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了半天气的周母终于说话了,看着季钰护在身后的人:“对,把他抓起来坐牢,我儿不能白白受屈!” “确实,不能仗着谢家你们就能为非作歹啊,就算在泰安也得讲个理不是?” “秦桑,要不然你跪下来给周少磕个头,这事就算过去了怎么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经过众人的揶揄,秦桑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暴躁吼道:“闭嘴!再说一句小爷把你们舌头拔了!” 季钰暗地里拽了秦桑一把,对此波澜不惊道:“周少爷说的很有道理,大家说的也很有道理。不论泰安、敬安乃至整个云海市,凡事都要讲究一个‘理’字。” 周密下巴得意一挑,静静地等着他说完。 他柔和一笑:“可曲直用尺量,是非有公论。我想请问周少爷,在场有这么多人,秦桑为什么偏偏要打你呢?”
第2章 周母一怔,旋即面色不虞:“季钰,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这种事情你不问罪罪魁祸首,反而质疑起我儿子?” 相同,周密脸色也不是多痛快:“是啊,我也很想问你是什么意思。” “当然没什么意思呀,既然抓罪魁祸首,那我身为半个谢家人,也要尽全力帮你们,不能让谢家平白无故受了污秽。”季钰话锋一转: “我不是搞受害者有罪论那套,而是认为呢,如果周少爷确实委屈,不妨把前因后果说出来,今天这么多人在,届时我就算想偏心也难偏心。” “你!”季钰话锋转的太快,周密喉咙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半天没憋出来个一二三。 周母见状,甩着手绢擦眼泪哭道:“我儿可怜,被打了还要被你们冤枉啊——” “周密到底怎么回事说出来啊,别怕,我们几个给你担保。”有人拍胸脯道。 “就是,咱有理还怕秦桑那个熊疯子不成?” 那几个人撺掇着,等着周密解释,但半晌没等出了一句话,有人转向秦桑:“为了节省时间,秦桑你把前因后果说一通吧。” 秦桑翻个白眼:“还是让他说吧,不是委屈吗,让他好好说说他的委屈。” 明显并不想解释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场面僵持之际,一个气质比秦桑略显成熟一点的女孩,放下了手里五位数的高脚杯,站出了人群。 “呃、我插一嘴,我当时在旁边,秦桑确实殴打了周密,但事实也是周密嘴贱在先,说了一些……”她瞄了季钰一眼,模糊掠过:“一些不该说的污言秽语。” 这话已经说的很委婉了,尤其是她途中看季钰的那一眼,让人难免充满浮想联翩。 “你说的什么gou——” 周密话说一半,便被她打断:“周行在场,他可以作证。” “……” “哈、” 周密差点笑出来:“好啊,周行,过来!” 李兔默默在季钰背后吸了一口凉气。 完了! 找谁不好偏偏找周行! 这人原本是贫民窟的,后来所幸遇到季钰,被一路提拔上来。据说,季钰贴身助理这个职位在她来之前,一直都是周行担任的。 不过意外发生在一年前,周行做错了事被季钰赶了公司。好巧不巧,没几天周行就被来认亲的周家人带走了。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周行是周家旁支走失的亲儿子!一夜之间身份完成三连跳,从贫民窟底层一跃成了周家少爷,与季钰平起平坐,同属敬安区。 …… 有些时候,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无奈与魔幻,李兔没来几年,并不清楚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周行竟会被一向宽以待人的季钰不留情面赶走,但他知道的是—— 季钰现在很危险! 只要周行否认一句,那么季钰前边的话不亚于给自己挖坑埋炸.弹。 大家的注意力又被周行吸引去,等着他的第一句话。 只见周行五官硬朗,面沉如水,身形高大魁梧。蜗居在角落半晌终于有了动静,面无表情的走向季钰。 秦桑身形微微一动,目光不善地警告来者,而周密的表情比刚才还要得意。 然而仅仅徒留一阵风,周行与季钰擦肩而过,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内阁。 …? 诶? 走了? 莫名的尴尬,不免有人疑惑:“这该怎么算?” “靠,真扫兴。” 这下轮到秦桑笑了:“一个出生就烧坏脑袋的傻子,周密,你指望他污蔑小爷,你该不会脑子也烧傻了吧!” 周密:“你!” “够了!”周母擦掉多余的眼泪,腾地起身,正色道:“不管怎么样,总归是你们秦家先动的手,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来人,动手!” 秦桑还没动作,季钰率先站在两方势力中间,敛去方才片刻失神,严肃道:“谁也不许动。刚才可以看出,是周密语言羞辱在先,周伯母怎么能将这件事全怪罪在秦桑身上?是不是也太咄咄逼人了些?” “哼,只说了打人犯法,骂人可不犯法。秦桑既然犯了法,我们为什么不能抓?”