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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厉害？ 楚程忍不住看了眼自己手腕上的链子。 不过顾倾淮没给楚程惊讶的时间，他突然起身，撑着边缘轻松跳下三米高的石台。 “走，我带你去看更多的星星！” 平稳落地的顾倾淮转身，朝楚程张开双手，落满星河的黑眸是夜间最明亮的存在：“快下来，我接着你。” 楚程笑着起身，这么点高度他哪里需要人接啊，可他就是听话地往顾倾淮的怀里跳。 顾倾淮将人放下后，就拉着人往回跑。 两人手牵手跑了好一会儿。 夜风在耳边呼啸而过。 夜里的寒风比日间更加凛冽，他们呼出的白气转瞬就能凝成冰渣。 但两人谁也没觉得冷。 他们相牵的手是热的，心也是热的。 这个时间点，大多数人都已经入睡了。 夜间的基地很安静。 顾倾淮带着楚程进了观星楼，一口气跑到了最顶层。 这里放置着一架巨大的天文望远镜。 航天基地其实不是天文观测地，本没有专业的天文望远镜，这架望远镜还是隔壁的天文工作站淘汰后，钟局打了报告要过来的。 他说，要让局里的年轻人们有空多来看看，多了解一点这片浩瀚星空，才能多明白一些，自己到底是在为了怎样的目标而努力。 顾倾淮没有开灯，在墙上摸索了一会儿，按下按钮，天花板上的钢板便向两侧推开，露出了头顶的星空。 顾倾淮拉着楚程走上架在望远镜前的木质阶梯，先自己凑上去捣鼓了一阵，调整了下方向和倍数，然后便让开身，示意楚程来看。 “什么啊？这么神神秘秘的？”楚程好奇地凑过头。 顾倾淮笑着回答：“你看看就知道了。” 有些遥远的星系，是肉眼看不到的。 而有些本身不会发光的星球，只能靠着反射恒星的光线才能被人所看见，但大多时候，因为距离恒星较远，反射的光线很弱，也常常会淹没在黑暗中，不能被肉眼所察觉。 顾倾淮调整的镜头并没有对准任意一颗肉眼可见的星星，而是对向了更遥远的深空。 在镜头所见之处，那里星星点点，大大小小的星子或相聚成团，或零星散落，比楚程用肉眼观看时能看到的更多。 而在这当中，有一团灰白色的椭圆淡雾，其间团簇着许多明亮的星子。 楚程新奇地在目镜里看了一会儿，又离开目镜，抬头看向天空，那一片的夜幕漆黑一片，在肉眼下什么都看不到。 他转头问顾倾淮：“那是什么？” 顾倾淮在楚程观看望远镜的时候就已经设置好了自动寻星和相机持续曝光，听到楚程的问话，神秘兮兮地回答：“是我们的星星。” 楚程：“？？？” 见那双淡色的眼睛就这么亮晶晶地看着自己，顾倾淮忍不住倾身亲了亲这比天上的星星还明亮的眼，然后牵着楚程在望远镜旁边就地坐下。 顾倾淮抬手扣住楚程的腰身，将他往自己怀里搂了下，跟着他一起望向那片什么都没有的深空，他暂时没有解答楚程的疑惑，而是问他：“你说，星星有颜色吗？” 楚程不是什么天文爱好者，学的专业是金融，干的工作是唱歌跳舞拍戏，自然给不出专业的答案。 他看着天空中的点点繁星，如实说：“不管是肉眼直接看，还是望远镜下看，星星好像都是银白色的。” 顾倾淮点点头：“是啊，因为人的眼睛在黑暗中，只能分明暗，不能辨色彩，更何况这些星星都还离我们这么远呢。” 顾倾淮又看了眼身边运行着的望远镜上自带的相机：“不过，虽然我们看不到，也不能否认它的真实存在。” “这上面的相机，就能帮我们还原。只要给它足够的曝光时间。” 楚程自然不着急。 虽然已经时至半夜，但小情侣刚见面，兴致正高着，没有一点困意。 两人就这么相依偎着，一边看星星，一边漫无边际地聊着。 大多时候是顾倾淮在讲，楚程在听。 两人在一起，时间好像眨眼就过去了，所以没有人觉得这成像时间太过漫长。 直到天文望远镜拍摄了两个小时的图像呈现在眼前，楚程才真实地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五彩斑斓的星云中，闪闪发亮的七彩光点像是五颜六色的宝石点缀在其间，这是他从未见过的绚丽星空。 图像的正中心，是一团椭圆漩涡状的彩色气云，星系的中心位置有一个非常明亮的核心环，而星系的外侧，是由恒星相互碰撞产生的星爆环。 这个同心环星系闪耀着五彩斑斓的光芒，在它的右下角，还拖着一条罕见的短柱状的氢射流现象，贯通圆环内外，竟然神奇地组成了一个字母Q！ 更令人惊叹的是，这个Q形星系中央那最明亮的核心环内部，竟有一个淡淡的红色半环，赫然就是C字母！ 这隐藏在遥远深空中的两个字母浑然天成，它们在无数流光溢彩的七彩光点中，已彼此拥抱了不知多少年！ 楚程震惊地抬头看向顾倾淮。 顾倾淮站在他的面前，笑着解释：“这是我无意中看到的，当时天文站的教授还在基地里，他跟我说，这团星系在去年就被宇宙巡天望远镜捕捉到了。” “这个星系是与另外一个星系发生了大碰撞，才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它距离地球大约5亿光年，隐藏在深空的彼岸，不能被肉眼所察觉。” 