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是宋荀不接电话,不过就是宋荀被贴在布告板上的照片,不过就是个宋荀。 妈的,更烦了。 顾裴诗想到这,突然就将甩在自己的腿上,狠狠在自己头上揉了一把缓解。 车子将他带到了一处格外高档的小区门口放下,等顾裴诗刚付完钱关上门准备走的时候,只听到背后突然传来了司机的声音。 “小同学,别难过!虽然上次说你肾虚不对,但是看你应该是失恋了,咱们该治还是得治啊!” 什么玩意儿? 顾裴诗转过头,果不其然,虽然司机的脸格外陌生,但是却依稀从中让他瞧出了某段他并不愿意想起的记忆。 原来是那个暗戳戳说他肾虚的司机! 他当场嘴里就没憋住脏话,大喊一句:“我不是!” 但是司机就和没听到一样,给了他一个眼神,年纪不大的司机和抛媚眼一样的姿态,格外刺激,随后开着车一溜烟就跑了。 两人的声音不小,甚至就在人走后,吸引了一些路过的人朝顾裴诗抛来了一些难以言喻的目光,让他似乎都能从中读出一些震惊不解,和对于他一个大好青年的质疑。 甚至就连他走到小区门头人家让他登记的时候,那个年轻的保安都低声的送上了一句:“加油啊,小兄弟。” 真实只要碰到和宋荀有关的,就是诸事不顺,柳嫣一点都没说错。 顾裴诗咬牙切齿地想着,但人还是随着杜景给的地址一路寻着,最后停在了一幢别墅前。 看着门口的可视门铃,他突然就卸了气,心里有些难以把握的紧张。 他真的来这里合适吗? 男生在门前刚准备按上门铃的手又收了回去,在掌心摩梭了几下,最后还是沉下气,眼神突然一直,浅含着下唇,对着那个暗色的钮件就摁了下去。 伴随着动作后随之而来的就是响起的铃声,长达很久却没有任何动静,顾裴诗一皱眉头,心想宋荀不会是烧昏过去了,想到这,就又有些快速的按了一下,顺带敲了几下门。 就在他的拳头要敲第三下的时候,手就落了空,门被打开了,露出了面上显的苍白,与往日截然不同的人,头发乱的厉害,显然是刚睡醒,平日里整洁利落的人此刻身穿短袖白T和睡裤。 开门看到了门外的来人,人有些愣神,定在那里撑着门半天没有吭声,许是脑子转过来了才开了口,有些疑惑地叫了一声来人:“你怎么来了?” 顾裴诗突然就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刚才在自己心里打过的腹稿一瞬之间似乎都没了什么用,只能支支吾吾半天才憋出一句:“杜景说你生病了,我替他带了药来的。” 面上依旧是在看到宋荀以后不怎么愉悦的情绪,拎着手中提来的袋子,但是还是看着来人的脸突然神游了天外。 生病怎么也这么帅。 然后又迅速摇摇脑袋,想要将自己这些不该出现的杂念统统甩掉,然后疯狂在心里给自己洗脑。 帅什么,虽然眼睛我喜欢,鼻子我喜欢,嘴我喜欢,但是他嘴堪比鹤顶红,顾裴诗你能不能清醒一点?! “杜景?”宋荀看着顾裴诗一系列小动作,还是忍住了一些转瞬即逝出现的柔软。 他没有什么动作,但是表情看上去也并不好看,思量片刻,在顾裴诗眼下,喑哑着嗓子,就丢下一句:“我没事,你走吧。” 说着就要关门。 但是顾裴诗却突然抓住把手,撑住了门板,手无知觉的压在了宋荀的手上,他看着人的样子,心里顿生无名火,语气有些凶厉。 “人家大老远来看你,就算你再没礼貌也应该说句谢谢,或者让人进去坐坐吧?宋荀你什么态度啊!” 但是很快,门被撑住的一瞬,宋荀极快的转过头咳嗽了几声,手也随着动作抽动了几下,边从顾裴诗手里挣开,换了一处继续用力抵门,眼神虽然没再看向顾裴诗,但挺直的站在那,像是在思考。 在他面前的男生依旧是昂着头,目光像是一把锐利的矛,直直的刺向面前的盾,手下也是那扇将开未开的门,手下一寸寸用力。 两人就在门前僵持着。 宋荀的手很凉,顾裴诗分神了一瞬想。 终于,宋荀出了声,松开了手里的门说了句:“你进来吧。” 随即,他边转了身向着门内而去。 顾裴诗跟在他身后,顺手将门关上,跨过了一个精致的和宋荀往日画风截然不同的小庭院,进到了那幢单栋的小别墅里。 宋荀提前顾裴诗几步,弯腰想帮给顾裴诗从柜子里那双鞋,但是头依旧是有些晕,只能扶着柜子喘气。 从酒吧那天走后,他本来是想在宋母出国以后将铃铛带回家,但是很快的就发起了烧,没有办法就在本家躺了两天,手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了机。 刚想到这,他就听见身后是顾裴诗有些犹疑的声音,像是琢磨了很久。 “你...要不去躺着吧,我自己来就好。” 顾裴诗看着宋荀不太舒服的样子,就连本身应该要说的学校的事也突然不知道怎么说出口了,最后还是索性让宋荀去休息。 我还真是有颗该死的良心,他心想。 宋荀正难受着,忍着性子,语气有些难忍,但还是转过头对着顾裴诗:“你把药放着就走吧,我回头把钱转给你,杜景太麻烦你了。” 麻烦?麻烦什么?这人都烧成这样了,怎么说话还能这么讨厌呢? 带着气,顾裴诗就自己上前,将宋荀准备掏出的那双鞋拎了出来,最后用行动表示自己真的不想理会他的这些逞强的胡言乱语。 