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背叛我的下场吗?” 巨大压力之下,李呈华终于丢掉最后的冷静与尊严,他猛地跪下来,膝盖直直磕在水泥地上,颤抖着:“先生,您误会我了!我没有想过——” “你出现在这里,就是背叛我的最有力证明。”王寒松冷声打断他。 “不是我想这样的!”李呈华抬头,指着宋允和,吼道,“是他让我来的!他拿方荃威胁我,我逼不得已才、才……” “哦?”王寒松挑眉,嘴角浮现出几分玩味的笑,“所以你不禁背叛了我,还出卖宋允和。李呈华,原来我辛辛苦苦扶持你当这个警察局长,结果就是得到你这么不自量力的回报?” 死定了。 李呈华跪在地上,视线模糊,他脑海中不断萦绕这三个字,胸口起伏得厉害。 他见过一次王寒松处理背叛者的场景。 他知道背叛者的下场。 与其惨死,倒不如拼命一搏。 他跪坐起身,后腰冰冷的枪械卡住他皮肤。 他必须找准时机动手! 可还没等他缓过神,下一秒就只听王寒松轻快的声音传来: “现在我要给你上最后一课。”他说,“你最不应该做的,就是丢下你老婆独自行动。” 【作者有话说】 来啦,这一两周随缘更哈,谢谢大家理解~鞠躬 第90章 ciao amore “——所以,放弃你不切实际的幻想。” 烈日之下,李呈华跪立在地,脚尖立起,身体重心后倾,右手不自然往后腰方向探去——这是一个准备掏枪反击的姿势。 王寒松显然看透了他想干什么,却没叫人控制住他,只是略带玩味地透露出方荃已经被他带走的消息。 他垂眸看他,影子在地上被拉得修长,形状诡异如同恶灵。 而李呈华是那个被他玩弄于掌心的蝼蚁。 “不、不行……”李呈华双手合十,重新跪坐下去,颤抖道,“方荃她什么都不知道,你——” 他卑微祈求猛然停住,只见旁边三姐面色凝重把通着的电话拿到王寒松耳边。 接着,张觉慌张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来:“先生……我来晚了一步,方荃好像已经被别人转移了……” 鸥鸟飞过,在地面投下阴影。 风平浪静,蝉鸣不止。 空气都散发着死一般的沉寂。 王寒松表情看不出端倪,只是闭着眼好一会没说话。几秒后,他睁眼往旁边看了看。 宋允和还是云淡风清地站在岸边看海,他双手插兜,后背也因疼痛而不自然弯曲着。 “什么时候被转移的呢?”王寒松问张觉,眼睛却一直盯着宋允和。 这话一出,地上的李呈华蹭一下撑起来,急切地看着王寒松,电话那边张觉以为这句话在跟自己说,回答道:“不清楚……我到的时候家里已经没人了,连收拾好的行李都没拿走,看起来是临时被带走的……” 王寒松的表情越来越冷,饶是什么也没听见,看看他的反应和那句话就能猜到个大概,李呈华慌忙朝宋允和看去,只见他依旧驼着背,盯着远处的海,像是恶作剧般学他说话:“——所以,放弃你不切实际的幻想。” 这句话是说给王寒松听的。 海浪一层层拍打而起,蝉鸣依旧,刺眼阳光在不知不觉中隐去,地上的影子消失得无踪影。 起风了。 “先生,再拖下去可能会有暴雨。”三姐提醒道。 “哈哈哈哈,不愧是我外甥。”王寒松怒极反笑,他諵諷对着宋允和恶狠狠鼓掌,戴着戒指的手警告般指了指他,“这盘棋玩得好,将了我一军,不过这才哪儿到哪儿,来日方长。” “是啊,来日方长。”狂风吹起宋允和刘海,他终于舍得把目光从大海上挪走,却始终没正眼看过王寒松,只是垂眸看着李呈华。 “这条路还要走很久,起码不能停在这里。” 阳光又缓缓从云层之中穿出,天色比刚刚稍微亮了一点,宋允和逆光而站,连发丝上都覆着一层薄薄的金光。 依旧是狂风吹拂,将他宽松t恤吹得膨胀,又很快干瘪下去。 从李呈华的角度看,他站在那里,背后是破云而出的金灿,身后是一望无际的海。 “动手。” 王寒松一声令下,不远处的黑衣保镖们都动作起来,其中一个直奔李呈华而来,抬腿就是一个猛踢! 啪。 被巨大惯性打翻在地,枪从李呈华后腰处掉落,随之而来的,是保镖毫不留情地暴打。 他在剧痛中寻找宋允和的方向,发现他依旧保持同样的动作,一言不发,只是眼神中带着明显的怜悯。 猩红很快模糊他眼睛,在烈日的直射下更下刺眼。 他满头鲜血倒在地上,心里却比刚刚更加平静,连疼痛的呻/吟都被皆数咽下。因为他知道,方荃是安全的,自己的家人被宋允和以某种方式保护了起来。 他迷迷糊糊感觉自己被谁架了起来,往大海的方向靠近。 失去记忆前的最后一秒,他看见王寒松往宋允和脖子上系了个什么东西,随后轻轻拍了拍他肩膀。 “该走了。” 王寒松似乎已经调整好了心态,他满足地看着宋允和白皙脖颈,似乎在欣赏自己的作品。 那闪着红光的装置被做成choker项圈的款式,紧紧贴合着宋允和喉咙处,与他原本穿着戒指的项链竟形成某种诡异的搭配—— 这是一个微型炸弹。王寒松只需随便一按遥控器,就能直接让宋允和脑袋开花。 这种随时能让自己丧命的东西并没让宋允和有多大起伏,倒是看见王寒松慢慢伸过来想要触碰他项链的手,宋允和身体快速往后一仰,躲过他的动作。 这无疑激怒了王寒松,他用手指精准钩住宋允和脖子上的项圈,微微发力,强迫他跟上自己的步伐:“我让你走,听不见?” 宋允和被猛然一下拉着反应不及,只能跟着惯性踉跄走到船边。 砰! 王寒松就着这股力量像扔小鸡仔似的把他扔到甲板上,连整个船都晃了晃。