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两人因为杨逸的事不欢而散,苏昱晖没想到苏天磊还肯理他。他“哦”了声,将电脑拎回房间。 很快,一盘香喷喷的饺子便端出来了,苏天磊还贴心地给他调了一碟酸辣蘸汁儿。见苏昱晖闷头吃饺子,苏天磊不死心地继续劝他:“哥,不要再跟杨逸在一起了,好不好?你看看你,嘴角淤青还没消下去……你说你好好的大帅哥,要车有车,要房有房,要工作有工作,若是你肯,追求你的人都能从这里排到老家去,你为什么偏偏要跟那渣男万劫不复呢?” 苏昱晖咬了一口饺子,见苏天磊脸都快凑到饺子里了,笑了下喝了一口饺子汤:“不是说再管我就是我生的吗?” 苏天磊一下气短,有些生气地直起身子,十分不解地看着他哥:“哥,你说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为什么在杨逸身上就这么死磕呢?他如果能改,早就改了。你跟他在一起这么多年,试图纠正他这么多年,请问他有一点改观吗?明明看不到一丁点希望,你为什么还要继续下去?” 苏昱晖知道苏天磊担心自己,也不想再逗他了,吃了个饺子认真说道:“你放心,这是最后一次。” “切,你哪次不是这样说。”苏天磊苦闷地靠着椅子,满脸失望,不想再多说什么。 苏昱晖肚子饿得慌,风卷残云般将一盘饺子下肚,擦了擦嘴才对苏天磊说道:“天磊,杨逸的妈妈癌症晚期了,我不想她生命的最后日子伤心难过,等她的事一了结,我就会跟杨逸彻底断了联系。你放心,这次我是认真的。” 苏天磊一听,瞪大了眼满眼不可置信:“他妈妈癌症晚期?真的?” 苏昱晖叹了口气:“他是这么说的,我想打电话询问他妈妈,但怎么好直接开口问人家是不是癌症……我先答应他不分手,这段时间算是给彼此一个缓冲期,各自生活,各自安好。” 苏天磊瞬间泄气,终于明白了他哥的难处。他一边收盘子,一边说道:“哥,你真的太心软了。” 苏昱晖自嘲一笑,帮着他一起收拾碗筷:“是啊……我耳根子软,优柔寡断,你不是一直这么说我吗?”他起身端着碗筷往厨房去,兄弟俩一起洗碗,“这些年就是因为他不上进,我总担心我离开他,他不是没钱饿死就是打游戏猝死,我以前还天真地希望我能改变他。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现在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苏天磊见他哥总算醒悟了,一边洗碗一边笑道:“你当你是救世主啊,还拯救他。有的人就生在烂泥里,人家在烂泥里打滚舒服着呢,你偏要把人家拉上来洗干净,这不是叫狗不吃屎一样让他难受么?” 这话说得够难听,苏昱晖也释然一笑:“是,你说得对,是我狭隘了。我把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强加给另一种人,这也是耍流氓,对吧?” “哈哈哈,你总算明白了。”苏天磊叉着腰看着他哥,“做好自己,改变不了就放了它。当年我收养了一只流浪狗,它老是吃屎,我怎么教都教不过来,你当时就跟我说了这一番道理。怎么轮到你就做不到了呢?” 苏昱晖见他一副教训人的口吻,抬手就浇了他一脸水,笑道:“小东西,还教训起人来了。” 苏天磊被他浇了一脸水,不服气地也用水浇他。不大的厨房,温暖的灯光,兄弟连冰释前嫌,快乐嬉闹追赶。
