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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目睹了全过程的搜救人员们心里很没底，谁也不知道这位雇主会坚持多久的时间寻找那位尹念云的失踪者，又会坚持到何种地步？ . 尹长雨又被逮回来了，很好找人，他就在某位朋友家里，还是朋友向尹家告的状。 “他乱发酒疯，太吓人了，你们赶紧把他带回去吧！” 赵元信接到这通电话时只有不耐，立马把这事转告尹长风，“你这个大哥怎么当得？” 尹长风赶过去时，尹长雨在朋友家酒窖里喝得一塌糊涂。 朋友很崩溃：“我说他能喝完这一桶酒我就把画还给他，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谁知道他真信啊！” 尹长雨并没有拿到画，因为那幅画早就上了拍卖会，不知道转到了谁手中。 “不好意思啊，原来你真的想要回来那幅画。” “不然我、呃……来找你干什么？”尹长雨相当不满道，“当礼物送你的画，你凭什么随便处理了？” “好好好是我不对，不该随便处理别人送我的礼物。”朋友是真的怕了这尊大佛了，只想赶紧把人送走。 “不能随便处理礼物……”尹长雨缓慢地眨了眨眼，感觉酒精味儿浓郁到让人恶心，异常熏人，但此刻大脑却逐渐清晰了起来。 这次尹长风把尹长雨送去了医院。 “再拖一会儿可就得酒精中毒了。”医生庆幸地说完，又换了语气斥道，“好端端的喝什么酒？酒精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画是怎么回事？”待医护离开，尹长风站在床边，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尹长雨沉默着，不肯开口。 尹长风语气更为冷厉：“我问你话，回答我。” 威严的大哥对尹长雨还是有威慑力的，虽然中学之后尹长风就不怎么管他，改特别关注尹念云去了。 尹长雨小声：“就是画呗。” 尹长风冷嘲：“什么画那么金贵？也不见得你对画有兴趣。” 母亲去世后，年幼的尹长雨时常处于没人管的放养状态，身为大哥的尹长风自认得肩负起大哥的责任。 有一次见尹长雨屋里多了几幅画，尹长雨说自己很喜欢画画，为此尹长风特地让尹老太给尹长雨请了美术老师。 然而尹长雨对绘画根本不上心，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反倒是尹念云认真地听老师教导，竟真表现出了绘画天赋。 几乎是直觉反应，尹长风问：“是尹念云的画吗？” 尹长雨眼里闪过有一瞬间的惊慌，而后故作镇定，“是，我只是想把他的画找回来而已。” 尹长风沉默良久，“找画做什么？” “不为什么。”尹长雨抿了抿唇，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声音细如蚊蚁，“我也不知道。” 消去了酒精的影响，尹长雨清醒了过来，伴随而来的是莫大的茫然和无措。 找到画就能找到尹念云了吗？ 自己这些天来究竟在做什么？ 可好像除了找画以外，他也做不了别的什么。 他不像大哥那般事业成功。他混了二从十多年日子，家里从没有人说过他应该做什么，需要承担什么责任。 因为尹家有的是钱，他是尹家二少爷，什么都不用做也能富贵潇洒一辈子。 曾有人跟尹长雨开玩笑说：比起尹念云，你更像是尹家小少爷。 那时尹长雨引以为傲，可不是嘛，尹念云是什么东西？一个外来的野种算什么尹家少爷？ 直到现在尹长雨才意识到那话里潜藏的揶揄和贬低——他不如尹念云。 可尹长雨甚至愤怒不起来，事实让人无可奈何，被他随意送出去的画，转卖最低的成交价是一百万。 他本自信满满地以为都能靠钱买回来，实际上被他送出去的画岂止一两幅？ 不少人向他询问“悠”的身份下落，悠是尹念云的笔名，据说是某位大佬的小号，早在尹长雨不知情的情况下爆红绘画圈。 尹长雨很意外，他并不知道尹念云还有所谓的大号小号。 了解得越多，尹长雨越是惶恐，他看到了一个与自己认识里不一样的尹念云。 别人问他为什么要搜集“悠”的画，目的是什么。 尹长雨完全回答不上来，因为喝醉了意识不清？因为情绪冲动？起因仅是尹念云的失踪而已。 ……仅是而已吗？ 此刻尹长雨不敢看大哥探究的眼神，他心虚地低下头，“能借我一亿吗？” “呵。”尹长风又被气笑了，“尹长雨，你还真把自己当小孩子了吗？” 尹长雨争辩：“我只是想买画而已。” “放屁。”尹长风一把拽起尹长雨，“你觉得愧疚就跟尹念云道歉，别整这些矫情没用的！” “让我跟尹念云道歉？”尹长雨语气强硬，目光却在游离，“凭什么让我道歉，我又没有做错什么。” 尹长风语气平静得可怕：“因为你说谎了，当初要不是你说喜欢画画，他就不会对画画产生兴趣。” 尹念云本该在他的安排下选择与商业相关的专业，毕业后进入公司工作，成为他的心腹员工。这样哪怕之后尹念云被逐出尹家，他也能保尹念云安稳无恙。 尹长雨觉得荒谬，“难道这也能怪我吗？谁让他那么笨的，我说什么都信。是他自己走的，要道歉也是尹永乐道歉！” 尹永乐踏进病房门，听到的便是尹长雨那番话。 “你来得正好。”尹长雨甩开尹长风，直奔尹永乐，“你给我说清楚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尹念云为什么会跑？” 