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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吴书净其实很不喜欢晚上带陈子芹出门，那样很可能会干扰她的作息，把她好不容易调整的睡眠作息给毁了。 郑南轩看到吴书净进来，就起身离开了。二人悄悄换了位置，郑南轩走出吴书净的房间，帮她把门关好。 书衡在客厅沙发上瘫着看电视，郑歆怡也放下手机和他一起看。郑南轩坐到书衡身边，书衡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终于肯回来了？” “老板把我调回来了。” “这几年怎么样？” “还好，你那边呢？” “唉，揾食艰难。” 书衡在深圳的一家公司上班，平时工作时间很长，挣得也不多，家里的事情他根本有心无力。书净住院时他回来过一次，后来也没办法再请假。 书净说书衡交了个海南的女朋友，女孩前几个月在深圳刚开了店，俩人打算年底结婚，为此大姨也拿了大半积蓄出来给他女朋友开店。 “我女朋友开了个服装店嘛，刚投钱进去，都不知道能不能回本。”书衡拿出手机，给郑南轩看他女朋友谢菲的照片，确实是个美女。 “给我看看，我看看。”郑歆怡凑过来看未来表嫂的照片。 “漂亮吧？” “漂亮，书衡哥眼光真好。” “我妈说你交女朋友了，照片呢？”吴书衡问郑南轩。 “新手机没存她照片。”郑南轩笑笑，说。 郑歆怡看着她觉得满口胡话的哥哥，默默无语。哥哥的女朋友似有若无，郑歆怡却总觉得他是骗人的，就是为了搪塞别人给他相亲。不过他连妹妹也不会说实话就是了。 哪有人谈恋爱，保密成这样的？大部分人就跟书衡哥一样，巴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 郑歆怡有了手机以后，有时候会好奇地看哥哥的朋友圈，可是哥哥基本上什么都不发。哥哥和青筠哥一模一样，都是社交软件上存在感为零的家伙。 在郑歆怡的印象里，青筠哥是哥哥最好的朋友，她小的时候周末经常都是被他俩带着的，他们带她去爬山过，去稻田玩过，还去游泳过。尽管随着年龄的增长，很多记忆都被她遗忘了，可是有些照片是在的，她小时候和青筠哥一起照的照片，应该都是哥哥拍的，当然，在同一个地点，哥哥抱着她拍的照片，应该就是青筠哥拍的。 还有一张照片，是在黄旗山山顶上，哥哥搂着青筠哥的，那张照片应该是五六岁的她拍的吧？拍得特别丑，又模糊又只把哥哥的头拍了一半——尽管如此，哥哥当时还是把这张照片洗出来了。 那好像是她看到的哥哥的相册里，唯一一张哥哥和青筠哥的合照。而哥哥那本相册里，最多的是青筠哥的独照，也有青筠哥和歆怡的合照，还有一两张是哥哥和书净姐书衡哥青筠哥还有其他朋友大家聚在一起的照片。 哥哥上了大学以后，郑歆怡很想他——哥哥上了大学，青筠哥来得也少了，她有时真的很无聊，那个时候她就会偷偷拿了妈妈的钥匙，把哥哥房间门打开，在里面探险，偷看哥哥的东西，相册也是在那个时候发现的。 不过她只干过这种事几次，后来就觉得没兴趣了。因为哥哥总是不回家，到了后来，她有了很多朋友，在家里像个独生子似的和爸爸妈妈在一起，有时候甚至都忘记自己有个哥哥了。 “歆怡，回家了。”郑南轩对郑歆怡说。 书净刚才是先把郑南轩父母送回家，再回到家的。 郑歆怡向书衡和大姨道别，跟着哥哥出门，进了电梯。 在电梯门要关上的时候，郑歆怡忽然问郑南轩：“哥，书净姐是不是生什么病了？” 郑南轩按下一楼的按键，回答道：“是生病了，现在好多了。” “书净姐好辛苦啊。”郑歆怡说，“我看了好怕。哥，我以后不想结婚。” “是吗？” “是，我觉得书净姐和青筠哥都太累了。肯定是因为结婚了才变成这样。你和书衡哥还没结婚，看起来就没那么累。” “书衡年底也要结婚了。” “那书衡哥也要开始累了。” “有的人需要结婚，因为很需要一个家，一个人的话会觉得非常寂寞。”郑南轩说。 “你是说青筠哥吗？还是说书净姐？” “我是说很多人，不是特指谁。” “哥，我跟你说一件很好笑的事。” “什么事？” “我小的时候以为你以后会和青筠哥一直在一起，所以青筠哥和书净姐谈恋爱的时候我好吃惊啊。”郑歆怡笑嘻嘻地，“现在想想我小时候好傻啊！都不知道男的和女的才可以结婚。” 电梯此时到了一楼，门打开了。郑南轩愣愣地看着郑歆怡，郑歆怡没注意她哥哥的眼神，还在笑着说：“我小时候还以为青筠哥很喜欢你呢。我半夜睡不着跑到你们房间去，看到你们睡在地上，青筠哥给你盖被子，就好像妈妈给爸爸盖被子一样，我还问青筠哥，你是不是我哥哥老婆？” “那他怎么回答？” “他说歆怡你哥哥有女朋友啦，叫我不要瞎说，还说男的怎么做男的老婆。”郑歆怡还在笑，“我真的好傻啊。对了，哥，你那个时候才高中，就有女朋友了？” 他们此时走到小区的停车场，一阵微风吹过，有一丝秋凉了。郑南轩抬头看看天空，快圆满的月在东天边挂着，黄黄的，大大的。 “没有，青筠搞错了。”
