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言潇嘴角扯起一抹邪笑,慢悠悠俯下身去捡起一支拐杖,恶狠狠地朝杨逸砸去,“砰砰砰”三下就把拐杖的钢条都给打弯了。 杨逸杀猪般的嚎叫声被巨大的音乐声掩盖,竟没有人听见。 童言潇打了一阵,手都酸了。丢了拐杖看着地上浑身是血、已经奄奄一息的杨逸,不屑地冲他吐了一泡口水:“呸!” 他揉了揉酸疼的手腕,转身过去抱沙发上的苏昱晖。他的手刚触碰到苏昱晖的脖子,苏昱晖居然迷迷糊糊睁眼了,还沉浸在药物的迷幻中,傻乎乎冲童言潇一笑,眼神迷离地胡言乱语:“呵呵……你好像个傻子……” 童言潇一愣,也笑了,低声哄道:“是,我是傻子。”他干脆搀扶起苏昱晖,把他软得像面条一样的身子架在自己肩膀上,“你能走么?” “我还能飞呢~”苏昱晖傻笑起来,药物的作用让他感觉腾云驾雾,双腿软绵绵的,“我在飞呢~” 童言潇架着他出了包厢,乘电梯直接下了地下车库。他把大G后排放倒,让苏昱晖舒服地躺在上面。 不知道杨逸给他下的是什么药,苏昱晖醒了却出现幻觉了,一直说自己在天上飞,躺在座椅上,双手不断凌空捞着什么,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嘴里胡言乱语。 童言潇凑到他面前轻声问道:“晖哥,你知道我是谁吗?” 苏昱晖眼神游离,虽然是面朝童言潇,目光却没有聚焦在他脸上,傻笑道:“呵呵……你是傻子。” 童言潇皱眉,关了车门坐上驾驶位,一脚油门就往医院去了。此时已经九点钟了,医院只有急诊室还开着。童言潇扶着神志不清的苏昱晖进了急诊室,紧接着就是忙乱的洗胃。 童言潇一个人跑前跑后,交钱拿药,忙到半夜十二点才消停下来。医生说苏昱晖是急性药物中毒,还好送来得还算及时,只需要输两天液就没事了。 苏昱晖躺在床上昏睡着,洗胃非常痛苦,他被折腾得脸颊苍白,嘴唇起皮,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童言潇眼睛一直盯着输液瓶,看着药水滴得快了,立即给他调慢一些,尽心尽力伺候着他。 “童言潇。”苏昱晖闭着眼睛,声音嘶哑低声喊了句。 “你醒了?”童言潇连忙凑过去关切地问道。 “到底怎么回事?”苏昱晖的胃还很难受,有气无力地慢慢睁开眼睛。 可怜一个生龙活虎的人,竟被杨逸害成这样。童言潇看在眼里一阵心疼,恨不得立即把他据为己有,好好疼爱。 “晖哥,你跟杨逸吃饭时,他趁你出去拿衣服,给你茶水里下药了。”童言潇老老实实回答,“我就坐在你们隔壁,我亲眼看见的。他见你晕了过去,就叫了几个人把你抬到楼上KTV包房里去了,我怕你出事,连忙跟了上去。” 童言潇把上去后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全部告诉苏昱晖。说完,见苏昱晖脸色煞白拳头紧握,生怕他扯着输液的针口,连忙道:“还好我去得及时,否则……” 否则苏昱晖就成了那些人今夜的开胃菜。 “杨逸呢?!”苏昱晖咬牙问道。 “我不知道。”童言潇低头,试图去牵那只扎着针、青筋暴起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敢伸出手,“我打了他一顿,就把你扶走了。警察到了现场,会发现他的。” 其实苏昱晖虽然被下了药,但还有一点迷迷糊糊的印象。他记得那里十分吵闹,感觉被人搬动。那时候他很难受,想吐又吐不出来,脑子晕得天旋地转,那些人的调笑和说话像是远在天边,又近在眼前。 后来有人敲门进来,那些人才放开自己。苏昱晖神智不清,但断断续续听到了童言潇和那几个人的对话,和童言潇口中说的一致。 苏昱晖实在想不通,与自己相恋了六年的男朋友,居然干得出给自己下药,把自己送给别人玩弄。他大受打击,六年的青春和钱财都喂了那畜生不如的东西。与杨逸的无耻程度相比,自己这些年的付出更像个笑话。 童言潇见他不说话,知道他这会儿正难受。即便情侣分手不爱了,也没见过杨逸这样把男朋友给别人玩弄的人,这跟狼心狗肺的禽兽又什么分别? “晖哥,你别难过了。”童言潇劝道,“你这么好的人,他不知道珍惜,我珍惜。” “他把我卖了多少钱?”苏昱晖靠在床头,面如死灰。 “啊?”童言潇见他突然提到这事,连忙说实话,“就一百万。” “一百万?”苏昱晖睁眼了,“那些人给了他一百万?” “啊?”童言潇心头突突直跳,原来苏昱晖问的是杨逸把他卖给老黑的事。他连忙说道,“我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交易。” “那你刚才说什么一百万?”苏昱晖疑惑地看着他,“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在神树餐厅?你跟踪我?” 见他质问,童言潇居然有些小得意地说道:“你猜。” 苏昱晖看着他,眼睛微红:“童言潇,我现在心情很糟糕,没工夫跟你玩笑。”他放在被子上的手蜷缩了一下,露出半截苍白的胳膊,看上去有些可怜。 童言潇看着他病恹恹的样子,心都疼了,连忙说道:“是天磊告诉我,说你和杨逸约在神树餐厅吃饭,我就悄悄过来了。” “那什么一百万?”苏昱晖追问道,“你最好把你知道的事都告诉我。” 童言潇挠了挠头,拿脑子一抽,居然把杨逸写得那张纸条递给苏昱晖:“杨逸欠了高利贷,三个月还不上,就要被人剁手脚。