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三个小时,这人就被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桓路叼着一根烟,手里拿着一把弯刀蹲在地中海面前,看见门口的人也不惊讶。 用刀挑起地中海的下巴,强迫他抬头。 “再问你最后一次,货呢?” 老男人口吐鲜血,艰难地说出四个字,“我不……知道。” 桓路摆了摆手,霖肆立刻明白了,走到邬胤泽面前。 “头儿,他不是0720,真正的0720,已经离开了。” 邬胤泽阴沉沉的盯着跪在地上的那人,脑海中想的却是少年涣散的眼神和脸颊两侧不正常的红晕。 硬了。 拳头硬了。 他的手因为过度用力,骨节隐隐泛白。 像是在隐忍。 “咔嚓” 子弹上膛的声音回荡在众人耳边。 “砰!砰!砰!” 几颗子弹分别钻入了老男人的身体中。 “砰!” 一颗子弹穿进了老男人的头顶。 刹那间,地中海正中央变喷发的血山。 “霖肆!” “诶,我在。” 霖肆颤颤巍巍的回答,以为自家头儿要发飙了,没想到只是打电话给程希,询问林阳熙的情况。 三个小时过去了,他应该没事了吧。 小飒开着黑色迈巴赫平稳的向别墅行驶,坐在副驾驶上的程希挂断电话后,转头看向坐在后座上的林阳熙。 少年已经恢复了正常,脸颊没有不正常的红晕,也没有做出一些奇怪的肢体动作。 他换回了自己的衣服,手放在膝盖上,无意识地抠手指上的倒刺,披着邬胤泽的西装外套,想着如何处理从地中海怀中拿走的U盘。 程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大嫂,你还好吗?” 林阳熙抬眸,摇摇头,“我没事。” “那人下的药有点猛,虽然吃过抑制的药了,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还是得告诉我。” 林阳熙点点头,“好。” 车内再次恢复了安静,只有雨点打在玻璃上的声音。 少年靠在窗户上,看着窗外的细雨,回忆着刚才在发生的一切。 意识虽然被药物迷惑,但是他还记得在这期间发生的所有事情。 他知道那个药物的成分,仅仅只是一种让人兴奋的药,没有什么副作用,最多就是反应强烈一点。 与其送医院治疗,倒不如直接行事更为方便。 可是邬胤泽没有,宁愿舍近求远送他去医院,也不愿意碰他。 为什么? 是嫌弃他被别人碰过么。 想到这里,心中一阵燥热,不知不觉中,已经靠在车窗上沉睡过去。 他睡了很久,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邬胤泽发现了他的身份,并且用枪口对着自己。 这个梦很长很真实,像是一个预言。 —— 未来几天,林阳熙本想观察着邬胤泽的行动,可是,这几天并没有等来邬胤泽,反而等来了暴风雨。 暴风雨没有要停的样子,林阳熙不能出去主动找邬胤泽,只能坐在屋里看着外面的狂风呼啸。 这几天他有和温别打电话,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话题,温别也没有察觉到什么。 实在闲的无聊,林阳熙便在房子里转了几圈,意外在房子里找到了调酒的工具,并且非常齐全。 少年妄想从操旧业,奈何天公不作美,有齐全的调酒工具,但是没有酒。 正准备将工具放回去时,恰好云姨经过,见到他一脸失望的神情,上前询问。 得知他的烦恼后,便带他去了藏酒的地窖。 本以为这里会和酒吧的酒窖一样堆积着各种各样的酒,林阳熙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走进去,却发现了意外惊喜。 伽蓝酒吧仓库摆放酒,是用来调和口味的杂酒,这里摆的却是来自世界各地的名酒,每一瓶都是纯天然没有调和过的。 仓库的灯很暗,少年却能很好的看清摆在酒柜上的酒,每瓶酒都整整齐齐的摆放在柜台上。 同样的品种分为一类。 有价无市的分为一类。 估不出价格的分为一类。 上了年头的分为一类。 每一瓶就都有属于自己的年龄,任何一瓶拿出来都能称之为古董。 白皙的手指轻轻地抚过,摆在面前的每一瓶,他都想占为己有。 根据顺序的推算,林阳熙找到了那瓶最想要的酒——温玺。 本以为会邬胤泽会把温玺酒藏起来,没想到,它就摆在了仓库正中央,那个最显眼的位置。 这里的酒可以分为三种颜色,白、红、黄,根据这三种颜色还可以继续细分成各种颜色,却万变不离其宗。 唯独这一瓶是浅绿色的。 少年的手轻轻地放在温玺上,浅绿色的瓶身在昏暗的灯光下与记忆中的那瓶酒融为一体,冰凉的手感将他带回到了最美好的那一年。 记忆中那双纤细好看的手拿着雪克杯不断的摇晃,女人的行为看似目无章法,实则每一个动作都是经过专业培训后习惯性做出来的。 她将雪克杯中调好的酒倒入杯中,在上方加了一片薄荷叶作为点缀。 女人对自己的新作非常满意,还来不及品尝调出来的新酒,小腿上一沉,一个三四岁的小不点挂在她的腿上,软糯糯的喊了一声, “妈妈,你在喝什么呀?我也要喝。”
