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兄长看到他回来,都有些尴尬。兄长尤其是面阻阻的,不肯正眼看李鹊,但看起来是有些歉意的,只是不好意思讲出口。 李鹊也没太在意,只把施弥明的话带到。 听说施弥明让带上律师谈细节,父母这才真正露出有希望的样子来,开心得几乎流眼泪。 施弥明承诺投资李家公司,将李家目前烂掉的项目盘活过来。如果成功,施弥明也要从中获得一定比例的收益。 相应的,李家也要把自己old money的资源交给施弥明使用,帮助施弥明跻身上流。 施弥明需要经营个人品牌,因此还要拉着李鹊营销,李鹊必须无条件配合。 凡此种种。 李鹊看着这些细则,其实也看不懂,却关心一件事:“那我和你婚后,每个月的花费怎么计算?” 施弥明似早想好了,侃侃而谈:“灯油火蜡买车买楼那些自然不用你操心,你每个月可以有一定的消费额度,你想要多少?” 李鹊也不知道自己每个月该花多少,随口说:“三百万?” 施弥明也不砍价,说:“那就三百万。” 这时候,李鸢却开口道:“三百万做做零用也可,再添两百万的置装费,就差不多了。” 施弥明听到李鸢一张嘴就加两百万的价,眉毛往上挑了挑。 李鸢却继续说:“毕竟你们是要搞形象营销的,总不能穿得破破烂烂的,要是每个季度每次出场都有型有款,二百万算很悭了。” 施弥明见对方坐地起价,却仍保持风度,笑着点头:“好,那总共五百万,一口价,可别再冒出别的项目来。” 李鸢点点头:“那当然。我们李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不做那么没调性的事。” 施弥明淡淡一笑。 李鸢却又继续道:“不过,消费额度这是何解?难道是刷卡消费?按照我们世家习俗,一般都是直接发放现金,也更简单一些。” 施弥明深深看李鸢一眼,看得李鸢头皮发麻。 但施弥明还是点头:“好,五百万现金。” 李鸢吐了一口气,转头对李鹊点了点头。 李鹊也不知哥哥给自己争取了什么,只当寻常,也无所谓地点点头。 然后,又谈婚礼的事情。 既然要营销豪门,他们的婚礼当然要搞成世纪婚礼。 李鹊和施弥明这对塑料夫夫便开始谈婚礼细节。 施弥明开门见山地说:“钻石这玩意儿没意思,我们不买,行么?” 李鹊没好气地说:“我没所谓,但没有钻戒,场面怕是不好看,你怎么营销豪门婚恋?” 施弥明便道:“没事,我找到珠宝商赞助,当天我们能戴大钻戒,过后归还就是了。” 李鹊愣住了:“这也行?” “能省则省。”施弥明说,“还有,婚礼场地也是酒店赞助,到时候你记得跟酒店的公关对接,配合一下拍照和发社交媒体。” 李鹊怔住了:“这也可以?” 施弥明露齿一笑,两个梨涡魅力无限:“我得跟你声明,我爱财如命,十分孤寒。” 广府话里,“孤寒”就是吝啬、抠门的意思。 李鹊是知道有些有钱人很孤寒的,只没想到这里头包括自己的未来老公。 李鹊没好意思说:“那让你每个月给我五百万,真的难为你了。” “是啊。你知就最好。”施弥明点头,“你要做好心理准备,除了每个月五百万之外,你往后恐怕多一分现金现银都不能从我身上得到。” 李鹊怔住了。 他们虽然认识不久,但仅限的几次见面里,施弥明都算得上风度翩翩、儒雅温文,现在突然露出精于算计孤寒鬼的原形来,叫李鹊很不适应。 李鹊黑口黑脸:“婚礼有酒店赞助,钻戒有珠宝赞助。那是不是度蜜月都有旅行社赞助?” “度蜜月?谁有空度蜜月?”施弥明连连摇头,“你知不知我一个钟几百万上下。花时间度蜜月?什么旅行社赞助得起?” 李鹊愣住,定定看着施弥明,这样一番仔细盯视下,李鹊忽然发觉,施弥明内搭的那件羊绒衫已微微有些起球。 施弥明这件羊绒衫也是大牌子,质地不错,起球了也不太严重,本来内搭着在社交距离也看不出什么。唯独是此刻二人独坐,外套脱了,李鹊又发愣定睛仔细打量,这才觉出有些许微小的绒球零星散落在柔软的织物表面。 羊绒这种质地娇贵,就算再高品质,只要穿多了,都会起球的。 但李鹊他们家,羊绒衫不但品质高,又至少有十几二十件替换着穿,常买常新,当然从不见起球。 李鹊原本对施弥明还有些莫名其妙的幻想,现在看着施弥明脱下高定西装外套,露出里头起球的羊绒衫,顿时罗曼蒂克破灭,心里一阵冰冷:我下半世居然要和这样的男人绑在一起,不知是不是前世当土匪狂抢三百个功德箱才落得今生这个运道。 李鹊冷冰冰:“那么说,我想我们也不必过夫妻生活了,毕竟,你一个钟几百万上下,我也赞助不起。” 施弥明闻言先是一怔,然后爽朗一笑,说:“这个的事情我完全尊重你的意见。你不想,我不会勉强你。” 听到这句话,李鹊一时间觉得好像松了一口气,却又不禁思绪飘摇,想道:原来这个男人一掷千金,是真的只为蛋糕,不要车厘子的。
