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们进去切蛋糕吧”，三人的茶话会好像开不下去了，萧洛铭招呼大家进屋切蛋糕，蛋糕是白玄墨买的，小鱼儿已经馋了一路了，这会迫不及待地站在了放蛋糕的桌子旁边，主动帮助插蜡烛，唱生日歌。 有他在，整个生日仪式变得热闹了许多。萧洛铭看着在场的人，内心还是蛮激动的，更多的却还是感激，因为有这些人的存在，让他在海城，这座无数游子聚集的地方，有了真真切切家的感觉。 切完蛋糕，几人又倒了点小酒，天南地北地聊了小半宿。恰逢第二天周末，白玄墨带着已经熟睡的小鱼儿以及覃觉直接回去了云阁君苑。 覃觉一路上都有些沉默，白玄墨并不知道这一个晚上覃觉已经知道了当年的全部真相，尤其是覃觉甚至还知道了连白玄墨自己的都不知道的事情，那就是白奚对白玄墨的情感。 覃觉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对白奚的事情闭口不谈，总觉得这件事情不应该是由自己跟白玄墨挑明的，更何况事情挑明后，并不见得就是好事，人生短短几十载，有些事情能当不知道就当不知道其实也蛮好的。 眼瞎的覃觉完全是由着白玄墨带回云阁的卧室的，里面物品的放置似乎都没有变动过，需要的东西，覃觉仍旧在原来的位置摸索到了。 覃觉问白玄墨为什么突然回云阁了，白玄墨神神秘秘地说想给小鱼儿一个惊喜，覃觉多少有猜到是因为什么事情，但仍旧配合着白玄墨假装自己不知道，给他留着足够的神秘感。 第二天小鱼儿见到白玄墨给自己的惊喜的时候，尖叫地停不下来，大声喊着覃觉，拉着他的手把他带到了那两层楼高的鱼缸面前，小鱼儿兴奋地手舞足蹈，把鱼缸里看见的任何一样东西都仔细描述给了覃觉听。他想要眼瞎的爸爸跟自己一起分享此刻眼前所看见的美景。 “爸爸，是大白鲸，两头大白鲸，他们在跳舞，爸爸，他们好乖好乖，阿爸他们有名字吗，会一直住在这里吗，我能经常来看他们吗？”小鱼儿兴奋地覃觉说完话，转头又黏上了白玄墨，拉着他问了好几个问题。
第七十六章 母亲 白玄墨宠溺地看着小鱼儿，说道：“当然，这是你的家，你喜欢，他们就会一直在家里陪着你，你来给他们取个名字吧”。 “嗯~左边这个喜欢翘尾巴的就叫他小翘吧，右边这个喜欢吐泡泡的就叫他小泡，小翘跟小泡，我叫小鱼儿，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小鱼儿整个人都趴在了那巨型鱼缸上，开始跟它们说起了话。 覃觉却是越听越心惊，虽然他没有什么详细的概念，但一下子养两头白鲸在家里，这可不是有钱就行的，白鲸所属世界一级保护动物，怎么能够私自圈养呢。 白玄墨看着眉头紧锁的覃觉，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在担忧什么，于是牵起他的手，轻声跟他说着话，“别担心，打过申请的，也不是简简单单的家养，这个物种的白鲸已经不太适应它们所在的那片海域了，所以我们给他营造一个更洁净的环境，而且定期都会有养护人员上门养护，就让小鱼儿与它们一起生活成长吧”。 白玄墨的话果然让覃觉松了一口气，如果只是单纯为了讨小鱼人欢心，而做出伤害其他物种的事情，覃觉绝对是接受不了的。人类腺体的产生原本就是环境变更导致的，生育率降低也是现下生存环境所致，如果再不懂得爱惜保护地球上的环境，持续破坏生态平衡，人类灭绝绝对是迟早的事情。 小鱼儿一整天都围着那大鱼缸转悠，片刻也舍不得离开。云阁这边没有佣人，午饭是白玄墨独自准备的，食材也是差人临时送过来的。 白玄墨煮了米饭，又炒了三样家常菜，口味都是就着覃觉来的。一边炒菜还一边不忘给覃觉倒好水，让他多喝水。有白玄墨在的时候，覃觉自己动手的机会实在是太少了，几乎自己所需要的事情都被他考虑到了。这一切好像就是从覃觉眼瞎后，白玄墨装成哑巴那段时间开始的，白玄墨几乎把所有的时间精力都用在了覃觉跟小鱼儿的身上。 覃觉很多时候都会心疼白玄墨太过于劳累，每回跟白玄墨谈论起这个话题的时候，都会换来白玄墨的一句我乐意。好比此刻，白玄墨在忙着把菜端上桌，覃觉也会试着去拿碗筷把饭盛好，但做到一半又被白玄墨拉回椅子上坐好了，他总是不舍让得覃觉动一下手。 小鱼儿一溜烟跑到饭桌上给自己盛好米饭，夹好菜，端着小碗又一溜烟跑去看鱼去了。覃觉拦也拦不住，也就是随他去了。白玄墨更加宠溺，连多说一句训诫的话语都舍不得，甚至还关心着让小鱼儿小心摔跤。 白玄墨给覃觉也夹好菜，自己则坐到了他的身旁，一边伺候他吃饭，一边问道：“你的母亲，你还想要见见吗” 白玄墨突然问出这句话，让覃觉有些意外，听他的意思好像是知道自己母亲的下落的，于是开口问道：“你知道她在哪”？ “嗯，其实是她联系的我，早些的时候我试着找寻过她的下落，因为姚骏添的帮忙，很快就找到了，毕竟当年她在煌庭闹的那件事还是蛮出名的”。 “什么事情”？ “故意杀人”。 覃觉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她的母亲虽然嗜酒好赌，但是胆子非常小，印象中她连鱼都不敢杀，怎么可能敢去杀人呢，“怎么可能呢？”覃觉质疑道。 白玄墨观察了一下覃觉的表情变化，最终还是选择如实说道：“当年在煌庭的时候，她拿刀捅死了一名荷官”。 “为什么”？ “因为你，因为那时候你被那名荷官带走了”。 “是那个带着纯白色面具的人”？ “对，他们之间似乎是在做什么交易，但是交易没谈成，那名荷官把你卖去了实验室做实验，你母亲知道后想要找回你，但是已经找不回了，她以为你死了，所以一气之下拿刀捅死了那名荷官，之后自己投案自首，法院判了无期”。 覃觉消化了一下白玄墨的话语，如果是这样，是不是就意味着，自己的母亲并没有舍弃自己，覃觉接着问道：“那她现在还在监狱里”？ “对，我之前有去看过她，大概是两三年前你不在的时候”。 “她，她过得还好吗”？ “不是太好，因为饮酒过度，已经肾衰竭晚期，她联系我也是因为她时日不多了，想要见你一面”。 对于自己的母亲，覃觉还停留在她穿着小裙子，踩着高跟鞋出门喝酒的模样，乌黑的头发随着她关门的动作轻轻扬起，那个女人似乎永远都只会留给覃觉一个出门离开的背影，以至于现在覃觉连她的脸都有些记不起来了。 “什么时候？”覃觉问道。 “越快越好吧，医生那边说是她随时都有可能走”。 “好，你陪我”，覃觉试着抓住了身旁白玄墨的手。 白玄墨也回握住了他，说道：“别担心，我会一直都陪着你”。 无论如何，覃觉还是想要去见一见这个女人的，虽然她没有照顾过自己几天，但毕竟也是她辛苦生育了自己，更何况现在覃觉也知道了当年她并没有卖掉自己，他已经很知足了，至少说明自己在她心里还是有些分量的。 当天下午，原本是想着把小鱼儿送回到白家老宅，奈何小鱼儿舍不得离开那两条大白鲸，于是白玄墨便把杨茵叫了过来看着他，自己则带着覃觉去了覃觉母亲所在的女子监狱。 隔着玻璃窗，覃觉的母亲夏寻雪从门口出来看见覃觉的那一刻，便红了双眼。她拿着话筒的双手微微颤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 覃觉看不见自己的母亲，只能听着话筒里传来的一阵阵哽咽声，跟着鼻头一酸。两人都调整了好一会的情绪，才打破了一时间的安静，毕竟探视时间有限。 夏寻雪试着叫了叫覃觉的名字：“覃覃，你长大了”，话刚出口，又哽咽住了。 覃觉嗯了一声。 “你过得好吗？”夏寻雪又问道 “挺好的”，覃觉仍旧答复地没什么起伏。 “那就好，那就好”。 “嗯”，覃觉又嗯了一声，他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跟自己的母亲交流，这辈子他们几乎从来都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两人坐着安静地聊聊天。 夏寻雪估计也体会到了，刚刚调整好的情绪又上来了，带着哭腔又喊了一声覃觉的名字，“覃覃，妈妈对不起你”！ 这大概是夏寻雪这辈子最想要对覃觉说的话了，她没有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甚至还差点害死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他，到了这一刻她也已经不奢望得到覃觉的原谅，但道歉的话语是一定要对他说出口的。 “我已经不恨你了”，覃觉答复了很平静，他的确已经不记恨了，人哪能一辈子活在记恨中，那得多累啊。 “覃覃，妈妈不值得你原谅，妈妈没有脸下去见你奶奶，前几天你奶奶还托梦给我，她说她的坟头杂草都已经很高了，挡住了她的视线，她责怪妈妈没有去看望她，你奶奶在的时候那么疼爱你，我还记得你出生的那一天，你奶奶有多么得高兴，你抽时间代替妈妈去看一看她吧，你奶奶喜欢百合，她坟头左侧的那小山包上就有长，你去给她摘几朵，她很喜欢的，帮妈妈了了这桩心愿吧”。 “知道了”，覃觉有些意外，但仍旧应了下来。 “妈妈听说你有自己的孩子了，他叫什么名字”？ “覃羽溟，小名叫小鱼儿”。 “好，好名字，只可惜妈妈可能见不到他了，你要好好照顾他，不要像妈妈一样，还有你的爱人是个不错的人，你们好好过，也要照顾好自己”。 “嗯，你也是”。 “我，我这辈子也就这样的，但妈妈一点都不后悔杀了那人渣，你能好好活着，还能让我再看一看你，这已经是我赚到了”。 夏寻雪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探视时间很到了。夏寻雪满脸泪水地看着覃觉，可惜覃觉看不见她。夏寻雪有些遗憾地放下了手里的话筒，她应该知足的，她已经把自己所有想说的话都说完了，她应该可以非常放心地走的。 走出监狱的时候，覃觉一直都很沉默，白玄墨以为是覃觉舍不得他母亲，但覃觉却是在想他母亲奇奇怪怪的话语，他对他母亲其实是没有多大情感的，生死有命，肾衰竭也是她自己饮酒无度作出来的。 就在白玄墨想着怎么安慰覃觉的时候，覃觉自己先开口了，覃觉说道：“我在想，她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有什么问题吗？”白玄墨一时间没有明白覃觉在说什么，在他看来夏寻雪说的每一句话貌似都挺正常的。 “她跟我奶奶的关系很差，几乎到了仇人的地步，她怎么会说出奶奶给她托梦这种话语呢，甚至还让我去奶奶的坟头看望奶奶”。
72 首页 上一页 60 61 62 63 64 65 下一页 尾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