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南和这个微信背后的主人杠上了。 他看了眼在锅里蒸着梨水准备端出来的阿晾,气极反笑,差点直接问“你是霍景泽本尊吗?”,好在阿晾已经将煮好的梨水放在他面前的举动拦住了他的冲动。 温知南暂且按捺下心思,提出愿意支付违约金,和霍景泽约定一个时间见面谈。 这回轮到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屏幕上的“对方正在输入中……”闪烁几次,又彻底消失,像是前一秒还在和他顺利对话的人突然掉线了,温知南眼中闪过一丝好笑,将手机反扣在桌面上,和阿晾说着话,拿起梨汤喝着,很快卧室里传来一阵铃声。 温知南和阿晾同时抬头。 阿晾张望了一眼,将梨汤放下:“好像有电话。” 温知南撑着下巴看着自己的男朋友似乎还在等着他的响应,笑笑大方道:“去接吧,梨汤我给你温着,不会凉的。” 阿晾应了一声回卧室接了电话。 温知南便坐在餐厅等,大抵五分钟左右阿晾出来了,解释说是原先在线运营的同事打电话给他,问问之前交接过的工作上的一些小问题,只是在阿晾说完之后,温知南的手机亮了一下,屏幕上跳出的信息来自霍景泽。 发来了一个日期,就是明天。 阿晾似乎有些意外,目光在这里停留了好几眼。 温知南却难得没有和阿晾解释,像是没有看到他的目光似的,伸着懒腰说要去洗澡,也推搡着阿晾也一起,夜里睡觉之前,温知南扒在阿晾肩膀上,八爪鱼似的将人盘着,嬉皮笑脸的说:“男朋友,阿晾,阿宝。” 似乎只要对方不应他就能一直叫出新的叫法。 阿晾在温知南的手背上下意识地摩挲了,应着他:“怎么了?” “脱裤子。” 阿晾愣了一下,紧接着被温知南戳了戳脊梁:“都要结婚了该上交点粮食吧?” “你昨天刚喝过酒……” “你上回也是这么敷衍我的,”温知南似乎不吃这套了,意志很坚决,使出了最经典的一招,捏出哼哼唧唧的腔调来折腾阿晾,“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被道德绑架的阿晾沉默几息,最终向温知南恶势力妥协,巴巴地照做,在接触中找着感觉。 温知南躺靠在床边,看着阿晾轻轻向他吻来,试图帮他,他的目光却看向阿晾的大腿上,那里蜜色的肌肤很完整,肌肉线条分明有劲,重要的是那里并没有很明显的疤痕。 难怪这么多天来,他记忆里从来没注意到这个方面。 稍稍停留几秒,温知南挪开了目光。 他缓缓打了个哈欠,眼角挤出几滴泪水,按住阿晾的手往对方怀里钻了钻,继续哼哼唧唧道:“我好像困了诶,要不今天就这样吧。” — 阿晾:被老婆捉弄了QAQ
第38章 掉马 阿晾伸出手指在他脑门上重重按了一下,背着他裹着被子睡了,像个委屈的小媳妇似的,温知南嬉皮笑脸地凑过去,在他耳边狎昵逗他:“生气啦?” 那头传来一句闷闷的“没有。” 温知南一脸不信,阿晾回身在他额头上又印下轻轻一吻:“真没有,睡吧。” 阿晾最后一下的晚安吻又轻又柔,一沾即分却带着浓稠的依依不舍,他深深地看着温知南笑着和他逗乐的模样,分明两人的距离不过几公分,眼神却有种隔着千千万万公里的穿透感,似乎透过现在的他能看到更多的模样。 像是一记柔软的刀子,一寸寸地埋进他的心脏。 温知南莫名有些发堵,他挪开视线,轻声道:“嗯,睡觉。” “明天天气不错吧?”温知南问。 阿晾没看天气预报,想了想道:“应该吧,希望会是个艳阳天。” 两人之间依旧是平和又温馨的,只不过今晚温知南和阿晾默契地没有相拥而眠,而是背靠着背睡去,温知南睁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他感受着身后人平稳的呼吸,像是进入了梦乡,过了很久他轻声开口问:“睡了吗?” 阿晾的呼吸依旧平稳,没有丝毫的迟滞,沉沉地睡着。 “霍景泽。” …… 和霍景泽约定的时间正好是周末,约定的时间和地点是上午十点五公里之外的一家咖啡馆。 清晨五六点的样子,温知南就醒了。 外头天亮的越来越晚了,这会子还是灰蒙蒙地样子,他盯着天边还没褪去的藏青色走神了很久,干脆放轻动作慢吞吞地转个身,却发现阿晾夜里时不知什么时候也回身了,和他对着。 温知南借着还没亮的天色观察着阿晾的下颌。 记忆里和霍景泽见面的那天,他的下颌要更宽些,大概是这样一个弧度……温知南在脑子里想着,一边用手想去比划,却在手指即将触碰到阿晾的时候,对方缓缓睁开眼睛。 “醒了啊。”温知南收回手。 阿晾又把眼睛闭上,“嗯”一声,一副还想睡一会的样子,但闭上眼不过十几秒他清醒地睁开眼,干脆从床上坐起靠在软枕上,单手支着:“不睡了,也快天亮了。” 温知南想想,他也没什么睡意了,干脆起身将窗帘彻底拉开。 微弱的光线投射进来,两人起身一人去了卫生间洗漱,一人去衣帽间换衣服,大抵十来分钟便交换战场,收拾好之后默契地去厨房准备了早餐。期间温知南没有和阿晾说一句话,阿晾也是。 和寻常的早晨起床要贴在一起刷牙,碰个杯还要互相调侃两句不同。 