这个过程流畅丝滑,宋允和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躺在甲板上看着又要隐在云层里的太阳,一边默默后悔,应该趁当初还有机会的时候让沈祈年教自己一点格斗术。 “我没想到你还愿意帮李呈华。”王寒松居高临下看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好不容易拿命换来沈祈年的平安,现在居然当上了别人的救世主,怎么,难不成你戴上炸弹就是为了保方荃的命?” “那怎么会,舅舅。”后背传来阵阵火辣辣的疼,随之而来的是一大片温热触感,他知道,大概是伤口裂了。“李呈华是该死,但方荃是无辜的。” “呵,”王寒松嗤笑一声,没做过多评价,“你现在能有这些天真的想法很正常,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根据我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留着方荃,就是留给自己一颗定时炸弹,我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你只能保她一时,找到她只是时间问题。而且,别忘了,沈祈年的命运还掌握在我手里。” 一夜未眠又没吃东西,加上大量失血,宋允和眼前一阵阵发黑,连看太阳都有重影。 可他表情没有任何端倪,甚至能在眩晕中精准对上王寒松视线:“别耍赖。必须保证沈祈年和他家人的安全,连根头发丝都不能少,这是你答应我的。” “你也给我记清楚,我和你是交易,我不是你身边那些走狗,也不是你单纯威胁就能控制的猪仔。别想和我耍花招,否则我不介意在死之前带你一起上路。”他挑眉,惨白的脸色在阳光底下几近透明。 这幅样子实在没什么攻击力,王寒松丝毫没被他威胁,他慢悠悠点了根烟:“小和,你是我的家人,我不希望我们的关系变成这样。” 他咬着烟,说话声音有点含糊,表情带着点莫名的悲伤。 身下传来轻微晃动,周围景色快速消逝,直至剩下一望无际的大海。 船开了。 那点仅有的悲伤随着王寒松吐出的烟而消散,他表情重新恢复冷漠,眼神里是病态的戏谑。 抬手,他竟直接把烟灰抖落到宋允和衣服上:“——但是,如果你非要走李呈华的老路,下场只会更惨。不要想着和我作对,你逃不掉的。” 天地广阔,无边无垠,很快,王寒松的私人游艇便彻底消失在视线范围内。 海浪一层层抚平喧嚣,最后又重归平静,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无人知晓,只有停驻在礁石上的海鸥无声目睹所有经过。 · “吃慢一点。” 巷口,三人围着坐在一张小桌子边,沈祈年把自己碗里的牛肉都夹到张一凡碗里。 现在正是早高峰,早餐铺前挤满了人,马路上的车开始多起来,魏知译把帽子压了又压,差点把脸都埋进碗里。 所幸大家都忙着自己的生活,没人在意这个不起眼的小方桌边坐着两个被市公安局全城寻找的在职警察。 张一凡咽下最后一口面,又咕噜咕噜喝完豆浆,说话的中气都足了许多,她眨眨眼:“谢谢叔叔,我吃饱了。” 沈祈年抽了张餐巾纸替她擦嘴:“还想吃什么吗?” “不吃了。”张一凡摇摇头,眼神四处张望了一圈,最后又看回沈祈年,“叔叔,我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沈祈年下意识和魏知译对视一眼,沉默半秒:“他可能还有段时间才会回来,你还有什么亲戚朋友吗?” 这话问了当没问,沈祈年早就查过他们家的资料,张伟光可能是这孩子唯一的监护者。 果不其然,张一凡咬了咬嘴巴,再开口时声音有些嘶哑:“没有,我只有爸爸。” 饭桌上没人再说话,刚刚才轻松起来的气氛又瞬间回归沉重。 头一次,沈祈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因为所有安慰都是徒劳。 “那我能给我爸爸打个电话吗?”她又问。 沈祈年喉结上下滑动:“他……他现在可能不太方便接。” “哦……”张一凡似乎早就想到这种可能,她没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结, “其实爸爸说过,如果有人来找我一定不要开门。” “找你?” 不是找他,而是找他女儿张一凡? “嗯,”她点点头,“但是平时也会有很多人来找爸爸,我分不清哪些人是找我的,哪些人是找他的。” “为什么会有人找你?” “我不知道。爸爸只说了,让我千万不要开门。”张一凡眼神在沈祈年和魏知译身上转了转,“他还说,如果有人来找我一定要马上报警,但我觉得你们不是坏人……我不想报警。” 太阳在不知不觉中隐去,只剩厚厚云层裹挟着闷热的风,一阵阵飘过。 沈祈年眉头蹙得很紧,藏在墨镜后的眼凝聚着深深的疑惑。他猜到了会有人隔三岔五到家里找张伟光,很大几率是因为他在外面赌博或是欠了高利贷,但他没想到,还能有人专门把目光对准这个年仅十二岁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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