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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煦等小猫吃完后就回家了，可是却没有注意到躲在他身后的陈子墨。 陈子墨直接把那只小猫抓走了，他抓住那只小猫，跟他的朋友一起，用铁签子扎，用刀割，棒打，用电电线绳子绑着扔树叶，用剪子活活拔掉它的指甲，第二天，那只小猫就不堪重负的死了。 等季煦第二天去公园喂猫的时候，怎么也找不到它的影子，还以为是小猫出去玩了，便想着在原地等等它。 可是等了好久也没见到小猫的影子，季煦只能把吃的留下，自己先回家了。 刚走到家门口，就听见陈子墨和他那几个朋友在小区门口嘻嘻哈哈的，几个人围着什么东西，还有人用脚去踢它。 季煦的直觉就不对，果然看见他们围成一圈的地上，有一只小猫，湳諷从花色上来看，就是他经常喂的那只。 季煦冲上前去，一把拨开那几个小孩子，眼前的猫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季煦的眼泪夺眶而出，他几乎是崩溃到大喊着：“谁干的，到底是谁干的！” 周围的几个人都嘻嘻哈哈的，谁也不说话，还对着季煦指指点点，互相咬着耳朵。 不用想，应该就是陈子墨带的头，季煦抬起通红的眼睛，恶狠狠的看着他的，一把揪过他的衣服，捏紧拳头，朝他脸上挥去。 陈子墨到底还是年纪小，力气也不敌季煦，被他按在地上根本起不来。 周围的其他人看见季煦发了疯，都尖叫着跑了。 陈子墨这次被打的很严重，嘴角和眼角都是乌黑一片，浑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口也不计其数。 季煦就像发了疯一般，发泄自己的情绪。 可后面，季煦也没有讨到好处，被陈磊和赵锦暴揍了一顿，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的，几乎被打的半死。 被打了之后，还被赶出了家门。 周围的邻居有看不下去的，看着孩子那么可怜，坐在门口喘着粗气，身上都是血迹。 “谁把你打成这样啦！”邻居阿姨看见后吓了一跳，蹲在他面前，伸手探了下他的鼻息，感受到微弱的呼吸后，她才放下心来。 “没事儿阿姨，还没死呢。”季煦忍痛说道。 “你这孩子，这要是死了还得了？”阿姨多少也是知道他家的情况，只是没想到这孩子过到这么哭：“还能站起来不，去阿姨家，阿姨家有药。” “谢谢阿姨。”季煦说完，自己撑着墙站了起来。 他本不想麻烦其他人，但是身上实在太疼了，他真的怕自己会死在这儿。 阿姨很细心的帮他清理了伤口，上好了药，看着他疼到龇牙咧嘴也不发出一点声音，阿姨又找来止疼药给他吃。 “你这样下去怎么行不，还得上学了，你父母也太不负责了，改天阿姨帮你说说他们。”阿姨于心不忍。 “不用了阿姨，我都习惯了，这伤过几天就好了。”季煦摇摇头，他不想阿姨去淌这趟浑水。 可阿姨还是太好心，第二天他就找到季煦带父母说这个事情，甚至还报了警，说他们涉嫌家暴孩子。 可夫妻俩哪是这么就能轻易承认的，就算季煦浑身的伤口作为证据，但没有人亲眼看见，他们都能说成是教训孩子而已。 最后警察也是不了了之，还让那个好心的阿姨被陈磊和赵锦痛骂了一顿。 自此事件之后，周围的邻居对他们家都是敬而远之。 季煦也觉得非常愧疚，找到阿姨道歉了好几次。 那个阿姨是明事理的人，知道这件事不怪他，但对他之后的事情也不再过问。 也是从那以后，季煦变得十分孤僻，在学校和家里都不怎么说话。 学校里的人见他闷闷的，又不说话，人也好拿捏，就经常指使他去跑腿，完全把他当成了一个可以任人摆布的傀儡。 季煦自己似乎也默认了这个身份，不论谁指挥他说他都是言听计从，因为他没有办法，他没有可以为他撑腰的家人，他自己靠自己，势单力薄就默默隐忍，因为他只想好好学习，然后离开这里。 可偏生就有人跟他作对，他明明已经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了，但还是有很多人就喜欢以欺负别人为乐子。 污蔑季煦偷别人的东西，因为季煦平日里都穿的很旧，一副穷酸样，在他书包里搜出被偷人的手机时，大部分人都觉得这件事是他做的。 不论他如何解释，都无人相信，甚至闹到学校后，不仅受了处分还让他爸妈知道。 回家后，又少不了的是一顿暴揍，这仿佛都变成家常便饭了一样。 季煦被停课一周，返校的时候，他的课桌被人用红色油漆写着“去死”等字样，课桌里的课本也全部被油漆涂满。 周围的同学看见他这副样子，纷纷发出爆笑，个个都指着他说她活该，谁让他偷别人的东西。 桌子里永远都是垃圾，所有的课本都是破破烂烂的，永远交不上去的作业，还有受不尽的白眼和辱骂。