今天显得格外的沉默。 倘若要让温知南说是什么样的感觉,那大概是他和结婚多年的爱人从热恋走到冷静期,七年之痒在吵闹中度过,最后决定离婚。而现在就是在即将办理离婚手续的早上。 有着惯有的默契,却没太大的情绪波动,空气中弥漫着寂静和淡淡的遗憾。 两人对着一言不发的用完早餐,时间还早,各自坐在沙发两头,不是阅读杂志,就是打开笔记本看似很忙地敲敲打打,直到时间悄悄爬过九点半,是正常十点约见现在就该准备出门的点,两人仍是坐在沙发上屁股都没挪一下。 余光互相瞟着,似乎想看看对方到底动不动的样子。 温知南看了眼依旧敲着键盘的阿晾,又飞快将目光移回杂志上,看着一行又一行的段落,明明都是汉字,却有一种看不懂的美感,或许说他完全看不进去。 而阿晾却是没坐住,将笔记本一盖,打破了早晨近三个小时的僵局。 “咳,”阿晾揉了揉眉心,“那个,几点了?” 温知南瞥了眼手表:“九点三十二分。” “哦。” “……” 温知南死死盯着杂志上的文字,手上却慢条斯理地又翻过一页:“是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就是问问你时间。”阿晾说完,又补充一下,“不知道今天上午你有没有什么安排。” 温知南似是认真想了一会:“好像有,不过还早。” 说完阿晾又没声了。 秒钟滴答滴答地走过,等了半天的温知南听不到阿晾继续的提问,他摸了摸鼻子反问阿晾:“你有是有什么安排吗?” 话音刚落,阿晾将腿上的笔记本放在茶几上,理了理衣衫道:“对,你不提醒我都忘了。我今天打算去社保局一趟,昨天晚上前同事还打电话给我说之前公司社保的转出有些问题。” 好一个不提醒都要忘了。 温知南没有戳穿阿晾拙劣的演技,他若有其事地点点头:“那是该去跑一趟了,十一点排号晚了该下班的,你要不现在出门吧。” “那我先出门了。” 温知南耐心地点点头,似乎并不着急地等着阿晾到玄关处换鞋,又打开门,一阵微风迎面吹来。直到一声关门声响起,温知南僵硬地在沙发上继续坐了十几秒,在指针指向九点四十整的那一秒,飞速站起跟着冲出了门。 艹艹艹,时间快来不及了。 温知南只是想看看阿晾究竟会几点出门,敢不敢当着他的面说有事离开。却不想这家伙大概和他抱着的是同样的心思,早已按捺不住的俩人硬生生是对着坐了仨小时,才一前一后地冲出了家门。 飞速蹿上在家里就已经提前叫好了的车,温知南急忙道:“拜托师傅稍微开快点,我比较着急,大概和捉奸一样急。”温知南目光坚定,以至于这句话一出司机师傅猛地感受到了紧迫感,脚猛地一踩油门只在原地留下一道尾气。 大抵七,八分钟的时间,温知南整理着仪容走进咖啡馆,等着霍景泽到来的。 但是霍景泽比想象中要出现的晚。 至少在温知南坐下十分钟后,他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上午九点五十八了,霍景泽依旧没有出现。阿晾比他要早些出门,怎么算也应该到了,温知南当然不会相信对方什么转出社保冠冕堂皇的敷衍说辞,他想,阿晾大抵是在准备,准备怎么变身成霍景泽。 他撑着脑袋等着。 大概还是会贴假体,化妆也是难以避免的,这次没有面具的遮挡工作量要更大,或许还得换一身衣服,出门前阿晾穿着件灰色的格子休闲衬衫,而霍景泽出现在他面前大概是穿着西装外套的。 或许会带着个助理,拿着包,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就拿出文件。 上面会是关于他们不足一年就要到期的婚姻协议。 温知南当然会交付违约金,先不论阿晾对他是否真心,至少霍景泽在婚姻的相处中并不符合一个爱人的身份,而他现在也不需要为了利益在妥协。 他们会在接下来的交谈中开诚布公亮出筹码,温知南知道自己不会在这种情况下示弱,免不了和霍景泽针锋相对,嘲讽对方几句,最后不欢而散。 但毋庸置疑的是,很快就可以办离婚手续了。 而不管是霍景泽还是阿晾,会和他出现在民政局领绿本的只会是一个人。温知南清楚地知道那是同一个人,那么这个养小情人养成男朋友的无聊戏码大概终于可以落下帷幕了,他至今都不懂霍景泽要陪他演这一出到底是为了什么。 总不能说是……真的喜欢他吧。 温知南自嘲地笑笑,眼见着时间从五十九分跳向十点整。 头顶传来一道温和清澈的声音,问他:“抱歉,我来晚了。” 温知南摇摇头,霍景泽今天最大的漏洞大概是忘了戴变声器吧,听着半小时前还交流过的熟悉的声音,他笑笑抬头:“并没有,现在才刚好到十点,不是吗——” 本该带着点上扬的尾音被湮灭在喉咙里,温知南表情有些怔愣,看着眼前的人,半天没说出话来。 那人笑笑坐下,招手又唤来侍应生上了几份温知南平日里爱吃的甜点。 他十指交叉,略微有些局促:“按理来说,应该提前十分钟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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