第5章 新居规划 李鹊和施弥明的婚讯迅速传播到各大媒体,成为备受瞩目的焦点。各大新闻机构争相报道这对新人的婚姻,社交媒体上也掀起了一阵热烈的讨论。 新闻标题纷纷报道:《李家小公子与商界精英施弥明喜结连理》《金融巨鳄与继承豪门联手,金融与世家的完美结合》等等。 新闻报道聚焦在施弥明身上,大肆吹捧他的商业头脑、成功事业和卓越的投资眼光。报道纷纷强调施弥明的商界地位,将他描绘成金融领域的巨擘和投资界的明星人物。 李鹊看着这些天花乱坠的文章,没好气问施弥明:“买这些通稿,花多少钱?” 施弥明说:“不怎么花钱。” 李鹊震惊:“这也能捞到赞助?” 施弥明淡淡一笑:“我旗下有投资传统媒体和新媒体企业,也是大股东,他们为我写稿,怎么能额外收钱呢?等这些人把新闻炒热了,别的媒体也会跟风转载、报道,更不需要我花钱了。” 李鹊:……又是被施弥明的白嫖技能震撼的一天。 李家没钱的时候想卖儿子都没地方卖,从前那些亲朋好友,找他们帮助他们都似躺棺材里一样敲都敲不出来。如今李家得到输血,有了活力,昔日那些亲朋好友便立即死而复生一样欢欢喜喜回来了。 李家当然不计较他们之前的“失踪”,因为易地而处,他们要是失败了,李家也会“失踪”。上流人就是这么下流。 李家在本土积攒好几代了,人脉资源当然是施弥明所不能比的,虽然真的到要紧关头也不顶用,但锦上添花画龙点睛的功能还是在的。李家遵从约定,把这些人脉资介绍给施弥明。施弥明借此认得许多低调的政商要员、隐形富豪,建立了关系,很满意这个“蛋糕”。 施弥明好风凭借力,借这协议婚姻,一次过打通上层关系,同时做好公众形象,自认是怎么样都不亏的。 而李家得到真金白银,要命关头吊上一口独参汤,也是不错。 这些人里面,只有李鹊关注着一件大事——婚礼那天穿什么?穿高定怎么都得提前半年定做啊。 李鹊不高兴地问施弥明:“你说怎么样?” 施弥明说:“莫担心,服装也有赞助。” 李鹊震惊了:“不行,钻戒也就罢了,衣服可不一样,同不同款,一眼就知。品牌赞助那些肯定就是借来借去还不能量身定制的了。我堂堂李公子大喜日子穿什么‘明星同款’,还活不活了?” 施弥明讶异:“这就不活了?你们上等人的生命这么脆弱的吗?” 李鹊恨声说:“你不懂高定的意义是什么?穿高定就算不穿全亚洲唯一一件,也得是全国唯一一件啊,撞衫惨过撞车啊!” 施弥明看李鹊说得这么严重,心里动摇,问:“高定结婚礼服要多少钱?” 李鹊听得施弥明有些松动,喜逐颜开:“所谓定制,就是很灵活的,丰俭由人嘛。但我们既然要办‘世纪婚礼’,礼服怎么都得上档次吧,得找名设计师,重工刺绣,就算不镶钻,也起码得镶一万几千颗施华洛世奇吧……林林总总算起来,我觉得预算一千万有找。” 施弥明很意外:“一千万?” 这一刻,施弥明才真正确信李鸢当初说“两百万置装费已经很悭了”的话了。 施弥明问:“你的意思是要求我花一千万买一辈子只穿一次的衣服吗?” 李鹊理直气壮:“就是一辈子只穿一次才要买贵的呀!” 说着,李鹊眉头大皱:“施先生,你不会拿不出这个钱吧?” 显然有些激将的意思。 施弥明不是那种好面子充胖子的人,被李鹊激将也不会有任何波动。他头也不抬地回答道:“你知道,一千万拿来买衣服,就是搁那儿等虫子咬。一千万给我放公司投资运营,过一阵子就能变三千万、五千万、一个亿……不但可以实现我个人的财富增值,还能养活多少员工,发展多少行业,刺激多少GDP,你想过么?” “没想过。”李鹊即答。 施弥明:……毫不意外。 李鹊忍不住问他:“你这么孤寒,为什么相亲那天还准备那么贵的红酒?” 施弥明答道:“那不是为了应酬吗?给客户和伙伴拉关系喝的,肯定要上好东西。再说了,那酒买了一瓶,开了一次一般也喝不完,可以存在饭店里,等下次见别的客户的时候再开再喝。比你那个一生穿一次的衣服可实惠多了。” 李鹊:……再次被未来老公的孤寒震撼到了。 李鹊忍不住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施弥明,仿佛在看守护一座金山的大恶龙。 而他李鹊,就是来单挑恶龙的勇敢骑士。 施弥明察觉到李鹊目光的尖锐,没好气道:“你知不知挣钱很艰难?” “怎么会?”李鹊不解,“你刚刚不是说钱能生钱?你把一千万放公司里放着放着就能变一亿?这听起来一点儿也不难啊。” 施弥明竟无言以对。 李鹊最近在施弥明的公司来来去去,前台都认得他了,自然不会像之前那样阻拦。 于是,李鹊便带着画册气势汹汹地冲上总裁办,咚咚咚地敲施弥明的门。 施弥明一听到那敲门声,就知道是李鹊。 除了李鹊和证监会,没有人敢这样敲他的门。 施弥明只说:“你们上等人敲门这么大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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