他就把你……把你一百万转让给我了。” “什么?!”苏昱晖又惊又怒,打开纸条匆匆看了一眼,把纸条朝童言潇面前一丢,红着眼睛指着他,“童言潇,你给我滚!滚!” 说着抓起身后的枕头就朝童言潇打去,气得大声吼道:“都滚!我不想再看见你们任何一个!” 童言潇站起来一把接住枕头,一脸无辜地说道:“晖哥,是杨逸硬要把你让给我,不是我非要买你……我能怎么办?我如果不答应的话,他肯定还会把你卖给其他人,我一想,这不是把你害了吗?我就赶紧答应下来。” 童言潇狡猾地把所有责任都归咎于杨逸,一脸无辜地望着暴怒的苏昱晖:“晖哥,我只是想帮你的忙,没想到你会这么生气……这字条我马上毁了。” 说着连忙捡起被苏昱晖扔掉的字条,三两下撕毁丢入垃圾筐,可怜巴巴望着苏昱晖:“晖哥,你不要生气,钱我已经给杨逸了,让他去还高利贷,以后他不会再来骚扰你了。” 苏昱晖一激动,那输液的水就不往下滴了,晃晃悠悠甩得“噼里啪啦”响,吓得童言潇想过去接住那液体,又怕再刺激苏昱晖,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站也不是。 “你滚!”苏昱晖接连两次被杨逸的伤害刺激,丢完枕头又把床头的水杯等物发疯似的一股脑摔向苏昱晖,红着眼睛怒吼道,“你他妈整天缠着我做什么?你没有亲近的人么?你没有朋友么?滚!” 童言潇见他完全失去了理智,知道他今夜受的刺激太大,躲避着他砸过来的东西,连连告饶:“好好,我走。你冷静点,我已经给天磊打电话了,他应该马上就到。” 苏昱晖现在看到他和杨逸一样恶心,红着眼睛怒吼:“你滚!” 护士听到动静,连忙过来按住不断晃动的药水,转头冲童言潇没好气地说道:“他现在情绪波动太大,你快走吧。” 童言潇只得退出门外,不放心地看了苏昱晖一眼,连忙关了门。 值班医生也被苏昱晖的吵闹惊动,见苏昱晖情绪太激动,只得给他打了一针镇静剂,让他情绪稳定下来。 很快,接到消息的苏天磊就赶到医院了,见苏昱晖靠在枕头上昏昏欲睡,吓得连忙轻声喊道:“哥,你没事吧?” “唔……”苏昱晖睡眼朦胧,见苏天磊一脸焦急,不由得苦笑了下,“你哥又被渣男算计了。” 苏天磊听苏昱晖说完,气得快炸了,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当着他哥的面就打杨逸的电话质问他。谁知电话响了许久,对方都没接。 “天磊,算了。”苏昱晖捂着头坐起来,疲惫地道,“反正我又没事,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不行!我非得问问他究竟还是不是人,怎么干得出来这种事!”苏天磊气愤不已,又拨了过去,“这个人渣,我弄死他不可!太他妈可恶了!” 电话刚响了两声,对方终于接了,苏天磊没等对方说话就像个火药桶一样冲着对方就咆哮着开火:“杨逸,你他妈的,老子要弄死你,你……” 他连珠炮般的怒骂还没说一半就被对方打断了:“喂,我是派出所民警,你是杨逸的亲人吗?他从医院跑了,我们还在找他的下落。” “跑了?!”苏天磊冷静了下来,连忙换了语气说道,“不好意思警察同志,我以为是杨逸本人接的电话。他怎么跑了?” “我们接到报案,说火山KTV有人聚众淫丨乱,出警现场就只有杨逸。他伤得很重,自称被人打了,我们把他送到医院,等他醒来做笔录,谁知道刚才发现他从医院逃跑了。”警察在电话里说道,“你是他的亲属吗?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苏天磊一听,脸色都变了,转头看着他哥。这事既然已经惊动警察,苏昱晖也不想就这么白白被人欺负了,他冲苏天磊点了点头。 “喂,警察同志,我们是有情况要汇报,你们能到市医院来吗?”苏天磊连忙说道。 很快,民警就到医院来了。苏昱晖一五一十把事情经过跟警察说了。年轻的民警问道:“你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吗?” 苏昱晖摇头:“我当时迷迷糊糊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民警起身说道:“那你好好休息,这个杨逸一旦被抓获,我们通知你。” “好。多谢警察同志。”苏天磊连忙道谢。 童言潇开车回到家,掏出手机一看,有几个未接电话,看样子都是派出所打来的。他嗤笑了声,把手机揣进衣兜,打开大门直接就往里面走。 他爸正在院子里浇花。他六十多岁,长着一张严肃的国字脸,脸型与童言潇几乎没有相似之处,只有那深邃的眼睛和高挺的鼻梁像祖传的一样,只是一个青春正茂,一个却饱经风霜。 看到童言潇的一瞬间,他爸脸色就变了,冲他背影吼道:“一天到晚就知道游手好闲,明天去公司老老实实给我待着,再跑打断你的腿!” 童言潇转过身看着他爸,挑衅地一拍自己的大腿:“来呀,打不断我的腿,你是我生的。” 他竟然这样跟他爸说话,他爸气得一把摔了喷水壶,冲过就要打他。童言潇“砰”一声把大门关上,将他暴怒的爸爸关在门外,还把门从里面锁上了。 他爸气得直拍门:“你个狗东西,看我今天进来不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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