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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内的小茶桌被摆得满满当当，许屹一天下来只吃了一份常规量盒饭和一碗糖水，看见美食当前肚子叫得可欢了。 表情尚能维持淡定平静，内心灵魂口水流得哗啦啦啦啦啦…… 程屿风让他先吃，自己去冰箱里取了几样蔬菜、洗净、切配，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冰箱补充一些新鲜食材。房型允许使用电磁炉，他准备烧一锅热水煮煮菜，调料什么都不缺，拌一拌就能吃。 刚开始许屹想等一等程屿风，可他太饿了，没忍住夹了一片豉油鸡，玫瑰清香抵消了鸡油的腻，美味可口，吃一片就有下一片…… 像是在‘遥远的厨房’感受到男朋友内心纠结，程屿风喊着说：“别等我吃，明天日出戏打光很可怕，我尝尝味道就行，今晚吃水煮菜。” 许屹说：“那你……订这么多。” “怕你饿啊。” “……”怪不得主食煲仔饭只有一份，许屹默默将锡纸煲挪到靠近自己的一侧，“那我先吃了。” “好。” 程屿风什么都清楚，许屹比预计探班的时间要早，肯定出发也早，见面脸色那么差一看就不像吃过饭，或者晕车胃不舒服、吐过什么的。可他什么都不说，一定不想让自己担心，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比较好。 庆幸今天他走的是西街吧，因为西街能坐下来吃东西的地方就只有糖水铺了，所以一接电话就知道人在哪里。 想到男朋友横跨南泊镇赶来探班，辛苦一路，既幸福又心疼。 今天沙拉多挤点柠檬汁吧，开胃解腻，蔬菜也要多吃一点，不然光吃香肠、猪脚和那些肉吃多了会不舒服。 程屿风端着沙拉去阳台的时候煲仔饭只剩一半了，圆形饭煲里米饭边缘整整齐齐，像是用刀切出来的断面，更像八月十五的月亮从中间被人划成两半，左半边月亮的香肠堆成了小山。 “好吃吗？” “嗯，好吃。” “行，改天我上网查查教程，回家试着做做。” 许屹把饭煲推过去：“你尝尝。” “你吃吧。”程屿风递给许屹一只叉子，自己叉了一口生菜和紫甘蓝嚼起来，给你点的。” 许屹没动，默默嗦了一口胶质满满、软烂脱骨的猪脚，犹豫要不要把饭拿回来。 程屿风看在眼里，忽然想到……不会是特意留给他的吧？ 这、这整整齐齐的切面……怎么那么乖啊。而且香肠堆了那么多，哈哈……居然有一天能从许屹口中抢饭吃，以前他们没共用过一个碗，从未有过这种体验。 泡面那次……不算，估计那时他只是不好意思接受自己好意，更不好意思一人享受才会问他。 这次分明就是特意留给他的，特意！懂吗！ 天啊，快公开吧，现在都没有人能让他嚎一嗓子，没人能让他分享甜蜜心事并且炫耀男朋友对他有多好！ 程屿风吃到好吃的就想留给许屹尝尝，或者点一份新的，好携带的话会多买一些。 外面吃过很多次煲仔饭，从来没见过谁家香肠煲仔半分香肠能有这么大量。对，没错，就是特意留给他的，特！意！ 许屹看着程屿风吃饭嘴角都放不下来，有点纳闷，煲仔饭吃得这么开心？ “……你慢点，别噎着。” 程屿风：“好吃。” 许屹把猪脚也推到程屿风跟前，说：“蜜卤猪脚的口味和香肠煲仔的口味很像，爱吃……猪脚应该也喜欢吧？” 程屿风贪的是‘特意’的心意，并非真的要许屹把好吃的爱吃的都留给他，拒绝了。但他给已经开动许久、拍出来并不好看的食物凑一堆拍了张照片，上传至评价，给商家图文并茂写了200字好评。 等吃差不多了，程屿风才想起来问一问为什么突然决定留下。 许屹把散场前和导演聊的内容全说了，没涉及到需要保密的事项，没有聊和电影无关的东西，没有什么程屿风不能知道的。 第二天是全组大杀青，排除剪辑后期不算，《又一年》的拍摄就要结束了。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在这之前他们只有最后一场日出戏，需要赶早上山，天光大亮即落幕。演员和各个工作人员来自五湖四海，以后再难聚，导演便把杀青宴的时间定在了当天下午。 除了听一听许屹今日探班感受外，最主要的是邀请他参加明天的杀青宴，希望能请到他在看过日出戏并且知晓前情因果后为电影写一段能代表群像视角的独白。 许屹一开始是不愿意答应的，他和《又一年》剧组不存在工作关系，不像其他人一样熟读过剧本，但图尔再三强调他迫切的需要有人能在宣传片里把观众代进来，独白是最合适的。 至于杀青宴……答应了写独白就没有什么借口拒绝参加了，何况他也想和程屿风多待一阵子。 决定好后许屹立刻联系了刘本达，他光听老友临时加了一个小工作后就同意了，根本不关心工作内容，只问他要了一个保证，不耽误《十二夜》一切好商量。 沟通十分顺利。 顺便把过几天生日的时间也空出来了。 “对了，你下周三有没有安排？” “下周三？” “嗯。” “……”程屿风沉默了，脑筋飞速旋转，被动开始分析许屹问他有没有安排是什么意思。