说到这里，顾倾淮低下头，稍稍拉开毛衣领子，将贴身戴着的项链坠子取了出来。 这是当初楚程送给他的，特地托人设计的，Q和C的铂金坠子。 “之前，你送了我一个星星碎片做的Q和C。” “那现在，我也送你一个，星星做的Q和C。” 顾倾淮指了指那无比绚丽的星空图： “这是五亿年前的光。” 说到这里，顾倾淮突然笑了一下，他站在楚程身前，他的身后是一眼望不尽的璀璨星海。 他弯起的桃花眼里盛满了笑意，他眼里的光芒比星海更迷人，温柔了周围那冷寂的夜空。 他笑起来的时候，能令冰雪消融，能让春暖花开。 他说：“楚小程，你听到了吗？” “这来自深空彼岸、穿越了五亿年才抵达的——” “我爱你！”
第187章 除夕前夜 漫天星海，皆是尘埃。 数亿年前宇宙深处的星辰碰撞，在数亿年后终于被遥远的另一端所发现。 竟有种“万物有灵，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的宿命感！ 顾倾淮这人，人生第一次谈恋爱，第一次做人男朋友。 他有独属于工科生的理性。 这个连挑礼物都要点点豆豆的直男，其实骨子里就没什么浪漫细胞。 可好像只要他想，就能顺手给心上人送出横跨时间和星海的浪漫。 楚程就这样怔怔地看着顾倾淮。 过了好一会儿，他的嘴角才缓缓地上扬。 琥珀色的眸子也映着浩瀚星海，星海里只有一个顾倾淮。 楚程双眼弯弯地摇头：“我没听清，再说一次。” 顾倾淮也跟着笑，有求必应：“我说——我爱你！” 楚程唇边的笑意更深，可他还是摇头：“我还是没听清楚。” 顾倾淮后退两步，双手捧作喇叭放到唇边，大声喊着：“楚小程！我——爱——你！” 楚程几步跑上前，一下就跳到了顾倾淮的身上，跟着大喊：“顾倾淮，大声点！” 顾倾淮被冲得踉跄了两步才稳住身子。 他笑的很开心，一边伸手托着楚程防止他掉下去，一边用更洪亮的声音在他耳边大声喊着：“我爱你！你呢！” 楚程弯着眼角，笑容越发灿烂。 他抱紧顾倾淮，以同样响亮的声音回答：“我也爱你！” 没有第三个人知道，甚至他们自己都不曾意识到。 他们曾经生离也差点死别。 可他们的感情纯粹热烈而又长久专一。 所以此刻，他们还能在这无人的星空下，肆无忌惮地诉说着爱意。 ****** 接下来的两天，白天的时候，顾倾淮抓紧时间带着小组成员完善程序，而楚程则是半步不离地跟在孔毅的身边，一起参观着航天基地。 晚上，楚程和顾倾淮乐此不疲地在无人之处看星星、打雪仗，然后深夜挤在一张小床上抵足而眠。 在农历二十九这天，基地正式放假了。 孔毅也结束了参观活动，准备启程回家。 但顾倾淮他们项目组还在加班加点地扫尾，预计是要到大年三十才能启程回家，所以楚程向钟局申请了多留一天。 有孔毅帮着说话，钟局自然同意了。 这天，楚程帮孔毅收拾好了行李，一路将人送进了候机厅。 “孩子，这几天辛苦你和小顾了。”进去安检前，孔毅笑着拍了拍楚程的肩膀，“明天跟小顾都早点回家去吧。春节快乐！” 楚程点点头，清冷的脸上也露出一点笑来：“好的，孔老师路上注意安全。春节快乐！” 自从来了基地，孔毅发现楚程的笑容明显多了不少。 虽然都是淡得转瞬即逝，但这在剧组里却是不曾见过的。 孔毅过了安检，转身笑着跟楚程摆了摆手，让他回去。 楚程从机场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基地除了执勤的军队，几乎所有人都已经回家了，包括食堂的厨子和阿姨。 顾倾淮他们今明的这两顿伙食还是钟局特批去驻守的部队那边蹭一蹭的。 但按照顾倾淮他们前两日那废寝忘食的劲儿，楚程估摸着等他们想起要吃饭的时候，部队那边的食堂都关门了。 所以楚程没有马上开车回基地，而是先去了趟镇上的菜场。 这个点菜场早就已经没几个摊子了，楚程把能买的东西都买了下来，又去了附近的超市，补了能找到的其他食材，买了个电磁炉和火锅料。 基地里有不少精密的仪器，属于战略重地，基地里明令禁止饮酒，不管是不是节假日。 所以楚程还买了不少饮料回去。 当楚程抱着大包小包回到基地的时候都已经快九点了，顾倾淮他们住的宿舍却依旧漆黑一片。 果然还在忙。 前两天为了方便照顾孔毅，顾倾淮都是跟着楚程睡孔毅隔壁的房间，今天孔毅回去了，那栋楼空荡荡的，顾倾淮就把自己宿舍的钥匙给了楚程，让他送完孔毅就直接去他那儿。 所以楚程顺利地进了顾倾淮的宿舍。 单人宿舍一目了然，虽然不大，但也不至于太过狭小，该有的设施基本都有。 楚程把房间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清出桌边的位置，到时候再加几张凳子，十多个人挤一挤也是能坐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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