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如……你给我演示一遍?” 杞无忧生平最讨厌的事就是才艺展示,然而他发现,如果是在徐槐面前展示,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不过,视频里有不少腾空跃起的花式动作,穿拖鞋和带着长耳朵的睡衣都不方便。 他正想说需要回去换件衣服,又听徐槐否决了自己刚才的话:“算了算了,你今天应该也累了,明天再说吧。” 徐槐又从手机里找了段杞无忧的训练视频来看,“你还有没有其他练1260的视频?没成功的那种,我们来分析一下。 ” “ 就只有之前在崇礼的时候你给我拍的那些,我在旱雪上练的没人给我拍。”杞无忧回答。 队里只有一位跟拍摄影师,跟A队比较多,B队一般都是助教或者队友帮忙拍,助教有时太忙顾及不到,而其他队友和杞无忧都关系一般,他没有麻烦过他们。 徐槐“ 唔 ”了声,“没事儿,以后我给你拍。 ” 杞无忧心情轻快起来,忽然又想到一件事,“ 对了,阿姨也会武术吗?”刚才有听徐吟秋说起,给学生们上武术课。 “会一点吧,”徐槐说,“但只是皮毛。 ” “我以前在孔子学院和我妈妈的学生一起上过课,我们的汉语老师一开始会给我们看一些传统文化的纪录片之类的,后来发现大家都不喜欢,觉得无聊。大部分人最爱看的国内的综艺节目是非诚勿扰……除了这个,还有功夫和武侠片。” 孔子学院是对外进行文化传播的重要渠道之一,外派教师都需要掌握一些中华传统才艺,譬如武术、书法、国画、民乐……徐吟秋年轻时,师从一位国画大师,对国画造诣比较深,至于其他的也略微有一些了解,但没那么精通。 她教的武术是最基础的24式太极拳,每位外派教师在国家汉办进行培训时都会学。 据孔子学院的学生普遍反应,大家都对武术比较感兴趣。 徐吟秋一直想找一位专业的武术老师系统地学习一下,这样才有把握开课教授更多的武术课程。学院的老师之前辗转联系过一位国内的太极大师,但由于时差原因,双方总是不能及时地沟通,且对方是年逾花甲的老人,晚上总是很早就休息,所以最后还是只能看网上的视频自学。 “小杞,你会太极拳吗?” 徐槐问的时候并没有抱太大希望,因为杞无忧擅长的应该是少林拳,与太极拳是不同的拳种。更何况,太极一向以轻松柔和、修身养性而著称,国内的受众里中老年人居多,明显与杞无忧的风格不是同一路。 但杞无忧说“会”。 徐槐的眼睛倏然亮了起来,“哇!我想看你打太极拳,可以吗?” “……可以。” “如果我把太极功夫学得出神入化,然后去跟真正的高手打架,你觉得会赢吗?” “不会赢,会死。” 徐槐:“不是说太极拳以柔克刚吗,为什么打不赢?” 杞无忧:“……” 古今中外的拳法各有所长,没有优劣高下之分。高手之间过招,实际上真正比的是技巧、经验与体力。杞无忧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 “太极拳不是用来格斗的……总之不要尝试打架,会死得很惨。” 作者有话说: 一个没什么用的热知识:如果单纯地比力气大小,是小杞略胜一筹,毕竟武林中人,打架从没输过
第58章 不知道反抗 太极的动作缓慢舒展,看上去学习门槛也比较低,很简单,几乎不用费什么力气,但其实能真正练好太极、将之融会贯通的人少之又少。动作一开一合间,看似绵柔的动作中藏着刚劲,要想做出轻盈与沉稳兼具、姿态漂亮的招式,对身体重心与腿部力量的要求是相当高的。 沉肩、拔背,转腿、推掌……杞无忧始终心神稳静,不急不躁,看上去很有高手风范,只不过,身上这身蓝色的史迪奇睡衣实在有些出戏。 徐槐坐在床上,抬头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少年,待他打完一套太极,大力鼓了两下掌,点评似的夸道:“小杞好厉害啊!” 杞无忧攥了攥手,面无表情道:“并没有。” 他没故意谦虚,这些只是最基础的太极动作,对他而言没有任何难度。 “小杞。”徐槐又叫他。 “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可以。”杞无忧点点头,走到床边。 徐槐笑了声,“我还没说是什么忙呢。” “哦……”杞无忧停顿片刻,“那你说。” “有空的话,”徐槐仰着头看他,眼里有亮而细碎的光,“可不可以教我妈妈武术?” “可以。”杞无忧回答得没有丝毫迟疑。 “太好了!我让她拜你为师!” 杞无忧嘴角僵硬地一扯,“……这倒不用。” “哎,等等。”徐槐突然道。 他原本盘着腿,手肘撑在膝盖上,手背抵着脸,挺随意地在床上坐着,现在直起了身,但好像也懒得站起来,于是膝行挪动到床边,离杞无忧近了很多,但依然是仰视着他。 “怎么了?”杞无忧微微俯下身看他。 “你先别动。”徐槐说。 这样他的视线与站在床边的杞无忧刚好持平。 