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人也都学过,便跟着一起上马。 却又觉得谢执身边太过危险,转而一想,之前这个骑白马的男人似乎与谢执交谈许久,说不定正是谢氏助理之类的身份。 于是,除了方才吃过瘪的丁总,其余人都纷纷聚到蔺难舟身边,纷纷恭维着,也有人提议说到休闲赛道上玩一玩。 众人便又纷纷涌向赛道,蔺难舟走到最后,目光还落在不远处,微微眯眼。 他似乎见了另一个人……错觉? ……不过,他不介意给谢执打掩护。 - 另一边,草场深处,谢执勒起缰绳,黑马缓缓停下,两只前蹄还交错踏着,鼻孔喷着气。 而他对面,林逸明还有些不熟练地踩在脚蹬上。 幼年时虽然学过,但毕竟兴趣缺缺,只学到高中便停了。 父亲为他培养的众多爱好中,他最爱的当属赛车。 只是最近因为公司很忙,他也很少碰赛车了。 提到这事,林逸明便眯眼看对面人一眼。 看到谢执,便很难不想起林桥。 上次见面并不算愉快,他几乎是本能地伸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侧脸。 前所未有的忤逆。 在最开始,心里涌现的是灼烫的愤怒。 林桥他怎么敢? 就因为现在有谢执站在身后吗? 多可笑。 可后来,日复一日的怒火下,却有另一种东西无声无息地生根发芽。 他又一次抚摸了一下自己的侧脸,掐灭还未理清的思绪,抬头看向谢执。 多日的公务磨砺,让林逸明也沉稳了不少,“谢总,关于在科技园旁的那块土地……” 谢执抬手,“不谈这个。” 声音有些冷。 林逸明莫名感觉心里一突,但他也没细想。 谢执盯着他,从那张酷似林鸿晖的脸到紧握着缰绳的手。 他又想起最开始,稍一抬手,林桥便会警惕地绷紧肩膀。 ……就是这双手。 心底翻腾着什么东西,但表面上,谢执只是冷冷淡淡地垂下眼,道:“听你父亲说,你小时候学过很多。” 林逸明皱起眉,但想起还压在谢执手里的那合同,还是耐着性子回答道:“是,骑马我也学过。” 他直起腰,打量着对面动作优雅而从容的男人。 虽然商场上比不过谢执,但年轻便是他最大的优势。 林逸明看着眼前人,心里竟凭空生出一股优越感。他想,林桥的眼光真是一如既往的烂。 就像林桥当年送给自己的、寒酸到可笑的那个本子。 烧掉才是它最好的归宿。 “谢总,我们不妨比一比?” 谢执勒紧缰绳,眸光沉沉,问:“比什么?” 林逸明抬手,指向不远处。 路上杂草与乱石相隔出一条天然赛道,终点处赫然插着一面小旗。 他一字一顿道:“先到者为胜。” 谢执与他对视,过了片刻,才缓缓笑起来,但笑意却不达眼底,“好。” 声音落下,两人同时一夹马腹驰出去。 在无人知晓的小路上,风声烈烈。 起初是不分伯仲的,两人都尽可能压低身子,驱使着马儿。 贴得很近,差距几乎也没有。 林逸明自觉胜券在握,向谢执发出宣告:“胜者,才是真正有权支配林桥的那个人。” 是的,支配。 正如过去每一年每一月每一天。 那才是他习惯的生活。 他不能容忍现在的状态。 身子压低,重心压低。 风声、蹄声。 过弯、跨越。 他听到马儿粗重的喘息声,但终点近在眼前。 两人仍并驾齐驱,这不应该。 他是全国级别的赛车冠军。 他自满于这个成绩,也自恃于这个成绩。 哪怕是荒废已久的马术……毕竟,谢执也应该极少来这里才对。 他夹紧马腹,催促着马儿再向前,再跨步,直到那面旗子近在咫尺。 可下一刻,他听到谢执的声音。 “错了。” 他说。 男人神色淡淡,越过他时,那一眼的眸光又轻又冷。 旋即,旗子被踩进泥里,他猝然睁大眼,伸手—— 咚。 天旋地转,眼前发黑。 疼痛蔓延四肢百骸,他下意识蜷缩起来,这一瞬间他恍惚意识到,这是林桥在他面前惯常的姿态。 谢执勒住缰绳,居高临下地望着林逸明。 身后传来阵阵马蹄声,他伸手,准确无误地接住被抛来的那把弓。 挽弓、搭箭。 林逸明迷蒙地抬头,混沌的眼却清晰地映出男人的身影。 待看清的那一刻,瞳孔骤然收缩,他顾不得多想,立刻往旁边一滚。 锃一声,羽箭钉在身前不过三寸的位置,箭尾微微颤着。 马儿受惊嘶鸣一声,转身狂奔而去。 林逸明蜷缩着,无神目光还落在那根箭上,过了半晌才抬头,与谢执对视。 谢执已经垂下手,那把几乎要了他命的弓也一同垂着。 林逸明脸色苍白,磕磕绊绊问:“林桥……林桥要你做的?” “不。” 谢执轻轻摇头。 他坐在马上,望着那人,两个极为冷酷的字从那薄唇中滚落出来。 “这是——狩猎。” 瞳孔瞬间缩到极致。 那一瞬间,林逸明几乎已经忘了一切,他只是愣愣抬头与谢执对视着,浑身温度都仿佛流失了,冷得发颤。 - 将黑马送回马厩,谢执取过一根胡萝卜,放在掌心,任由黑马低头吃着。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他没有回头。 蔺难舟靠在门柱上看他,目光轻飘飘的,声音也轻飘飘的,“刚才,也是为了你那位‘妻子’?” 谢执没有出声。 是默认了? “这次相见,你变了很多。” 居然被所谓“爱情”而影响至此…… 可笑。 蔺难舟笑了一声,说:“我想,我需要重新评估一下与谢氏的合作了。” 这话一出,谢执终于有了一点反应。 但他只是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头也不回,冷淡回答道:“悉听尊便。” 作者有话要说: 哥哥:疯□□flag中
