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严重!”愤恨地瞥了一眼黑衣人消失方向,“妈的,让那个孙子跑了。” “先别管,我已经报警了。” 陆寅侧目看着刘真亦,他给刘真亦发了两条道歉消息,觉得不够有诚意,想当面和人道个歉,没想到遇到了打劫的。 说来他等在刘真亦家楼下已经好几个小时,实在是肚子熬不住,不过是出去吃顿饭的功夫,回来就遇到了,只气愤自己为什么不多等一会儿,让那孙子得了空。 “你那包里有什么啊?” “没什么东西,一台笔记本,两本书,不值多少钱,但笔记本里的东西很重要。” 刘真亦的论文还在电脑里,还没来得及云备份,如果这台电脑真的丢了,所有的东西都需要重新写。那篇论文他准备了两年,工作量不可谓不大。 陆寅定定地看着刘真亦,抿了一下唇,心里好像在盘算着什么。 警察很快赶到,做了一下笔录。说会尽快抓住那个毛贼,让他们不要着急。 陆寅手臂手受伤,需要去医院做一下伤情鉴定。 有的时候,坏事都是成串出现,下午刚送一个学生过来,这会儿又光顾了一次医院。 包扎完毕之后,在刘真亦的要求下,又复查了一下刚拆下石膏的小腿骨,一切没什么问题之后才离开。 车子停在医院停车场,刘真亦坐在驾驶位,也不着急启动车子,眼睛看着前方。 陆寅坐在副驾驶,眼神虚空,侧目盯着窗外。 昨天还闹了一个大红脸,今天就遇到这种糟心事,又安静地坐到一起。遭遇黑衣人袭击的事情告一段落,就剩下凝在两人头顶上的私事了,昨天刚刚发生,还热乎着呢。 尽管有了陆寅英雄救美的情节,一码归一码,刘真亦正在气头上,不是三言两语说解决就能解决的。 两人各怀心事,谁也没说话,狭小车厢内气压低得有些喘不过气。 沉默了好长时间,陆寅缓了一口气。 “对不起!” 刘真亦早上起来已经收到了陆寅的这句道歉信息,当时没回陆寅消息,现在也不想搭陆寅的话。 没接陆寅的话茬,刘真亦启动车子。 “去哪?” 现在是后半夜,学校已经关寝,若是没有昨天的事,正常这会儿不用问,两人应该是一起回刘真亦家。 刘真亦一句冷冷的“去哪”,已经很明确了拒绝陆寅道歉的态度。 陆寅浓密睫毛下耷,低头无声地坐了一会儿,也明白了刘真亦的意思。歉意而悔过的目光看着刘真亦。 “我今天来就是为了和你说对不起的,为我昨天的冲动和你道歉,不管你原不原谅我,我都要说声对不起……” 陆寅还想再说点什么,刘真亦加了重音打断 。 “去哪?” 陆寅明显感觉到了刘真亦的排斥。 “我自己找一家酒店,不用管我,你早点回去休息。” 说完推开车门,像是很伤心的样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二天,刘真亦把自己被持刀抢劫的事情,上报到校里报备。 黑衣人抢走了他的笔记本,笔记本中有一些科研资料,一定程度上也属于学校的资产。虽然暂时没有明显证据证明是奔着他笔记本中资料而来,还是应该和校里说一声。 姜院长的意思就是让他别有太大压力,学校会密切关注这件事,特意多问了一嘴,关于那个加密项目材料是否也在笔记本电脑里。 刘真亦坐在姜院长办公室沙发里,手里握着水杯,抬头看向姜院长。 “没有,那份项目资料我是单独存放的。” 姜院长听后,明显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以后出行还是要注意安全。” 刘真亦点头说:“是”。 入职A 大的这几年,从来没有主动提过要休假,最近事情有点多,一件接着一件,刘真亦感觉自己心力有点跟不上。 刘真亦欲言又止,“姜院长,我想申请休假。” 姜院长听到刘真亦这个请求,着实惊了一下,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轻咳一声,为难地说道。 “小亦啊,不是我不给你假,你刚弄丢了笔记本,手里掐着几个敏感项目,你这个时候休假,对你不利啊。” 刘真亦低着头不说话,他自然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也清楚自己目前状态,心里很乱,来自工作,也来自陆寅,即便是守在工作岗位,状态不尽如人意。 他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调整一下状态。 沉默半晌,姜院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行吧,你先写份报告,我负责和校里说一声,批不批得下来,批几天我可不敢跟你保证!” “谢谢姜院长!” 姜院长没明确说给不给假,只要姜院长肯开这个口,这个假期十有八九能申请下来。 中午外卖小哥打来电话,让刘真亦去楼下取餐。 他没订外卖,对着电话那边的外卖小哥说道,“你送错了吧,我没点外卖。” 电话那边安静两秒,似乎在核对订单。 “没有啊,电话没错啊,地址写的是A 大办公楼402室,刘先生。” 刘真亦下楼取回外卖,是他曾经点过几次的那家淮扬菜,不用问也知道是谁送的。
