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为什么要去接他,他和我又没关系。”徐槐复又抬头,有些莫名其妙。 他平时在社交平台上经常和熟悉的滑手互动,就只是想礼貌性地评论一下今井野的动态而已。 “哦……”杞无忧眼里的警惕感瞬间消失了,他迟疑片刻,匆忙转移话题,“那Sven什么时候过来?” 这次的XGames,Sven也在邀请名单上,其他被邀请的滑手都已经在这两天陆续从世界各地抵达阿斯本,只有他还一点消息都没有。 师弟来的时候徐槐总会去机场接人吧,机场离这里很远的…… 徐槐忽地笑了一声,把手机丢在一边,翻了个身,压在杞无忧身上。下巴抵在他胸口,抬眼望着他,“下一句是不是还要问,我要不要去接Sven?”清澈的蓝眼睛里藏着一点狡黠的笑意。 “我……” 周身被徐槐的气息所笼罩,杞无忧顿时有些呼吸急促,艰难地撇过脸,“不是!” 看着少年一副别扭的模样,徐槐玩心大起,故意用毛茸茸的头发去蹭他的脖颈,“那要问什么呢,小杞。” 有点痒。 “别蹭了。”杞无忧忍不住伸手。 手指插进徐槐干燥柔软的发间,轻轻摸了摸他的头。 那股微妙的痒意仿佛顺着皮肤钻入骨髓。 “他自己有手有脚的,当然不需要我接,”杞无忧没问,徐槐却主动回答了,“放心,我谁都不接,只想陪着你训练。” 温暖的身躯紧贴着胸膛,杞无忧又开始感觉到热,脸也慢慢红了,“我没问……” 刚才两人已经互帮互助过一次,徐槐担心再来一次会影响到明天的训练,就从杞无忧身上下来了。 杞无忧却动作强势地摁住徐槐的后腰,一下一下,缓慢抚摸他后腰上的纹身。徐槐这里好像很敏感,一摸就反应很大。 “好了好了,我错了,”这次果然是徐槐先投降,“别摸了。” 手牢牢箍紧他的腰,杞无忧没打算放人,直直地盯着徐槐的眼睛,“什么时候才可以?” 徐槐短暂思考两秒,“……比完赛吧。”现在他不是抗拒和杞无忧有更亲密的行为,只是不想让他在这个即将比赛的时间节点分心。 手上的力度松了些,杞无忧确认道:“那说好了?” 毕竟徐槐以前是做top,也许还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那就再给他一点时间好了。 “嗯。” 搂着徐槐看了会儿训练视频,又花了点时间平复燥热,杞无忧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槐哥,我还有个问题。” “嗯?”徐槐懒懒地应声,困意明显。 “别的滑手差不多都来了,Sven怎么还没来?” “他说……他会在测试场地的前一天到阿斯本。” “为什么?”杞无忧不理解。 这个时间实在是太晚了,到这里之后估计连训练的时间都没有就直接比赛了。 不过话说回来,Sven也是参加过很多次XGames的运动员,对这里的场地也不陌生,应该很快就能适应,影响不大。 “嗯……因为……” 杞无忧看了眼时间,十二点十五,看训练视频不知不觉竟看到了这么晚,该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训练。 于是他也不想追根究底了,“槐哥,睡觉吧。” 话音刚落,一阵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啊,手机丢在哪里了……”徐槐猛地从困顿中惊醒,痛苦地揉了揉眼睛,掀开被子。 杞无忧也起身帮他找手机,顺着铃声在被子下面找到了。 “给。” 徐槐抬了下沉重的眼皮,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 “你自己问他咯。”说着,又把手机塞回杞无忧手里,然后自己躺倒在床上。 杞无忧有些无措地低头,发现是Sven打来的视频电话。 点击接通。 “嗨yoyo!” Sven看到对面的人是杞无忧,有些惊喜,接着又注意到视频里的背景是酒店的床头,房间里很昏暗,只开了一盏床头灯。他忙说了句抱歉,“我没打扰你们吧?” “没有。”杞无忧说。 如果这个电话是十分钟前打来的,那他估计就接不到了。 “Ryan呢?” 杞无忧转头看了眼身旁的徐槐,发现他已经闭上了眼睛。 “你打来得太晚,他已经睡了。” “啊?很晚吗?美国现在应该是十点左右?” “十二点。”杞无忧语气冷淡。 “啊……那是我算错了,对不起,你们都睡觉了吧?” 杞无忧也没太在意,又问他为什么来得这么晚。 “我最讨厌阿斯本大跳台了,不想在那里训练。” 不知道他何出此言,也许是有什么隐情,杞无忧便没有贸然去问。 …… 第二天早上,他问徐槐,从徐槐那里得知了真相。 真相让人哭笑不得。 虽然Sven的实力也排在世界前列,每年都会收到邀请,但不知为什么,他在XGames上竟一次奖牌也没拿过,每次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 “Sven大概和这里犯冲,可以去寺里拜一拜了。” 这句话从徐槐一个棕发蓝眼的外国人口中说出来好像有点违和。 “迷信。”杞无忧轻笑道。 “什么,你说我迷信,”徐槐很惊讶,“你在嵩山少林寺学武术,竟然不信这个吗?” “还行,我爷爷比较信。” 徐槐:“说起来,我和我妈妈去寺里拜过,但好像没有什么用。” “可能我佛不渡外国人。” “还有这种说法啊。”