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玉是被娇生惯养的钟家小宝贝,跟着荀小霸王一起玩没受过欺负,信息素等级更是A级。不及荀奕是肯定,但自小少不得被各类Alpha围着献殷勤,眼光自然高,好容易碰上个能入眼的Alpha,产生些额外心思也正常。 不过,韩隽应该不是钟玉真喜欢的那挂。如果钟玉真动了心,不至于再要荀奕打听走迂回路子。这种行为更像是八卦,他是个坦率且目的性极强的人,说难听点就是认死理,也自负,他想要的东西没有到不了手的。 “我喜欢韩隽。”荀奕没再拖泥带水,单刀直入。 钟玉听了猛一抬头,没注意被辣椒油呛了喉咙咳得停不下来,直到生理泪水被逼出晕红了眼尾,眼睛隔着朦朦水雾和人对视,配上Omega那张清纯又不失精致的脸,好像真是被人欺负惨了。 “什、什么?咳、咳......” “我说,我发现我好像喜欢上韩隽了,我想追他。”荀奕扯了两张纸巾递过去,探过身拍拍他的背给人顺气。 好半天钟玉才终于缓过来,又惊又怒,红着脸低吼:“有没有搞错!你们两个可都是Alpha!” 荀奕沉默了片刻。他突然又想抽烟了,奇怪得很,凡事有关韩隽,总能让他犯了烟瘾。这点荀奕不是没有考虑过,他不像看起来那般没心没肺,甚至在意识到自己喜欢上对方后当即立刻就想到了。 社会上对同性恋人的普遍承认度不高,虽然婚姻自由法在法律上承认其具有法律效力,但绝大多数人并不认可,尤其是AA和OO恋。AA相斥是天性而OO在情 欲上难以满足对方,Alpha与Omega的互相吸引是无法剔除的本能欲望。而信息素级别越高的AO更是如此,如果他们有幸能在这辈子遇到自己绝对契合的Alpha或者Omega的存在,光是信息素的相互吸引与高契合度就足以使双方意乱情迷,从而坠入爱河。 荀奕抽完了一支烟,他身上没带,是向钟玉讨的。期间钟玉闭嘴不吐一言,但神情难辨。 “我......”荀奕把烟掐了,嗓子被熏得发哑,听上去有些落寞。 “你知道的,我其实没喜欢过什么人。活了将近二十年不见得我对哪个Omega上心,Beta也没有。初高中的小打小闹我不信你不清楚,之前谈的那些所谓恋爱说难听点只是我闲得无聊乐意陪他们扮家家酒。” 这话说得着实不太好听,荀奕钟玉甚至陆青升其实都一个样儿,打骨子里高傲,亦自命不凡。 “我从来没这么喜欢过一个人。或许我并不清楚什么是喜欢,你叫我描述我也无法用言语表达。但我很清楚,我对韩隽是不一样的。甚至不是单纯的生理冲动,而是认真考虑过我和他在一起的可能性,我乐意追他,否则我一定会后悔。” 钟玉很不自在,明明不是他的错,却叫他这般难堪,这回的面红耳赤成了尴尬所致,让他的脸烧得慌,莫名无地自容。 “那我算什么呢?荀奕,你说这话不觉得可笑吗?”他语气里满是抑制不住的气愤,“两个月前你还把他当你的死对头,处处针对人家给人使绊子,难道这些我会不知道吗?对,没错,你之前谈的那些前女友前男友什么情况我确实知道,可我对你讨厌韩隽这件事也一清二楚。还是说你根本就是在骗我,你早就喜欢上他了,是不是你俩都在要一起了我才知道啊?” 钟玉说着说着眼底的水雾快要溢出来,他眨了两下眼睛好歹忍住没在外面丢面子,“还是说你本来就是想看我笑话,让我从头到尾像个小丑一样在你面前夸他舔他。