他已有安排不能约会？还是什么……？ “没事，你不用考虑我，如果忙的话不要勉强，按你自己计划来。” “不忙，我不忙。”嗨，管他呢，先说定了不忙后面再看吧。 “那你生日一般怎么过啊？” 程屿风傻了：“……啊？什么？” “生日啊，下周三不是你生日吗？”许屹特意查过资料，网上所有版本的程屿风个人信息都告诉他下周三是他二十五岁的生日，个人认证页显示并无不同。 程屿风还在傻着，今天天降的惊喜……有点儿多啊。 本以为许屹问自己有没有安排是因为他有事忙，没想到是为了自己的生日。 “你怎么知道我生日……” “查一查就知道了，除非你要隐藏真实个人信息。”许屹被盯得有些害羞，偏开头，挠挠鼻尖说：“看来信息属实。” “我没有安排，听你的。” “傻不傻……”许屹说，“你的生日，当然是听你的，以前你都是怎么过的？” “回爷爷家吧，跟老人家吃个饭，可能聊聊天、可能一块儿听听新闻、下下棋，住一晚上，第二天再回江宜或者回剧组。” 程屿风不想让许屹为难，他看起来对‘见家长’这种事很有压力，那也许是快走到结婚阶段才可以进行的步骤。尽管是生日，要按以前生日流程来的话，见家长就成事实结果了。 他想了想：“今年换个过法吧，就咱俩，当天我给爷爷打个电话就好了。” 许屹没有立刻答应：“冒昧问两句，家里是只有爷爷一个人了吗？你平时经常回吗？” 程屿风如实回答：“还有两位父亲，但他们常年不在，我已经好几年没真人面对面见过他们了，物理空间上相当于只有爷爷一个家人，奶奶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抱歉……”许屹不想提起他的伤心事。 “没关系，我对奶奶的印象不深，是爷爷把我带大的。”说完，程屿风继续回答另一个问题，“我刚上大学的时候每个星期都回家，过了一个学期，放假学校要盖实践章，爷爷就不让我周周回了，让我忙自己的学业事业。” “……” “所以我差不多两三个月回一次家。” 许屹：“还行。” 比自己回得勤快。 “哈哈，那是上学。毕业后半年回一次，进组会顾不上回，慢慢就变成每年生日回一次了。爷爷的生日……我不知道，他从来不过，也不许我问。” “……”听起来又是一件伤心事，许屹想了想说，“既然一年只有一次见面，没有更少的余地了，还是回爷爷家看看吧。” 道理程屿风懂，可他实实在在纠结：“可是我想跟你过一次生日。” 许屹：“我跟你一起回。” “……真的假的？” “真的。” “我再问一次啊，就跟你再确认一次，别嫌我烦，嗯……真的假的？” “真的。” 程屿风‘腾’地从藤编椅上跳下地，跨了一步把另一只椅子上的人也‘捞’起来，抱着他跑到空地转圈圈，许屹拖鞋都飞出去了，一只砸到电视机屏幕，另一只挂在床头灯的灯罩上。 “晕晕晕、晕……” 程屿风喜欢抱许屹，各种姿势、各种场合，但抱起来不停转圈、脚因离心力飞起来还是第一次，并不比晕车舒服多少。 “你要给我过生日啊。” “嗯，生日……”剩下的话许屹没说，当着程屿风的面他说不出口，他不过是觉得生日是属于个人和家庭、恋人难得的重要日子，没有特殊情况他不想缺席。 “嗯？生日什么？” 许屹推开程屿风的大脸：“没什么……” 程屿风忘得很快，并不纠结于一个问题：“我生日有礼物拿吗？” “你想要什么？” “你给的我都想要，什么都想要、什么都喜欢。” “那就别问，让我好好想一想。”许屹说，“当天再把礼物给你你就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捂脸）
第78章 81 内容提要：日出。 生日进入倒计时, 程屿风早早期待了起来，甚至嫌弃时间走得太慢，最好每天直接日出到日落, 快进到下周三。 可惜即便把‘快进时间’当作生日愿望也是无法如愿的，时间不归许屹管。 晚上九点多程屿风所在剧组群发布了第二天的时间安排, 不需要到棚集合, 演员组凌晨四点二十山脚集合，认准贴满小广告的大巴车, 那是捎工作人员的车辆。演员组到齐后会有专人带领他们走非开放路段绕行，乘坐缆车直达山顶。 “这么短的时间够吗？置景需要不少时间吧。”许屹对此不太了解。 程屿风直接把记录拿给他看：“工作人员出发比我们早, 他们会提前一小时到达找采光点、找机位, 演员到位走一走就可以等天光了。” 许屹点点头：“辛苦……” “嗯，所以今天得早点睡, 不能因为我耽误时间。” “安排都定全了？” “对, 后面应该没什么消息要特别注意了, 剩下的有工作室小伙伴帮我盯着, 情况很紧急会给我打电话, 紧急程度他们会做好甄别。” 许屹很少体验团队密切合作, 不太能真切体会到程屿风的心理，但他觉得工作上能有信任的伙伴是很幸运的。 “那睡吧, 现在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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