第30章 回忆（三） 忍受了暗无天日的高中，季煦本来以为日子会慢慢变好，他报考了一所离家特别远的大学，想开始新的生活。 大学报到的前几天，季煦去看了自己的亲生父亲，这次离家，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了。 爸爸去世的时候，季煦还来不及跟他说上一句话，赶到医院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具冰凉的尸体，和试图掩盖身上血迹的白布。 那一刻季煦是麻木的，连眼泪都是后知后觉的流下来，但也是从那之后，季煦几乎没有哭过，不论他受了多大的委屈。 季煦好像有很多话想跟他爸爸说，可千言万语汇聚在喉间，只说了一句：“爸，我会好好的。” 本以为去了大学就会好起来，但事实上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季煦性格木讷，又不爱说话，平日里总是一个人默默的干事，宿舍的几个人都觉得他是个怪咖，平时都不爱跟他一起玩。 他也曾想跟跟讨好宿舍的几个人，可每次都是适得其反，让他们几个对季煦更加讨厌。 而且季煦还发现了自己跟别人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他好像不喜欢女孩子，季煦一直觉得自己长得不够好看，虽然他长高了一些，但依旧是个胖子，每次路过能反光的地方，他都会加速走过，这也是就是他自卑的来源吧。 他喜欢男生这件事，不知道被谁发现了，直接发到了校园论坛里，在那个时期，有任何非主流的东西出现，都会让人千夫所指，也是因为这件事，宿舍的几个人对他更是敬而远之，甚至没过多久就纷纷转了宿舍。 季煦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对待，孤立和谩骂对他来说都是小意思，加上他本来在大学也没什么朋友，所以对他说的影响其实不大。 习惯了独来独往，也习惯了流言蜚语。 大学四年他一次都没有回去过，生活费也是自己兼职挣的。 虽然学校没有同学喜欢他，但他却是专业课最好的，上学的时候拿了不少奖学金，毕业了也找到一个不错的工作。 季煦想，再倒霉的人也应该会有好运气的时候。 可是人生似乎总喜欢跟对着干，你越是想要冲破束缚，他越是将你捆绑的更紧。 公司是一家上市公司，内部竞争非常激烈，季煦在学校成绩非常优异，领导对他很是看好，让他跟着做了好几个项目。 也许是威胁到了某些人的地位， 也或许是有人看见他深受领导重用，心生嫉妒。 新一轮的职场霸凌又开始了。 季煦不止一场的感受到人心的险恶，学校里那些学生最多就是孤立和恶作剧的欺负那一套，比起这些在职场上摸爬滚打了好多年的老油条来说，简直是小儿科了。 那段时间，季煦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伤害，让他本来就跌入尘土的自尊，直接坠入深渊。 贬低他的意见，公开进行专业上的辱骂，指责他缺乏努力，破坏性的戏弄，对骂，侮辱，恐吓，威胁，各种不堪入目的外号，被他们美其名曰“开个玩笑嘛，别那么小气。” 每天都有干不完的工作，不论是不是季煦应该做的，统统都会丢给他，说是重点培养，其实做的多错的多，然后拿错误来批判他。 甚至变成了背锅工具，公司同事做了任何错事，最后都会被归咎在季煦头上。 也许是实在熬不住，季煦主动递交了辞呈。 在这家公司三个月，季煦觉得这是他人生中最灰暗的三个月，他也被困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季煦觉得自己似乎是病了，任何一件小事情，都会让他的认知告诉他自己，“你可真没用。”“没有人会在意你。” 他每天都浑浑噩噩的，过不好也活不出自己想要的生活。 心情像一个无底洞，每天都在消耗他，他像丢了魂一样，只想蜷缩在床上，就这样闭着眼睛睡过去，有时候也会安安静静的坐着流泪，什么也不做，对任何事情都是失去了兴趣。 季煦开始谴责命运的不公平，为什么所有的苦难他都逃不掉。 他像一具行尸走肉一般，行走在这座城市之间，这几个月，让他整个人都瘦的不成样子，穿着之前买的衣服，就像小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服一样，总是空空荡荡的。 或许是上天终于不忍心，让他走进了一家画展，也正是这个画展的主人，改变了他的一生。 他进画展时，已经快到了闭馆的时间，里面游客很少，只剩下零星的几个工作人员，在做着收尾工作。 季煦在一幅画前站定，那是一幅日出的画，季煦看着它，像是身临其境一般。 “喜欢这幅画？”耳边响起一个和煦的声音。 季煦回头看去，是一个长得有些胖的人，看起来应该有五十岁左右，看向他时，眼里带着很温柔的笑意。 “这是我三十岁的时候，独自一个人爬上四姑娘山上，看见的日出，那是我第一次看见这么美的日出，当时就有了画这幅画的想法，这也是我最喜欢的一幅画。”那人的声音不急不徐，让人很舒服。 季煦听了他的话后，才知道他就是这幅画的主人。 也许是发现了季煦的情绪不对，他主动说想请季煦喝一杯咖啡。 这人叫雷宇。从小就开始学画画，他几乎是年少成名，有很多有名的画作，像这种有名的有名的艺术家，脾气都会非常古怪，雷宇也不例外，他没有结婚，也没有成家的打算。 但季煦不这样觉得，他觉得雷宇很潇洒，很自在，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雷宇似乎也很喜欢季煦，主动问他想不想来跟自己学画画。 可季煦做不出决定，雷宇也不逼迫他，只是说让他有时间来看自己画画。 季煦没有拒绝，第二天就去了他的画室，雷宇还有几个徒弟，都是他在外游历时遇到的有眼缘的人，也许他们绘画天赋并不高，但雷宇就是有那种魅力让这些人跟着他天南海北的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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