徐槐不让他动,杞无忧就真的一动不动地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只是眼神有点困惑,透露着些许疑问。 他认真观察着眼前的少年。 杞无忧好像一直这样,脸上没有表情的时候,嘴角是微微向下撇的,就显得不太开心,看起来也有点凶。 他忆起曾无意中听到过有教练说杞无忧性格不好,队员们都不喜欢和他玩。 当时他忍不住和教练争论了两句,大意是论证杞无忧的性格很好,教练说不过他,最后无奈道:“你也太护短了吧。反正他是你徒弟,你肯定比我了解他,他的人际关系什么样你应该也看在眼里,是不是和他的心理有关呢?心理问题这方面还是要多重视。” 徐槐沉思片刻,最后说:“我知道了。” 后来他又问了队里的其他教练,包括张可迪在内,所有教练一致认为,杞无忧有点孤僻。 这下搞得徐槐经年未发作过的逆反心理上来了。 他原本认为杞无忧多交点朋友是很好的,现在却觉得,交不交朋友根本无所谓,一点都不重要,他自己开心就好,想交就交,不想交就不交,别人说他孤僻又能怎么样呢? 再说了,小杞的性格明明很可爱啊,应该有很多人喜欢他才对。 那为什么队员们不喜欢和他玩呢?徐槐思考良久。 难不成……是长相的原因?看上去有点冷,给人的第一感觉就不太好接近。 想到这里,徐槐伸出手,食指与中指分开,轻轻点在杞无忧的唇角两侧,往上提,人工制造出一个微笑的弧度。 “唔,”杞无忧猝不及防被袭击,睫毛颤了颤,被徐槐按着唇角,正常说话吐字有点困难,声音含混不清,“槐哥,你干什么?” 然而却没有把徐槐的手拿开,嘴唇沾染上他指尖的温度,便不想挣扎。 “我觉得这样就很好。” 徐槐的手指微微用力,往中间收,杞无忧嘴唇鼓起,变成了小金鱼嘴,这下彻底说不出来话了,“嗯嗯?”他不太明白徐槐在说什么。 “小杞,按照你喜欢的方式生活,不要在意别人的看法,包括我的。” 杞无忧虽然不知道徐槐为什么这样说,但还是下意识点了点头。除了徐槐,他的确没有在意过别人的看法。 徐槐笑了声。 这么乖。 都不知道反抗的。 他玩够了,松开了手,又顺便捏了两下小朋友的脸,愉快宣布:“好了,我们来看技术分析视频吧!” 杞无忧:“……好。” 徐槐翻过身,把床头的娃娃都堆积到一处,堆成一座娃娃山,给杞无忧清理出可以靠坐在床头的位置,从手机里找出训练视频,和他一起逐帧分析技术动作。 凡是涉及到训练,杞无忧都很认真,内心全无杂念地听着徐槐的讲解,时不时提出自己在日常训练中遇到的问题。 时间就这样不知不觉流逝。 又看了几段视频,困意逐渐上涌,徐槐打了个哈欠,声音懒懒的,“小杞,我困了,你困不困?” 杞无忧压根没有一丁点睡意,但还是说:“有点儿。” “那我们睡觉吧。”徐槐支起身往上坐了坐,伸手揉了下眼睛,手肘不小心撞到了杞无忧的胸口。 他看向杞无忧。 不知为什么,杞无忧的脸有点红,“我、我要回去洗澡。” “啊?怎么又洗澡?” “刚才……出汗了。” 出汗?徐槐心生疑惑,刚才就打了套太极拳,这点儿运动量,不至于吧? 他看了眼手机,发现已经很晚,十二点多了。 “可以在我房间洗嘛。” 杞无忧磨了磨牙,声音带着点恼意,“不了,我回去洗。” “所以,你洗完不过来了是吗?”徐槐又确认了一遍他的意思。 “嗯。” “小杞,刚才我那样,你该不会是生气了吧?”徐槐有些不确定,会不会是自己刚才的玩笑太过分了,其实只是想逗他开心而已。 “如果是的话,那我……”向你道歉。 “没有,”杞无忧打断道,“槐哥,我不会生你的气。” “啊,”徐槐愣了愣,“那好吧。”尽管还是有些不解,但也没有再说什么。 杞无忧也许并不想和他睡一张床,但不好意思拒绝,那以后还是不要邀请他半夜和自己看技术视频了。 - 打开门出去。 楼道里早就没人了,寂静异常,只有走廊顶一盏一盏的白炽灯幽幽地亮着。 教练们的房间都在楼上,杞无忧要下楼。 下到队员宿舍所在的那一层,转角撞上了一个人。 “啊啊啊我操!” 一声尖叫,寂静被打破。 是王飞跃。 “无忧?你吓死我了!”王飞跃看清了撞上的人是谁后,拍了拍胸膛,深吐一口气。 尽管才吃完晚饭不久,但他回来后又饿了,饿的睡不着,于是点了个外卖,出来拿的时候正好撞见有人从楼上下来,他还以为是哪个教练。 如果被教练发现半夜偷偷点外卖,明天势必是要加练的。 “这个点儿,你怎么从楼上下来了?”王飞跃冷静下来,察觉到了一丝诡异。 杞无忧:“徐槐找我。” 王飞跃看着杞无忧穿着一身明显不符合他风格的睡衣,暗自腹诽,这么可爱,该不会是徐教练给他买的吧。 “他大半夜找你干什么?” 杞无忧眼神淡漠地瞥了他一眼,一句“关你什么事”就要脱口而出,又突然想起徐槐让他多交点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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