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要赢所有人,而是只有赢了他们,你才有自控的安全感。”安澜轻声说。 顾砺羽的目光怔了一下,他一直出神地看着安澜。 “那场比赛的决赛,我知道你在观众席上。不,应该说从那之后,每一场比赛的决赛我都知道你在看着我们。” “只要是参加射击比赛的人,怎么可能不看你们的决赛?” “是的,从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开始,我要赢他们的原因就不再是证明自己的自控力了——而是要你看着我。我想要独占你的视线。” 他清冷的声音却在安澜的心头烧了一把火,汹涌的火舌瞬间窜遍了他的心脏,窜入了他骨髓。 安澜的脸上烫得要命。 “当我发现你是我的同班同学的时候,我一直在想……之前我怎么没注意到你?” “那……那之后呢?” 安澜不得不说,被校草暗恋是一种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从我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你的脖子,很白很长。有时候课间,你会趴在课桌上睡觉,一小节太阳光就会落在你的脖子上……让我好想咬下去。” 安澜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脖子,从高一到高三,原来自己的后颈一直被人惦记吗? 顾砺羽看着安澜的样子,很淡地笑了一下。 “你知道那个时候我会干什么吗?” “不知道。” “我会拎着水杯,假装去接热水。这样就能从你身边路过,来回可以看你两次。” 安澜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脸。 “你这也太不‘顾砺羽’了!” “我知道,你每次跟乔初洛提起我,就是说我X冷淡。”顾砺羽明明是在自嘲,但是安澜却觉得被讽刺的是自己。 他是多么天真无邪啊,竟然会和乔初洛凑在一起讨论顾砺羽? 不是不报,当真时候未到! “但是事实上,我不仅仅回了家会想你,上课的时候也会。” 安澜颤了一下,下意识问出了口:“上课的时候你想我什么啊!” 问完就后悔了,一个alpha动了情,他能想的难道是什么青春文艺故事吗? “我会想……今天下课了好像是他值日打扫卫生。我可以晚一点回家。” “帮我扫地?”安澜怎么忘了,顾砺羽这人还是很体贴的。 谁知道顾砺羽又笑了一下,有几分邪性,看得安澜小心脏突突。 “我会留下来,把教室的门反锁……” 听到“反锁”二字,安澜有非常不好的感觉。 “值日一般不会只留下一个人的。”安澜赶紧打断他往下说。 “其他人被我看两眼就知道他们该滚了。” “那你也看我两眼,让我知道该滚了!” “我看你看得还少吗?”顾砺羽反问。 “这个说起打扫卫生,大家留下的垃圾还真是各种各样啊!发了霉长了绿毛的包子你见过吗?” 安澜背上又起了一层薄汗,他此刻能想到的就是赶紧转移话题! “我会走到你的身边,把你扛起来。” 你脑子里想的东西不需要告诉我!我又没说我想知道! “放在我的课桌上。” “课桌很神圣。”安澜别过脸去。 “我的课桌位置很好,从走廊上的窗子看不到。” “但是从操场上可以看到好吗!” “操场上的人只会看到你坐在上面的背影,看不到我在做什么。” “够了……你看电影也看完了,坏事儿我也陪你做过了,我们睡觉好吗?” “坏事儿?那也叫坏事?” 安澜耳朵里嗡地一声响。 现在顾砺羽才叫教他干坏事儿呢! “我会想着,当我把你放在我的课桌上,你会不会怕我?你的手是会撑在我的肩膀上?还是会一直向后退?” 竟然还有选项?我要谢谢你吗? 安澜知道自己跑不掉,干脆躺下去,把被子一扯,背过身去,心想你爱说不说,反正对我是“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如果你把手撑在我的肩膀上,我会立刻吻你。” 顾砺羽也躺了下来,因为安澜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了,顾砺羽就从后面隔着被子抱着他。 这家伙多能吻,给他十秒钟就能让安澜腿软。 “如果你一直后退,我就让你退。” 这么好心? “你到了桌子尽头,要么会翻身,要么会从一旁溜下去。不论哪个姿势,都很不错。” 顾砺羽的胳膊明明搂得不紧,但是安澜的心脏却被对方死死扣在了手中,血液流动不得,都快爆了。 “你成天上课的时候都在想什么鬼东西啊!” “我还知道,你抄过我的物理模拟卷。”顾砺羽说。 安澜心里咯噔一下,这是他高二上学期干过的事情,顾砺羽怎么知道的? 那一段时间安澜的物理学得不太好,经常回了家,把物理模拟卷从晚上八点摊到十点,不会做的还是不会做,到后来安澜就索性不做了,第二天到了学校直接抄。 反正每次顾砺羽都会第一个交卷子,他的大答题写的总是工整又详尽,哪怕本来就不会做的题目只要耐下心来看他写的过程,也能弄懂七八分。 所以顾砺羽早读之前交掉模拟卷,第一节 课下课的时候他一定会去打热水,这时候大家就会去物理课代表那里拍顾砺羽的答案。