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溯一次又一次在玛雅上查询着覃觉那个已经注销掉的账号,鱼儿他爸,查询的结果永远都是无。以至于他只能一次又一次翻看着自己曾经从那个账号上复刻下来的视频,以解相思之苦。 覃觉种菜的每一个视频,他都翻看了不下百遍,他甚至可以记住那些视频里覃觉的每一个小动作。 想当初,任溯在被白玄墨一路封杀的情况下,他仍旧选择拼了老命地去到云阁君苑当一名不起眼的保安,为的仅仅只是一睹覃觉的容颜罢了,他是真的为之心动。 在云景路与覃觉做交易时,覃觉那皓洁的惊鸿一笑,彻底让任溯沦陷进了深不见底的相思当中。从小到大,任溯从来都没有如此在意过一个人,哪怕这个人可能都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可是后来覃觉消失了,彻底消失在了任溯的视线里,可任溯仍旧不死心,在云阁君苑苦苦等着他,哪怕等待的结果很可能是一场空。 然而无望的等待终究有了回应,睽隔两年,任溯日思夜想的人奇迹般地回来了,他仍旧坐在那辆贵得离谱的汽车里,进入了这个小区,只是他的双眼好像失明了。 为什么?他的那个Alpha这两年就是这么照顾他的吗?无尽的心疼与愤怒抨击着任溯的胸腔,他迫不及待地想要靠近覃觉,想要抚慰于他,所以当看见白玄墨独自开车离开小区的时候,他就知道他的机会来了,他跟覃觉独处的机会来了。 此刻,在这大得离谱的别墅里,活生生的覃觉就在眼前。两年时间,并没有让他的容貌有所大改变。任溯满怀的思念在如此近距离的覃觉面前变得越来越浓烈,他的双脚不受控制地一步步走向了面前的人。 身后从落地窗照射进来的冬日阳光,将任溯的影子重叠到了覃觉的身上,就好像是他拥抱着覃觉一样。 任溯莫名产生了一种扭曲的快感,覃觉就是自己的命定之人,他们从那间酒吧里就已经结下了纠缠的因果,他就应该属于自己。 任溯贪婪的眼神死死盯着覃觉,恨不得吞之入腹,就在他的双手即将碰触到覃觉之际,玻璃碎裂的声音在他的耳边炸开,或大或小的玻璃碎片从他的头上落下,随着而来的便是粘稠的血液。 短暂的愣神过后,任溯恢复了清醒,他心中那抹神圣的月光刚刚操起茶几上的玻璃花瓶砸破了他的额头,而他本人此刻正在朝着门口的方向跑去。他怎么允许他的离开呢,他明明等待了那么久才等到他,怎么能就这么让他离开呢。 任溯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抓住了覃觉的肩膀,同时释放出自己鱼腥味的信息素,使出全力把覃觉摔倒在了地上。 覃觉挣扎着起身,奈何死死被任溯压制着。覃觉此刻的内心无比的后悔,后悔早晨没有跟着白玄墨晨跑,没有好好锻炼自己的身体。
第八十一章 执念 “你是什么人?想要什么?”覃觉急切地问道。 任溯一愣,自己明明已经释放了自己的信息素了,为什么他不知道?这么快就把自己忘记了吗?“你怎么可以忘了我?你为什么要忘了我?我那么想你,为什么”? 任溯疯狂地压着覃觉,低头去啃咬他的肩膀。覃觉挣扎得厉害,他已经听出这个人是谁了,就是门口的那个保安,那个有着鱼腥味信息素的Alpha,可是覃觉不理解,为什么这个人会变成这样。 那人的双手压在覃觉的身上,那触碰感让覃觉觉得恶心异常,他随手拿起可以摸到的东西全都招呼到了那人的身上,可是压制着自己的人完全不在意,甚至企图将他翻转过身,想要让他趴在地上。 “让我闻闻你的信息素,让我闻闻,是什么味道的?宝贝,让我闻闻”,任溯一脸扭曲地压制着覃觉,低着头在他身上嗅来嗅去。 “滚,滚开!”覃觉真的被他恶心到了,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怒吼。 然而这却并没有吓退对方半分,任溯闻不到覃觉的信息素,又恼火又着急,低着头去拱覃觉的后颈,想要咬他的腺体。 覃觉使出全身力气朝着身上的人踹了好几脚,那人闷哼了几声,放松了自己手上压制着覃觉的力道。趁着这个档口,覃觉一个使劲,把人从自己身上翻了下去,覃觉刚想从地上站起来,自己的脚却被那人抓住,接着被用力一扯,覃觉再次直当当地摔倒在了地上,砸得他头昏眼花。 面对着覃觉的抗拒,任溯变得更加得疯狂,他接受不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如此排斥自己,他以前明明都是对着自己笑的,现在为什么要逃呢,他们明明好不容易才相聚的,是他变了。 “你不要跑,我爱你,我爱你,你别跑,宝贝,我爱你”。 “疯子,滚开,别他妈碰我”。 “我是疯子,我疯了,想你想疯了”。 覃觉再次被他拖拽到了那人的身下,他的力气正在慢慢耗尽,他真的好想好想白玄墨,可是从白家老宅到云阁,最快最快也要四五十分钟。无尽的绝望将覃觉淹没,手上抓到的玻璃碎片刺到那人的脸上,那人纹丝不动,仍旧将自己的牙齿咬上了覃觉的腺体。 当混杂着淡淡焦糖味的薄荷香飘散出来的那一刻,任溯觉得自己这辈子都值了,他简直爱死了这个味道,浓郁的鱼腥味不断地注入进覃觉的腺体里,覃觉最终还是再一次闻到了这股让人恶心的味道。覃觉全身的力气被抽离,双腿发软,整个人都变得麻木。 “哈哈哈哈哈哈,宝贝,你好香,好香,你是我的”。 任溯看着裹着自己味道的覃觉,终于满足了。