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沈易仍有怀疑,悄悄观察了几眼新老板,确定新老板没有问题以后,方才说道:“陶煜家在永青县。” …… 陶煜是下午赶到医院的。 在途中,他打了舅舅的电话,知道了陶母的情况。当他赶到病房的时候,陶母已经醒了,正在闹着要出院。 “我要出院,这病我不治了!我不治了!” “妈!” 陶母回头,看见自己儿子正站在病房门口,风尘仆仆,她连忙跑了过来,拉着陶煜的手,往外扯,“小煜,我们回家。” “你是患者的家属吧?”旁边的护士问道。 “嗯,我是她儿子。” “那好。”护士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患者知道自己被确诊胃癌了以后,情绪激动,就闹着要出院。但是,你母亲的胃癌发现得比较早,是良性肿瘤,完全有治愈的希望。” “现在还需要留院观察两天。” “小煜,别听她的。妈没事,咱们回家。”陶母神情慌张,执着地想要离开。 “妈,咱听医生的,行不?”面对固执的母亲,陶煜几乎低声下气地恳求,“钱什么的,不重要,你才是最重要的。” “小煜,妈真的没事,你别听他们胡说。” “陶骊他妈,你这个月都晕倒几次了?”一旁的婶子看不下去,半是责怪道:“钱钱钱,钱还能比命重要?” “何姐,你别在小煜面前瞎说,我好着呢!”陶母连忙反驳道。 “妈,我求你听我一次吧!”陶煜强忍泪水,紧握着陶母的手,说道:“妈,你要是有什么事,你叫我和陶骊咋个过?” “小煜……”陶母神情突然悲伤起来,“我不是……” “妈,咱听医生的,好好休息,行不?”陶煜紧紧盯着陶母的眼睛,低声恳求。 “小煜啊,咱们家……” “钱的事,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的。”陶煜认真说着,可心里却没有底。这一刻,他突然异常痛恨自己的无能,无能到连家人的救命钱都拿不出来! 陶母叹了口气,终于放弃出院的想法,任由儿子将她带回病床,乖乖躺下。 “患者家属,你出来一下。”说完,护士走了出去,陶煜安慰了一下母亲,随后也跟了上去。 “你母亲的病情,刚刚护士有跟你说,我就不赘述了。”医生拿着文件,翻着道:“有你母亲这病,虽说治愈的可能性很大。但是我们这小县城医院还没有能力去治。” “那医生……” 医生将文件合上,扶了扶眼镜,看着面前心急的男人,认真说道:“首都的那些三甲医院,各方面条件都比我们这边好很多,治愈率很高,不过费用也相对很高。” “我呢,是建议你们去省城的医院看吧,那的条件虽然比不上首都的医院,但费用也低一些。” “麻烦医生了,谢谢。”陶煜静静听完一切,内心谈不上平静,也谈不上波涛汹涌。母亲的病肯定得治,而且必须治好,就必须要去京都。可自己的条件…… “你这边好了的话,去缴一下费用吧。”医生的话突然打断了陶煜的思绪,他机械地点了点头,说道:“好的,谢谢医生。” 说完一切,医生叹了口气,便离开了。 这种事情,身为医生,他早就见怪不怪的了…… 哎! ……
第22章 我们是什么关系 === 晚上,简单喝了点粥后,陶煜与陶母聊了一会。 陶母总是提钱,而陶煜则是发挥毕生口才,拐着弯地转移话题,和陶母谈一些小时候的趣事。可说着说着,陶母便会来一句“那时候穷”。 最后,甚至谈到了陶煜坐牢的事情。 “都怪妈,没钱,害你进去了。现在还拖累……”陶母哽咽说着,慢慢哭了起来。 “妈,没有的事,不怪你!怪我自己运气不好……”陶煜安慰着陶母,“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 “小煜……妈对不起你!” “妈,没有的事!别说这些了,现在也晚了,你该睡觉休息了。”陶煜强忍住泪水,看了眼旁边床位的女人,说道:“阿姨,我先出去,就不打扰你们睡觉了。” “好,小伙子!帮忙关一下灯。” 关了灯,拉上了病房的门,陶煜转身,单手扶着墙,面向洁白的墙壁,终于忍不住泪水,在寂静的夜晚,悄悄哭了出来。 还记得,19岁那年的那天傍晚,有一群学生和社会上的混混打架,当时年轻气盛的他不听其他大叔的劝,打了报警电话便进去阻止群架。 但,结果却是,参与进去的他被两方势力围殴。在即将被一个西瓜刀砍到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抬脚踹了一脚举刀砍他的人,那人撞到电线杆上,被自己拿的西瓜刀落下正好砍伤了腿。 警察到来的时候,伴随而来的还有救护车。 受重伤的混混被送上了救护车,而受轻伤的他,跟着闹事的人一起去了警察局。在警察局里,那群混混还有学生统一口供,说是他故意伤人。 那地方没有监控,除了混混和学生,没有人能证明他的清白。没有几天,验伤报告出来了,受重伤的那个混混腿部受伤严重,可能截肢。 