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不对呀! 余念揉揉眼睛,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又想起刚才叫他的声音,急忙冲出去开门。 果真看到了绑着牡丹围裙的熟悉面孔,“娴姨,真的是您呀!” 娴姨看着余念长大,从小照顾他的生活起居,像妈妈一样亲。 余念:“叔叔那边呢,没事吗?” “放心吧,梁医生都给安顿好了。” “哎?是哪个梁医生?” “还能是哪个梁医生。”娴姨捂住嘴,笑出鱼尾纹,“可不就是你家先生嘛。” “啊?哦……”余念的脸刷地红了,“那、他还挺厉害的。” “可不是嘛,梁医生一表人才,医术好人也好,没得挑。” 半年多前,娴姨的丈夫查出了脑动脉瘤,余老先生得知情况,立即联系了省医院,担心她手头紧,还预支了三个月的工资。 手术是梁颂晟做的,非常顺利,后期恢复得也好。不论是对余老先生还梁医生,娴姨一直心存感激。 余念搬来这边,她本想着就此回老家,跟和分居多年的丈夫团聚。 可梁医生很快联系了她,希望她能继续照顾余念的生活。娴姨虽不放心丈夫,但还是应下了。 却没曾想,梁医生早把事情归置妥当。先是帮她安排了房子,又在医院给他丈夫找了份保洁的工作,强度不大,收入不错。 以后她白天过来,晚上回家,既能夫妻共处,也能继续照顾念念,两全其美。 餐桌上,只有余念的位置摆着碗筷,“娴姨,今晚就我自己吗?” “梁医生说有工作,晚点吃。” 余念夹了块鱼,“医生真的好忙。” 娴姨:“可不是嘛,又忙又辛苦。念念,你以后可要多体谅他啊。” 余念闷头吃饭,“他工作,我上学,见面的机会又不多,也没体谅的机会吧。” “你这孩子,说啥呢。现在你俩各睡各的,等将来办了婚礼,睡一张床上,那还不天天见面了。” “咳咳咳——!”余念呛红了脸,脑海中浮现各种奇怪的画面。 “你瞧瞧,这咋还害羞上了呢!你们现在的娃娃,也不知是早熟还是晚熟了。”娴姨急忙递纸,“我像你这么大那会儿,早和你叔叔搂着睡了。” “那会儿村里条件差,冬天没钱烧煤,我又体寒身子虚,多亏了你叔叔成宿给我暖脚,我才没落下病根。” “等结婚你就知道了,这枕边有个伴,睡前抱抱,说点悄悄话,睡觉才香啊!” 余念看似认真扒拉饭,但耳朵竖得老高,娴姨的话一句没少听。 一张床,枕边,暖脚,抱抱…… 救命哇! 好害羞。 晚饭结束,余念去外面溜达。跟两只金毛和一只萨摩耶玩到九点,又在亭子里吹着风,追了两集新番才回家。 洗完澡,躺在床上已经快十点,余念揉揉肚子,糟糕,和狗狗跑太久,好像有点饿了。 人嘛,要吃饱饱才能睡得香。 余念去冰箱翻了一圈,在冷冻区发现了大量冰淇淋。他翻出最大的一盒,抱着冰淇淋桶,去翻摆在上层的勺子。 勺没翻到,身后就传来温热的相贴感,紧接着,大盒冰淇淋被夺走,头顶是梁颂晟的声音,“睡前吃甜食,龋齿概率增加百分之六十,肥胖概率增加百分之八十。” “睡前吃甜且冷的食物,胃痉挛概率增加百分之三十,长此以往,患肠胃炎的概率超过百分之九十。” 余念牙和胃都觉得疼了,他机械性点头,嗖地跑回楼上,撅着屁股钻回被子里。 哇呜呜呜,干嘛突然出现,吓死人惹。 念念好惨, 念念寄人篱下, 连冰淇淋自由都没有。 才不要和他一起睡,才不抱抱说悄悄话。结了婚也不要!哼! 余念按灭床头灯, 嗐呀,还是睡觉吧,睡着就不饿了。 * 梁颂晟把冰淇淋放回原处,打开冷藏区。 娴姨下午过来,到晚饭前,家里瞬间有了生活气息,空荡荡的冰箱塞得满满当当。 他记得娴姨说过,余念睡前都要喝牛奶,还是指定牌子的燕麦奶。 梁颂晟端着牛奶来到卧室,透过门缝,房间里半点光都没有。 他拳头放在门板,到离开也没敲响。 * 余念数了三十一只羊,又滚了十八圈,肚子还是空空的好难受。 人是铁饭是钢, 睡前不吃真难抗。 这次他学聪明了,拖鞋没敢穿,先开了个门缝,确保外面黑洞洞的没有人,才光着脚丫偷摸跑到楼下。 香浓的燕麦牛奶味道吸引了余念,餐桌上摆着牛奶杯。 余念握上去,还是热的。 香浓的燕麦味刺激着咕咕叫的肚子,他看了眼楼上的房间,全都黑着灯。 难道是娴姨准备的? 娴姨好好,爱娴姨。 一杯牛奶,余念咕咚咕咚半分钟喝完,他舔了舔嘴边的奶渍,点着光秃秃的脚尖,开心上了楼。 * 第二天,梁颂晟到办公室不久,钟严带着CT片子风风火火进来。 他撑着下巴,靠在梁颂晟对面的椅背上,“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意思?” 梁颂晟把胶片插在观片灯上,“他从哪拿来的?” “他家亲戚在国外医院拍的。” “现在人怎么样?” 钟严耸肩,“片子是三年前的,你觉得呢。” 如此紧密的胶质瘤细胞,分布于大脑皮层的每个区域,就算不癌变,也的确很难。 钟严把资料递给他,“这个是他的医疗档案,你应该想要。” 