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徐槐讲完才知道,好家伙,两人过年期间一直在一起滑雪,更早的时候还在北京见过。 原来是早就认识。 B队的几个队员互相给对方使眼色,偷偷用手机在小群里疯狂轰炸。 怪不得那天杞无忧在休息室里听到他们讨论徐槐,会是那种反应,早说啊…… 第二天的训练照常进行。 杞无忧下午在雪场进行技巧性训练,摔了好几跤,最后一次落地时搓雪严重,有一些雪粒子不小心弄进了衣服里。 被融化的雪水浸透的里衣又湿又凉,需要尽快换掉。 尽管有摔跤受伤的风险,但杞无忧还是认为技巧性训练要比体能训练有意思多了。 他去换衣间把衣服脱了,换了件新的速干衣,然后便去按摩室做按摩。 按摩可以很好地放松人体肌肉,缓解疲劳和疼痛,还可以促进血液循环,使训练后受损的肌肉更容易恢复。 国家队聘请的专业按摩师也是个外国人,好像以前就和徐槐认识,关系也不错。 杞无忧走到按摩室门前,听到徐槐和按摩师在用英文聊天。 他脚步顿了顿,敲门进去。 按摩师爽朗地笑着,徐槐也是一副很放松的姿态。 房间里开着空调,室内温度比室外高出许多。徐槐穿着一件灰色的竹节棉T恤,他皮肤白,手臂上凸起的青筋格外明显,一直往前延伸到手背,随着手指用力而微微浮动。 杞无忧看了几秒,把目光移开。 他先礼貌地和按摩师打了招呼,又叫徐槐:“槐哥。” “小杞,你来做按摩呀?” “嗯。”杞无忧看着他点头。 徐槐偏过头拍了拍按摩床,眼底浮现出笑意,“我今天来当按摩师。” “……啊?” “过来呀。”见他站着不动,徐槐又催促。 杞无忧身体僵直,沉默了一小会儿才说:“好。” 徐槐注意到他早就脱掉了厚重的滑雪服,里面连件保暖衣都没有,就只有一件速干衣,不禁蹙眉道:“怎么没穿保暖衣?” 杞无忧走到他面前,答:“穿了,训练的时候弄湿了。” “转过去吧,脱衣服。” 怕什么,又不是没有按过摩。 杞无忧在短暂的时间里做好了心理建设,乖乖转过身,抬起手臂,脊背一弯,低头迅速脱掉了速干衣。 他很自觉地在按摩床上趴好。 紧实的后背裸露在温暖的空气中,从肩背到腰腹的肌肉线条都很漂亮,薄肌紧致而分明。 他是偏瘦硬的那种身材,不太容易练得出那种欧美运动员标准的夸张肌肉。 可是滑雪运动员的肌肉是不能太薄的。 刚才隔着薄薄的衣料,徐槐就看到了少年突出的、硬硬的两块肩胛骨。 尽管一直在练体能,但杞无忧的身体好像还是有些单薄。 徐槐用拇指与食指掐了下他的腰,触摸到髋骨。 还是有点瘦啊。 “你多重?”徐槐问。 杞无忧慢半拍地报了个数字。 “还是太薄,”徐槐客观评价道,“需要继续增重增肌。” “……为什么?我BMI已经达标了。”杞无忧最讨厌听到的就是教练让他增肌,哪怕这个教练是徐槐。 因为这意味着他又要在健身房里狂练体能,无聊地举好久的铁。 徐槐:“你最近是不是又长高了?” 这个杞无忧还真没注意。 “不知道……” “按摩完去测下身高,我再给你重新定标准。” 担心自己的手太凉会冰到小杞,徐槐先把自己的手心搓热,再往他背上涂抹药油。掌心和手指紧紧贴在皮肤上,力道不轻不重地沿着颈部往下,手心里的药油均匀地在杞无忧的背部皮肤上涂抹开。徐槐的掌心温热,比杞无忧后背皮肤的温度还要高。 运动员的手大多是有些粗糙的,徐槐也不例外,指腹与掌心上面有一层薄茧。 他的手按上去,几乎是一瞬间,杞无忧暴露在空气中被徐槐触碰到的皮肤就起了层鸡皮疙瘩,温度升高,渐渐有种轻微的灼烧感,激起一阵战栗,心理层面上的那种。 杞无忧刚训练完,身体的各个部位都叫嚣着疲惫,周身关节酸软不堪,尤其是小腿和腰,他的身体实在是僵得不行,整个人都快麻了。 “肌肉绷这么紧干吗?”徐槐笑了声,“太硬了,放松点儿啊。” 作者有话说: 按摩师:这两个人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终于解锁了orz
第41章 不能忍 徐槐说完话就感觉到手掌下紧绷的背肌明显变得松弛了一些。 “这里疼吗?”他手指在杞无忧的肩头按压了一下。 “不疼。”杞无忧把小臂垫在下巴上,声音平静。 徐槐指尖并拢,继续叩按着杞无忧背部的肌肉。 “这里呢?”手掌伸平放在他脊柱上,拇指指腹又用了点力,沿着脊柱两侧缓慢推压。 杞无忧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语气依然平缓:“不疼。” 大手继续往下移到他腰骶,“腰呢?” “还好。”这两个字是送气音,杞无忧说出的同时,连带着胸口也跟着浅浅地起伏了下。 隔着肋骨与胸腔,仿佛能感受到跳动起伏的心脏。 “一点儿都不疼吗?” 运动员身体的压痛点不外乎颈肩腰腿,这些部位的肌肉劳损程度最为严重,可是杞无忧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不太符合人体规律。 换成别的小队员,这个时候早就嗷嗷叫着喊疼了。 徐槐按压的力道又加重几分,语气颇为疑惑:“这里也不疼吗?” 