徐槐第一次听说,觉得很新奇。 杞无忧:“没有,是我瞎编的。” 在中国,有许多滑雪场和滑手会在新雪季开板之前去拜一拜雪神,保佑大家尽量少摔跤,摔跤不受伤。这种迷信承载着大家美好的期望,所以人人都信。 杞无忧又想起前段时间杞愿告诉他,家里原本供奉着一座观音菩萨像,后来爷爷又请了一尊普贤菩萨摆在堂屋里,为了保佑他平安、事业顺利。爷爷虽然嘴上不说,但其实心里一直挂念着他。 中午休息时,杞无忧想到,便给杞愿发信息说自己来美国比赛了。 她应该不知道XGames是什么性质的比赛,于是杞无忧难得生出一些炫耀的心思来,着重给姐姐介绍,这是滑雪界的盛会,在雪坛的影响力仅次于冬奥会,而且也有相当一部分人认为XGames冠军的含金量要比冬奥会的含金量更高。 不过杞无忧还是觉得冬奥会的意义更重大,XGames说到底还是每年都会举办的商业赛事,为个人而战,而冬奥会则是代表国家。 杞愿迟迟没有回复,可能是在忙。 于是他又和茅邈分享,并问他今年会不会上春晚。 XGames比完再过几天就是农历新年。 茅邈回复说今年不上了。 杞无忧问他怎么回事,他就很拽地说去年上过了,今年就觉得没什么好上的了,又问了杞无忧一些关于XGames比赛的细节。 杞无忧告诉茅邈,这次XGames国内买了直播权,到时候他们可以在网上看比赛直播,只不过国内时间是凌晨,得熬夜。 说完,杞无忧又补充了一句,第二天看回放也行。 茅邈:“那我肯定要熬夜看你拿冠军!” 杞无忧听到他这句话才算心满意足,但语气依然很平静,“随你便吧。”
第147章 不需要预测 阿斯本今年的游客相较于往常少了许多,上千英亩的雪场上只有寥寥几道身影,要么是当地人,要么是运动员,分散在不同的地方,偌大的雪场显得十分空旷。杞无忧每天训练结束后,会在不同的场地之间自由滑行,学习适应多种地形,如入无人之境。 这座雪山上每处可以滑雪的地方几乎都留下了杞无忧的滑行痕迹,而徐槐总是跟在他身后,用眼睛与手里的相机,记录着他在雪上恣意飞驰的每个瞬间。 测试赛结束后,几人一起在雪场外一家很有名的餐厅吃了顿饭。 直到场地测试的前一晚,Sven才姗姗来迟,到达杞无忧训练所在的地形公园。 Sven只上雪滑了半天,再加上测试比赛场地时的一轮滑行,却敢当着昆腾和杞无忧的面大放厥词说要拿冠军。 “你在奥斯陆有没有好好训练?”徐槐问他。 “当然有!天还没亮我就起床训练了,你没有看到我每天发的快拍吗?”Sven有些不满,“我这次的目标可是大跳台的冠军!” 徐槐:“哇,你真棒。” 昆腾也跟着附和:“哇,你真棒。” 杞无忧倒是没说话,他正在很认真地埋头进食。 “yoyo,”Sven看向他,“你的目标是什么呢?” 杞无忧慢吞吞地咀嚼完嘴里的食物,“冠军。” “哦……”Sven笑了一声,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那你要在第几轮跳2160?” 杞无忧顿住,战术性抿了抿唇,随即面无表情地吐出一个词:“秘密。” “我猜你的2160要拿到大跳台上用,坡障小跳台应该没有人能跳2160吧?” Sven又问身旁的昆腾:“你能吗?” “我不能。” 昆腾笑了笑,“没有人可以在小跳台上跳2160,连1980到今天为止也就只有两个人能在比赛中完成。”一个是他,另一个是徐槐。 小跳台与大跳台的高度相差很大,且前面还有道具区的阻碍,当滑手滑到跳台区时,无论是滑行速度还是起跳的力度都无法与从起跳区直接冲向大跳台的速度相提并论。 就连巅峰时期的徐槐,在坡面障碍技巧的跳台区最高难度也只能做到Backside1980. 然而昆腾不知道的是,就在昨天,杞无忧训练时首次在坡障的跳台区完成了Frontside1980这一动作。 徐槐拍了视频,但没有发到网上,和杞无忧商量了一下,准备在之后的比赛中出其不意地拿出这个动作,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Sven往杯子里倒了酒,又问其他人喝不喝,只有徐槐点头。 杞无忧习惯喝冰水,昆腾也没有喝酒,他赛前滴酒不沾,自律到极点,Sven就随性许多,他举起酒杯和徐槐碰了碰杯,“Ryan来预测一下谁是明天的冠军?” 徐槐摇摇头,目光转向身旁闷声吃黑松露意面的杞无忧,笑着说:“不需要预测。” 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啊……”Sven愣了下,脸一皱,开始假哭,“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杞无忧抬头,一开始还不太明白徐槐为什么这样说,听到Sven的话才反应过来,握着叉子的手紧了紧。 徐槐耸肩:“我记得以前我好像也没有预测过你会是哪场比赛的冠军。” “嗯,所以应该说你变了么?”Sven无奈地笑,“你以前总是让我放平心态,不要为了拿冠军而比赛,现在换个人就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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