周母明艳的脸上满是狠戾:“秦桑今天,必须留下。” 季钰丝毫不让:“周伯母,秦桑可以被警察带走,但周密不能被置身事外。” “我?我打人了还是犯法了凭什么抓我?姓季的,你别护的太明显,知道他是你表弟,但也不能蔑视法律法规吧。”周密嚷嚷着。 不管今天季钰的话有多中立,哪怕他今天一刀捅了秦桑,也依然会被人误会是想替秦家掩盖更大的阴谋。 既然怎样都被误会,季钰也不同他们讲理,彻底将秦桑护于背后: “你们今天,带不走他。” “表哥……” 秦桑一脸崇拜。 “你说不带就不带,什么东西也配拦我们。”周密沉声低骂: “都是蛇鼠一窝装什么清高,两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 “……” alpha的听力远远高于beta,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在他们耳朵里放大数倍,而周密这句极小声也被在场人听的一清二楚。 季钰五岁的时候双亲双双自杀,秦桑母亲也在生产时羊水阻塞难产而死。两人从小被舅舅一人拉扯长大,这是众所周知的。 有什么委屈冤枉大不了说出来就是,但用至亲羞辱真是下下策,刚才还在帮周密的那个几个人眼下恨不得直接堵了周密的嘴。 “哗啦——” 秦桑甩手一个花瓶砸过去,眼睛都气红了:“周密,我今天不打死你我秦字倒过来写!” 眼见局面又要混乱,李兔眼疾手快命人把秦桑拉下去。 然而动乱没几秒,众人突然感受到一股远远扑面而来的威压感,比闯入野兽领地还要恐怖的威慑,几个高等alpha甚至被压制得踉跄,险些跪下。 不过这种压迫感没有任何味道,而且只针对alpha来的,在场的beta或omega都处于一脸懵逼状态。 “怎么回事,谁释放信息素了,公共场合不知道收一收吗?你当随地大小便是不是啊!” 那个人骂完就晕过去了。 季钰虽然莫名其妙,但还是让李兔带着宾客里的女生和omega先出去,以防万一。 “有娘生没娘养?呵、”那道声音似乎压低了一些,像是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 “好一个有娘生没娘养。不知道这张痛诬丑诋的嘴,是不是也是‘有娘生没娘养’的缘故?” 谢不臣从内阁帘子后走来,穿过轻纱帷幔,那张矜贵俊气的脸冷冰冰的。 周母内心诧异:他怎么会来? 大家忽然明白为什么会有如此浓郁的信息素了。 建国之初曾有研究认为:alpha级别越高,易感期相对的,会越脆弱。 易感期的alpha期间的表现更趋向于咿呀学语的孩童,不能完全控制信息素,对伴侣的依赖会飙升200%,具体一点的表现就是:筑巢。将沾有自己信息素的衣服、宝贵的物件将伴侣围在一个圈里,从而形成“自己的巢穴”,之后腺.体便会释放大量信息素,用作防止伴侣逃跑。 过程一直维持到易感期结束。谢不臣刚出易感期,对周围的一切都处于高度敏感,alpha的领地意识强烈,谢不臣大概是将这些人当成了侵犯领地的外来者。 对于比自己低一阶的alpha,谢不臣没有特意释放,这些大概是他在禁闭室沾上带来的。 谢不臣气质凌厉,墨发垂于眉骨,鼻梁拔高直得像刀背,鹰隼般的眼眸越过季钰,朝周密扫了一眼。 扔花瓶的准头很好,周密脑门鼓起硕大的包,整个人都处于眼冒金星的状态。 方才还态度强硬的周母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则是慌乱之余的几分镇定。 “谢总,今天多有得罪,周家本意不是闹事,只是……犬子不争气闹了这些笑话出来。”周母暗暗攥紧了手绢: “不如这样,今日的损失全算在周家,今天耽误大家的时间实在抱歉,改日一定一一登门拜访。” “妈!”周密错愕,闷火道。 “闭嘴!”周母低声喝道。 谢不臣如墨林般的剑眉斜入鬓发,此刻略微挑起,没什么表示,而是看向了季钰。 “……” 周母会意,迅速扬起一个恰到好处的饱含歉意的笑:“小钰,你刚才说的有理,但一时半会也论不出个公道来,不如双方各退一步,这件事搁置再议?” 季钰:“秦家自始至终没有兵戎相见的意思。” “那就好,小钰能这样体谅伯母实在难得。” 季钰没什么笑意的点点头。 “早就听说周家祖辈出身骁勇,从商之后更是以和为本,今天看来果然很有大家风范。”谢不臣笑了一下,却没有几分到达眼底: “周伯母这个长辈能做成这样,也是实在难得。” 方才那个女孩听了反应一会,突然扑哧没憋住笑。 周母一张笑脸还没来得及挂上,差点因为这句话险些没忍住直接崩了,从牙缝里挤出来: “谢总说笑了。” 随后不再耽误,周母表示对谢父谢母的歉意后就带着周密以及一众保镖离开了。 季钰紧绷着的心陡然落下,他长长舒缓一口气。 “季钰。” 他转过身,看到离自己仅一米远的谢不臣侧首,如寒冬三月般,冷漠的盯着他。 — 周母一行人穿过蜿蜒的长廊,会客大楼挂着斑斓的彩灯,花洒里的水如水晶般落在绿茵上,周密忍了一路,实在没憋住: “妈,你走什么!你没看刚才季钰他们都没话说了?公 众号梦白推 文台 咱们态度再硬一点姓秦的那小子就带走了,这样一来,他们秦家不让利——” “啪!” 周密脸侧立刻浮出五根清晰的指印,在深深浅浅的灯影下格外瞩目。
40 首页 上一页 1 2 3 4 5 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