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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好，团建游戏邪神总是不愿意和祂们协作，怪没劲的。 这下，是多方共赢、一石多鸟的良好局面了。 就是邪神殿的神职人员们颇有几分头疼。 “上次新绘制的神像已经完成要装裱起来了，邪神大人还没定下挂在哪里，怎么办？”负责神殿装潢的神职人员Ａ被告知神明闭关后慌了。 “画完了？”负责传教的神职人员Ｂ闻言一惊，“邪神大人仅看过了当时的草稿！” 阅历较深的神职人员Ｃ气定神闲：“淡定，淡定，邪神大人一向画完便不多计较了，就按这完稿来好了。” Ｂ看了看Ａ手机里扫描过的新神像：“那我要去印成海报发出去吗？” Ａ和画师交接过，有些迟疑：“邪神大人好像暗示过不要推广……但暗示的内容是画师揣测出的，我不太清楚……” Ｃ点点头说：“这种情况多半就是不要宣传了，但可以留几个备份，说不定以后要出历代神像画集什么的。” “那，我去印刷？”Ｂ示意Ａ把扫描件发给自己。 于是，那幅“邪神端掌机图”还是留在了神殿里。 并且，收入到了同年出版的《年度神像图集》一书中。 细心的信徒看出了邪神的神态有些许不自然，虽说经过了艺术加工，但细看之下还是能够察觉到。 而且这个手势…… 联系到绘制神像不久前邪神曾发布有关游戏机的vlog，真相呼之欲出。 但毕竟是邪神的信徒，推测出了真相的当代侦探还是保留了神明的脸面，没有将自己的推理结果公之于众。 不过，知道了此事的神明本尊，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有时候，全知不全能也是一种苦恼。 今天的邪神，也在因为自己知道了太多却于事无补而感到懊恼。
第10章 邪神 即便找了“闭关”的借口，潜淆也不能真的休息太久。 他的信徒遍布世界各地，大多又没钱没势，遇到事了便向邪神祈愿。 于是，他在舒舒服服地独处了几十天之后，被召唤法阵催促着离开他的第三个家——第一个家在神界，第二个家是人间的公寓，第三个自然就是封印结界了。 被封印的时间久了次数多了，还封出感情来了。 假期结束后他见到的第一名信徒，是一只猫。 对，一只猫科猫属猫种的小奶猫。 他看着脚边眯着眼睛打着呼噜的小猫咪，有几分凌乱。 邪神的传播力度已经到了连动物都心甘情愿成为信徒的程度了吗？ 小猫将自己印着猫爪图案的小奶盆推向他，喵喵叫了几声。 “这是供品？”邪神犹疑地说，“我，应该不需要这个……而且向我祈愿无需供品。” 他耐心地去听小猫到底在叫些什么。 “喵，喵喵喵，喵喵。”小猫咪喵到一半，使出了歪头杀，“喵？” 潜淆听明白了，对方说的是：【我，被打回原形了化不成人，但法力还在。邪神大人能帮我化形吗？】 哦，是只猫妖啊，他看得太匆忙了，没有刻意去看这究竟是只什么猫猫。 但是，为什么会有猫妖啊？ 他思考了一下当今时代精怪修炼的难度。 有猫妖已经很是罕见了，还能被打回原形，这其中的缘由令他有几分在意。 “谁打的？”潜淆打算先问清楚情况，不然出了差错也是自己担责。 “就，”猫妖的喵喵叫直接在邪神耳中被“翻译”了出来，“本省的妖王吧，我也不知道对方是个啥，我明天还要上班呢，邪神大人就帮帮我吧。” 喵罢，小猫咪就想上前去蹭神明，但是被对方躲过了。 邪神对精怪之类的并不是太了解，他是诞生于人类信仰的神明，基本和妖魔鬼怪沾不上关系，没想到在信徒中竟还有能化成人形的猫妖。 而且妖怪居然会求助于神明，这也太离奇了。 潜淆想了又想，觉得实现这个愿望不算难事，明天要上班确实会着急，饭碗不能丢嘛。 不过，对猫来说可能是“食盆不能丢”。 邪神用右手食指轻轻一点小猫的额头，被迫以原形撒娇的猫妖就化作了人形。 潜淆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面无表情地心道：还是猫样顺眼些。 “多谢邪神大人！”猫妖深深地一拜，“还愿时我不会供奉猫粮的……这盆奶是喂流浪猫的人倒给我喝的，我发了工资后一定给您买最新的游戏卡带。” 潜淆听到游戏二字便想到了画像的事，嘴角微微一抽，但还是尽量温柔地说：“有心了。” 送走信徒后，他觉得此次召唤颇为魔幻。 他竟然不知道，自己的信徒中还有猫妖。 而且不止是人类，只要是信徒，无论什么物种都需要缴纳信徒税。 像是这名信徒这样能化成人形的妖，修为可以说是不浅，在一些较为闭塞的地方，或许还会被人类当作野神什么的来拜。 据对方的描述，妖王在把猫妖打回原形之后，还能让猫妖在保留法力的前提下无法自主化为人形，那实力的确不容小觑。 想到这里，潜淆回忆了一番近年来并无妖物动乱，看来也不成太大的问题。 这也不是他管辖的范围，没必要多想，只要关心自己的信徒就行了。 但是这件事还是有些蹊跷了，先回神界跟祂们简单交代下好了。 ＊ 在邪神千载难逢地主动在神约法庭上说出了自己的所见所闻和顾虑后，他能感觉到周围神明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当然，并不是称赞和支持的神情，而是一种“祂不会是被夺舍了吧”“不应该啊”“反常，太反常”“我之前都没听他讲过话，还真不是哑巴欸”“有一说一，他声音还挺好听的”“你们能关注话中的重点吗”的复杂眼神交流，连语气词都能体现出。 明明目光的着落点是在他身上，可是眼神的交织中竟达到了无声沟通的效果。 不要把神明的感知力拿去做这种事啊喂。 社恐对这些目光感到很是不适，默默退场后转头又见到了几个刚封的新神正在他的必经之路上聊天。 缴税后信仰值不多了，就不要额外耗费神力，走过去又能怎样…… 给自己加油打气完，潜淆快步向前走去。 一新神大声喊道：“为什么当神还有KPI！为什么！” 另一新神有点儿疑惑地说：“我记得你说过自己生前是劳模吧，怎么还会对工作厌烦？” 再一新神也附和道：“对，没错，资料上显示，你文画双修，最多一天能写十万字或画五幅完整的插画。” “啊啊啊啊别再说啦！”最开始的那尊神双手抱头哀嚎。 “对了，你是什么神？”另一新神见祂情绪不太稳定，就问了一个相对平和的问题。 “DDL之神，”祂见祂们有几分困惑，蔫蔫地说，“也就是，死线之神……” 所以，祂才能在一天之内做那么多工作啊！ 死线，是第一生产力！ 潜淆路过时听完了祂们的对话，心里五味杂陈。 该不会，这死线之神，是上辈子过劳死飞升的吧…… 那也太可怜了。 所以说，劳逸结合是非常重要的。 他被封印就算是休假了，那那些差不多从未被封印过的神明，相当于是全年无休。 看来，当邪神也有当邪神的好处。 只是这其中的“好”，不是谁都能体会罢了。 绕过刚化神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新工作的同事后，潜淆回到了他许久不住的邪神殿神界总殿。 自从规定神明无特殊要求时必须待在人间后，他就几乎没回来住过了。 神界的邪神殿位于他诞生的地方——神界唯一黑暗的角落。 这里鲜少有其祂神明会到来，显得格外冷清，正好满足了社恐邪神的需求。 没谁打扰真是太好了，他今天算是回来述职，浅浅休息一下也是合理的。 他进入许久未住神的邪神殿，发现墙上的神像还“自动更新”了。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到底是谁给他烧来了上次新画的神像啊？不知道他不想看见这幅画吗？ 哦，好像还真没跟他们交代。 想到唯一称得上是知情人士的信徒绘制完神像之后应该帮自己保守了秘密，那信徒们不知这幅画对他的意义也可以理解。 至于什么意义嘛…… 自然是黑历史了！ 他看着神殿里色彩和线条都堪称完美的画作，还是舍不得直接丢弃。 这毕竟是信徒辛辛苦苦绘制的，即使是复制品，丢了也不好。 对，因为他对神像一向不是很在意，所以烧给他不是祂神在神界的神殿里会挂的原件，而是复印件。 而且，还是自己的神像……扔出去估计又要被那群家伙念叨了。 邪神不再去管那幅画，躺倒在了柔软的云床上。 比起这种云床，他还是更喜欢封印结界里的石坛。 冰凉的石坛可以使他头脑清醒、保持冷静，躺在云床上太晕乎了。 但是神界有规定，神殿里唯一能摆放的床具就是云床。 他都不知道究竟哪来的这么多规矩。 连家具都要管上一管，想彰显自己立规矩的权利也没必要这么绝吧。 真的，当神越久，他对神界就越失望。 就像是刚才遇见的那尊新神，祂可是一接受到自己的工作任务便濒临崩溃了。 潜淆并不认为是对方过于脆弱。 人类是很容易被积累起的无数鸡毛蒜皮山压垮的。 神明也不是能无时无刻不笑容得体地面对信徒的。 有的时候，真的非常难过的时候，他连信徒都不想见。 信徒，对他来说是最重要的存在了。 可在那种时候，他才会意识到，其实自己才是他最重要的存在。 神明，也是要有“自我”的。 他见过明明不信神却理直气壮地要求神实现愿望的人类。 颐指气使的样子，令潜淆十分困惑。 他们把自己当做什么了？满足他们愿望的机器？ 他见过一些号称“人工智能”的机器，它们面对人类的要求，通常是以“我听不懂”作为回应的。 面对那些无理的请求，他也想装作听不懂。 但他是全知的邪神。 真烦，全知不全能这一点太累了。 他宁愿少赚点儿信仰值，也不想碰见这种单子。 鉴于那些人基本都不是他的信徒——信徒也是稍有门槛的，且不说虔诚不虔诚，至少是要相信神明存在的。 可不晓得为什么，总有些无神论者爱召唤他。 而且召唤出来之后都用异常惊讶的表情盯着他，更有甚者直接问能不能合影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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