梁颂晟翻开,“他让复印吗?” “都是你的了,包括片子,我知道你需要。” “谢了。”梁颂晟将胶片调换个位置。 钟严在椅子上转了半圈,“作为报答,该说说你家的事了吧?为什么突然搬家?小病号又是什么情况?” “最近有个小孩搬到我那,他从小住惯了别墅,我怕他跟我住三居室不习惯。” “什么小孩,至于你专门收留?” “我哥生意伙伴家的孙子,那位叔叔生前帮过我们家不少,现在他去世了,就剩下这么个孙子,我们家理应照顾。” 钟严才不信这套说辞,“要照顾也得放你哥家照顾啊,你嫂子温柔又贤惠,怎么都比你这个忙到昏天黑地的主任强吧。” 钟严撑着下巴,“还是说,梁主任热衷于做慈善了?” “不是做慈善。”梁颂晟顿了半刻才说:“严格意义来说,他是我的小未婚夫。” 钟严:“……” “怪不得跟老徐一样清心寡欲,原来是有婚约在身。”钟严无奈笑笑,“你们这种豪门家庭,真是又土又猎奇。” 钟严又说:“怎么着,啥时候办事?我和老徐可得好好攒钱,给你准备大红包了。” 梁颂晟合上文件,“别乱开玩笑,他才十八,还小。” “你什么意思,把人家接回家就这么搁着?” 梁颂晟:“我没那种心思。”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有?等你七老八十了,再来场黄昏恋?” 梁颂晟无事他的问题,翻开病历本,“你说,时间真的会改变一个人吗?” 钟严:“你指哪方面?” 梁颂晟:“各种方面。” “打个比方。” “他小时候挺可爱的,很爱笑也很喜欢聊天,还粘人。”梁颂晟皱眉,“现在基本不会笑了,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间。” 梁颂晟想起他总爱说的自称,还有极不合理的着装,“总之,给人感觉很不和谐。” 钟严偏偏头,“你上次见他是多久之前?” 梁颂晟:“大概十年前。” “那就是八岁到十八岁喽?”钟严摇摇头,“这种事还需要问我?从幼儿到青年,变成什么样都不奇怪。” 钟严留意他的反应,调侃道:“怎么了,小未婚夫性格大变,不符合你的预期,失望了?” “没有。”梁颂晟合上病历本,“我去查房了。” 钟严跟着起身,“行,你就好好养着你的小未婚夫吧,我下班了。” 刚走出去两步,钟严又反了回来,“不对啊,你昨天换了班,今天早上又来,岂不是要连做两场手术,中间再加个门诊?连轴转三十个小时?” 梁颂晟套上白大褂,“嗯。” “老梁,这不是你风格啊。” 梁颂晟的养生程度虽然赶不上中医科那位老徐同志,但手术接门诊的事他绝对不会干,更何况是手术加门诊再加手术。 梁颂晟很平淡,“嗯,向你学习。” 钟严懒得信,“打住,这种话还是跟那帮规培生说吧。” 梁颂晟拿上笔记本,并把钢笔插在胸前的方兜,“这就去说。” 钟严靠在门框,看他风尘仆仆的背影。 嘴上说着人家还小,没那方面心思,结果为了个小病号,破天荒连轴转三十个小时。 有病。 作者有话说: 口嫌体正直,切! 感谢在2023-12-16 17:34:09~2023-12-18 00:44: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遥不可及的星☆星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遥不可及的星☆星 44瓶;炒飯 13瓶;O3O幼幼 8瓶;阿燚 4瓶;芜湖湖、你头上没毛啦 3瓶;匿名读者、土豆、steelee22223、一口吃不夏、工作怎么能不摸鱼呢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章 惊醒 ◎弄疼我了。◎ 梁颂晟连着两天没回家,余念终于过上了梦寐以求的自由生活。 凌晨三点,肚子再次抗议,余念决定下楼觅食。他没开灯,光着脚摸到厨房。 搬来这里,娴姨虽不住家,但冰箱里永远不缺粮。余念塞了个牛角包,又拿了瓶牛奶,拧开包装就要往肚子里灌,忽而想起梁颂晟的警告。 微波炉散发出燕麦的香气,余念捧着奶杯,大喝了个精光。 他揉揉肚子,还是热牛奶好喝呀。 楼梯还没上,余念停下脚,目光落在沙发。 黑暗中藏着个人影,是梁颂晟。 好奇心作祟,他点着脚尖摸了过去。 夜色中,梁颂晟鞋子没换,闭眼趟靠在沙发上。他眉头陷得很深,衬衫扣都没系好,不用靠得很近,也能闻到消毒水和细微的血腥味。 余念打了个哆嗦,看向头顶的中央空调。他很快跑上楼,再下来的时候怀里多了条毛毯。他慢慢凑近,把毯子搭了上去。 但有个麻烦的问题,梁颂晟靠得直,只是这么搭着,毛毯很容易滑落。 余念定在原地半天,确保梁颂晟睡得非常熟,他试图托起男人的右手压住毛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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