第50章 军训的最后一天,阳光很盛。 新生们身着迷彩,紧束腰带,军帽檐在脸上投下一道窄窄阴影,行动时英姿飒爽。 整齐的踏步声揭开典礼序幕,林桥站在人群中,像是大海中的一滴。 金色的阳光洒落下来,每个人脸上都满载对未来的希冀。 观礼台上,校长站在那里,目光慈和,时不时抬起手鼓掌,为新生们送上最真挚的祝福。 “接下来向我们走来的,是七营五连!他们来自博院考古专业,是……” 随着主持人慷慨的声音,连队缓缓停下,教官啪一声站好,向着台上敬礼。 这些天反复训练的口令最后一次被重复,林桥听着,目光和思维却慢慢蔓延向极远的地方。 他甚至有点恍惚了。 那些声音响在耳边,近在咫尺却又像是来自很远很远的世界,陌生,但又熟悉。 没有细想,每一次抬步都仿佛理所当然,他往前走,是太阳的方向。 阳光刺过来,眼前一片空茫,但他只是微微眨了眨眼,然后便忽然笑了。 ……他真的,进入大学了。 而且,不是金融系。 他仿佛第一次触摸到这个事实一样,整个人都雀跃起来。他想,他有点……想见谢先生。 不知道公司的事情有没有忙完? 还有……虽然可能痴心妄想,但是,谢先生应该也是有一点想念他的吧? 林桥怀抱着期待度过整个上午,与教官进行了最后的告别仪式。 熟悉的大巴车开进来。 他们按照来时的顺序上车,循着来时的路归去。 很快,林桥便重新见到了自己的舍友。 一周军训,他们显然都累极了,往床上一瘫,谁都不吭声,偌大的宿舍一片寂静。 直到林桥推开门,正半死不活瘫着的于修远强撑着向他打招呼,力求让每个舍友都感受到家的温暖:“嗨,乔乔。” 只是声音还有气无力的。 林桥向他挥了下手。 在军训基地已经洗过澡,又换上了干净衣服,林桥打算直接回家。 看一眼vx,依旧空空荡荡,他有点失望。 但没关系! 自己回家这种事,他已经很熟练了! 林桥走到床位前,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先是衣服,基地没有洗衣机,更别说晾晒衣服的环境了。 然后是什么? 他思来想去,干脆将军训前在学校超市买到的、印有学校校徽的本子带回去,准备给谢先生当礼物。 虽然可能有一点点敷衍…… 林桥十分心虚。但他想着,谢先生应该不会嫌弃的吧? 再不济,再不济,就之后补一个别的礼物! 他这么想着,手脚十分麻利,半个小时便收拾好要带的东西。 行李箱拉链的声音瞬间吸引了舍友们的注意力。 于修远从椅子上抬头,立刻便一脸惊讶,“你要走了?” 兰梓行也从床帘里探出头。 显然,为期一周的军训生涯都让这几个新鲜的大学生十分疲惫,甚至没有第一时间关注到自己的新舍友。 林桥点头,对着于修远挥挥手,又对着剩下两位道:“那就开学见啦。” 房门被关上,于修远还保持着夸张的表情,过了半晌才终于感叹一句,“他和家里人关系一定很好。”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我是说,最起码,和他哥哥关系很好。” 兰梓行瞬间想起了那个林逸明。 他看向于修远,脸上表情满是怀疑,仿佛在说“你眼睛真的没问题?” 可随后,他又突然想起,林逸明想必是不会来送林桥的。 那么,来送林桥的,并且自称为“哥哥”的,究竟是谁…… 兰梓行再想想林桥方才发红的耳尖,顿时发出一声冷笑。 简直是不言而喻。 - 另一边,林桥刚拉着行李箱走出校门,手机就是一震。 他也顾不上找车了,连忙把手机拿出来,便见是谢执发来了消息。 【谢先生:我在东门等你。】 东门。 林桥对自己的学校还有点不熟悉,下意识抬头,想看一眼校门。 手机又是一震。 林桥低头,看到锁屏上跳出来一条信息。 【谢先生:我看到你了】 诶? 他还没来得及抬头,便感觉发顶被人轻轻抚摸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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