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扭打在一起争夺着薯片,凌双主动远离战场,让他俩慢慢打去。 “对了,”李棫抬起头,问道,“安翊呢?” 赵修握着一包已经碎的不成样的薯片,说道:“住你家的那小伙?说是去拿快递了。” 李棫:“哦。” “他怎么会住在你这?”凌双抱起同样刚醒的小比熊,问道,“开门的时候我还以为走错了。” 李棫挠了挠头:“他……没地方住,来我这借住几天。” 赵修看了眼占据了凌双怀抱的狗,不满地问道:“你怎么想起来养狗了?” 李棫冷哼道:“想养就养了呗,谁像你一样对狗毛猫毛过敏。” 赵修扑过来又跟他掐在一起。 安翊回来时就看见李棫和赵修扭打在一起,沙发上到处洒的都是碎薯片,凌双抱着狗站在李棫房间门口远远观望。 因为听见了安翊的开门声,李棫稍稍分了心就被赵修占了上风按在一堆抱枕里揍,边揍边骂:“你小子,天天一口一个又又姐叫得甜,怎么就不见你叫我哥?” 李棫躲着赵修挠他痒痒肉的手,叫道:“你特么比我还幼稚怎么好意思让我叫你哥——啊!又又姐救我!” 又又姐忙着撸狗,并没有伸手救他的意向。 安翊从玄关处走过来,看了眼赵修压着李棫的姿势,目光稍稍在李棫的脸上停留一瞬。李棫感觉昨晚被他亲过的地方又开始发烫了。 李棫将一袋零食放在茶几上,对着凌双说道:“凌双,你们中午在这吃饭吗?” 赵修敏锐地抬起头,面色不善地观察这个跟凌双说话的人。 李棫也看向他,这人怎么用着一副是这主人家的口吻跟他又又姐说话?! 凌双把狗放下,说:“不了,李棫他也不会做饭。我们是来找他一块回趟家的。” “回家?”安翊一怔,不过他立即反应过来,说道,“……那……我要出趟门,就先走了,你们先聊。” 他转过身看向赵修对他点点头算是打招呼,目光经过李棫时顿了下,说道:“周一见。” 李棫习惯将一些不愿让人知晓的过往密封起来,那间被锁住的主卧是如此,他从未提及的“家”也是如此。安翊不会展现出好奇,更不会去探究。 “你干什么去?” 李棫刚一说出口就后悔了。毕竟这人昨晚刚亲过他,他又没明确地表态,此时还处在一个尴尬的时期,他多这句嘴干嘛。 安翊也没想到李棫会问他,面上似乎是在犹豫,没有立即给出回答。 不知是不愿意说还是还没想好要去哪。 李棫烦躁地薅了薅头发:“你去吧。” 转身进了洗漱间洗漱,不再看他。
第19章 周一 回到了熟悉的洛青大院,李棫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凌双揶揄道:“我看你挺舍不得安翊的,和他关系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 李棫炸道:“我哪有舍不得他?!” 赵修气闷了一路没说话,将大院门猛地一推。 李棫悄悄凑近凌双,问道:“这大小姐又怎么了?” 凌双摇头,一脸无辜地表示并不知情。 凌远峰最近养了只小鹦鹉,没事就在院子里逗小鸟玩。见三个孩子回来了,高兴地差点打翻鸟食。 凌双和凌远峰近几年的关系稍稍缓和了些,之前只要碰在一起就能抖落满地的冰碴子,现在勉强能心平气和的说上几句话。 “凌叔!” “凌叔。” 赵修和李棫跑到凌远峰身边,围着他东扯一句西问一句,问他身体怎么样问他这只鸟叫什么,凌双在一旁静默地旁观,只叫了声爸便再无后续。 洛青大院里住的都是些科研院里的研究员,李棫他们还很小的时候,整个大院里就他们三个小孩儿,每天挨家挨户的串门。但大多时候研究员们都不在家,家中有老人的就会陪着这几个孩子玩。 李棫爸妈研究的农学和植物,在他的印象里爸妈整天跟谷物种子什么的打交道,两人佛系得很,在家里的时间也稍微多些。那会凌双和赵修整日整日跟李棫待在一起,以至于他们在李棫家里都拥有了专门睡觉的房间。赵修爸妈前些年转去了别的研究所,忙得回不来,就去了市里常住,但对洛青大院依旧情有独钟,逢年过节还是会回来。在得知凌远峰癌症病变之后,知晓凌双想转到回南区,赵修爸妈直接挥挥手,将儿子打包送回南区陪着凌双。 院子里本来有一棵很高的朴树,是李棫妈妈花重金找人移植而来的。但朴树总是会把地面弄得黏黏的,于是李棫爸爸挥刀砍了这棵朴树,种了棵榆树。总之,这是一对极度随心所欲的父母。 凌远峰很想跟女儿说些什么,措辞了半天,说道:“囡囡……最近怎么样?” 凌双看了他一眼:“还好。” 两人说完,整个院子里的空气都变得沉默起来。李棫率先打破,道:“又又姐,我们今晚都去你家睡吧!” 凌双点头:“好——赵修。” 见凌双叫他,赵修立马又成了一副摇着尾巴的乖狗狗模样,凑到她身边:“怎么啦?” “去买些吃的回来,李棫比较挑,你别总光顾着自己喜欢买一些乱七八糟的,我带李棫去收拾阁楼。” 赵修重新耷拉下尾巴,决定这次全部买原味的乐事,让这个挑剔的李棫什么都吃不上。 晚上,三人缩在凌双家的阁楼上。