第28章 今年的中秋节是周五，9月29日，和国庆节只差了一天，调休后可以放八天假，以往的长假，郑南轩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人打发的，他不喜欢凑热闹，人越多的时候他越想待在家里。 有时候他会去看一两场电影，有时候会在家里看书，有时薛昕会邀请他们去他家里——薛昕的太太挺好客的，他们家收养了很多猫咪，去他们家可以和毛孩子们尽情地玩耍，也不错。 周四的时候，书衡打电话给他，问他明天要不要一起去露营。 “都有谁去？”郑南轩问道。 “我们全家都去，青筠好不容易放假了，书净身体也好点了。我带女朋友回来了，想带她一起玩一下。” “你女朋友来了吗？” “是啊，我们今天下午到的。” “那书净他们……” “他们今天搬回莞城去住了，青筠这几天放假。等我们回深圳，我妈说去莞城跟他们一起住。” 之前因为子芹在东城的医院和机构上课，书净生病了，为了方便大姨接送，所以才举家搬回娘家。如果书衡年底要结婚，大姨那套房子作为婚房给书衡，要开始重新装修的话，那书净他们继续住在大姨家肯定是不合适的。而且事实上莞城离南城和东城离南城的距离差不多远，对陈子芹上学来说，没什么差别。当然最理想的状态是他们就住在南城的学校附近，就不需要青筠每天早上匆忙把孩子送过来再去上班了——但是这件事并不现实，毕竟以他们目前的经济状况来说，空着自己的房子，再到南城租一套房子住是很要命的。 “好，明天几点，去哪里集合？” “我把你拉一个群里，你注意看群消息。” 露营的群里有七个人，书衡把歆怡也拉进来了，还有两个不认识的女生，其中一个大概是书衡的女朋友。 书衡在群里发了个位置，露营地点是东城的网球中心。 那大概是新建的一处公园，久未回到东乡的郑南轩从来没听过这个地方。 “明早九点钟，在这里集合，帐篷野餐布什么的我这里带，你们带自己喜欢吃的就行了！”书衡在群里发了这样一条消息。 “收到！”歆怡发了一个表情包。 “收到。”郑南轩随手回了两个字。 “对了，南轩，你女朋友不是在广州吗？那么近，叫她一起过来玩呗。”书衡忽然在群里说。 “她回老家了。” “啊？你们假日都不见面呀？” “过几天再见。” 郑歆怡发了个捂嘴偷笑的表情包。 “是啊，什么时候带回来让我们见见？”此时吴书净忽然发言。 “不着急。”郑南轩回复。 “照片呢？发个照片瞅瞅？”吴书衡揪着这个话题不依不饶。 “稍等，我去要张照片。我新手机上没有。” 郑南轩想了会儿，打开了一个AI作图小程序，写了一些关键词，生成了一张年轻女子站在广州地标五羊前的照片，发到了群里。 “不会吧？这是你女朋友？”吴书衡没想到郑南轩竟然如此爽快地发了女朋友照片。 “是啊。” “好漂亮啊。”吴书净发言。 郑歆怡忽然私聊了郑南轩：“哥，你是不是用AI随便画了一张照片啊，手指有六个。” 郑南轩撤回了那张照片，仔细一看，手指确实多了一个。 “帮我保密。”郑南轩对郑歆怡发了一条消息。 “……”郑歆怡发来一个无语的表情包，“你刚才那张图发过来，我帮你改改。” “好，有办法的话帮我多做几张不同地点的。” “需要合照吗？” “那最好。” “等我！看你妹的！” 郑歆怡不愧是新时代的年轻人，一个小时后，就帮郑南轩生成了各种他和AI画的女生在各地约会的照片。 “巴黎凯旋门……这张有点夸张了，我也没去过法国。”郑南轩委婉指出。 “没事！反正都是骗人的！那就骗大点呗！”郑歆怡发了一个“包在我身上”的表情包，“哥，以后爸妈如果对我催婚，我也学你喽！你真是机智！” “你还早呢。你现在谈恋爱都是早恋。” “你没听到上次珍姨说的那些话吗？她每天来都要给妈洗脑，可烦人了。” “考远一点，自己挣钱自己花，以后想干嘛就干嘛。管他们说什么。” “Yes sir！” 群里吴书衡在说郑南轩小气，竟然照片发了一下就撤回了，他还没研究清楚呢云云。 郑南轩淡定地回复道：“下次见面就可以看清楚了。” 郑歆怡不禁佩服哥哥这种毫无破绽的胡说八道功力。 另一边，吴书净在郑南轩发图的第一时间把手机举给身边吃着饭的陈青筠看：“青筠你看，这是南轩的女朋友。” 陈青筠仔细看着那张照片，那是一个皮肤白皙，瓜子脸，有着琥珀色好像猫咪一样眼睛的女孩，戴着金边眼镜，微笑着看着镜头，看起来非常年轻而又清纯。 “好漂亮。”陈青筠这样说。 可惜只看了一眼，郑南轩就撤回了。 “是啊，真的好漂亮。”吴书净说完这句话，抬头看了一眼陈青筠。 这个女生其实很多地方——尤其是眼睛——长得很像青筠，吴书净心里想：南轩的喜好始终如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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