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良不明所以,赶紧跟上去,“怎么呢?” “洗澡。”谢燕珏拿了两件衣服就往外走。 “医生不是说伤口不能碰水吗?” “忍不了,我都要臭了。”谢燕珏已经推开了浴室的门,说是浴室其实就是屁大点的地,连个水龙头都没有,还得从外面接桶水才能洗澡。 俞良劝不住,只能给他提桶水放里面,又搬了把矮凳,“你用毛巾擦了擦就行,注意别碰到伤口了。”临走又回过头嘱咐道:“我就在外面,你有事喊我。” 谢燕珏将衣服裤子脱了丢一边,刚拿起毛巾准备洗澡,动作突然一顿,然后朝外面喊道:“我擦不到后背,扯得伤口疼。” “啊那你要不先不洗后背……”俞良的声音透过木门传来。 “洗澡哪有不洗后背的,”谢燕珏压了压嘴角,“你进来帮我擦擦。” 木门过了几秒被推开,俞良低着脑袋走进来,余光还是忍不住往谢燕珏身上瞄,看见谢燕珏胯间搭着一条毛巾才堪堪松了口气,另外拿了条毛巾沾水打湿蹲在他身后。 水很凉,俞良温热的手猝不及防搭上他肩膀时,他一哆嗦,腰板一下挺直了。 “怎么呢?” “没事你继续。”谢燕珏声音暗哑。 俞良一手扶着他的肩膀,一手拿着毛巾开始仔仔细细擦拭起来。 谢燕珏紧绷着肌肉,感受着俞良温软的手在后背上抚摸,顺着背脊一路向下而去,短短的指甲偶尔扫过他的背肌,引起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好渴。 那只手仿佛变成了一条灵活的小蛇,在他腰间游走,时不时撩起毛巾的一角,当感觉下一秒它就要钻进来时,它又转向别处,勾得谢燕珏心里瘙痒,喉咙发紧。 “前面要我帮你擦一下吗?”俞良问他,蹲久了,声音有点微喘。 温热的呼吸扑在谢燕珏耳边,像是炸开一朵朵金花,酥酥麻麻的感觉传遍全身,他突然抓住他的手,“不用,你出去吧。” 他声音哑得可怕。 俞良奇怪地看向他,无意瞥见那毛巾不知何时支起来,一下从脸烧到耳朵尖,笨呐地“嗯啊”了两声,低着头快速溜走。 他不敢走远,就站在浴室外吹风,心里燥得慌。 怎么……怎么长的那么大。 他忍不住把手弓起比划,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吓了一跳,赶紧把那只手藏起来。 半小时后,谢燕珏大脑空白刹那,捂住眼睛长长叹了口气。 疯了。 (下) 这几天谢燕珏在家可憋坏了,俞良什么都不允许他干,生怕扯到伤口了,天天宝贝得不行。 他一边暗爽一边又嫌无聊,正好小苦和顺子找过来了。 小苦一进门先是看到俞良,眼前一亮,“俞、俞老师你回,回来啦!” 又看见房间里的谢燕珏,惊叫一声,“谢大哥!” 他跑到床边,眼睛看着他肚子那块,想碰又不敢碰,“大哥,你的,的伤怎么样了?” “小事,过几天就好了。” 顺子也进来了,听着小苦一口一个大哥喊的非常顺口,不爽写在脸上。 谢燕珏冲他挑了挑眉,“怎么?打一架?” 顺子冲他挑了挑眉,“谢谢你。” 俞良看在眼里笑了笑。 小苦是个小社恐,但在熟悉的人面前就是个小话唠,更何况谢燕珏还救了他一命,他眉飞色舞描绘着当晚的画面,说着说着突然提到俞良,他朝谢燕珏挤了挤眼,“大哥,你走后,俞老师就一直坐在,在外面等你,一坐就是一天……” 谢燕珏来了精神,撑起身体,“真的?” 小苦重重点点头。 谢燕珏心里先是惊喜,马上又眉头一拧心疼的不行,等俞良进来就看见他意味深长望着自己,脚步一顿,“怎么呢?” “听说我走后,有人茶不思饭不想,天天坐外面等我啊——”他故意拖长尾音,瞄着俞良的反应。 果不其然,俞良脸马上红了,“哪里茶不思饭不想了……” “小苦可全部告诉我了。”谢燕珏嘴角带着狡黠的笑,“承认吧,你就是想我。” 俞良轻轻推了他一下,“那还不是因为你做事太莽撞,总是叫人担心……” 谢燕珏“嗷”了一声,捂着肚子蜷缩起来,俞良一下慌了,他也没用力啊。 “怎么呢怎么呢?是不是碰到伤口了?”他急着想扒拉开谢燕珏的手去查看伤口。 谢燕珏紧紧捂着肚子不放,表情痛苦,“哎呀哎呀……” “你快让我看看。”俞良急得火烧眉毛了。 谢燕珏睁开一只眼偷看俞良,突然笑了,“好了不骗你了。” 俞良愣了两秒,反应过来气得往他手臂上打了一下,软绵绵的,压根没用力。 谢燕珏还在笑,“诶你别走啊,俞良!我错了,错了行吗!” 谢燕珏身体底子好,过了两周就能拆线了。拆线这天天气不错,天空瓦蓝,飘着几朵白云。 俞良目送商务车远去,也启程往隔壁村镇去,他一个表弟的孩子今天周岁宴请他去参加,他昨天接到消息时还挺惊讶的,自从他爸妈死后,亲戚直接就很少走动了,没想到这次居然亲自来请,他换了套体面的衣服就去了。 到的时候表弟一家正在拍全家福,表弟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揽过媳妇的腰,表弟媳妇被这么人围着看有些害羞,不敢看镜头。 表弟拍了拍媳妇,笑着说:“不害羞,看镜头,一二三茄子。” 闪光灯一闪,画面定格。 大家都挤在摄像机前面看照片,俞良也凑近看了看,照片里爸爸笑容帅气,妈妈温婉贤淑,宝宝露出下牙齿笑着,可爱伶俐。 