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唷,乖女儿,真棒,下一次再遇到这种欺负人的,别跟他客气,想怎么教训就怎么教训,干妈给你撑腰”,孙无忧揉了揉白思砚的头说道,她可太喜欢这嫉恶如仇的小家伙了,小小年纪就懂得何为是非。 相比起喜笑颜开的孙无忧,覃羽溟却是在想另一个问题。他不在家,一直都是司机张叔跟着白思砚的,这一次白思砚可以那么成功的骗过自己,完全也是因为张叔说他昨天的确是把白思砚送到了萧洛铭的家门口。 张叔不可能对他说谎,那只能说是张叔把白思砚送到萧洛铭家门口后,白思砚根本就没有进门,而是自己又偷偷溜去了林斐他们家。 难道真的是自己对她的看管太严格了?所以她才会开始跟自己斗智斗勇起来。 “小鱼儿?好啦,妹妹说清楚了啊,原谅妹妹了好不好?”孙无忧看着覃羽溟眉头紧锁的样子,开始给他跟妹妹做起了和事佬。 覃羽溟哪里会不知道孙无忧的用意,有些无奈地小声说道:“都说了,别叫我小名了,我都十七了”。 “哈哈哈,好好好,原谅妹妹了啊,妹妹也给哥哥道个歉,让哥哥担心了,去哄哄哥哥”,孙无忧轻轻推了推白思砚,她早看出这小丫头也想念自己哥哥了,给她找了个台阶,鼓励她过去哥哥那边。 白思砚立马就跳下了沙发,冲到了覃羽溟面前,把人抱住了,“哥哥,对不起,原谅我”。 覃羽溟心软得一谈糊涂,他哪里舍得真的责备妹妹。如果不是妹妹是Omega,如果不是父亲常年不在家,他也不会把妹妹看管得那么严格。 “好了啊,可以吃饭了啊,洗手上桌”,姚俊添把一碗汤端到餐桌上,对着客厅坐着的几人说道,他跟杨副部长两个一家之主在厨房里忙活了半天,总算是可以开饭给覃羽溟庆祝了。 萧洛铭对着后院喊了一嘴,喊那三个在后院疯玩的孩子们进门吃饭。看着完全变了个样的后院,萧洛铭颇有感慨,曾经他陪着覃觉在这里可是种了好些年的草药的,现在全变成观赏性花花草草了。 就在几人都围坐上餐桌之际,玄关处传来了开门声。覃羽溟第一个反应了过来,当即就站了起来,盯着玄关处。所有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跟着他的视线也看向了玄关处。 有人进了门,有人把钥匙放到了柜子上,有人拉开了鞋柜的门,有人在换鞋。 “覃觉叔叔,是你吗?”最终还是萧洛铭的女儿开了口问道。 覃觉长期生活在山上,时常没有信号,在这之前他们谁也不知道覃觉他们今天会不会回来, 眼下听到开门的都非常得惊喜。 “是我,圆圆宝贝”,覃觉一听到叫自己的声音,拖鞋都来不及穿穿好,快步走了进来。 “哟,覃先生回来了啊”,孙无忧调侃道。 覃觉现在多了个称号,覃先生。自从他这云阁君苑的后院满足不了他的草药需求后,他便买下了老西住着的那个山头,连着一旁的那座寺庙一起。 那是白玄墨走后的两年,白玄墨说放他自由。覃觉才真正的意识到,他跟白玄墨再一次纠缠在一起后,从来都没有好好地跟白玄墨表达过自己的爱意。 两个曾经都欺骗过对方,彼此信任感总会显得薄弱,因为没有好好表达过爱意,因为没来及跟他求婚,以至于白玄墨到死都以为覃觉后来会跟他在一起,完全是因为他的过多勉强。 这大概就是覃觉最遗憾的事情了吧。白玄墨走后,把一切都给覃觉打理好了。正如白玄墨所说,覃觉自由了,成了最自由的人。 可偏偏这人就是不能太过于自由,过于自由反而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了,还容易想东想西,至少覃觉是这么想的。 每一天住在云阁君苑里,里面所有的事务,甚至是两个孩子,每天都会提醒着他,白玄墨死了。 覃觉熬了一段时间,坚持不下去了,独自一人跑去了老西那里,住进了寺庙里,吃起了斋饭,虔诚地跪拜在佛主的面前,求得下辈子与白玄墨再一次相遇,弥补彼此所有的遗憾。 覃觉这一走,家里的其他事情到还没有什么,杨茵都打点好了。唯一出现状况的还是在萧洛铭那边,他帮着覃觉一起给病人赠药。覃觉一走,这药自然也就断掉了,一时间萧洛铭便变得手忙脚乱起来,尤其是看着一个个上门求药的人,绝望而归的时候,他也很无助。 好些病人虽然不能说什么,但面对死亡的恐惧仍旧是有的。他们心里也都明白覃觉并没有任何的义务免费给他们赠药,甚至在临死之际还托人将自己的感谢之情传递给了覃觉。 覃觉突然就明白了老西为什么要躲在这山上了,因为无能为力的事情实在是太多。疾病永远都不会消散,救治也将会永恒存在。 当疾病降临到白思砚的身上,覃觉再也无法无动于衷,连夜从那山上冲了下来,他不能让白思砚也成为他的遗憾。 五岁的白思砚得了荨麻疹,小可怜被折磨了大半个月,覃觉是片刻也没有离开她的身边。待她痊愈之后,覃觉终于是捡起了种草药的活,曾经的病人得知后,又非常礼貌性地对他表示了感谢,但都没有立马冲到他这里来打扰,就算他们已经很紧急了。 病人间口口相传,覃觉的名号在圈子里却是越传越大,上门求药的也越来越多。云阁君苑的后院再也满足不下,覃觉索性就买下了老西住着的那一片山头,连着老西之前种植的那些,全都以公益的方式赠与给个人或是机构。 同样的覃觉跟萧洛铭两人变得也繁忙了不少,玛雅上的视频更新也变慢了,重点都放到了做公益上。