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闻舟沉默了一下,“我们俩没问题,若真要说有问题,那也是长辈那边的问题,像根刺,卡在我们之间。” 池不楚听完,叹口气,“怀南他姐的事,跟你们家也没关系,只是她识人不清罢了,这惩罚怎么反倒落你俩头上了呢?” 夜闻舟苦笑。 “阿南爷爷执意认为孙女是在我们公司受了委屈才自杀的,连警察出具的澄清通告都没办法说服他。” 易怀南的姐姐医学院毕业,在夜闻舟家里的医药公司上班,期间认识了同公司的一名医药工程师。 俩人情投意合同居一年,刚怀孕,就被渣男老婆闹上公司。 未婚先孕当小三。 令他姐姐羞愤难当颜面扫尽。 到此时,易怀南姐姐才知道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男人,竟然有家室有孩子。 姐姐受不了打击,没留只言片语,在医药公司顶层,当着渣男的面跳楼自尽,一尸两命。 所以,当夜闻舟和易怀南回老家准备和爷爷坦白俩人关系的时候,直接被爷爷吹胡子瞪眼轰了出来,连句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他。 因为这个缘故,夜闻舟一直不敢对易怀南下手,心思是有的,天天都有。 他就是担心如果自己动了易怀南,而爷爷又以死相逼,到时俩人真走不到一起,对易怀南不公平。 “那你打算怎么办?”池不楚问。 “我听阿南的,若他愿意跟着我,我就陪着他,就算没名没份,只要那个人是他,也没关系。” 夜闻舟说话的语调难得温柔,不似平常那样冷冰冰的,眼底溢满了对易怀南的爱意和不可言说的无奈。 池不楚在心里无声叹气,虽然平时他和夜闻舟老是冷脸相向,相互奚落挖苦,嘴毒又不留情面。 其实心底里都知道,他们的情谊,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拆散的,他们真心希望对方过得好。 他为两位好友的境况感到痛心,却又爱莫能助。 心里暗自希望,俩人的感情能得到长辈的认可和祝福,早日拨云见日,重见光明。 易怀南和江不清进来的时候,他们及时停止了这个沉重的话题。 江不清坐在池不楚床边,“楚楚,我有个事想和你商量。” “好啊,你说。” “之前我不是刷了顾承颂的信用卡吗?” “嗯。” “他现在遇到困难,我打算把酒店那些酒退了,把钱还给他。” 江不清说完,小心翼翼观察池不楚面色,担心他因为这件事心里有想法。 “当然可以,宝宝自己决定。”池不楚脸色温柔,看起来没有半分不悦。 “楚楚不生气吗?” “我需要生气吗?”池不楚曲指,亲昵的刮了刮他小鼻头,宠溺的说:“你能坦然对我说这些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楚楚,你真好。”江不清心里暖暖的,“那我打电话让酒店把钱退了。” “好的,没问题。”池不楚点头。 酒店办事效率很高,不到一个小时,就将钱退回来,还办了张以江不清名字为账号的储蓄卡,扣去那顿饭钱,卡里有六十三万元。 江不清自己填了三十七万进去,凑整一百万。 “楚楚,你介不介意我去看看顾承颂的爸爸,顺便把卡给他。” “不会介意,我的宝宝就该如此重情重义。”池不楚看向江不清的目光温柔,隐隐闪着自豪的光,“你去吧,我刚好有个会议要开。” “嗯,谢谢楚楚。”江不清在池不楚柔软的唇瓣落下一吻,“我很快就回来。” “去吧。”池不楚朝他笑着点头。 江不清出了门,易怀南帮池不楚打开电脑,进入会议大室,准备开会。 “想说什么就说吧,偷偷摸摸欣赏我的绝世容颜我可要收费了。”池不楚笔直端坐于卧室的小办公桌前,睨了眼偷看他不下六次的易怀南。 “咳。”偷看被抓包,易怀南多少有点尴尬,转而光明正大看他,“池董,您今天可真让我刮目相看。” “何出此言?” “清清去给前任送钱,您不生气?” “你也太小看本公子了吧?”池不楚瞥向易怀南的目光充满得意,“我家宝宝对我坦诚相待毫不隐瞒,我不得心胸宽广一点?不然怎么配得上如此优秀的宝宝呢?” 易怀南挑眉,嗯,小心眼在清清的影响下,确实大度多了。 江不清走到重症区的时候,给顾承颂事先打了电话。 【顾......颂哥,你在哪?】 【我......我在抢救室。】 顾承颂嘶哑的声音隐隐透出克制过后的颤抖,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恐怖的生死决战。 【怎么了?】江不清心一紧,轻声问。 【心脏骤停。】顾承颂声音带着无助的哭腔,【不清,我......我好害怕。】 【现在怎么样了?】生死面前,江不清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刚脱离危险。】顾承颂停顿了一下,【医生说,如果再不做手术,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电话那端,时不时还传来顾妈妈肝肠寸断声嘶力竭的哭喊声,听起来令人焦躁心烦。 【我现在过来,你等我。】江不清挂断电话,加快脚步往急救室方向走去。 江不清走出电梯,就听见断断续续的哽咽声,他抬头看向走廊尽头,抢救室等候大厅,顾承颂正扶着已经站不稳的顾妈妈守在那里。 顾承颂看见江不清,将顾妈妈扶去旁边沙发区坐好,直起腰,勉强挤了点微不可擦的微笑,朝江不清走来。 “不清,你来了?” “嗯。”江不清点头,看向坐在排椅上抽咽的顾妈妈,抿了抿唇,“阿姨,您别担心,叔叔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你来干什么?来看笑话的吗?”
