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星远挠了挠头。 当初他是直接被便宜爹给突然带走了的。 当时,江宏远开出的条件之一,就是让他切断过去十几年所有的一切,好好地当一个江家闲散富二代。 不过……也不算是没打招呼啊。 “我不是留了一张纸条吗?” 楚栗想到那张宛如鬼画符的纸条,根本就没人看得懂。 “你写的字,确定有人能够看得懂吗?” 江星远顿时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我现在已经进步了很多。” 他不由问道:“院长他们怎么样了?” “他们很好,我弟弟和其他孩子,因为你寄过去的那些钱,他们的病也得到了治疗,有几个已经做了手术,术后恢复的还不错。” 江星远听到这句话,脸上露出一个由衷的笑容:“那就好。” “那你呢?你怎么来这里。” “我去年考到了星远大学,周末出来做兼职。” “你不要在这里做兼职了,很危险,钱够用,我现在有得是钱。”江星远闻言眉头微蹙,他一边说着一边摸着口袋,很快从里面拿出了一张银行卡,递了过去:“密码你知道的,还是老样子,八个八。” “狗哥,不能再用你的钱了。”楚栗背过身,他单薄的背脊挺得笔直,鸦羽般的睫毛轻轻颤抖着。 更何况他又是以什么身份,才能这么坦然花着江星远的钱。 之前也就算了,现在他已经成年了。 楚栗并没有伸手接过,他站在原地,摇了摇头:“我已经长大了,有手有脚,生活费能够自己赚,我会重新换一份兼职,这些钱还是你留着用吧。” “我走了,经理叫我过去。” 江星远连忙说道:“好不容易遇见,留个联系方式吧。” “我们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没必要产生那些交集,我先走了。” 江星远站在原地,看着楚栗离开的背影,抿了抿嘴角,耷拉着肩膀,眼眸中流淌着一丝明显的失落。 * 经过这一晚上的折腾,江星远回到谢家老宅已经凌晨两点了。 因为心情不好,又睡不好,他就打算随便到处走走,不知道何时走到了佛堂,心想刚好真巧,直接等到上早课。 喵~ 突然的一声猫叫,顿时吸引了江星远的注意。 他循着声音,一抬头,便看到一只油光水亮的小白猫站在墙上,正好奇地看着他喵喵叫。 “咪咪,过来,让我摸摸。” 那猫好像是听得懂人话一般,直接跳了下来,朝着江星远,踩着猫步走了过去。 小白猫围着江星远绕圈,妖娆的尾巴不停地晃来晃去,勾得他心痒,于是一个克制不住,便伸手摸了一步,哪知道那只猫性格古怪,直接反手给他来了一抓。 江星远看着手上新鲜出炉的抓痕,火辣辣地疼,顿时大怒。 “好啊,你这个恶猫,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抓我!” 他眼露凶光,直接薅起了袖子:“欺负我的人,这辈子都还没出生过!” 很快,一人一猫,闹得一阵鸡飞狗跳。 江星趴走地上,好不容易抓住这只恶猫。 突然,他的头顶上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你在做什么?” 江星远一抬头,倏地对上了一双风平浪静的眼眸。 他顿时愣了一下,回头看到满园的狼藉。 哦豁,完蛋了。 他卡壳了半晌,才慢吞吞地说了一句:“就……抓猫。” “这个时候不睡觉,在佛堂抓猫?” 谢君卿垂眸看着一身凌乱的少年,目光扫过冷白皮肤上五道明显的抓痕,语气没有一丝起伏地说道:“跟我来。” 江星远轻轻地应了一声,起身一把将猫丢了开,乖乖地跟在了谢君卿的身后。 他知道自己做了错事,亦步亦趋,动作格外地小心翼翼,所以跟着谢君卿走了半晌,一声都没吭。 很快他便被带到了一个清雅的小院,这里没有椅子,只有木地板上摆着几个蒲团。 “坐。” 江星远乖乖坐了下去。 他眼睛滴溜溜地转动着,看着周围的装饰,古朴沉稳大气,在另一边摆放着一张古琴,还有一盘没有下完的棋局。 突然这时,他的身后传来一声猫叫。 那只白猫居然也跟过来了,不紧不慢地走在江星远面前,那条尾巴张扬地在他甩了来甩去。 一副神气十足的样子。 看得江星远一顿冒火,要不是这只猫,他用得着受这个罪吗? 手背现在还火辣辣地疼。 “雪芙,有客人在这里,不许胡闹,出去玩。” 那只猫仿佛通了人性,立即转身跑了。 这么听话的? “这是你养的?” 谢君卿没有否认,他拿出一盒药膏递了过去:“拿去涂。” “是给我的吗?” 江星远接过药膏,一脸受宠若惊,他打开便闻到一股浓郁的草药香,顿时眼睛一亮。 这是好药啊! 不愧是谢家啊,拿出来的都是好东西。 他喜滋滋地拿着药膏涂手上的伤口,他只扣了一点,觉得这点的抓伤,用多了浪费。 “这是怎么回事?” 突然江星远感受到颈部传来一丝凉意,他仿佛触电了一般,像猫一般瞬间炸毛,脖子条件反射地一缩。 “九叔,你要碰我的话,提前打个招呼,刚吓我一跳。” 他抬手摸了摸刚才被人触碰的肌肤,安抚着刚起的一片鸡皮疙瘩。 他之前缠在脖子上的绷带,不知道何时被弄掉了。 “抱歉。”