只要顾砺羽不在,物理课代表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个人拍下来了,就能传遍全班。 安澜虽然抄作业的事情干过不少,但是他属于带着脑子抄的类型,抄完了也会把拍的照片拿出来在课间理解。 “你怎么知道我抄你物理模拟卷的?” “因为我打水的时候路过你身边,你正在看手机,手机里的就是我写的物理大答题。” “我没发现你?” “你看的很认真。你以为我什么要把物理大答题写的那么细?”顾砺羽反问。 “你是……给我看的?” “嗯。”顾砺羽轻轻应了一声。 安澜没有转身,但是却抿着嘴想笑的心情忍都忍不住。 “我其实有一直等你来问我题。但你只知道抄,从来没来问过我。” “谁敢啊。”安澜小声说。 “所以每次看你抄我的卷子,我就会想到别的有意思的东西。” 安澜吃一堑长一智,知道这个“有意思的东西”最好别问。 他不问,不代表顾砺羽不说。 安澜明白了,为了不影响自己的分化,顾砺羽不能对他做太多越界的事情,可越是克制心里肯定就越想做坏事,既然不能付诸实践,那就干脆把所有他想过的事情都说给安澜听。 这样,这些事就不只是顾砺羽想的,安澜肯定也会在脑海里反反复复地想。 “我想的最多的就是课间的时候,你拿着卷子小心翼翼走到我的面前,问我题。我会说,放学了再教你。” 又是“放学了”? 放学了是逢魔时刻吗? 安澜为了表示自己拒绝听他鬼扯,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但无奈他的听力好得很,顾砺羽的声音可不是捂上耳朵就能听不见的。 “等放学了,我会让你坐在里面,我坐在外面。把卷子摊开,我会跟你说教你一道选择题,你要让我吻你。教你一道大题,就要张开嘴不能死死闭着。如果让我做你的男朋友,那么你不会的我都教你。但是男朋友可以做的事情,我都要做。” 安澜不知道怎样让自己的心脏跳得别那么用力,他很肯定顾砺羽听见了。 “如果你拒绝我,不好意思你坐在里面,我可以困住你。想多久,就多久,直到你乖乖答应我。” “草……”安澜恶狠狠地诞咒。 和顾砺羽相比,肖宸算个什么校霸啊! “我每天上课的时候,都能看到你,然后有很多有意思的想法。上课多无聊,如果没有你,我可能也会趴下来睡觉。” 我宁愿你趴下来睡觉! “高二上学期的比赛,你又没进复赛。我看见你去了洗手间,以为你多少会有点难过。” 听到这里,安澜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但是你夹着电话跟乔初洛约了吃火锅,连我就在你旁边都没发现。只有我难过不能跟你决赛碰面,你却觉得反正还有‘下次’。” 安澜终于在顾砺羽的声音里听到了类似愠怒的情绪。 “我当时就想弄死你。” 安澜僵在了被子里,他当然知道顾砺羽的“弄死你”是什么意思。 “对不起……我不知道有人在决赛等我。” “我现在很后悔。那个时候我想做什么就应该做的,用我的信息素影响你,也许你现在已经是我的omega了。” 安澜知道顾砺羽说的是真的。 在他出现分化迹象之前如果大量接触到顾砺羽的aplus,他可能现在真的已经是omega了。 “你不会的。”安澜说。 “什么叫做我不会?”顾砺羽的反问很轻,但却有一种无法挣脱的力度感。 “你说了那么多你的幻想,但没有一个幻想里是你用信息素引诱我。这说明你从头到尾都是把我当成beta来想象的。” 哪怕顾砺羽顶着高岭之花的脸,满脑子都是不和谐的想法,但是由始至终他都接受着安澜本来的样子。 “用alpha的力量征服你,和用信息素来征服你,有什么区别吗?” 顾砺羽这么一说,安澜火就大了,立刻转过身来:“你觉得你自己力量很大?撇去信息素不谈,你信不信我找个专业老师学习近身格斗,我让你满地找牙……” 安澜忽然对上顾砺羽带着笑意的眼睛,这家伙就是故意激自己转过身来。 “本来每天对你想这想那,也挺好的。” 你好,我可不好。 “你就没想过主动接近我?”安澜有点郁闷。 这家伙是暗恋上瘾吗?有空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就不能主动来教他做做题,或者骑自行车跟他后面之类的,日子久了,也能混个从朋友开始啊。 “主动接近你?”顾砺羽的眉梢略微向上扬了一下,“然后轻而易举把你弄坏吗?” 安澜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心里只闪过一个想法——你他么的说得好像你现在弄不坏我一样! “那你什么时候开始不满足于……看看我?” “看完这部《神秘之夜》之后。在那场晚宴里,布鲁斯做了我一直想做的事情,也提醒了我一个……我一直忽略的问题。你是beta,哪怕我肆无忌惮地用信息素诱惑你,你也不会像omega那样有任何反应。你是beta,我永远没有办法真正标记你,一次也不可能有。你是beta,你永远不会像omega那样依恋我,以我为中心。你是beta,当我为了你进入易感期的时候,你无法像omega那样释放信息素来安抚我。你是beta,我不知道怎样拥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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