太久没这么聚在一起的他们有说不完的话。 “你们这一年半在市一中怎么样?”李棫在零食里挑挑拣拣,最后发现只有个椰乳勉强合他口味,气得他当即踹了赵修一脚。 凌双抱过床上的皮卡丘,坐在地毯上,说道:“挺好的,就是会时不时想起你,害怕你又……” 凌双急忙打住,说道:“瞧我,总是这样。” 李棫走过去挨着她坐下,说:“放心,不会了。” 凌双看了眼他的左手腕,勉强笑了笑。 赵修拿了根玉米肠丢给李棫,说道:“你小子要是还敢……老子饶不了你。” 李棫撕开肠,咬了一口:“知道了知道了。” …… 睡前,李棫突然想起李刀刀这个小家伙,急忙给安翊打电话。 安翊接通得很快:“怎么了?” 李棫问道:“你现在在哪?” “在你家的厨房里,给李刀刀解冻生骨肉。” 李棫:“……哦。” 安翊问道:“怎么突然打电话?出什么事了吗?” 李棫轻咳一声,说道:“没什么,就是……我的手机应该有点坏了,它自己拨通了你的电话,我拦不住。” 电话那头的安翊轻笑,笑声从听筒处传来,像片羽毛轻挠在李棫的耳上。 安翊说:“嗯,那确实坏得不轻。” 李棫被他这语气惹得有点毛,刚要呛他几句,安翊又开口了:“李棫,你的微信昵称为什么叫鱼里?” 李棫不解道:“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这个问题?” 安翊声音微沉,语气带了些许笑意:“其实这也是我们绿茶的黑话,如果我问你为什么叫鱼里,其实就是我想让你问我299459是什么意思。” 李棫:“……你是我见过最诚实的绿茶。” 安翊敏锐道:“你还见过其他的绿茶?” 李棫:“……滚!” 安翊被骂了也还在笑:“李棫,晚安。” 李棫迟疑道:“这不会也是你们绿茶的黑话吧?” 安翊语调上扬地嗯了一声:“没错,这句翻译过来就是‘李棫,我爱你’的意思。” 李棫直接伸手挂了电话。他怀疑安翊的脸皮比城墙还厚,这种油腻的话竟然也能说出口! 室内开着空调,凉风习习,可他却觉得脖颈和脸上热的要命。 空调一定是坏了,李棫想。 所以299459是什么意思? 李棫打开某度进行搜索,第一条是“299459元大写怎么写——贰拾玖万玖仟肆佰伍拾玖圆整”。 ……一看就不靠谱。 李棫退出搜索界面,决定去找个函数代入算一算…… 毕竟没有第二个已知条件,这串数字究竟是坐标系还是函数图像,他琢磨到半夜也没个头绪。 李棫突然觉察出不对劲来。 不是,他有病吧?牺牲自己睡觉的时间来算这个东西?! 他干嘛要猜这串数字意思? 李棫想给自己一棒槌。 听着隔壁叮叮当当的声音,赵修纳闷道:“这小子干嘛呢?” 凌双趴在床上打游戏,随口道:“谁知道,估计想安翊呢。” 赵修听见这个名字就眯了眯眼睛,一把抢过凌双的手机,语气蛮横道:“安翊?你竟然都知道这个人的名字,你跟他很熟?我为什么不知道你跟他认识?他还知道你名字,我当时也在场怎么光问你吃不吃饭不问我?” 凌双冷眼一扫,赵修刚刚的横劲顿时消散,乖乖地将手机递回去。 接回手机,凌双操作着游戏人物杀进人群,一顿输出将对面团灭,敲碎了敌方的红色水晶。游戏结束,她这才丢下手机说道:“高一英语竞赛遇到过,忘了?” 赵修抱着胳膊生闷气,不说话。 凌双叹气,伸手给他顺毛:“别气了。” 赵修用力压住自己即将要摇起的尾巴,说:“不记得。” “那你记不记得……那年,”凌双稍微顿了顿,看了眼隔开此处与李棫房间的那堵墙,轻声道,“送李棫进抢救室的人。” 赵修一怔,终于在脑海中搜寻到一张沾着血迹的侧脸与之对应起来。 “李棫知道吗?” 凌双点头:“知道,我们刚转回来的那天,我就跟他说了。” 赵修不解:“这几年你不都是对这件事避而不谈吗?就这么再次提起……” 凌双也有些懊恼:“也怪我,原本只是跟他说了那年的数学竞赛一等奖是安翊的,后来你去教导处教材料的时候,他又问了我几句,我一时嘴快……哎,我刚说完他表情就有些不对……” 赵修也跟着一块操心叹气。 两个人凑在一起懊恼了大半宿,李棫在隔壁心烦意乱了大半宿。 于是第二天早晨,三人均顶着黑眼圈哈欠连天地吃早饭。 “你昨晚干嘛呢,叮咣叮咣的。”赵修搅着粥,问向李棫。 李棫盯着面前的油条发呆,茫然地抬头看向他俩,嘴比脑子快地扯道:“唔……房间里有蟑螂。” 凌双手一抖,鸡蛋直接掉到地上,重复道:“有蟑螂?” 李棫也没想到自己随便胡扯的一句能叫凌双直接把整个阁楼给掀了。怎么就给忘了,他又又姐最讨厌蟑螂了。 赵修和李棫在榆树下排排坐,看凌双忙着给家里的各个犄角旮旯喷上杀虫剂,不敢吱声。现在凌双正处于随时可能会炸的状态,一个不小心就会惹得她发飙。她平时有多么冷静理智,此时就有对么易燃易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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