亏得我之前劝你尝试和他缓和关系,现在看来哪有我什么事儿啊?是我自作多情,是我一厢情愿,是我跳梁小丑给你俩看够了笑话寻开心!” 荀奕把杯子里的酒喝干,转着玻璃杯一言不发。他知道钟玉是受了气,也受了委屈,以至于发起火来嘴上没个门把、失了轻重。但荀奕相信,等这阵子情绪过了回头冷静下来可能就能想明白,他不是个缺乏理智的人,相反,钟玉极其敏锐。 话说回来,这件事无论怎么说也都能算荀奕做得不够地道。哪有帮好兄弟追人追着一半宣称要横刀夺爱的道理? “这事儿算我对不住你,是我不好,玉儿......” “你这样和Omega之间那些闺蜜婊有什么区别!”钟玉不兴这套,把荀奕话给打断,“从今天起我的母语就是无语!你少和我说话!操你妈的荀奕,你真是个狗东西臭傻逼。” 钟玉气鼓鼓的,显然一副想开口骂人的模样,考虑到是公共场合憋了又憋忍了又忍,把筷子一摔掉头走了。 谈话的结果并不愉快,好在一切都在荀奕意料之中,他总得给钟玉一段缓冲时间。 荀奕坐在原地没动,一个人就着酒把火锅吃完了。 作者有话说: 谁在钓谁
第16章 开幕式在早上八点开始,从昨晚不欢而散到现在,钟玉还没联系过荀奕。要搁在平时这种可以自由活动的时候,肯定是要和荀奕黏一块儿玩的。估计钟玉这次是真动了气,荀奕心里也不太好受。 南方的十月算不上冷但绝对不热,荀奕图方便,直接在运动短裤外套了条校服长裤,上身是短袖外边儿添了件卫衣,这样受不着冻,换衣服上场的时候也方便。 冗杂但好在还算有趣的入场仪式完毕后便是自由活动时间。韩隽没比赛的时候得站学生会的岗,其实也就是在主席台上坐着无所事事。毕竟该安排的早已经安排好了,他顶多起个门面效果。广播站的社员在主席台上收集并念诵投稿,无非是些加油助威的语句,陈词滥调颇显无趣。连平日里稳重安静的会长大人都听不下去,招呼他们少念点稿子不如多放两首BGM,然后连了蓝牙耳机耳机开始打游戏。 学生会成员穿着橙色志愿者小马甲分散到各场地当裁判、作后勤。荀奕一个人溜达了两圈才终于在主席台上锁定了韩隽。韩隽玩了两把游戏战绩均不太理想,也许是周边太吵没办法静心,也可能是因为只能窝在这浪费时间不免有些烦躁。 只见那小橙人站起来懒懒散散地蹬了蹬腿,小小幅度抻了个懒腰,在看到荀奕从看台下方迈上台阶往自己这边走的瞬间,表情以肉眼可见的变化愉悦起来。 “怎么,来找我的?”韩隽摘了耳机放回盒内,插兜迈开长腿一次跨下两节台阶在荀奕面前站定。 荀奕向来没脸没皮,此刻难得感觉到不好意思,矢口否认,“没,随便转转,刚好看到你了而已。”他挠挠脸,状似无意问道:“你就只能待这儿?不闲得无聊啊?” “没,刚开始坐这走个过场,好歹是名义上的组织人和负责人,要有项目我随时可以走。” 荀奕背着光站,半边脸藏在阴影里,让韩隽看不太真切。 韩隽近视度数不高,但有散光,直面阳光久了眼睛疼,他眯缝着眼,也就无意错过了人眼中的欢喜,还有几分别有目的的欲望。 韩隽比荀奕踩高一个台阶,恰好比人高出一头,在对方低头看手机时能瞥到人的后颈,是无论Alpha还是Omega都极为脆弱敏感的部位。他曾两次放任私心猖獗乘人之危,那片皮肤的温度、柔软细腻的触感,以及散发出的熟悉灼人气味,没有一样不令他沉醉。有关其所有的一切如镌刻在韩隽心间,让人上瘾。 指尖颤抖着,面对难以抵抗的诱惑发出渴望触碰的信号。 