幸福美满大概就是这样吧,俞良想。 或许是幸福传递了他身上,俞良的嘴角不由上扬,突然身子微微向前踉跄一下,又马上被人扶住,“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那人用纸巾擦拭着俞良T恤上的水渍,连连道歉,“真不好意思,刚刚没看见。” 俞良站稳身体,冲她摆摆手,“没事没事,我自己擦吧。” 女人还是在自责道歉,俞良微微一笑,“真的没事,等下就干了。” 她抬头看见俞良的脸,脸微微一红。 说来也巧,俞良坐席时刚好坐在和她坐一起,他微微一笑,她也点头一笑,“我叫周恬,你是男方那边的?” “俞良。”俞良点点头,“你也是?” “我是女方这边的。” 两个人的交谈适时而止。 其他宾客纷纷入座,周恬她爸刚好也在这桌,酒过三巡有些醉了,开始拉着旁边的人吹牛扯皮,“你家崽读那个高中啊?三中啊,怎么不去一中,我们家周恬就在一中教书,到时候让她把你家孩子搞进去,嘿一句话的事别客气。” 周恬脸色难看,低声叫声了“爸”,周爸还在扯着人吹牛。 俞良听见了,转过头,“你是一中的老师?” 周恬点点头,“你也是?” “我之前是一中的,我侄女现在在一中读高二。” “我刚好教高二,你侄女叫什么名字啊?” “徐妙妙。” “我记得她!她是我们班的学生……”两个人攀谈起来,关系一下热络了。 “啊这多可惜啊,你这成绩当年要是参加高考肯定能上个985……”周恬为俞良惋惜道。 俞良淡淡一笑,“都是过去的事了。” “周恬!”周爸大喝一声,大着舌头说,“去去给我拿瓶酒来。” “你自己不会去啊。”周恬小声抱怨。 “叫你去就去,养你这么大拿个酒都歪歪叽叽的……” 周恬翻了个白眼,拿瓶酒的工夫,周爸已经开始拉人给她介绍对象了,“说出去好笑,别人这个年纪都有崽了,她还是单身,天天说什么恋爱自由,自由个屁。” “我就是不想像我妈一样嫁给你这样的人。”周恬小声抱怨。 俞良拍了拍的肩膀,小声安慰,“听听就好,家长一到这个岁数都爱唠叨。” 周爸又指挥她给人敬酒,“你勇哥哥正好也单身,你跟他处一处,争取明年让我抱上孙子。” 那人长得油光满面,岁数看起来比周恬大了十几岁,看见她就色眯眯地笑。 周恬气红了眼,“爸!” “我是你老子,你还敢反抗你老子!” 俞良看了看她,周恬低着头小声抽泣着,他难得出声和旁边一个叔交谈起来,交谈的内容吸引了周爸的注意力,话题自然而然被盖过去。 周恬抽了张纸擦了擦眼泪,红着眼睛对俞良说:“谢谢。” “不客气。”俞良对她微微一笑。 周恬动作顿了一下,害羞地用余光打量着俞良,帅气俊朗,温润尔雅,体贴温柔,很符合她对丈夫的幻想,不禁脸色微微泛红。 谢燕珏从医院出来后直接去了趟警局,笔录之前在医院就做完了,他已经没有来的必要了,他这次来就是专门来催案件的进度。 接待他的小警员从队长口里得知了来者的身份,鞍前马后地倒茶递水,生怕怠慢了。 谢燕珏坐在沙发上,没动那杯水,“案件查的怎么样呢?能判多久?” 他不笑时面相很凶,极其有威慑力,那小警员吓得说话都结巴,“现在金、金乌村有不少人举报他骚扰和强取豪夺,我们现在还在逐个走访调查,如果情况属实的话,故意伤人、强奸未遂、骚扰民众,这些都够他进去待好几年了。” 谢燕珏点点头,撑着膝盖站起来,“那行,等你们的消息,我先回去了。” “是,是!” 刚走出警局没多远,小警员又追上来,气喘吁吁地说:“麻烦等等,等等。” 谢燕珏转过身,“什么事?” 小警员站定,“赵勇说有话跟你说。” 谢燕珏双眸微微一眯,跟着他一齐到审讯室,推开门就看见房间中央的椅子上趴着个人,听见开门的动静微微睁开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看见谢燕珏的一瞬间拍桌而起,“你小子!” “坐下!”刑警队长大喝一声,“赵勇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坐下!” 赵勇不甘心地坐下去,满怀恨意的眼睛死死瞪着谢燕珏,仿佛要用眼神在他身上烧穿个洞。 大队长对谢燕珏一笑,亲自给他拉开椅子,“坐坐坐。” 谢燕珏施施然坐下来,悠闲地翘着二郎腿,隔着一面玻璃和赵勇相对,“什么事说吧。” 赵勇扫了一眼旁边的警员,“这话我只能和你一个人说。” 谢燕珏皱了下眉,赵勇着急说道:“和俞良有关!” 他目光一凝,看了大队长一眼,大队长马上领着人出去了。 审讯室一下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白炽灯照在赵勇凹陷的两颊上,让他看上去面色苍白,跟死人没两样。他简直要被折磨疯了,吃不饱睡不好,天天有人来举报他,他天天要被带到审讯室里被一群警察盯着逼问,他真的要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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