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淮不能浪费,只好低声制止他,“我自己长手!” “哦。”傅识均说,“只有我做的糖醋肉你才会吃。” 宋清淮没说话,那又怎么样?不合口味就不吃,一辈子不吃糖醋肉他也不会死。 饭桌上,大家聊着天,气氛很好。 “当时高中挺无聊的,每天就是背书写题。不过宋哥高中挺热闹的,听说之前为了个女孩子打架……”宋清泽连忙住了嘴,说一半留一半的,引人遐想。 宋清淮似笑非笑,“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清泽高中整天都在背书啊,那怎么连《离骚》都念不出来?” 宋清泽脸色一变。 “清泽和清淮是高中同学?”魏欢鱼好奇地问。 其实大家都很好奇,这两人的名字应该是同辈分,很像一个家庭出来的,五官也有相似之处。 宋清淮应了一声,却没有主动说下去。 魏欢鱼察言观色,识相地闭上嘴。 几人换了个话题,宋清淮却径直离开餐桌了。 陆绪风见状,连忙丢下饭碗跟上去。 傅识均起身到一半,沉了眉眼,目光追随离开的两人,手里的瓷碗发出轻轻咯的一声,裂了条缝。他转了步伐又去盛了半碗饭。 “ 识均哥,饿过头不能吃太多的,胃会不舒服。”宋清泽关心道。 傅识均没理他。 宋清泽咬着下唇,“你是不是生我气了,我……” 傅识均撩起眼皮,“食不言寝不语。” 另一边,宋清淮蹲在地上收拾凌乱的行李箱。 陆绪风没有帮忙,他知道宋清淮需要自己冷静,整理行李箱也是在整理心情。 他们已经不是小孩,不是所有情绪都能分享或者发泄。 宋清淮一件件把衣服叠好,等回过神发现陆绪风站在一旁,“绪风哥你怎么在这儿?吃饱饭了吗?” “小没良心的,我都站这半小时了。”陆绪风敲了敲他的脑门。 宋清淮不好意思地笑笑,他想事情比较专注,还真没注意到旁边有人。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别放心上。”陆绪风捂着麦克风凑到他耳边说。 宋清淮噗嗤笑出声,“不至于,他还影响不到我的心情。” 他不想多谈,转移了话题。 在房里呆久了有些闷热,宋清淮穿上外套出门消食。 陆绪风想陪他,被他拒绝了。 宋清淮在院子里绕圈圈,忽然他听到角落处有哭泣声,他奇怪地走过去。 白竹心正蹲着,脸埋在膝盖里,羽绒服的帽子盖住了脑袋,这姑娘大概遇到了什么伤心事,压抑的哭声十分心酸。 宋清淮以己度人,她既然特地跑到角落,应该不想被人发现,所以就悄悄地离开了。 白竹心早就听到了脚步声,但是她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听到那人走了,她才抬起头。 她看到宋清淮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了,她突然想起自己刚刚遇到傅识均在那边抽烟。今晚大家怎么集体出来“放风”啊。 宋清淮踩着厚厚的雪,鞋子很容易就埋进去了,他耳朵一动,听到有人说话声。 宋清淮正要离开,突然听到细细碎碎暧昧呻吟的声音,他正觉尴尬,想加快步伐离开。 余光一瞥,他愣在当场,那双鞋子分明是傅识均的。
第47章 蓝颜祸水 傅识均也会和别人做和他做过的事。 这不是宋清淮第一次直面这个残酷的事实。 明明这个场景在他的想象中已经经历了千百次,傅识均不是素食动物,不可能劈腿后还清心寡欲,但他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宋清淮后退一步,没有惊动任何人。 角落,傅识均点了支烟,烟丝燃起一点火光,白烟打着弯升起。 宋清泽捂着脖子呛咳,惊恐地往后退靠到墙上,借着冰冷的墙面冷静下来。 那一瞬间,他感觉到面前这个男人真的想掐死他。 宋清泽想不明白,明明自己那么喜欢他,各种卑微讨好,为什么傅识均总是看不到自己。 傅识均既然都和宋清淮分手了,为什么还是不肯接受自己。他以为傅识均多深情呢,不也是左拥右抱,可是为什么唯独不肯接受他? 还有那个害他受伤的褚歌,傅识均竟然这么护着对方,他不会放过他的! 傅识均没说话,轻轻抬了下眼尾,将他的怨恨尽收眼底,知道这把火已经烧得差不多了,他只要隔岸观火,宋清泽和李常学自然会和褚家斗。 自古以来只有美人计,没想到有天他也成了祸水,真踏马有意思。 他捻灭烟头,“你回去休息吧。” “识均哥,你不回去吗?”宋清泽追问。 然而傅识均头也没回,他走得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另一边,宋清淮步履匆匆地回到房间,关上房门前眼睛忍不住往那个方向扫视了一圈。 黑夜漫漫,什么也看不见。 陆绪风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模样有些奇怪,“你不是消食去了吗?怎么连魂儿都丢了。” 宋清淮摇摇头,“没事,天儿太冷了。” 陆绪风絮絮叨叨让他穿好衣服,房内橙黄的灯光照得人很暖,宋清淮眼眶发烫,掀开被子埋进去。 陆绪风望着被子里微微颤抖的一团,他垂在腿侧的手慢慢收紧。 