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温杯。”秦浪答曰。实际上他抽到了Nano,但跟小杨换了。小杨特别不好意思,秦浪却认真地说:我需要保温杯。 “你不是那么背吧?” “怎么不是。一贯如此。” “你们一家公司啊?”熊鑫这时问道。 “对,他是我合伙人的‘那位’。” 秦浪有些微微脸红。 出租车开了很久景色越来越荒凉,老实说司机都有点儿慎得慌,好在不久终于到了地方。是一排废弃厂房样的建筑,立在荒郊野岭的郊外倍儿融洽。 三人下了车,熊鑫第一件事就是戴上手套。雪下得依然凶猛,每走一步就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硕大的铁门拦住去路,施沐晨从外套口袋里摸出邀请函,轻轻刷了一下铁门上的数位锁,门就向两边打开了。 隐隐地有音乐声传来,熊鑫和秦浪都有些好奇,越往里走音乐声越清晰,然后他们就看见了一辆辆停泊在宽大厂房里的大型货车,每一辆货车都是一个舞池。果然别有洞天。有侍者接过他们脱下的外套,并将号码牌递给他们。熊鑫不忘摸出他的手机。另两位看得出来都很激动,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熊鑫却更关心那边一座座由大巴车改造的休息间是不是舒适——他肯定又是窝在一角打游戏喽。 但施沐晨当然不会放过熊鑫,硬是拉着他三人一起扎进了舞池。熊鑫不会跳舞也要被施沐晨摆弄,一旁的秦浪就天差地别了,惹来不少时尚男女侧目的眼光。 脱身是费了不少脑细胞的,好在秦浪陪着施沐晨跳得兴致高昂,熊鑫趁着拿侍者托盘内的酒,溜去了大巴车上。 这里不仅空气稍微好些,环境也格外舒适。座椅都已经处理掉了,取而代之的是宽大柔软的沙发样休息凳,上面铺着又厚又软的羊皮,靠背很高,又因为对排格局看起来就像一间间的小包房。最有趣的是,熊鑫刚觅了个“座位”坐下,巴士最前方车顶下面一点类似于控制台的地方相对应的位置就亮起了红灯,表示该座位已被占领,界面最上方也有盏灯,看来如果满员,就会提前告知要进来的人。很有意思的设计,简单易懂精致便捷。愤怒小鸟开局,熊鑫收回视线,专注于游戏。 彭勃再醒过来是睡醒了,按亮闹钟02:05。 我操!一边揉脖子彭勃一边骂出了声。本是说靠着醒醒盹儿,结果…… 点了根烟彭勃想起得给秦浪回电话,可惜,打了两三个也没人接。彭勃想了想,秦浪大概是睡了,手机静了音。 实在尴尬,夜里两点零五起床。 下床彭勃有点儿饿,冰箱里没有存粮他又懒得动弹,开了罐啤酒了事。 半夜没啥可干的,他就开了本子,飞信自动登录,彭勃极其手欠地点开了“熊”。 纹身男:睡了吗? 喝了口啤酒,开了网页看会儿,“熊”上线了。 熊:米!你也没睡? 纹身男:我刚起。 熊:哈?刚起?! 熊鑫回复速度不快,于是彭勃问—— 纹身男:你用手机呢? 熊:是啊,手机,打字不太灵便。 纹身男:外面呢? 熊:巴士上。 纹身男:啊?这点儿还有公共汽车? 熊:有,一并附赠帅哥美女+香槟饮料。 纹身男:晕! 熊:party。 纹身男:你还好这个? 熊:非也。他。 纹身男:那你们玩儿吧。 熊:留步。他玩儿我坐着愤怒小鸟呢……别走! 纹身男:啊?扔你一个人? 熊:我乐得清闲。他跟他哥们儿的BF跳舞,我嗨皮的研究重力学。 纹身男:那他哥们儿呢? 熊:鬼知道。 纹身男:你够悲催。 熊:不再。你来了嘛! 纹身男:哥们儿巨饿。 熊:吃。 纹身男:没的吃。想念你的三明治。 熊:简单,我教你做。 纹身男:什么材料也没有。你让我划火柴么? 熊:点火是第一步。 纹身男:臭小子,你就贫吧。 熊:你感动么?我拿鸡爪子按微型键盘陪你贫。 纹身男:直说饿了,还说什么鸡爪子。 熊:涉及到吃,我们问那个叫凤爪。港式茶餐厅一般做的最好吃。 纹身男:你存心呢吧? 熊:我晚上吃的川菜,虾球特别美味,外焦里嫩。 纹身男:你小心我伸手过去把你吃了。 熊:不能。你吃完跟没吃一样。 纹身男:哈哈哈。接电话方便么?聊会儿? 熊:不方便。除非你有顺风耳,我这儿特别闹挺。 纹身男:我这不是怕你手酸么。 熊:敢情你想打持久战? 纹身男:哥们儿的强项就是持久。 熊:这话……有些6毛。 纹身男:哦?你想到什么了? 熊:你是不是太饿了? 纹身男:嗯,恨不得左手大香蕉右手大香肠。 熊:……那是GV吧? 纹身男:你为何如此聪慧? 熊:你到底哪儿饿了? 纹身男:双重饥饿。 熊:你BF呢? 纹身男:十点半找我,我两点半回电话,没人接。 熊:真悲惨。 纹身男:长夜漫漫我可怎么办? 熊:睡觉。 纹身男:刚起!睡不着! 