第45章 找个人谈场恋爱 刘真亦拿出手机找到那个莹绿色网球头像。 输入“外卖已收到,以后别送了!”发送。 陆寅的消息很快进来,“知道了。” 紧接着发了一个可怜巴巴小狗求原谅的表情包,很快撤回。 表情包即便是仅仅停留了两秒,刘真亦还是看见了。 皱着眉毛嘀咕一声:“幼稚!” 下午刘真亦去实验室,在路上“凑巧”遇到陆寅。 陆寅身边围着几体育系同学,几人礼貌热情地和他打招呼。 “刘教授下午好!” 刘真亦扫了一眼几人,点头示意一下,不做过多停留,迎着陆寅目光走了过去。 再后来这种“巧合”频率越来越大,操场,食堂,走廊,图书馆……陆寅或是自己,或是和几个同学一起,总是能精准出现在刘真亦要去的地方。 刘真亦都怀疑陆寅在他身上安装了什么定位系统。 陆寅的穷追不舍,令他感到窒息。 从那日遇袭之后,刘真亦只要下班,陆寅就跟在他身后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接连好几天都是这样,刘真亦实在忍无可忍。 “你能不能别跟着我!” 陆寅顿住脚步,“那个黑衣人没找到,我怕他回头找你麻烦。” 刘真亦冷冷说道,“不用你管!” 隔天下班陆寅果然没跟着他,换了一个人,刘真亦认得,是跟着陆寅混的,不是好鸟小分队成员,不远不近地跟着他。 刘真亦瞥了一眼那人,没说什么,也没给陆寅打电话,让陆寅把人撤回去。 说完了,说不定明天还会换人过来,还不如省点口水。 之前预约配好的眼镜终于通知他去眼镜店取。 刘真亦赶在中午休息时间去眼镜店,是眼镜店老板接待的他。 这家眼镜店老板叫黄景骋,四十来岁风度翩翩的中年男人,人很健谈,是刘真亦确定性向之后,认识的第一个同类。 刘真亦刚上大学那会来这家店里配眼镜,是黄景骋的男朋友给他验的光。 当时刘真亦对同性情侣之间交往还不大懂,只是感觉老板和验光师有些不对劲,后来黄景骋告诉他,他们是情侣关系。 刘真亦很震惊也很羡慕,震惊黄景骋能当着他的面毫无顾忌地说出来,羡慕的是,同性情侣原来真的可以像普通情侣那样走到一起。 刘真亦怀着对同类生活的好奇心里,以及对美好爱情的向往,每次配眼镜都来这家店,一来二去和黄景骋成了好朋友。 后来黄景骋的男朋友和别人419,染上了艾滋病,还把病传染给了他。当然,这是黄景骋的男朋友去世一段时间之后,黄景骋自己说的。 因为两人一直相处的都很恩爱,没见有闹矛盾的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刘真亦没见到黄老板男朋友,不过是随口问了一下,才知道,原来人没了。 刘真亦问“既然都419了,为什么还继续在一起。”还惹上了那种病。 黄景骋淡淡地扫了一眼刘真亦。 “因为习惯了。” “这个圈子就是这样,因为射进对方体内,不用担心大肚子或者怎么样。看对眼了就上床,觉得还不错就继续,不合心意就换下一个,谁也不用对谁负责,这个圈子很简单,也很乱。” “我们是彼此的初恋,对对方脾气秉性太过了解,时间一长,很容易就腻,腻了就想寻求刺激,去外面偷吃点荤腥,然后再回来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过日子。” 那天,黄景骋和他聊了很长时间,回忆着和他男朋友的点滴。 能看出来黄景骋很爱他的男朋友,即便是对方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在弥留之际,还能不计前嫌守在他男朋友身边。 黄景骋说了那么多,刘真亦依然无法理解黄景骋的做法。 两个人在一起,即便是做不到一生一世一双人,在感情存续期间,也不应该做伤害背叛对方的事,这是最起码得尊重。 可能就像黄景骋说的那样,是两个人在一起习惯了,习惯了有彼此的生活,习惯到可以病态地包容对方的一切。 从那天之后,黄景骋再也没有提过他男朋友的事情。 黄景骋目前靠药物维持,精神状态看起来不错,依然很开健谈,很乐观,就像刘真亦当初认识的那样。 刘真亦不知道黄景骋是如何走出来的,或许是把那段美好或者是不美好的记忆,隐匿进心底,成了不足为外人道之的秘密。 刘真亦见证了黄景骋的感情起落,这对他的爱情观影响很大。 那个他好奇的同类圈子还没开始混,就望而却步了,以至于他三十来岁还没有尝试过谈一段感情。 黄老板把刘真亦定的两副眼镜一并拿出来交到他手上。 半开玩笑着说道,“什么时候眼镜成快消品了,眼镜都两个两个的定了。我下半年的营业额可就全靠你了!” 算起来,这是刘真亦今年配的第五个眼镜了,可不就是快消品。 刘真亦跟着笑了笑,“这真不怪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就碎眼镜,哦,还丢了一个。” 黄老板眯着眼睛笑了笑,泡了一杯清茶给刘真亦。 “你脸色看起来不大好,最近工作很累吗?” 刘真亦敛起神色,微不可察地点点头。“最近事情的确是有点多。” “累了就歇歇,工作是做不完的。” “嗯。” 刘真亦抿了一口茶水。 黄老板毫无预兆地换了一个话题,“也可以找个人谈场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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