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必要这么着急吧!”江林试图反抗。 吃饱了不应该躺在床上舒舒服服地睡一觉吗? “晚上还要请亲戚们吃饭,柴火灶煮出来的饭香,赶紧换衣服,上山捡柴。” 江飞岳刚回来,心情好的很,使唤木照和江林那叫一个顺手。 果然是风水轮流转,他使唤赵以安,他爸使唤他。 江林叽叽歪歪地嘀咕几句,还是不忍心破坏江飞岳的好心情。 算了,老爸喜欢,那就陪他上山一趟呗。 至于衣服,那是没有换的,谁知道回来还得干体力活? 行李箱里的衣服没一件是便宜的,身上这件好歹是黑色的,还耐脏一些。 从邻居家借了两把弯刀(方言,带木头长把手用来砍柴的刀,刀身最前面带一点弯曲的弧度),戴上手套,背上大背篼(竹条编的,有大小之分,小的背篼上下差不多宽,大背篼下窄上宽)一起往自家的柴山走。 他们家的柴山面积不大,小路左边是江飞岳的,小路右边是江林大伯家的。 左边这一片树木长得就很随心所欲。 江飞岳和赵文清拿着弯刀,要先清理出一条路。 小孩儿手臂粗细的杂树,一刀劈下去就砍掉一棵树。 手起刀落,没点儿力气和技巧,还真干不好这个活。 等清理出一条路,江飞岳和赵文清开始捆扎以前砍下来的枯树和树枝。 江林和木照交替着继续清理柴山。 要把那些肆意生长的杂树,刺藤都砍掉。 一个砍,另一个就戴着手套把砍断的枝条堆放好。 大冬天,江林热出一身汗水。 “休息一下。”江林摘掉手套,从保温杯里倒水递给木照。 “没干过这种活吧?” 两人坐在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江林掏出纸巾给木照擦汗。 木照喝完一杯热乎乎的茶水,轻轻摇头,他确实没砍过柴。 从出生他就在城市里,长大了还是在城市里,开农场也最多就是自己亲手栽种一些蔬菜树苗。 修剪管理都是请人。 “其实我也没干过。”江林也笑,他小时候也就是背着小背篼上山捡柴,别说砍柴,弯刀都没怎么拿过。 柴山里有一小片竹林,江飞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拿着弯刀在刨竹笋。 “已经有冬笋了,也不知道这片林子里有没有?” 江林很少吃笋。 新鲜的竹笋吃的就更少了。 干笋子炖腊猪脚,笋子炖鸡,再就是冬笋炒腊肉。 其余的时候,笋子几乎不会上他们家的餐桌。 “走,带你去挖野葱。”反正江飞岳都开始‘不务正业’了,他们也没必要那么辛苦。 清理柴山,之后可以请人帮忙,家里不是还有两个保镖吗? 请来的这两个人可是他精挑细选的,身体素质要好,武力值高,还要能做农活,有力气。 谁知道他爸妈哪天会突发奇想要种点什么。 不是单纯的保护雇主安全,所以工资开的也很高。 和江飞岳说了一声,江林就拉着木照提着一把弯刀跑了。 弯刀得带着,挖野葱特别趁手的工具。 “小时候爸爸带我和我哥去烧香,每次祭拜完下山,老爸都会带我们钻包谷地挖野葱。” 回去再包一锅猪儿粑。 这边有些人家秋天掰了包谷棒子,包谷竿就不管,让它们在地里干枯,第二年开春收拾了一把火烧掉,还能肥地。 不过现在不允许燃烧秸秆稻草,包谷地里的包谷杆也是等叶子干了,拿回去生火,或者埋进土里等它腐朽。 走了好长一段路,都是被打理种着庄稼的地。 幸好路边的坡坎上也有野葱的踪迹,在附近转了一圈,江林手里也捏了一把野葱。 木照提着半袋子折耳根。 这是在他一个二爷家的地里刨的。 小时候他们每年都去,最开始那里是一上一下两块土地,这么多年过去,上面那块地每年都在变小,下面这块地在慢慢变大。 一部分原因是雨水冲刷,另外一小部分原因就是他们这群人的努力。 二爷脾气很好,反正两块地都是他的,孩子们愿意挖就让大家挖。 有时候没人挖,自己也会扛着锄头去刨几锄,弄一把折耳根回去洗洗拌拌,又是一盘菜。 “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木照看着江林大摇大摆地挖人家的坎子,有种干坏事的感觉。 “不用,二爷单身了一辈子,经常都见不着人,我觉得他可神秘了。” 江林刨累了,把弯刀递给木照,让他继续。 二爷每年就种水稻和苞谷,然后就是种点小菜自己吃。 常年都是孤身一人,不过家里打扫的很干净,衣服也穿得整齐,说话文明,也舍得吃穿。 每次见到他,二爷都会笑着跟他打招呼。 江林也是长大了才知道二爷没有结婚,也没有孩子。 村里也没有什么传闻,不知道是不是为情所伤,还是真的无欲无求。 反正二爷年纪比江飞岳还大一点,一辈子就这样过下来,一个人也生活的好好的,没有亏待自己。 “要是当年没有遇到你,我可能也和二爷差不多。” 不会刻意地找个伴,安安静静地活着,不给别人添麻烦。 不知道是不是回到了家乡,做了久违的事情,江林突然生出感慨。 他是笑着的,但是眼眶有点儿酸涩。 木照抱住他,还记得用手腕,因为手上沾了泥巴:“一切早都安排好了的,我们注定会相遇,要在一起一辈子。” 江林站在下方仰头看他:“只有这辈子吗?我很贪心的,下辈子也想和你在一起。” “不止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我们都会在一起。” 如果真的有神,他祈愿他和江林,有生生世世的情缘……
