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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旧？” “对啊，毕业五年，说起来，我们也算是校友，虽然我高你一级，但离校的时间是一样的，你毕业之后就来了GBR吗？” 他故意压低了语气，将情绪隐藏。 贝楠从来没想过他会跟乔翰宸这样面对面坐下来叙旧，五年前没想过，五年后更没想过。 甚至两人面对面这么坐着，他都觉得有几分奇幻。 他们本应该是两条再也不相交的平行线的。 “我在哪里？做了什么？似乎都跟你没关系吧？乔经理，我们现在是上司与职员之间的关系。如果没有什么特殊需要，我想你不应该过度关心职员的私事。你应该知道在你之前的上一任经理他是怎么离开的？” 刘奇走得不光彩，所有人都清楚，他不相信乔翰宸不知道。 就算乔翰宸再怎么想欺负他，至少刚才他在外边的时候，还是假装了一下他们并不认识。 所以，贝楠赌乔翰宸不敢在公司里对他怎么样。 乔翰宸绷紧的面孔在听到他这句话时猛然破防，笑了起来：“我说贝楠，你可真是一点都没变。” “乔翰宸，你究竟想怎样？”贝楠望着笑得诡异的乔翰宸，心里更慌了。 贝楠确实一毕业就进了GBR，虽然没混成什么大人物，但他喜欢这份工作，他不想因为一个乔翰宸而失去他一直以来喜欢做的事。 “怎……样？”乔翰宸拖长了尾音望向贝楠，似是在思考接下来的话要怎么说。 贝楠强忍住想要夺门而出的冲动，瞪向橡木桌后的乔翰宸。 乔翰宸幽深的眸子染上一层意味不名的墨色，但很快他又恢复了平静。 “既然你不想跟我叙旧，只想维持上下级的关系也行，反正来日方长嘛！” “什么意思？” “你一会把策划部最近的工作动向以及人员名单，各岗位的职责，发一分邮件给我。” 乔翰宸偏过头，答非所问道。 他伸手从公文包里拿出电脑，自顾自地开了机。 贝楠莫名地盯着乔翰宸的一举一动，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怎么，你不愿意？我初来乍到，自然是找自己熟悉的人要东西，难不成还去找一个陌生人？再说，作为前任经理秘书的那位不是也跟着走了吗？” 他一边摆弄着电脑，一边头都没抬地反问。 贝楠捏紧拳头，转身拉开经理室的大门，回到了工位上。 刚坐下，就看到谢春发来的信息：“我们新领导找你干嘛了？是不是问之前经理的事？” 贝楠晃动鼠标，停在自己的工作文件夹上，草草回了句：“没有，只是问了下策划部的情况。” “啧啧啧，看起来这新领导还挺严厉的。”
第3章 改天得好好教训一下 谢春说完就没了声息，估计是认真工作去了，新官上任三把火，谁也不想烧到自己头上。 贝楠打包把这几年策划部的案例，以及现在手头上要做的很多项目都一一整理了一下，通过内部邮件发给了乔翰宸。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转眼就到了下班时间，贝楠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设计的流程图发送给了乔翰宸。 他的流程图需要经理确认，才可以发给开发部。 等着乔翰宸回复的时间，贝楠拿起了手机。 一条未确认好友的信息在他手机里。 看头像，是乔翰宸那张刀刻斧削般的脸。 贝楠又犹豫了一会，还是通过了乔翰宸的申请。 不管怎么样，那顿饭钱他得还，再说乔翰宸现在是他的上司，他总不能拉黑自己的上司吧。 很快乔朝宸的回复过来：没问题，走下一步流程。 贝楠很快把邮件又转发给了开发部。 谢春伸了个懒腰，用手肘戳了戳贝楠的后背：“小贝，听说我们经理是京大的高才生，跟你是同校的，以前认不认识？” 她声音很小，但整个策划部好像都听到了似的，所有人都从电脑屏幕上抬起头朝贝楠望来。 贝楠连忙摇头摆手，这个亲他可不敢认：“不认识，我们学校那么大，别说不是同届的，就是同届的也不一定就认识。” “这倒也是。”谢春了然地点了点头。 “那以后可得小心点，我感觉我们的新领导脾气不太好。” “就是。” 贝楠附和，乔翰宸的脾气不仅不太好，是根本就不好。 很快贝楠就收到了开发部的回复邮件，看到没什么问题，他便匆匆关了电脑。 他想赶在乔翰宸出来之前，尽快离开公司。 “等一下。” 贝楠还没走到门口，坐在贝楠对面的同事李锐立站了起来，指着电脑屏幕激动地道：“乔经理说今晚请大家吃大餐，楼下的御风宴。” “什么？”贝楠跟走到门口的谢春同时转过头望向李锐立。 乔翰宸此时也推开办公室的大门走了出来，与贝楠走了个面对面。 贝楠吓得退后一步，差点撞到工位的隔板上，而乔翰宸此时面带微笑，伸手礼节性地拉了他一把，脸上看不出礼貌之外的其他情感。 “我刚来，也不熟悉，今晚请大家吃个饭，算是彼此认识一下。” 楼下的御风宴是上星级的酒店，策划部的人一年到头也难得在那里吃上一顿，难怪李锐立激动地跟过年似的。 可是贝楠却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那个，我还有点事，就不去了，回头……” “这可不行，第一次集体聚餐就告假，我不许。”他一句话还没完，乔翰宸已经面有瘟色地拒绝了他。 “对啊，对啊，贝楠你回去也没什么事，一起吧！” 谢春扔了包，不停朝贝楠使眼色。 贝楠低着头，感觉揽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特别刺眼，想要扒掉，但当着所有同事的面，又怕大家多想。 “咦，经理，你这手上怎么弄的？” 恰好乔翰宸的右手就垂在谢春面前，被谢春看到了大拇指上的紫色牙印子。 乔翰宸似乎也没想到谢春会这么问，愣了下，视线自贝楠唇边一掠而过：“被我家边牧咬的。” “那可不行，得给它买块狗骨头咬咬，经理你还得去打狂犬疫苗，不然后果很严重。” 乔翰宸听谢春这么说，憋笑松开了贝楠，率先向门口走去。 谢春好像一下子跟这位新领导拉近了距离，追着乔翰宸出了策划部：“经理，我跟你说，我们家也养了一只……” “是的，我也觉得不能这么惯着他，改天得好好教训一下。” 乔翰宸一边走，一边侧脸跟谢春聊天，看起来平易近人，和蔼可亲。 贝楠低着头跟大伙一块往外走，他故意慢慢磨蹭了几步，不想跟乔翰宸走到一起。 但在听到乔翰宸的话时，还是忍不住狠狠瞪了乔翰宸一眼，这不明摆着说他是条狗吗？ 乔翰宸就跟背后长了眼似的，贝楠抬头瞪他时，乔翰宸耐人寻味的目光恰好越过一众人群望向他。 贝楠心底咯噔一下，红着脸尴尬地低下头去。 应该是乔翰宸提前订好了餐，他们进包间后，桌上的菜已经摆了七七八八。 贝楠找了离门口近的位置坐下，拿出手机随便地划拉着小视频，避免与乔翰宸有目光接触的机会。 然而等大家一阵嬉闹之后纷纷坐定， 贝楠一抬头，发现乔翰宸就坐在他的右手边，正拿着水壶给自己面前的杯子添水。 “乔经理，使不得，我自己来。” 贝楠去夺乔翰宸手里的水壶，手指无意间碰到乔翰宸的手，乔翰宸不仅没有松手，反而指尖微弯，勾住了他的手指。 “没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贝楠那敢让新领导给自己倒水，手指用力，捏住壶柄：“别，还是我自己来吧，应该我给领导服务的。” 乔翰宸望着贝楠坚持的小脸，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松了手，随后转头望向大家：“菜基本上齐了，大家边吃边聊。” 贝楠抢了水壶，给乔翰宸倒了杯水，又给一边的谢春倒了一杯，这才将水壶放下。 然而乔翰宸就坐在他旁边，时不时拿一种让贝楠看不懂的莫名眼神看他，实在让他一口也吃不下去。 “怎么不吃啊？我记得你之前最爱吃这个酸菜鱼的，现在变口味了？” 乔翰实伸手从面前转过的盘子里夹起了一块酸菜鱼放进了贝楠的碗里。 贝楠心头如飓风过境。 他什么意思？ “你们认识？”果然一边的谢春是不会错过这么重要的八卦信息。 “不……” “认识啊，他是我的学弟，好久不见了，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 没等贝楠否认，乔翰宸竟直接了当地承认了这一点。 贝楠心底万马奔腾。 “那贝楠一大早还说不认识……” 谢春捅了捅贝楠，朝他挤挤眼：“有学长罩着，以后有好日子过了。” 贝楠低下头去，不想因为这件事被谢春扒出之前的种种，他完全想象得到将来的“好日子”是什么样的。
第4章 保持上下级的关系 谢春见贝楠面色不太对，也就没再纠缠下去，跟旁边的人一起碰杯吃起饭来。 部门里有几个人吃完饭还得回去加班，所以大家都没喝酒，只开了几瓶饮料。 即使这样，乔翰宸端着饮料跟大家一一碰杯，互相介绍了一番，也很快熟识起来。 不得不说，乔翰宸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社交牛人。 贝楠匆匆吃了几口，便拿着手机胡乱划拉着，或许在事情败露之前，他应该考虑辞职了。 他不明白乔翰宸将这件事抖搂出来对他们彼此有什么好处。 饭局结束，贝楠一刻也没有多停留，直接冲出了宴会厅。 刚走到宴会厅门口，就发现外边下起雨来，而他出来的匆忙，什么也没带。 贝楠又怕回公司再碰到乔翰宸，思来想去，干脆就坐在一楼大厅等雨停。 雨淅淅沥沥没完没了地下着，楼上的许多宴席都结束了，吵闹声渐行渐远，一楼大厅的等待区很快就只剩下了贝楠一人。 贝楠望着玻璃窗上一块被雨水冲刷的污渍发呆，眼睁睁看着雨水一刻也不停地流下来，冲刷着那块不大不小的污渍，却怎么也冲刷不干净，就像他想埋葬的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 “贝楠？” 有人叫他的名字，他一脸的落寞还没收好，对方已经来到他的身边。 “我去你部门找你，他们说你走了，我看雨下得大……” 对方停在贝楠面前，将一把折好的黑色雨伞递给贝楠，可是贝楠却不着痕迹的起身，躲开了伞，没有伸手。 “我马上就走，有人来接我。” 是开发部的夏昊焱。他戴着金丝边眼镜，穿着公司统一的藏青色工作服，文质彬彬，声音温柔，与乔翰宸是完全两种类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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