徐槐手劲儿出奇得大,一股尖锐的剧痛袭来,杞无忧被按得霎时间冷汗都要下来了。 他咬着牙忍住没出声,转过头看了徐槐一眼,瞥见男人深蓝色的眼底藏着一些得逞的笑意。 故意的啊…… 徐槐又问了一遍:“疼不疼?” 这次杞无忧老老实实回答:“疼。” “对啊,怎么可能不疼。”徐槐眉头这才舒展开。 他注视着杞无忧的眼睛:“疼的话你要告诉我,不能忍着,这可不是个好习惯,知道吗?” 徐槐见过一些很能忍痛的运动员,受了伤也不以为意地继续训练,以为只要不到进医院的程度就都只是小问题,以至于身上的伤病越积越多,对日后的运动生涯造成很大的影响,得不偿失。 “我知道了。” 杞无忧唇角弯了弯,眼睛里也染上一点笑。 他转回头趴好,听到背后徐槐小声嘀咕了句:“这不是会笑嘛,又在紧张什么。” 杞无忧脸很热,不知不觉红了耳朵:“……我没紧张。” 徐槐盯着他漫上薄红的耳尖,觉得他的话很没有说服力。 “现在什么感觉?”他笑了笑,问杞无忧。 “嘶──”杞无忧倒吸一口凉气,小幅度地抖了下,声音也微不可察地有点发颤,“尾椎骨有点麻……腰,也疼。” 徐槐的按摩手法娴熟又老练,也不知道是在哪里学的,还挺专业,和按摩师相比也毫不逊色。 他从杞无忧的背部反揉到肩头,杞无忧被动承受着,只觉得浑身筋骨都要被他揉开了,又疼又爽,仿佛连神经末梢也在跟着颤栗。 不只是疼,还很热,皮肤之下的血液仿佛是滚烫的,仿佛下一秒就要灼烧起来,燃起大火,会把他烧成灰烬。 这么疼吗? 徐槐瞥了眼杞无忧身侧紧紧握起的拳头,有些疑惑,他的力度明明比刚才要轻呀。 “行了我轻点儿,马上结束。” 没过多久,温热而有力的手便离开了杞无忧的肩背。杞无忧内心长舒了一口气,他以前从未觉得按摩有这么煎熬过。 然而还没轻松多久,就听徐槐接着道:“腿。” 按摩完腰背,下面就是腿。 这是常规流程。 “裤子,”杞无忧手撑着床面转回身,犹豫了下,“要脱吗?” 运动员平时训练结束后经常按摩,他对于脱衣服这件事本身是没什么羞耻感的,可是,在偶像面前脱裤子,还是多少有点尴尬,很难在短时间内做好充分的心理建设。 这怎么还害羞上了…… 徐槐见他一脸不自然的样子,颇有些好笑道:“你以前按摩脱不脱?” 杞无忧下意识地看向按摩师想要寻求帮助。 按摩师乐得有人帮他干活,正倚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刷大熊猫视频。他是大熊猫狂热爱好者,此刻的注意力完全在屏幕里毛茸茸、圆滚滚的动物幼崽身上,他听不懂中文,浑然不知这两人在说什么。 “你看Jarvis做什么?” 杞无忧故作镇定地收回视线,“没。” 没什么,他只是不想在偶像面前脱裤子罢了。 听见徐槐提到自己的名字,贾维斯恋恋不舍地抬起头,“发生了什么?”眼睛还时不时地往屏幕上瞟一眼,视频里的大熊猫正在“吭哧吭哧”地啃苹果。 雪季结束后,集训队要转去成都旱雪场集训,到时候他就可以亲眼看一看大熊猫,与它们近距离接触了。 这是贾维斯来到中国最快乐的事。 “抱歉,”手机里欢快的音乐声仍在继续,他以为是自己的手机音量开得太大,于是把音量调小了一些,“我打扰到你们了吗?” “没有,你继续看吧。”徐槐扬唇笑道。 他又侧过头,眉梢轻挑,望向杞无忧的眼睛里带了几分戏谑,但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像是在等杞无忧主动。 看得出来,徐槐大概又在逗他,这个人还真是恶趣味。 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脱还不行吗? 杞无忧心一横,把滑雪裤的纽扣解开,“唰”地一下拉开拉链。 “来!” 一脸不情不愿的表情,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一样。 小朋友的这副模样让徐槐直接笑出了声。 别扭鬼。 其实,杞无忧之所以表现得这么犹豫,不只是因为别扭和害羞。 他脱掉了裤子,一双长腿无遮无拦地暴露在徐槐眼前。 “你这里怎么有这么大一块淤青?”徐槐一眼就看到他左膝上刺目的青紫色,颜色很深,显然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之前摔的,快好了。”杞无忧眼神闪了闪,嗓音低低的,有些心虚。 他今天又摔了好几跤,过了今晚腿上的淤青会更多,严重的话,摔伤的地方还会肿胀起来,幸好徐槐不知道这些。 运动员在跳台和道具上训练的时候经常摔,就算不摔也免不了磕磕碰碰,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好几天了吧,”徐槐避开了那处看上去触目惊心的淤青,“看着有点严重,怎么没有让队医冷敷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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