如果摁压玩弄那块凸起,张扬自大的Alpha会不会露出惊慌的表情?或者用指甲残忍抠弄,温热鲜 血的会带着他身上独一无二的味道顺着伤口蜿蜒,而自己正好可以用犬齿抵上可怜的腺体,刺入得更深,以便索取更多,同时逼迫他的血液与自己的信息素共舞,他不会吝啬施舍自己的迷迭香。 可他胆敢这么做? 荀奕站在韩隽前面半天憋不出个屁,想把找话题的苦差事丢给对方,可惜算错了棋。韩隽不是话多的人,也就个高腿长杵在原地不说话。但视线灼灼,一直落在荀奕身上,阳光溢满他漂亮的双眼,瞳孔在照射下浅得剔透,独独里面暗含的情绪深不可测。糟糕的是,荀奕的直觉告诉他韩隽是透过皮肤看到了什么无法言说的东西。 和韩隽这么大眼瞪小眼下去不是办法,凝固的气氛多少令人尴尬。打了个招呼后荀奕找到了正窝树荫底下玩纸牌的几个常在一起约球泡吧的好哥们。等荀奕一走近,孟梓焦忙喊他来打三国杀梦回初中回忆后排围着在晚自习时偷偷摸牌的校园青葱岁月。 荀奕余光扫到武盛然旁边的一抹黑色,忽然想起什么,大步走过去把武盛然拽了起来胳膊往人脖子上一架,捞起单反托在手上,“走,陪兄弟走一趟。” 武盛然被他拽得一个踉跄,不明所以问“去哪儿?”他总觉得荀奕走出了一种要黑社会火拼般六亲不认的气势,手上拿的哪是单反啊,分明是一公斤的TNT。 挟持着武盛然背上单反放回主席台,荀奕想找韩隽合照。 大家都会在校运动会期间各种找人拍照,熟的、不熟的、半生不熟亦或是明恋暗恋的,在这时候要合照总显得比平时要顺理成章地多。荀奕想趁这机会凑热闹应该不会太突兀。 韩隽坐在一群人边上,手机已经放下没玩了,手里抱着一本专业书,指尖转着一支笔。旁边的人时不时凑过去和他说两句笑话,他顺便会瞥两眼那边的牌局。 什么时候了还在学习,学得进去吗? 荀奕正想着就看到他提笔在书上勾画两道,写下几个字。 他是见过韩隽写字的,写字很好看,明显是刻意练过书法的,笔锋犀利,苍劲有力,透着一股潇洒恣意。 字如其人。 也许是荀奕盯着他看太久了,他有所感应抬头和荀奕对视。秋风撩起他前额有些长的碎发,随即眼睛眯缝了一下,眼角的一颗小痣跟着生动地跳起来。 荀奕发现自己只要看见他就没办法维持正常血压和心跳。 “韩隽,来合张影。”他提起单反冲人示意。 韩隽点点头,放下东西走向荀奕,“好,来。” 武盛然摆弄荀奕的单反对焦,荀奕看他在那捣鼓半天,怕耽误韩隽时间惹他不耐烦,急哄哄对着人吼:“搞不懂别瞎调了!换智能A+档!” 然后被好兄弟一脸严肃地拒绝,“不行,我这第一次摸单反呢,本来就是买来校运会装b用的,等我研究一下很快很快啊……” “不急。”韩隽说完抬手把荀奕肩膀揽住。 荀奕瞬间僵死在原地,几乎不敢呼吸了。关系缓和后他们也很少有近距离的接触,更不用说肢体触碰。 余光里,他白净的手扣住荀奕的胳膊,可以感受到其中的温度和力度。他无法自抑地想起那个荒唐又下流的梦。 人一个激灵,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欣喜和本来潜藏的欲望在体内横冲直撞,他感到一阵阵眩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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