒液在玻璃杯里起起伏伏,似乎并没有插话的意思。 “张散你快别说了……”旁边有人用手肘撞他,好意提醒。 “我怎么了?”张散坐起来一点,看着沈潋初,顿一下又笑道:“沈二少不会舍不得吧。” 沈潋初微微歪头:“你呢?” 明玉只是自觉地低头:“我是少爷的人,自然听少爷的话。” 几个月了,他只是有时候在沈潋初来玩的时候陪着,和这帮公子哥并没有什么交流,他没有试图利用沈潋初的关系博得一点好处,乖得有些不象话。 张散对上沈潋初的目光,突然一冷,被酒精迷惑的大脑突然就清醒过来,顿时如坠冰窖。 明玉再下贱的身份,他也是沈潋初的人。 打明玉的脸,可不就是找沈潋初的不痛快? “喜欢唱歌?” 张散慢慢坐端正,正想解释:“二少我……” 沈潋初抬抬下巴,小胖会意去把话筒打开。 “那你唱吧,喜欢,就多唱一会。”声音懒散,眼神却又带着几分嘲弄。 张散张张嘴,态度卑微地去拿起话筒:“二少……说的是。” 他嫉恨地看一眼明玉,撞进冷到刺骨的寒潭中,明玉扯了扯嘴角。 张散唱了一晚上,就算凌晨沈潋初离开了,他也一直唱到天亮才结束。 凌晨的酒店,沈潋初喝了酒,有点上头。 两人在门口接吻,皱成一团的衣服零零散散撒了一路,最后沈潋初陷进柔软的被子里,他亲了亲明玉的嘴角,摸狗狗似的揉他后脑的头发,用气声提醒:“柜子里。” 腰间的那只手微顿,下一秒却抱得更紧。 塑料包装用牙咬开,沈潋初的皮肤泛上动情的粉色,温凉的指尖停留在明玉的胸前,黏黏糊糊的唇齿间,他咬字模糊地提醒:“缺个金属的……环形的东西。” “……好” 夜色缠绵,明玉的吻覆盖住沈潋初脸侧的红色。 接着是那朵艳丽的玫瑰,蜿蜒向下。 沈潋初半睁开眼,眼前是晃荡的水晶吊灯,好像倒影出两个交缠的影子。 距离一个月还剩下几天时间,对,沈潋初发现自己又要期中考了,愁得头秃,然后近水楼台先得月找了某位博士给自己补习高数。 值得一提的是,某位的博士的经济学好像也不错,沈潋初知道的时候双眼放光。 这个世界可太奇妙了。 沈潋初在学霸光环的笼罩下学习进度蹭蹭蹭往上涨。 江隅在对面,坐姿端正,认真地修改自己的文档,而沈潋初,大佬坐姿,一边做题一边转笔,他瞅了瞅对面,然后悄悄打开手机,将手机平移过去。 江隅看见这是学校音乐节的宣传海报,轻声询问:“你有表演?” 沈潋初点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像是一只寻求夸奖的猫。 “很厉害。”江隅语气稍缓,面上没什么表情,但是依旧能看出他的认真。 沈潋初才不是单纯地要夸奖,他摇摇手指头:“你来看我吗?” 音乐节是傍晚,在学校操场上。 江隅最近几乎都泡在实验室,傍晚正是忙的时候,他思忖片刻,没有立刻答应:“有时间我就来。” “啊……”一个啊字声调起伏多变,沈潋初蔫了,双手托腮,看起来很是失落的模样。 落在江隅的眼睛里,就是失望极了,薄唇微抿,他收回视线,终究是没再说什么。 第二天傍晚,今天有一场极美的晚霞,橘黄色的天空如梦似幻,天色暗下来一点,就变成粉紫色,成为音乐节最好的背景。 今天的音乐节人气爆棚,原因是,摇滚校草沈潋初今晚的节目是情歌! 那个音乐社最酷最帅的校草要唱情歌! 节目单出现还不到几分钟,校园论坛的帖子就盖了几百楼。 满屏的老公老婆裤衩子飞飞,当然也有几个“沈潋初不会又谈恋爱了吧”“沈潋初不会找到真爱了吧”等等言论,为大众所不喜,遂打入冷宫。 粉霞满天,静谧的傍晚,沈潋初上台时全场尖叫。 他今天的打扮十分简单,白衬衫,黑裤子,拿着吉他,静静地坐在舞台中央,然后用手调整好立地话筒。 柔和的灯光打下来,公子如玉,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他看一眼台下,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全场顿时安静下来。 吉他声如流水一般响起,是吉他清唱,没有伴奏,近千人的场子,竟无一人喧闹,所有人都投入进沈潋初的歌声中,清朗而纯粹,似乎是爱人在耳边低语,又或是青春校园里由树叶剪碎的光影里,他的校服和单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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