熊:数绵羊。 纹身男:外国人才数绵羊呢,因为发音跟睡觉像。我们得数水饺,数着数着……就饿醒了。 熊:噗!你不贫呀!贫死了! 纹身男:我他妈饿死了。 熊:你不行找点儿吃的吧。 纹身男:不想动。 熊:那打开画图,画个饼。自助~ 纹身男:你干脆找我吃饭来吧。咱俩簋街! 熊:不行,走不了。 纹身男:你不是无聊么? 熊:无聊也得干耗。 纹身男:有点儿操蛋。 熊:呵呵。 熊鑫噼里啪啦跟手机飞信较劲,但有纹身男陪着,至少不无聊了。施沐晨和秦浪一直没过来,后来纹身男下楼买烟,熊鑫收起手机离开座位走向“货车”,看到施沐晨和秦浪还跳得起劲,两人都拿着酒杯,贴得极近。 熊鑫摸了摸鼻子,转身回了休息区。 “去歇会儿吗?”秦浪贴着施沐晨耳根问,即便这样也得靠喊的——音乐声委实很大。 “累了?” “有点。” 两人从货车上下来,耳膜嗡鸣依旧。休息区有好几处,施沐晨一通好找,扰了数对鸳鸯,最后跟靠左侧最里面的一角找见了熊鑫。 “你就这么喜欢玩儿手机啊?” 脑袋被胡噜,熊鑫抬头,看见施沐晨和秦浪在自己对面坐下。 “跳累了?”熊鑫浅淡地笑着。 “这才哪儿到哪儿。” 看着两人仍旧兴致勃勃的样子,熊鑫想了想,掐掉手里的烟说:“我昨天睡得太晚,困得厉害。想先回去。” 秦浪正在喝水,手不觉停了下来。 “别啊,”施沐晨探身刮了刮熊鑫的鼻子,“再玩儿会儿,等下儿我一个个送你们回去。” “不用,你们玩儿吧,我刚问过侍者,他们说有出租车等候。” “要不就一起回去吧,”秦浪看了看表,差十分三点,“也不早了。” “真的不用,你们玩尽兴,不用迁就我。”熊鑫说着收起了手机。 由于他执意坚持,另外两人勉强不得,熊鑫请侍者拿来外套叫好车,自己先走了,送也不让送。 秦浪憋了半天没忍住问:“他是不是不高兴了?” “没有吧。他本来也不喜欢跳舞。”施沐晨陷在柔软的羊毛里,将Tequila一口喝尽。 “呃……”秦浪这时注意到不怎么高兴的似乎还有施沐晨。 “歇会儿咱们再去跳。” 看他挤出一个笑,秦浪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有点儿负罪感。 “喝酒啊,怎么改白水了?” “还是喝点水吧,再喝多就糗大了。” 施沐晨看向秦浪,“只要不讲秘密就行。你还有多少秘密?” 秦浪推了施沐晨一把,“得理不饶人啊。”上次出糗又历历在目了。虽然他啥也不记得,但过后被施沐晨一番“恐吓”可真是够……唉,上回我到底都跟他说什么了?其实秦浪比施沐晨恐惧自己的嘴。 你还有多少秘密? 说出来就不是秘密了。 出租车飞驰在笔直的公路上,熊鑫靠窗看着目所能及的一整片一整片的白色,叹口气,摸出手机给“纹身男”去了电话。 “哎呦!” 电话一通就传来这么一声。 “踩钉子了?”熊鑫笑,也一并换了一副心情。 “不是不方便接电话么?不是震耳欲聋嘛!怎么听着这么安静?” “你还饿不饿?” “饿得眼睛都冒绿光了!刚吃了一张桌子。” “哈哈哈……” “等会儿解决椅子。” “吃不吃火锅?” “你相信我,连锅都吃了问题也不大。他妈饿一天了!最后吃的就你那特制三明治!” “那还不赶紧出来。” “操嘞!这就穿裤子。诶,你跟谁啊?几个人?” “就我一个啊……” “啊?你不是跟你BF还他……” “我自己出来了,他们玩儿他们的呗。我找你吃饭。我也饿了。” “合适么?” “有什么不合适?” “留下孤男寡男的,尤其你男人还被你弄得特饥渴。” “你当他什么人啊!”是真的信任施沐晨还是逞强的话呢?熊鑫不知道。哥们儿的男朋友,你们倒是玩得来。 “哈哈哈。诶,那你怎么说的,不是说干耗也得耗着么。” “我说我困了。” “哎呦,撒谎骗人啊?” “那我当诚实的乖孩子回家睡觉,你饿着吧。” “别!英雄,别!您别千里走单骑!” “别废话了,麻利儿的吧,我还真饿了,预计一个小时左右到簋街。晓林,成么?” “哪儿都成,给吃的就成。” “嗯,那一会儿见。” “诶。” “又咋?” “谁先到谁先点,必须进店就吃上。” “要是同时到呢?” “那就是谁吃着谁倒霉了,抢他们丫挺的。” “坏蛋。” “你坏蛋帮凶。” 挂了电话彭勃火速换衣服,哼着小曲活像个精神病半夜三点出门吃饭。结果车一开出地下车库他就傻了……去你妈的,怎么这么大雪?什么时候下的? 别上耳机给熊鑫打过去,一上来他就震惊地问:“什么时候下的雪?”一边问他一边打开了雨刷器,路旁的积雪已经相当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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