尤其是老西那一片山头,人手明显不够,却不想隔壁寺庙里的主持以及那些个出家人员,全都自发地加入了进来,帮着覃觉一起打理那些草药。 起先覃觉还没有很大的感触,因为之前白玄墨的打点,他出门办事几乎都是顺顺利利的,就好似整个海城的人,都在照顾着他似的。每当这种时刻,覃觉都非常想念白玄墨,他都知道,这些事情都是因为白玄墨生前给相关的人打过招呼。 而真正让覃觉做公益这事冒出影响的,却是在一些很不起眼却又必不可少的地方。就好比一日,覃觉刚把一批草药送到了一个公益药堂里,时间有些晚了,他便就近找了个面馆,打算先吃碗面,垫垫肚子。 覃觉仅仅只是点了一碗阳春面而已,却不想老板给他煮了超大一份,外加还给他摆了好几个小菜浇头。覃觉一度以为对方上错菜了。那老板娘却是笑呵呵地过来说,没有上错,就是给他的,因为她认出了覃觉,曾经她的母亲生前就是靠着覃觉赠送的草药,活到了她女儿结婚,圆满地给她女儿送了嫁,才离去的。送嫁是老人家的毕生愿望也是她女儿的愿望,所以她很感激。 现在有这样的机会给覃觉煮碗面,表达感激之情,她也算是了了他自己的一个小小心愿。 面店老板娘这仅仅是一个开始,之后的日子,覃觉遇到时不时冒出来表达感激之情的病人家属越来越多。不仅是病人家属,还有一些中草药这一块的关注者以及机构,甚至还自主给覃觉成立了一个草药堂。有负责出资的,有负责组织公益的,一整个结构有模有样。 好些商业大鳄,到年纪更是会注重自身的健康问题,更是想尽办法想要入股覃觉这边的公益活动,为的就是也能有机会可以求一些稀有的中草药养养身。杨茵找他商量过,覃觉都无所谓,要怎么处理,全有杨茵喜欢。 随着覃羽溟跟白思砚一天天独立长大,覃觉更多的时间住在了老西那边。老西那小房子也被扩建了不少,覃觉是真真切切体会到了当初老西跟薛老先生隐居的幸福感,可惜他的身边没有白玄墨。 东面的草药开花了,覃觉戴着斗笠去采粉。隔壁寺庙的小和尚来的比他还早,戴着面巾斗笠,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防晒工作是做得非常到位。 “早”,覃觉对着那人问了声早,那人仅仅只是对着他点了一下头,便又走到了另一边开始采摘花粉,把这边阴凉一点的这一皮让给了覃觉。 覃觉略感古怪,他之前在那寺庙里待了那么久,里面的小和尚多多少少都有讲过话,印象中并没有这么一个不爱搭理自己的,甚至好些都是对种植感兴趣的,时常都会主动过来跟覃觉一起闲聊探讨,如何种植得更高效。 这不爱搭理自己的小和尚,覃觉注意已经不是一天两天,无论是多么热的天气,总是喜欢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好似刻意在躲避什么,但如果自己在打理草药时遇到困难,他却又会主动走到自己身边来帮忙,就好像时刻关注着自己这不一样。 这感觉不得不让覃觉想起了曾经的故人,或许是自己内心的祈求被神明听到了,也或许是自己的执念得到了回应。覃觉鼓起勇气想要一看究竟,如果真的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也就算了,如果真的是,那他想要给他这世上最热烈的亲吻,那是他最想要对那人表达的爱意。 夜幕降临,覃觉背上小锄头跟竹筐,朝着西面的草药种植地走去。没走出远处,果然那小和尚便又跟了上去。 每一次覃觉去西面的草药区,这小和尚都会跟着,因为西面的草药种植地有些特殊,好些草药是种在峭壁上的,种植不容易,采摘同样也不容易。 覃觉已经不记得自己摔过多少跤了,但自从这小和尚来了之后,时常会提前跑去这片峭壁上把成熟了的草药给覃觉摘下来。 这会小和尚也很疑惑,他明明就已经提前把草药摘下来了,覃觉怎么又要去摘,他实在是放心不下,所以就又跟了上去。 覃觉到了那片峭壁下后,拿出准备好的绳索开始攀爬,小和尚站在底下看着有些着急,上面明明就已经没有要采摘的草药了,他不知道覃觉爬上去要干什么。 覃觉看着底下的小和尚跟着自己走过来又走过去,再看看自己现在爬的高度,好像差不多了。覃觉检查了一下捆在自己腰上的绳索,确定没有问题。 覃觉脚下一打滑,发出了一道惊呼声,整个人从峭壁上摔了下去。底下的小和尚拔腿就朝着覃觉摔落的地方冲了过去,奋力接住了摔落下来的覃觉。 两人一起摔倒在了地上,覃觉当即一个翻身,跨坐到了小和尚的身上。趁他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一把掀下了他脸上的面罩。 岁月在白玄墨的脸庞上留下了痕迹,人又黑了。覃觉的手脚有些发麻,好似失去了知觉,眼泪更是啪嗒啪嗒往下掉,砸到了白玄墨的脸颊上,下巴上,脖子上。 白玄墨坐起身,把哭个不停的覃觉紧紧地抱进了怀里。 “就我不知道是不是,就骗我一个人是不是”,覃觉委屈得厉害,抽泣着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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