第7章 我本来就不是gay 杨逸在屋子里瘸着一条腿来回踱步,连狐朋狗友喊他出去喝酒都拒绝了。那常年不关的电脑也破天荒关掉了,看样子是没什么心思吃喝玩乐。 这些年他想尽办法哄骗这苏昱晖跟他在一起,就是看准苏昱晖重情且善良好骗,用他的钱供养自己吃喝打游戏。如今苏昱晖似乎醒悟过来了,要狠心跟他断掉联系。杨逸决定再利用完苏昱晖最后的价值,就像丢垃圾一样将他甩了。 他翻看着手机里过往和苏昱晖的合照,冷笑着自言自语:“呵~老子本来就不是gay,这副破身体没有妞看得上,只有你苏昱晖这么蠢,好骗。老子忍着恶心跟你演了这么多年戏,用你点钱也是应该的,我们过往就算两不相欠。接下来,你就当被狗咬一口好了。” 他心一横关掉相册,打开通讯录,看着手机上那一串号码,却始终没有拨出去。这并非因为他良知突然闪现,而是他怕做了这件事,苏昱晖有一天找到他,真的会把他屎打出来。 可是如果不这样,欠龙七的高利贷该怎么还?三个月不还清,龙七就要剁自己的手脚丢到街上乞讨,直到讨的钱能还上高利贷才能脱身。 龙七是福都市最大的黑帮头子,福都市大多数见不得光的生意都有他的份,尤其是地下黑赌场,基本都是他家的。杨逸欠他那么多钱,根本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苏昱晖才工作没多久,即便他真的蠢到愿意帮自己还赌债,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杨逸不想变成残废一辈子乞讨,只得打苏昱晖别的主意。 “对不起了小晖,下辈子记得不要这么蠢了。”杨逸一狠心正要拨通那个电话,门铃突然响了。 “叮铃铃”响亮的门铃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十分惊悚。杨逸吓出了一身汗,手机差点掉到地上。他以为又是楼下邻居,怒气冲冲瘸着腿走过去猛地打开门,却见门外居然是童言潇。 童言潇披了一件黑色风衣,高大的身躯堵在门口,低头点了烟,优雅地冲杨逸吐出烟圈,不咸不淡地说道:“我有事找你。” 杨逸看到他自然没什么好脸色,但又不敢得罪他,冷着脸侧身让开路:“进来吧。” 童言潇抬腿进门,一身昂贵的西服,锃亮的皮鞋,踏入屋子,显得与四周简陋的家具格格不入。他毫不嫌弃地坐在餐桌旁,看着桌上早已冰冷却没动一筷子的饭菜,问道:“这是苏昱晖做的?” “关你什么事。”杨逸不耐烦地关了门。他知道童言潇家里开了本市最大的再生资源公司,这腰缠万贯的富家少爷来找自己,杨逸实在想不出来是为什么。 童言潇深邃的眼睛细细打量着屋子,嘴里“啧啧”嫌弃地说道:“啧啧……你怎么混成了这样?毕业这么多年,连房租都交不起。”他上下打量着杨逸,满眼疑惑,“你看看你,家里没有一样像样的家具,吃的、穿的都这么廉价,你挣的钱去哪里了?难道这些年,你一直靠你男朋友养着?” “关你屁事!”杨逸瞪着他怒气冲冲,手指着门口说道,“你要是来找事的,赶紧滚蛋,否则我打110了。” 童言潇摇头嗤笑,右手夹着香烟,左手看着桌上一盘西蓝花炒虾仁,曲起两根修长的手指捻起一颗西蓝花,径直送到嘴里,闭口嚼了两下,一脸陶醉地赞道:“晖哥的厨艺真是太好了。给你这种不懂欣赏的狗东西吃,真是暴殄天物。” “你他妈!”杨逸彻底怒了,瘸着腿捏着拳头就要过来揍他。 童言潇可不惯着他,一把捏着他拳头使劲往身前一带,将他摁在桌子上,上半身直接趴在那几盘冷菜上,脸狼狈地着西蓝花炒虾仁。 杨逸就像条死狗,手腕被童言潇狠狠摁在他背后,疼得不停叫饶:“疼疼疼……放手!” 童言潇一手摁着他手腕,一手摁着他的头,俊俏的面容无比狰狞,恶狠狠地使劲压着他:“就你这小身板,还想玩阴的,老子动动手指,就能让你脱层皮。” 