这是一个寻常的冬夜,普通到甚至没什么值得记忆的点,唯有各中酸楚泛滥在舌尖,又一路流到心里去。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翌日。 凌晨五点,摄像大哥敲响各嘉宾的门,惊飞了露水。 宋清淮揉着水肿的眼皮靠意志力穿好衣服,陆绪风骂骂咧咧恨不得拿个炸弹把节目组送上天。 “各位男神女神早上好!”导演活力满满,嘉宾死气沉沉。 早上好早上好,早上到底谁在好。 宋清淮打了个哈欠,对上傅识均递过来的目光,他的哈欠愣是卡在喉咙里,和睡意一起消散了。 傅识均也没睡好,眼下的青色遮不住,看起来有些颓唐,宋清淮猜测他这是纵欲过度,虚了。 导演神神秘秘不肯告诉他们目的地,只是给了他们二十分钟的时间收拾行李,要前往另一个地点了。 宋清淮呼噜了一下脑袋,对这个用尽手段折磨他们的导演已经不抱任何希望。 二十分钟后,一辆大巴车停在众人面前。 宋清淮刚要上去,被在他身后的傅识均扯了一下,他迟了几步,车上坐满了导演组和摄像师,只剩两个位置了。 他没说话,径直走向最后一排,坐到了里面的位置。 傅识均挨着他坐下,淡淡的木质香飘来。 宋清淮鼻尖动了动,是他最喜欢的木质香尾调,不过一大早喷香水哪来的尾调,只有一种原因,这是头天留下来的。 一想到昨晚他撞破的事情,瞬间觉得不好闻了。 傅识均可以喜欢别人,可以和任何一个人做,唯独这个人不能是宋清泽。 于情,宋清泽和他有血缘关系,于理,宋清泽害了他,两人已经是水火不容、不死不休的局面。 宋清淮寻找能一击即中的机会,除了需要证据外,他还要顾忌在狱中的父亲。 他得赶紧多赚些钱,等父亲出狱后,就送他离开北城。 宋清淮想了很多,后来他又自嘲,傅识均喜欢谁都和他没有关系,他还是别把自己太当回事。 他们坐在一起,肩挨着肩,距离却比任何一次还要远。 大巴发车后,节目组发了早餐。 宋清淮不太习惯在车上吃东西,不过不吃胃会更难受,所以他还是勉强自己吃了。 傅识均一直没有说话,他自然也不会主动搭话,两个人沉默地吃了自己那份早餐。 大巴往山区开去,山路弯弯绕绕,宋清淮被甩来甩去,贴在傅识均胳膊上。 “抱歉。”宋清淮低声说。 他扒着前面一排的座椅,稳住晃来晃去的身体,胃囊在翻滚,酸水往上冒。 果然不应该在车上吃东西,他有点晕车。 他想控制住那股恶心的感觉,但是晕车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他越忍越恶心,喉头一动。 旁边人眼疾手快拉开早餐剩的塑料袋,宋清淮抱着袋子吐得天昏地暗。 傅识均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他,“漱漱口。” 宋清淮有气无力地接过来,手一抖,险些掉裤子上。 傅识均不松手,让他就着喝。 动静不小,惊动了陆绪风,他关心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怎么了清淮?” “晕车,已经吐完了。”宋清淮没空说话,傅识均替他回答的。 绕过了这段曲折,终于到了平坦的大路。 傅识均接过他袋子里的秽物打好结扔进垃圾桶,全程眉头都没皱。 他已经习惯了。 以前每次出去郊游宋清淮都要晕一次车,傅识均总要在书包里放两个塑料袋。一个去时用,一个回程用。 恋爱谈太久就这点不好,有时候不知道到底是爱还是习惯。 如果爱,为什么走了岔路口,如果不爱,又为什么处处关心。 “谢谢。”良久之后,宋清淮轻轻呢喃。 “嗯。”傅识均给他拉上窗帘,“睡吧,睡醒就到了。” 宋清淮听话地闭上眼,不听话也没办法,晕车的人会全身无力,只能靠着椅背,求着这条路短一点,快点到达目的地。 今天在赶车,所以没有开直播,除了司机以外的人都在补觉。 车上安安静静,两人在最后一排,十分隐蔽。 浅浅的呼吸声徘徊在耳边,傅识均拿出耳机戴上。 傅识均播放了一首民谣,车外冰天雪地,车内温暖如春,在女歌手温柔缱绻的嗓音里,他低头碰了碰宋清淮温热的脸颊。 宋清淮快要睡着之际,被突如其来的触碰惊了神。 傅识均在亲他。 看,他总是做这些令人困扰的事,明明他已经快要说服自己放下了,已经往前看了,已经学着不爱了,这人总是时不时来撩拨他一下。 他不爱自己,却不肯放过自己,要将他困在以爱为名的牢笼里。 宋清淮什么也没说,眉间却渐渐舒缓开,傅识均和他挨在一起,耳机里还在唱着绵延不绝的爱意。 众人是被一阵尖锐的哨声惊醒的。 导演举着小红旗兴致勃勃地呼唤嘉宾们下车,外头天寒地冻,没人愿意下车。 大家拖拖拉拉,像极了被迫军训的新生。 “咳咳,今天我们来到的是云归村,云归村坐落在最北方,这里几乎都是空巢老人,青壮年都在外头打拼,一年到头也不能团聚两次。这次咱们的任务就是在这度过五天四晚的扮演生活。” 顾名思义,嘉宾们两两成一组,分配到不同老人家中,充当儿子和儿媳的角色,陪伴老人,帮助老人解决一些生活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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