谢君卿开口说道,但他的目光仿佛受到牵引一般落在了少年的身上。 此刻,江星远盘腿坐在地板上,皱着眉头,他精致漂亮的下颚线微仰,露出有一圈青紫的掐痕,在冷白的皮肤上看起来尤为的明显,显得十分恐怖。 但月光下的少年容貌妖异,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宛如月下妖精,充满了一种凌虐易碎的美感。 “害,还不是被你那个侄儿掐的呗!” 江星远挠了挠脖子,毫不犹豫地告谢朝的状。 然而,半天都没等到响应。 他抬起头,见男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以为谢君卿不相信,不由努了努嘴。 “您看看,这里,还有这里,都是谢朝干的,他简直下了死手,快管管他吧。” 他直接将领口扯得更开,撩起衣服,露出一大片后背的皮肤,上面是被磕的瘀青,手指着给对方看。 谢君卿只见眼前闪过一大片耀眼的白,点缀上皮肤上的痕迹,仿佛充满了艺术品的刺青,在光洁的皮肤上,满是绽放的荆棘。 正当他想要停留仔细欣赏的时候,眼前的美景转瞬间就被遮住了。 只听到呜呜地哭声传来。 江星远说着便佯装哭泣,一副好可怜的样子:“您要是再不管他,我都要被他打死了。” 只是哭声大,雨点小,嗓子都快嚎干了,半天都没见一滴眼泪掉下来。 “别哭了。” 随着声音落下,下一秒,一块手帕递在了他的眼前。 江星远愣了一下,很快接过手帕,假装擦了擦眼角,可怜巴巴地说道:“九叔,就您对我真好,长得好看不说,心底又这么善良,以后要是没有您护着,我可怎么办啊?” 只要找到机会,他无时无刻在给谢君卿上着眼药。 反正吹彩虹屁,又不用费什么力气。 谢君卿看了一眼少年一副古灵精怪的模样,不由催促说道:“不要废话,快点擦药。”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那双狭长眼眸却染上了一丝不明显的笑意。 “别担心,药还有很多。” 江星远听到这句话,下手便大胆了许多。 等到他能擦的地方都擦好了,唯独后背那块瘀青不好擦,他直接将衣服退到臂弯,弯着腰,露出后背大片的皮肤,一点都不客气的喊了一声:“九叔,帮我擦一下。” 谢君卿回过头,便看到少年乖巧地坐在那里,朝他露出脆弱的脖颈,全然地信任,没有一丝防备,后背大片光洁的皮肤在与月光的照耀下,仿佛上等的宣纸。 他何曾触碰过如此光滑细腻带着温度的纸张。 与此同时,身体里那熟悉的疼痛感又传来了。 谢君卿脸色一白,却没有松开手,冰凉的指腹沾着药膏,一点点碾在青紫的瘀痕上,像是在描绘一幅上等的丹青水墨。 “嘶~好痛啊!” 男人听到江星远的痛呼声,并没有停下来。 疼吗? 他现在也疼,那疼痛仿若浸入骨髓一般。 但此刻,也似乎没那么疼了。 江星远对此毫不知情,他咬着牙,阵阵酸痛袭来,身体顿时缩成了一团,开始鬼哭狼嚎起来:“嗷嗷嗷,九叔,轻一点!” “想要好得快,就必须将淤青揉散。” “痛!痛!!好痛啊!!” 因为靠得极近,谢君卿嗅到了从少年身上一丝还未散开的酒气。 “你去喝酒了。” 江星远嚎着嚎着,也就适应了,后面反而觉得还有点舒服,舒服得十根脚指头都蜷缩起来了,就差翘个二郎。 他脑子突然发昏的说道:“也就喝了亿点点,还不是为了讨你侄儿的欢心。”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都不喜欢我,只有九叔您对我不一样。” 谢君卿手上的动作倏地停了下来,眼眸的笑意骤然消失。 江星远似乎还没发现,继续自顾自说这话:“话说谢淮可真难伺候,还是姓谢的脾气都那么古怪吗?” 突然后背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疼得江星远嗷呜嗷呜地叫,一下子就跳了起来。 等他缓过劲来,回头一看,空荡荡地一片,哪里还有什么人啊! 江星远眨了眨眼睛,一脸蒙圈。 怎么回事,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九叔,他人呢?
第18章 贪痴嗔念 江星远突然想起刚才自己说的那些没脑子的话。 哦豁,糟糕了! 刚才一不小心,将姓谢的全骂进去了,他差点忘了九叔也姓谢。 这事说到底还是他的问题。 江星远探头朝着房间里望了一眼,试探地喊了一句: “九叔?” 然而,没有得到任何响应。 他不由挠了挠头。 不会吧,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那怎么办? 他哄? 啊呸,不对,应该说几句好话,先把事情给圆过去。 他敲了敲脑袋,夸赞到自己真是一个机灵鬼。 江星远穿好衣服,轻脚轻手地走了进去,房间里面一片寂静,没有一丁点的声音。 四周都是静悄悄的,气氛着实有些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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