杨逸的脸紧贴着菜,眼睛被菜汁激得眼泪直流,手疼得像是要断了,额头冷汗直冒,几乎快哭了:“你想要什么直说,我都答应你,放开我……” 童言潇见他那副窝囊样子,马尿水快流出来了,嫌弃地一把放了他,冲他屁股踹了一脚,连人带桌子踹了半米远,桌上的菜“噼里啪啦”连盘带菜摔了一地。 童言潇嫌脏地掸了下身上的灰尘,后退至一张凳子坐下,翘着二郎腿一脸邪笑看着狼狈起身的杨逸,满眼不屑:“晖哥什么都好,就是眼光太差,你这种垃圾货色他还当个宝。” 杨逸胳膊疼,屁股也疼,断腿也在拉扯中弄疼了,勉强用一条腿一只手撑着起来,又站立不稳,一屁股跌坐在凳子上,苦着脸直喘气,半边脸还沾着菜。 童言潇重新点了一支烟,吐出一口烟,嗤笑道:“你说说你,又穷又丑还窝囊,真不明白晖哥看上你什么了?”眉头一皱,“难道晖哥喜欢捡垃圾?” 杨逸半躺在椅子上,听他自言自语,破罐破摔地嘲笑道:“哈哈哈……怎么,你不服气吗?小晖就是喜欢我,怎么样?”他眼神猥琐地打量着童言潇,嘲讽道,“看你这副狗急跳墙的样子……怎么,你也想睡小晖?” 他嘴里“啧啧”作响,上下打量着童言潇,一脸嫌弃:“告诉你吧,想睡他的人多了,你这种货色,只能往后靠。” 童言潇猛吸了一口烟,双眼有些发红,站起来一步步朝杨逸走去,白净俊俏的脸挂着阴森可怖的笑。只见他慢慢拾起一张凳子,一手夹着燃烧的香烟,将手中凳子高高举起。 杨逸一脸惊恐地望着居高临下的童言潇,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那高举的凳子就猛地朝他头上砸下来。杨逸下意识地双手抱头猛地蹲下,只听“啪”一声凳子碎裂,肩背剧痛,眼冒金星。 “就你这种小瘪三,也他妈配跟我抢!”童言潇满脸疯狂,拉了下脖子上的领带,冲地上缩成一团的杨逸啐了一口,拳头飞脚如雨点般猛烈地往杨逸身上招呼。 楼下邻居只听楼上“乒乒乓乓”作响,杨逸鬼哭狼嚎的声音又传来。那彪形大汉正在吃饭,听到动静,直起身子探出窗外冲楼上大喊道:“有完没完啦?吵死人了!” 他本以为会像以前一样得不到回复,谁知道楼上的窗户“唰”打开了,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年轻人探出头来,满脸是笑冲他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电视声音开大太大了,我马上关小声。” 那大汉愣了一下:那声音是在放电视吗?不管了,他回到桌子前继续吃饭,楼上的动静果然没有了。 楼上,童言潇一边抽烟,一边在水池里清洗着手上的血,皱着眉轻声骂道:“这狗东西,血还挺稠,洗都洗不掉。” 客厅里,杨逸抱着胳膊蹲在角落里,满脸是血,额头好几个地方鼓包,被打得十分凄惨。他身体轻微抽搐,惊恐地望着厨房里童言潇的背影,不时偷偷盯一样桌上的手机,衡量瘸着腿跑过去抢到手机报警、又不被那疯子发现的概率有多大。 杨逸心里害怕极了,如果不想办法逃出去或者报警,只怕今夜要被这疯子弄死在家里。看童言潇打人那股狠劲儿,杨逸断定他疯起来真敢弄死自己。童家家大业大,弄死个把人,他家里也有办法把他捞出去。 他见那疯子不停地洗着手,嘴里念念有词,吓得汗毛倒竖,忍着断腿的剧痛试探着往前挪了一步,机警地打量童言潇的背,生怕他发现自己的企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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