全然看不见覃觉面如死灰的模样,死死把覃觉抱在自己怀里,一会亲亲他的脸,一会闻闻他的味道,就像是把玩着一个心爱的玩具。 “有人在吗?有没有人在家?”门口突然传来喊门的声音,听响动还不止一个人,屋里的两人都听出是门口的其他保安人员带人过来了,大概率是警察。 “宝贝,我们走,坏人来抓我们了”,任溯抱起覃觉就想要从后院走,覃觉当然不能如他意,拼尽全力抓着茶几的桌脚,就是不让任溯抱自己走。 覃觉的腺体一下子被注入了大量信息素,还是让他有生理反应的信息素,意识已经开始混沌了,覃觉惨白着一张脸,忍着不断翻滚的呕吐感,用着残存的意志力不断告诉自己,不能跟他走,他不是自己的Alpha,不能跟他走。 任溯扒开了覃觉抓着桌脚的手,把人再次抱了起来,快速朝着后院走去。 “白玄墨,你在哪啊”,覃觉内心无声地呐喊,消逝在了杂乱的喘息中。 任溯不顾覃觉的挣扎,把他扛到了肩膀上,疾步穿过宽阔的后院,去向了西北角的铁栅栏处,一簇簇茂盛的山茶挡住了不知道何时被锯断了铁栅栏。任溯禁锢着覃觉的身躯,托起他,小心翼翼地带着他钻了过去。 “干什么,你们站住”,进入后院的警察,终于发现了两人即将消失的身影,朝着他们的方向一边叫喊,一边飞奔而去。 当接收到覃觉的求助信号的时候,白玄墨的肾上腺素直冲脑门,片刻不敢耽搁报了警,并让小区里的保安赶快前往自己的家里,自己则飞奔去到了门口停着的车。 白玄墨一路风驰电掣,甚至还不要命地闯了红灯,他听见覃觉在喊自己,他得赶快去到他的身边。是他大意了,云阁没有佣人,覃觉眼睛又看不见,他怎么能留他一个人在家里呢。 车子飞速驶进了小区,白玄墨远远地看见前方有警察在奔跑,再往前便是一个飞速乱窜的身影,覃觉正被那人扛在肩膀上。 那人扛着覃觉往小区更深处跑去,窜上了一条小道,再往前的方向就是一个不大的人工湖了。白玄墨钝感大事不妙,前方道路过窄,车子没法再行驶,他果断丢弃了车子,追赶上了前方飞奔着的警察。 任溯带着覃觉跑得上起不接下气,他的力气也正在慢慢耗尽,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舍不得放下覃觉。前面出现了一个人工湖,没有其他前行的路了,身后穷追不舍的警察跟保安也越来越近。 任溯停下了奔跑的脚步,他太累了,心跳声大得像是在他的耳朵里嘶吼。任溯把覃觉抱在了怀里,一直紧紧禁锢在覃觉腰上的双手几乎要把覃觉折成两段。覃觉想自己腰上面应该是乌青了,指定出了不少淤血。 “你放了我吧,走不了的”。 “覃觉,我叫任溯,任溯是我的名字,很早之前就想告诉你了,可是一直没有机会”。 覃觉一直在冒冷汗,他腺体的功能又开始紊乱了,覃觉有些无力地睁着双眼,任溯模糊的轮廓让他回想起两人在云景路那次的交易,那时候的任溯不是这般模样的,那时候的他连直面看自己一眼都不敢,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呢。 “我卖给你的那些东西还好用吗”? 任溯一愣,没想到覃觉记起来了,记起了自己,他没有忘记自己。任溯鼻头一酸,心里溢满了感动,这个人还是如此地温柔。 “嗯,都很好用,我都留着呢,我以为你忘记我了,你跟我走吧,我们永远不分开,好不好”? “喂,你们不要轻举妄动,有什么事情好商量”,身后追赶上来的警察叫喊着打断了任溯的海誓山盟,正朝着他们跑去。 任溯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没有回头看那些人一眼,抱起覃觉毫不犹豫地跳进了那深不见底的人工湖里。 远处的鸭群受到惊吓,大声叫着,扑扇着翅膀,一纷涌地逃离去了更远处。 飞速赶到的白玄墨刚巧看见两人落水时的场景,双目赤红,大声喊叫了一声覃觉。 洪亮的声音刺破苍穹,却无法穿透进层层的湖水,没能传进覃觉的耳朵里。覃觉被耳边的落水声几乎剥夺了全部的听觉,最终他还是没能听见白玄墨撕心裂肺的呐喊。 没有人比白玄墨更加知道覃觉有多么怕水,因为曾经在海上的遭遇,覃觉临水则惧,他内心深处的惧怕一直都没有消除干净。 任溯拼命下压着不断挣扎的覃觉,他要带着他去往湖底更深处,去到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地方。冰冷的湖水从四面八方,无孔不入地侵蚀着覃觉的身躯,肺部承载的压力几乎要将覃觉撑爆。 覃觉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挣扎的幅度也越来越小,可视范围内的光亮变得越来越昏暗,直至一团黑影覆盖住了头顶上光照的地方,最终无尽的黑暗还是彻底笼罩住了覃觉。 “爸爸,你怎么还不醒啊”。 小鱼儿委屈巴巴的声音,忽近忽远地传进覃觉的耳朵里,他好像听见小鱼儿的抽泣声了。 “爸爸,我好想你,你快醒醒,你陪陪小鱼儿好不好”。 覃觉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碰触小鱼儿,可是他使不上劲,拼尽了所有力气,也只是动了动手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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