尹永乐掀起眼皮，语气不咸不淡，“怪我？” 尹长雨有了底气：“不然能怪我？那天我本人都不在尹家。” 尹永乐：“你既然问心无愧的话，又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地收回尹念云的画？” “这我……”尹长雨一时语塞，“我只是……” “够了。”尹长风出声打断，“你来干什么？” 尹永乐：“我来要回尹念云的手机，留在你这没什么作用。” 尹长风：“手机给你，难道你就会去找人吗？” 尹永乐沉默片刻，“我会，他就算是死了我也会把他尸体找回来。” 尹长雨：“闭嘴，你……”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在病房回荡。尹长风收回巴掌，面上无比冷静，“他没死，注意你的言辞。” 第10章 当狗 这一巴掌打得实在猝不及防。 尹永乐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他怒得瞪大眼：“尹长风你发什么神经？！” 尹长风近乎是命令式的冷厉语气：“尹念云没有死，以后别再让我听到类似的话。” 听到这种回答的尹永乐竟不知作何反应，愤愤骂道，“有病！” “怎么回事？病人家属请不要激动，请保持安静！” 医护们听到动静，第一时间赶来将剑拔弩张的三人拉开，好在他们并没有真的打起来，一时间病房内陷入诡异的安静。 好一会儿，尹长雨才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尹永乐不屑道：“呵，我不是来和你们商量事的，赶紧把手机还给我，别浪费我时间。” “不可能。”尹长风的语气里没有商量的余地。 尹永乐：“那你找到他下落了吗？” 尹长风：“暂时没有，但这只是时间的问题。” “你就算把那座雪山翻个底朝天也不可能找到人，”尹永乐冷笑嘲讽道，“你根本就不了解他。” 尹长雨回怼：“难道你就很了解他吗？” “我当然比你们了解得多。”尹永乐说这话时莫名自信，充满了底气，“因为他在我身边待的时间最长，我是他最在意的人。” 尹长雨下意识想反驳，然而仔细一想事实还真是如此。妈的，尹念云你就怎么那么喜欢给尹永乐当狗？ “手机是唯一的线索，我不会交给你们。”尹长风似乎真的恢复了平静，“不管你们找他的目的是什么，总之我只是在尽我身为兄长应尽的责任。” 尹永乐听了只觉得讽刺，“他和你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尹长风不紧不慢：“你和我也没有，但我可以一句话就让你和你亲妈滚出尹家。” 尹永乐难以置信：“就因为一个冒牌货，你们兄弟俩是疯了吗？你们难道还想把人接回尹家继续养吗？” 看着尹永乐那张难看至极的脸，尹长雨忍不住笑了：“告诉你尹永乐，你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我们尹家给的，尹念云从来都不欠你什么！你别再妄想唬他回来给你当牛做马。” 尹长雨对尹永乐骂了个痛快，其实他早就不爽了。 明明尹念云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结果尹永乐来到尹家后，尹念云就变成了尹永乐的小跟班，事事都听尹永乐的话，就好像尹永乐养的一条狗，乖巧，愚昧，且可怜。 但尹长雨之前从没有可怜过尹念云，因为尹念云的性格太软弱可欺了，说难听点就叫贱，很不讨人喜欢。 尹长雨不由得开始担心，这样软弱的尹念云离了尹家，在外面该怎么活？ 不过尹长雨可以明确的是，离了尹念云的尹永乐肯定不好过——胡子拉碴，魂不守舍，精神状态差得好似丢了魂。 尹长雨心生不满，大哥老说他像个小孩子，其实尹永乐更像。没了尹念云照顾，尹永乐连最基本的维持形象都做不到。 尹长雨一番话说得毫不留情，直白现实的字眼毫不费力地撕开了多年来那块名为体面的薄纱，精准地打在了尹永乐心口，将他所有言语都堵在了喉咙里。 尹长雨宣判：“滚吧，尹念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 尹永乐记不清自己是如何离开医院回来的乐天大楼，一路上大脑仿佛都不受控制，凌乱无序地闪过一帧帧过往的画面。 时而是尹念云那张一贯温和包容的笑容定格。 时而是那个记不清的冬日，他站在尹家公寓外踮脚仰望，与楼上尹念云那双格外淡漠麻木的眸子对视的一瞬。 时而又是他回到尹家的那天，尹念云眼里溢出的愧疚与痛苦…… 尹永乐自言自语：“尹念云，你那俩哥哥根本就没有真正关心过你，没把你当人看待，他们只在乎尹家的权势。” 尹永乐终于敢承认这个事实——过去的十几年里尹念云在尹家过得并不快乐。 所以他们兄弟两个又有什么资格说他没资格管尹念云？ 明明他尹永乐才是最有资格的。他清楚尹念云的所有喜恶，他们曾一度是最好的朋友。 他们在初中相识，尹念云资助他一直读完高中，直到身份曝光，尹念云也不肯与他交恶。 尹念云很优秀，从尹永乐认识他开始便是学校公认的校草。 温柔俊美，学习优异，品行端正，简直是完美模板里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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