第38章 人类要抱抱的暗号 女人蹲下身与他平视,伸手轻轻地在他鼻子上刮了一下,“这个是酒,你不能喝哦。” 小男孩鼓了鼓腮帮子,委屈道:“为什么妈妈就可以喝。” 女人轻声笑了笑,“因为妈妈是大人呀。” “那是不是,我长大之后,和妈妈一样做调酒师,我也能天天喝酒了?” 女人笑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唇边有两个梨涡,非常好看。 “当然可以,若是阿灿也喜欢酒,可以和妈妈一样,做一名调酒师。” 听见了女人肯定的答案,男孩高兴的跳起来,放下手中的玩具飞机,指着比自己高的吧台,扭头看向女人,嘟起嘴巴撒娇道, “妈妈,能不能给我喝一口?就一小口。” “可以给你喝一小口,但是……”说着,女人将自己的侧脸伸过去。 男孩快速的在她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妈妈,我现在可以喝一小口了吗?” 得到了儿子的香吻后,女人把他抱在吧台上,端起酒杯给他喝了一小口。 男孩的小嘴吧吧了几下,随后笑嘻嘻地说:“妈妈,我还要。” 女人将酒杯移开,“不行。” “再给个亲亲,妈妈。” 男孩抱着她的脖子,嘟起嘴巴,“再用一个亲亲换一小口,好不好?” “不好,”女人垂眸看着他,“你刚刚说了就喝一小口,男子汉说话要算话。” “好吧……”被拒绝后的林灿委屈至极,却还是乖乖听话,没有再吵着要喝了。 女人捏了捏他肉嘟嘟的小脸,安慰道:“要不,妈妈教你怎么做,等你长大了,就自己做好不好?” 林阳熙抬头看着她,眨巴眨巴大眼睛,笑嘻嘻地回答:“好。” 房间里,二人的动作很慢,女人的每一个步骤每一个动作,都教的非常有耐心,并没有因为学习的对象是一个小朋友就显得敷衍。 小朋友学的很用心,只学了一遍,就把这复杂的过程全都记在了脑子里,还说要把这个方法记一辈子。 “妈妈,这瓶酒叫什么名字呀?”林阳熙指着吧台上那瓶绿色的酒。“浅绿色的,好漂亮,和妈妈的眼睛一样。” 女人愣住了,苦笑道:“它叫温玺。” “温玺……温玺……” 男孩没有察觉到母亲的情绪,仍旧一字一句的念它的名字,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心道:“妈妈也叫温玺,是不是妈妈取的名字?” 少年的记忆力很好,能想起小时候和母亲在一起的一点一滴,每一句话每一处细节,就如同刻在脑子里一样,记忆犹新。 特别是母亲离开的那个晚上,暴风雨呼啸整个东亚,闪电划过时,整个城市如同白昼,豆大的雨滴落在地上,有些打在他身上,更多的是打在他母亲的尸体上。 地上全是打碎的温玺,周围的所有人都在哀叹地上的酒,没人理会他的哭喊声,也没人管地上躺着的人是谁。 忽然,一道震耳欲聋的雷声传入他的耳中,将他痛苦的幻境中拉回来。 儿时的记忆如同闪电一般一闪而过,留下的只有模糊的画面以及眼角的泪珠。 垂眸看着手中的那瓶酒,手感冰冰凉凉的,和记忆中的一样。 这么多年来,记忆中的那个方法他尝试过无数次,每一次都和记忆中的味道相差太远。 明明每一步都没有出错,却依旧不能还原那个味道。 无非是原材料不同。 云姨说这里的酒他能随便用,他却不想随意糟蹋这么好的酒。 尽管他很思念记忆中的那个味道,在没有得到夜莺那瓶温玺之前,他不会轻易尝试。 他回到客厅时,云姨正在看电视,看见他手中空空如也,问道:“不是去拿酒了吗?怎么什么也没带回来呀?” “明天再拿吧,今天有些晚了,我先回房间休息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上楼了,只留下云姨一人站在钟表前嘀咕:“这不是才八点么?年轻人睡眠质量就是好。” 夜间,暴风雨来得更加的猛烈,窗帘挡不住外面的电闪雷鸣。 闪电划过的那一瞬间,整个世界如同白昼,光亮只是维持了一瞬间便又回归到了黑暗。 林阳熙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的动作维持了很久,起身决定去仓库。 他拿了一瓶和温玺相近的酒来到柜台,调酒的工具在白天已经清洗好了放在了吧台上。 按照记忆中的方法调试了一杯,却没能达到记忆中的效果,连续糟蹋了好几杯,依旧不能还原记忆中的那个味道,索性直接放弃了。 毕竟是“古董”调制而成的酒,即便是失败品,那也是珍贵的失败品,味道比普通的酒要上头。 不知不觉中,林阳熙把调好的酒喝了个精光。 没有一粒花生米帮忙解酒,越喝越上头,喝到视觉模糊,喝到昏天地暗,喝到忘掉一切。 外面的暴风雨渐渐停息,闪电出现的频率没那么快了,少年靠着橱柜,呆呆地看着落地窗外的一切。 视线有些模糊,却能看到外面停着一辆黑色的小轿车。 踉踉跄跄地起身,拿着酒缓缓地往那边走去,嘴里念叨着:“妈妈终于回来了。” 另一边,邬胤泽坐在车里看文件,专心致志,仿佛与世隔绝一般。 直到邵商询问,他才缓缓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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