第64章 叔叔阿姨今天好像是特意过来帮他完成遗愿的 顾妈妈含着泪水,恶狠狠瞪他,锐利的眼里含着刀,如果这刀能成形,顾妈妈或许会将江不清千刀万剐。 “妈,您怎么能这么对不清说话?”顾承颂制止母亲的无理取闹。 “不是吗?当初无缘无故甩脸子走人,现在跑过来装什么好人?” 顾妈妈不喜欢江不清,知道自己不喜欢的男孩提出和儿子分手,心里对他更是生出无尽怨恨。 她觉得自己的儿子那么优秀,就算分手,也该是自家儿子提出来,而不是由他这个一无是处的小年轻甩自己儿子。 顾妈妈就算再伤心,本性使然,她还是有时间挤出精力,用刻薄的语言来攻击别人。 “妈,是我对不起不清。”顾承颂说,“不清没错。” “你哪里对不起他?你一个要样貌有样貌,要身材有身材的高级白领,跟他这个只会躲在家里吹空调的小懒鬼在一块,还是你为难他了?” 顾妈妈像只被人掐了喉管的母鸭子,因为突然拔高音量,嘶哑尖锐,听起来刺人耳膜,再加上哭过的眼布满血丝,显得有些狰狞。 “妈,您还嫌事情不够乱吗?爸爸的事,难道还不能让您长点教训?不分青红皂白责怪没错的人,你就不能让我清静一下吗?”顾承颂声音嘶哑,透出重生的无助,“求您别说了,好吗......” 顾妈妈自从顾爸爸出事后,除了哭天喊地就是精神恍惚,顾承颂除了要照应爸爸,还要筹钱,还要顶着巨大的心里压力去接受医生下达的一个个坏消息,还得照顾她的饮食起居,自己连个安稳觉都没睡过。 情绪和精神终于处在绝望崩溃的边缘。 对上顾承颂绝望无助的眼神,顾妈妈愣了一下,终于闭上聒噪的嘴巴,还因此迁怒的瞪了江不清一眼。 “不清,对不起,我们去那边聊。”顾承颂朝他扯了扯嘴角,那抹疲惫勉强的笑,看者心惊。 “好。”江不清看了眼坐在排椅上的顾妈妈。 本来想安慰两句再走的,想想还是算了。 他可是两大豪门捧在手心里呵护宠爱的小宝宝,不想在她这里自取其辱受欺负。 顾承颂带着他来到一处空中花园的石凳前,“坐一会?” 江不清觉得既然已经成了前任,就没必要再玩‘分手还是朋友’那一套,玩来玩去,终究会玩出问题。 “不用了,我还有事。” 顾承颂启了启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不清从裤兜里拿出一张卡,“这张卡里有一百万,就是上次吃饭的时候,我一时冲动刷你的卡,你现在有急事,还给你。” “不用了,这一百万你收着,算是我对感情不忠的惩罚吧。” 顾承颂垂眸凝视江不清漂亮的手里握住的那张黑卡,自嘲苦笑。 “我不缺钱,你赶紧拿着。”江不清抓过顾承颂的左手,将卡塞进他手心,便快速松开,往后退开两步保持社交距离,“现在不是你讲骨气的时候,救叔叔要紧。” “不清......”顾承颂羞愧得头都抬不起来,目光紧紧盯住手里的卡,“谢谢你。” “本来就是你的,没什么好谢的,叔叔什么时候手术?” “医生说我爸这台手术凶险,医院能做这台手术的团队很忙,手术已经排到了月底,我爸也只能排队。” 顾承颂的身体仿佛抽空了所有力气,微微佝偻着,虚弱得一阵风就能吹倒。 江不清拧眉,“我找人帮你想想办法,看能不能从国外给你调团队过来,尽快手术。” “......”顾承颂听闻,心惊的看着江不清。 眼底掠过复杂难懂的神色,他认识的男孩,现在的人际关系这么厉害了吗? “我走了,你自己做好准备,一会给你答复。”江不清走出几步,定住脚步。 顾承颂心一紧,眼里充满疑惑和期盼。 “池氏财团是爱心企业,他们应该会为自己的优秀员工开启扶助通道,你不要有后顾之忧。”江不清说。 顾承颂刚刚还闪烁着光芒的眸子,仿佛被风吹灭的蜡烛,眼底一片昏暗。 “是易助帮的忙吗?” 在顾承颂的印象里,江不清应该是和易怀南在一块,上次他撞见江不清拎午餐过来,易怀南和他,关系很亲近。 “易助确实替你说了好话。”江不清如实回答,“你好好照顾叔叔,钱和医疗团队的事,你不用担心,我走了。” “不清。”顾承颂对着江不清的背影喊。 江不清头也不回,朝后边摆摆手。 风扬起他的衣角,身姿卓绝意气风发,满满的少年气,多好的人啊。 自己当初为什么就没能好好珍惜他呢? 顾承颂看着渐行渐远的江不清,心里悔意渐浓,自言自语低喃:“不清,这几年我没有全心全意对你好,对不起。” 江不清回到楼顶VIP病房,夜闻舟的妈妈坐在床边,对池不楚嘘寒问暖,疼惜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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