第479章 聚餐 晚上家里客人很多。 客厅的茶几都被搬走,摆上桌子吃饭。 羊肉火锅,还买了很多黄辣丁,鱼羊煮一锅,味肉质鲜美。 酸菜凉拌折耳根,腊肉炒冬笋片,油炸花生米下酒。 江林的幺孃幺姑爷,大伯堂哥堂姐一大家都过来了。 何强也在,何群和何玲玲没回来,孩子们还在上学,他们也走不开。 心里想什么不清楚,反正大家面上都是笑容满面的。 袁泽洋和袁泽清两兄弟也在。 袁泽洋已经二十六岁,初中毕业就没有继续读书的他,早就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 大的那个今年刚上小学,小的今年三岁多,正在屋子里满屋跑,袁泽洋忙着捉他回来喂饭。 袁泽清大学刚毕业,进入了本地的一家高中当老师。 闲暇的时候也线上做一些文字兼职。 一只油乎乎的小手拽住赵以安的衣服,小孩儿躲到她身后,躲避大人给他喂饭。 赵以安好悬没翻白眼,看吧,不是所有的小孩都像天使一样乖巧,她也并不没有很喜欢小孩子。 “袁越,爸爸要生气了哦,你看你把嬢嬢的衣服都弄脏了。” 袁泽洋一把把孩子揪过来,让他给赵以安道歉。 衣摆上明晃晃的个油印子,赵以安没什么表情地说了句没关系。 什么没关系,要不是今天是大孃他们请客,不想坏了大家的心情。 否则她真的会开口说些不好听的话。 “赶紧去厨房拿洗洁精洗洗。”江林看了袁泽洋的妻子一眼,对方还在不管不顾地吃饭。 也不知道是真没看见还是装没看见。 衣服上沾了油,马上用洗洁精覆盖揉搓,衣服上是不会残留油渍的。 小面积的油渍这样处理很有效果。 家里暖烘烘的,脱掉外套也不会冷。 等赵以安从厨房出来,衣物上的油印子已经处理干净。 一群长辈还在喝酒吹牛,木照在陪着江林煮茶。 “给我也倒一杯。”赵以安也不想再去饭桌上掺和。 长辈们喝酒聊天,吃菜的速度很慢,她们这群不喝酒光吃饭菜的,早就把肚子填饱了。 留在饭桌上也只是为了陪他们聊天而已。 “还承受得住不?每次回来都被催婚。”江林把茶倒到杯子里递给她,隔了一扇门都能听到里面家长里短的话题。 吹凉茶水浅浅尝了一口,赵以安面无表情:“有什么承受不了的?她们愿意说就说呗。” 她又不会少块肉。 再说今天被催婚的又不是她一个。 上学的时候耳提面命地不许早恋,一毕业又巴不得马上有对象结婚。 袁泽清才二十二岁,不一样也被家里人催着找对象吗? 区别大概是催她的时候,亲戚们会说‘一个女孩子不结婚,以后老了没人照顾’ 而催袁泽清的时候就说‘工作也稳定了,结婚了就有人照顾你了。’ 听听,一边觉得姑娘不结婚以后没有人照顾,一边又让家里的儿子结婚娶媳妇回来照顾他。 什么话都让她们说了。 但是长辈们可能理解不了,他们越是这样说,她心里想跟他们对着干的那种‘叛逆’的想法就会冒出来。 如果是两情相悦,结婚当然愿意。 但是她都没有喜欢的人,为什么非要找个人结婚呢? 房子她自己买了,工作她有,收入很可观,各种保险也按时交着,理财存钱的计划也在一步一步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她对自己一个人的未来生活很有把握。 “好像出了学校,就很难遇到志同道合两情相悦的爱情了。” 杯子里的茶水吹冷了,赵以安一饮而尽。 “其实我以前也喜欢过一个男生。”赵以安看着漆黑的夜空,突然就有了倾述的念头。 江林把茶水给她续上。 有故事啊,他就喜欢听故事,特别是跟感情有关的。 “是我高中的同学,以前读书的时候爸妈不许我早恋,我就暗恋他。” “一直都没表白,高中毕业他和别的女生在一起了,后来又分手了。” “去年我突然收到他的信息,我们又有了联系。” 赵以安的语气没什么起伏,故事听着都干巴巴的。 不过江林没有打断她,当一个忠实的听众。 “聊着聊着就有点儿暧昧了,几乎每天他都会找我聊天,可是后来才知道,他就是觉得年纪到了,该找个人结婚了,而我,就是他斟酌以后的选择。” 赵以安的语气有些嘲讽,她并没有接受对方试一试的想法。 说清楚自己没打算谈恋爱的想法之后,赵以安转头就把对方的联系方式拉黑删除。 如果不是因为爱情,她真的没有必要结婚。 当然不否认现实里很多人结婚都是带着目的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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