他被拘留了,成为法庭上的被告人。受伤的混混家里有钱有势,请来了最好的律师,却要求他赔偿两百万,否则不罢休。 最后的最后,是两名陌生的女孩站了出来,说目睹了全部,证明了陶煜没有故意伤人,证明了那群打架的少年在说谎。可这有怎么样,陶家拿不出治疗费,更拿不出律师费。 最终,他被以防卫过当致人重伤罪被判入狱,而最初打架斗殴,撒谎作伪证的孩子因为未成年,仅仅是进了少管所,甚者更是平安无事。 那时的他不过19岁,刚入社会,也不过成年不到一年而已…… “哒哒哒……” 听到脚步声,陶煜连忙擦了泪水,挺直身体,大步向走廊尽头的座椅走去。走廊尽头,光线昏暗,窗户开着,冷风飒飒地灌入。 看着铁皮座椅,陶煜脱下外套,毫不犹豫地躺了下去。身体触及座椅的瞬间,刺骨的冰凉瞬间越过布料,浸透入骨,陶煜却没有反应,盖上外套,便睡了过去, 家在镇上,现在用钱紧,他不可能出去住宾馆,而且母亲也需要他的照顾。 许是忆起了过去的悲伤事,方才痛哭了一场,消耗了完力气,或是说奔波了一天,身体疲惫。在躺下没多久后,陶煜便在冰冷的环境中,蜷缩着身子,睡着了。 “哒哒哒……”走廊里又响起脚步声。 高大挺拔的男人西装加身,轻迈着步伐,优雅贵气。他先是朝熄灯了的病房里看了眼,摇了摇头,便准备离开。然而,就是一个简单的侧眸,他注意了到走廊尽头熟睡的男人。 他缓步走了过去。 冷风肆意刮入走廊,窗台下男人蜷缩着身体,微微颤抖,笑得格外娇小可怜。 “我没做……”睡梦中,男人发出带有哭腔的呓语。 “我没有……他们在骗人!” 颜冽微微一愣,有人欺负小美人! “媳妇……乖,有我在。”颜冽轻轻拍着男人颤抖的身躯,轻声安抚,“乖,别怕……” 陶煜颤抖的身躯逐渐平静下来,也终于不再呓语哭泣。 寂静的午夜,颜冽小心翼翼地,轻轻将人抱起,然后背在背上,缓缓走向走廊另一端。 …… 陶煜这一觉睡得很温暖,很安稳。 他正奇怪铁皮椅子怎么会如此暖和时,睁开眼却发现一张熟悉的俊脸,还有搂在自己腰的咸猪手。 “禽兽?”他动了动身体,想要挣脱开颜冽的怀抱。 “媳妇,别闹……”颜冽嘟囔了一句。 昨夜,陶煜睡得不安稳,动来动去,嘴里呓语,颜冽哄了好久,直到凌晨两点半左右,陶煜才终于安分下来,颜冽才终于能够入睡。 “放开我,我没心情跟你胡闹。”说着,陶煜扳开颜冽的手,翻身下了床。 怀里的暖香软玉没了,睡梦中的颜冽伸手捞了捞,什么也没捞到。不满地嘟囔了两声,他打了个哈欠,便睁开了眼。 床边,陶煜正背对着他,弯腰穿鞋子,小身板惹人怜爱。颜冽挪了挪身子,伸手搂住了陶煜纤细的腰,没有肉,很瘦,有种皮包骨的感觉。 “老公,等会一起吃早点。” “颜冽,我最近很烦,没心情跟你闹。”陶煜一边神色凝重地说着,一边将腰上的手拿开。 “有什么事,我和你一起分担。”颜冽拿回自己的咸猪手,坐了起来,轻声说道:“你有什么麻烦,我都可以帮你。” “我们是什么关系?“陶煜扭过头来,冷声质问道:“不过睡了两次,凭什么要麻烦你?” “老公……”颜冽委屈叫着,像是娇滴滴的小娘子,“我都叫你老公了,还能是什么关系?” “都说了我不是你老公!”陶煜烦躁地抓了一把自己乱蓬蓬的卷毛,“求你了,大爷!现在不是在京都,是在永青,你收敛点,行不,大老板?你不要脸,我还要!” “好吧……”看着媳妇烦躁不开心的模样,颜冽知道陶煜是真生气了,便怂拉着脸答应了下来。 “那我以后叫你阿煜,煜儿?” “叫我陶煜!”陶煜不耐烦地打断了颜冽的思索。 “好吧,听你的就是。”此刻,颜冽像是听话的大狗狗,陶煜说东,他便不敢往西。 陶煜心情复杂地望了眼像是受了委屈的男人,然后站起身来,“我有事,先走了。” “别,等我一下!哎哎哎……”听到陶煜要走,颜冽连忙连滚带爬地下了床,随便套上了鞋子,在陶煜出门前,追了上去。 陶煜停了下来,回头,抬头冷冷地看着高大的男人,“你跟我干嘛?我要去医院照顾我妈,等会要回镇上找亲戚。” “我陪你!”颜冽扬着嘴角,笑嘻嘻道。 “你陪我也没用。”陶煜嫌弃道:“没准还是个累赘?” “我……” “我走了!”陶煜转头,大步走出房间。 “哎,陶煜,你还没刷牙洗脸呢!”颜冽扒着门,大声喊道。 果不其然,陶煜停了下来,转身走了回来,越过颜冽,径直走入卫生间。 “我跟……” “砰!” “……” 颜冽正好扑在门上,嘴和门来了个亲密接触。他立马嫌弃地呸了呸,用手擦了擦嘴。妈的,真是倒霉! 他没有眼力见地敲了敲门,喊道:“陶煜……让我进去。” “陶煜……” “陶煜……” …… 愣是让颜冽靠着门,叫魂了三分钟,陶煜才终于洗漱完,走了出来,“我好了,你可以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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