在宋荀的注视下,自顾自走到客厅,看了一眼厨房的位置就将药放下,然后抬头回看着直勾勾盯着他的人,脾气不好的怼了句:“看什么看,你放心,我绝对不是想纠缠你,只是单纯的看不下去放着一个生病的人单独待着。” 宋荀明显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着顾裴诗坚持的模样,只能叹了口气随他去了,他现在完全没有多余的精力让他能够去说那些违心的话。 至少现在,他开始觉得自己那天在酒吧后巷确实非常过分,过分到他现在面对着顾裴诗,一句话都说不出。 “随便你吧。” 顾裴诗看到人臭着张脸甩下句话后,转身上了楼,边将药拆开,边鼓着嘴,赌气又小声念叨:“虽然你是个傻逼,但我可是个好人。” “怎么样,电话打通了吗?” 刚抵达墓园,林长鑫就已经从柳嫣那儿知道了早上学校发生的事,仰天长骂了很久,这会儿才得空转头问杜景有没有联系到宋荀。 而他这边刚在“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尾音后摇了摇头时,宋荀的信息就传了过来。 【你怎么让他过来了?】 看到这句,杜景才松了一口气,边和林长鑫说边打字回。 【不是我,他自己打电话给我的,他在找你。】 林长鑫猜到杜景应该是在和宋荀通信息,便将头凑过去看到了满屏的和顾裴诗有关的事,愣是半句重点信息也没涉及就又开始叫嚷嚷。 “给他发语音啊!有个混蛋把他高中那会儿和杜晖谈恋爱的事爆出来弄他你还不和他说?” 这句让杜景打字回复的手都顿了,转头疑惑地看向林长鑫,蹙着眉,面色很不好地问:“你说什么?” 高个子的大汉这才发现自己失言了,林长鑫啧了一声,将头稍微远离了杜景的手机,不说话了。 但是很明显,杜景并不想放过追问,拽着林长鑫的袖子重复了一遍:“你说小晖和宋荀谈过恋爱?” 被拽过去的人有些紧张地不敢说话,刚才还张牙舞爪的模样瞬间就弱了下来,脸上赔着笑,察言观色杜景的脸色。 “景哥...” 却发现今天本来一身黑的杜老板,难得剃干净胡子的脸上并没有比刚才更愤怒,但是整个人却突然转变成流连以往嬉皮笑脸的痞子模样,将拽人衣领的手猛地松开,在林长鑫失去平衡的时候拍了拍他的头,语气有些无奈。 “谁和你说的他俩谈过的啊。”边说边继续和宋荀那边打了一行字。 这几下拍打反倒让林长鑫不知所措起来了,他摸不准杜景的意思,他以为杜晖和宋荀的事具体因为什么他是不知道的. 而林长鑫也是这么多年都认为是虞菡插足了宋荀和杜晖,然后杜晖又成绩不佳,适逢高三就想不开了。 但是杜老板的举动却显然比他这个当事人之一更加知晓这里面的事。 就在拍完人头后,杜景开了车门从后座拿了来祭拜的一束被捆绑在雪梨纸内的几支枝叶繁茂,开着星星点点白瓣黄蕊的花后,又塞了一堆大奥林长鑫怀里,抬步进了墓园。 “不是,所以你都知道了?” “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下跟在杜景后的林长鑫才反应过来自己才是那个被隐瞒的人,叫道:“所以你和宋荀都在瞒着我!” “没有,只是你太笨了,宋荀说的。” 杜景实在是对于这人的迟钝相当无可奈何,只能继续循着记忆沿着小路,在熟悉的碑块之间穿梭,最后停在了那块最终的目的点。 洁白的碑石上贴着一个笑得十分爽朗的剃着寸头的男生的脸,同杜景相似的脸少了积分成熟硬朗的挺阔,不是出类拔萃的优越长相,确实能将那笑容感染到所有见过这照片的人。 而杜老板刚要将手中的花放下时就看到了一束格外乍眼白菊,在风中摇摆着自己的瓣,却又恬静的在那儿躺着,就像是一个久违的老友和石头诉说着什么。 林长鑫也看到了,将手上的东西放在地上说:“这谁来过了吗?” 而看到的人瞬间就笑了,顿后又将自己手中的物件都放下,以及将那束白菊和自己手中的葡萄牙月桂并排放在一起靠在那。 随后起身对林长鑫不免嫌弃的吐槽:“宋荀连我弟喜欢什么花都不知道,我可不觉得他对待自己死去的白月光这么敷衍啊。” 林长鑫愣愣地“啊”了一声。 杜景低头对着那花拍了个照片就发到了他的主人那里,并配文:好好哄吧,那小孩是担心你才去的。 宋荀的问号来的很快。 而宋荀看着手机里的那束白菊,也心知杜景看到了,就刚想要辩解些什么的时候,那边就又来了两条信息,直接让他本就混混沌沌的思绪给凝固了,如同粘稠的浆糊。 【虞菡找人把你和我弟那张照片贴到你们学校了,估计你们学校现在很热闹,顾小弟肯定是看到了。】 【他没和你说吗?】 宋荀惊讶的发现,自己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那张照片。 比起那些虚枉的荣耀名誉,他更想见到顾裴诗的真实, 身体比脑子先行,驱使他向房间外,下了楼却没有在厨房和客厅看到他想要见到的人,灼热兴奋驱动着肢体,他胡乱寻找着,总有一种丢失了物品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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